林風猛地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接近寨子,寨子中心廟宇後方不遠處有著一片空地,其內沒有積雪,有一堆很大的篝火,篝火上熏烤著一隻隻體型碩大的野獸,油光發亮的,散發濃濃的香味。+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麽?


    篝火周圍圍著一大群青年男女,他們相互拉著手,跳著族裏的舞蹈,一個個都興高采烈。人群中心處盤膝坐著一位鶴發老者,老者一頭蒼發隨意披散著,臉上滿是老樹皮般的皺紋,起來極為蒼老,他此時正對著身旁之人說著什麽,他正是氏族裏的靈司。


    靈司,往往是氏族內威望最高者。


    他身旁盤膝坐著四個彪型大漢,個個濃眉大眼,一身透出一股淩厲與陽剛之氣。他們時而沉思,時而點頭,隻是臉上的恭敬一直未散。


    林風見此,速度更快,很快便穿過藥田,來到人群中,擠到中心處。


    靈司了他一眼,滿臉和藹,示意他坐在一旁。其餘四人也是對著林風微微一笑,林風恭敬地一拜,然後坐在一旁,暗道:“半年未見過四位當家,感覺他們似乎變了一些,好像那種氣息更強了一些…”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靜靜聆聽靈司的話語。


    “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了,那些祭祀的物品你等可準備好?說不定寨子裏又會多出一兩個靈士。


    現在我林元氏的靈士太少,高端力量也不多,化血境三大階層中的啟血階倒是不少,而融血階卻不到二十人,且多為初、中期,後期強者僅有你四人,那靈血階卻是隻有我一人,我族實力在橫山一脈隻能排後,氏族的未來就要那些孩子了,但你等也不可鬆懈。”靈司對著四位當家說道。


    距離靈司最近的一名大漢恭敬應道:“那些祭祀用的物品早已準備妥當,隻等明日的祭祀儀式,靈司大人大可放心。我等雖資質有限,難以達到靈司大人的修為,但自認還是可以再上一層樓的,也好為守護寨子多添一份力量。”


    此人聲音洪亮,是寨子裏的大當家,名為林穀,融血階巔峰強者,已算半隻腳踏入了靈血階,是寨子裏除了靈司之外的最強者,其餘三位當家也有融血階的修為,但隻有後期。另外三位當家神色恭敬間紛紛點頭附和。


    靈司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今日便到這裏吧,你等散了吧,我也有些疲了。”說完獨自站起身來,背起雙手向後山走去。


    林風見此,也跟著站起身來,向四位當家抱拳一拜後轉身跟在靈司身後,也不說話。


    一路上兩人並未說過一句話,隨著兩人的遠去,族人們的歡笑聲漸漸淡了下來,似隱入了朦朧夜色,那輪明月終是懸掛在了高空之中,撒下的銀輝使得四周積雪散發淡淡銀芒。


    雙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林風跟著靈司來到了後山的一座木屋前,這木屋不大,距離林風的木屋不遠,僅有百餘米的樣子。


    靈司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林風也跟進去。裏麵擺設極為簡單,隻有一張木**,上麵有一個蒲團,靈司正盤膝坐在上麵。


    林風身子略微彎曲,恭敬地站在**前,靈司一臉慈祥地著他,和藹道:“又去采摘雪蓮子了吧?”


    “嗯,正是。此次收獲頗豐。”林風恭聲答道,並且解下背後背簍,從內取出一個瓷瓶、一雙手套與兩張烏紗,遞給靈司。


    靈司並未接過,臉上慈祥更濃,著林風,似在回憶,道:“雪蓮子對我已無用,你暫且留著,說不定以後會用到。那琉璃手套與固靈紗對我而言仿若雞肋,留之無用棄之可惜,算是送你明日啟血的禮物吧。”


    “這…”林風有些遲疑,顯然知道這兩物是何其貴重,現在他尚未開啟靈血,無法運用體內氣血之力,這兩物便對他有很大的增幅與幫助,若是開啟靈血,能夠釋放氣血之力後其增幅之大恐怕並非一叮半點!


    知道林風性格的靈司,見林風遲疑不定,輕歎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追憶之色,道:“你曾數次向我問起你的父親,現在你即將成年,是時候將他的事告知於你了。”


    林風聽此,身子一顫,臉上露出激動,也不說話,隻是向靈司的目光有著期待。


    他,自幼便未曾見過父親,平日裏見別的孩童有著父親的疼愛,表麵雖無所謂,可心裏卻是極為羨慕,極其想知曉父親的蹤跡或者事跡,可卻沒有一人願說給他聽,他知道,是靈司吩咐族人不得告知於他的。


