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是特意約的楚瑤。


    前陣子方百城消停了一下,結果這幾天又開始瘋狂聯係他,一天八百次噓寒問暖,童秋能明白那人是好心,是真的關心他,但這種事情一旦用錯了方式真的會給人帶來很大的困擾。


    童秋已經直接和方百城說過不太喜歡這種相處方式,但沒什麽效果,隻好來找楚瑤,看看楚瑤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那天我代表學校出去開會,回來的時候頭疼得不行,他要找我晚上吃飯,我說我頭疼想回家睡覺。”童秋一見著楚瑤就開始訴苦,“睡覺麽,手機當然要靜音,結果我一睜眼,29個未接來電,17條微信,最後一條是他說他在我家樓下等我,我真是當時就懵逼了。”


    “你家樓下?”楚瑤也是一臉驚訝,“他怎麽知道你家住哪兒的?”


    童秋離婚之後搬出去自己住,楚瑤都不知道他現在住哪兒。


    “不知道,神了。”童秋說,“然後我給他回了個電話,他還真就一直在樓下等著,拎著兩大袋子吃的,我當時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瑤翻了個白眼:“我天,這位大哥怎麽這樣?”


    她有點兒後悔了,早知道方百城這麽瘋,就不應該介紹給童秋。


    “雖然這麽說挺不好的,但是我確實覺得有點兒嚇人。”童秋說,“當初你不給他我的聯係方式他就直接找到學校去,後來又莫名其妙地找到我家,這人到底是幹什麽的?我看這偵查能力比我前夫都牛b。”


    楚瑤這會兒有點兒愧疚了,畢竟是她把方百城介紹給童秋的:“童哥,這事兒怪我了,我跟方百城其實關係還成,以前也沒覺得他在這方麵這麽神經……”


    “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好心。”童秋說,“我就是想說,你有空的話給我轉達一下,我倆不合適,他就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你跟他說了嗎?”


    “說了啊,結果人家跟我說他沒在追我,隻是想跟我交個朋友,那我還能說什麽?”童秋一臉無奈,“搞得我一副自作多情的樣子,糟心死了。”


    “行了,懂了。”楚瑤托著下巴同情地看著童秋說,“我覺得你要不就真的找個男朋友,你身邊有人了,他自然就放棄了。”


    “找誰啊?男朋友那麽容易就找到的嗎?”童秋咬了咬飲料的吸管,“找對象這事兒比找工作都難,合適的太少了。”


    “我看你前夫就不錯,”楚瑤說,“你不就是嫌他床技不好麽,你拿出教訓自己學生的勁兒來調jiao調jiao他,這事兒不就解決了?”


    童秋瞪了她一眼:“姐妹,我算看出來了,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滿腦子