    他曾經向靈司問過幾次父親的事,但最終卻是不了了之,因此隨著年齡的增大,被其隱藏在了內心最深處,如今卻是因為靈司的一句話,再次湧現。


    “你的父親,是氏族的驕傲,是真正的啟靈境強者!而且是族裏數百年來最天才的人物,比之你那未曾見麵的叔父也要強上不少。他給氏族帶來無盡榮耀與輝煌!隻是,或許天妒英才吧,十六年前,他,隕落了!在你叔父離去之後,族內隻剩他一名啟靈境強者,他為了保護寨子,在那一次獸潮中,力竭而亡。”


    林風身子一震,腦海一片空白,忘記了回答。一股哀,湧上心頭。雖說早隱隱有些猜測,但如今聽靈司親口說出來,卻有些無法接受。


    靈司聲音帶著顫抖,滿是皺紋的臉上彌漫了悲與痛,其語氣中隱隱透出一股後怕之意。


    獸潮,這個婦孺皆知的名詞,橫山一脈中所有氏族的噩夢,由大量的低階獸類組成,每次出現,都意味著災難,象征著滅族。


    “低級獸潮並不可怕,我族完全可以將之殺退,隻是,當年的獸潮為中型獸潮,若僅僅是普通的中型獸潮,我族也不懼,但,那次的獸潮卻並非普通中級獸潮,而是百年難遇頂級中型獸潮,其內有一隻啟靈後期與三隻初期的碧眼狐,低階獸類多達千餘隻,其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那次獸潮出現的很是詭異,你的父親竟未感覺到靈氣波動,以至於獸群到達寨子十裏外時才被族人發現,此時已然來不及求援,形勢十分危急,若是任那幾隻啟靈境的妖獸臨近寨子,我們將會毫無反抗之力。


    在族人與妻子之間,你父親選擇了族人,放棄繼續向你母親體內渡入靈力,毅然向著獸群破空而去。而你的母親因不是靈士,無法承受你一身強大的體靈,在你誕生之際,她也含著微笑,離開了這個世界。”


    靈司臉上的悲,更濃。


    林風眼中沒有了焦距,有了渙散,腦海猶如雷鳴,這種結果,讓他有些無法接受。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因為自己,才使母親散失了性命。


    甚至他都可以想象到,母親在自己誕生的那一刻,慈祥地著自己,其慈祥的雙目隨著生命的流失,漸漸沒有了神采,直至最後含笑閉上雙目,但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不舍。


    靈司輕歎一聲,繼續說道:“這次獸群,對於氏族來說,是一次永遠無法磨滅的災難。族內靈士死傷慘重,雖說最後是殺退了獸群,但你父親卻因獨自對抗四隻啟靈境的靈獸,重傷致命,最後隻留下一枚蒼玉,撒手人寰,英年早逝。從此氏族在橫山內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如今十六年過去了,怕是已少有人知曉當年你父親的輝煌。”


    林風能夠聽得出靈司語氣中的悲與哀,隱隱猜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胸口處的蒼玉,聲音顫抖,小聲地問道:“那您,是我的爺爺嗎?”


    林風的聲音很小,似怕失去什麽東西一般,或許,他在世上除了那素未蒙麵的叔父之外,還是有親人的,而這位親人則是至小極為**愛自己的靈司!而他也知曉自己還有一個叔父,但此人在二十餘年前便已離開橫山,去往山外,從此後音訊全無。


    靈司將臉上的悲傷隱去,露出和藹之色,伸出那蒼老的右手,愛憐地摸了摸林風的頭,道:“孩子,原諒爺爺。原諒爺爺先前對你的隱瞞,你要知道,失去父母的你,必須學會堅強。”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怪罪於您。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林風臉上的驚喜之色取代了先前的失落,畢竟麽,父母隨對他有生育之恩,但卻無絲毫感情,而靈司就不同了,林風從小便跟隨在他身旁,受到他的庇護,林風早已將之視為親人,如今得知靈司正是自己的爺爺,怎能不驚喜?


    “你與你父親很像,不論是外貌也好,體質也罷,都是相差無幾。你父親年少之時也是空有一身體靈,卻沒有修煉資格,如你現在一般,然而在十六歲那年的啟血,他獲得了圖騰的認可,從此一鳴驚人,修煉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結舌,短短六年便邁入啟靈境。你應對自己有信心,相信你會明日的祭祀中獲得圖騰認可的。一身修為會再次複蘇的,而後終有一天會成為你父親那樣的強者,甚至超越!”靈司滿臉慈祥地著林風,豪情萬丈的說道,好似在為自己打氣一般。隻是其眼底深處的那一絲哀林風卻是沒有發現。


    “是,爺爺,我定不會負你所望。”林風聽罷,雙目精光一閃,堅定的說道。


    “嗯。”靈司滿意地點點頭,道:“你今日去采摘雪蓮,想必累了吧。回去歇著吧,養足精神好參加明日的儀式。”


    林風應了一聲,然後把琉璃手套與固靈紗放入背簍,轉身離去。


    靈司望著他略顯瘦弱的背影,臉上露出微笑與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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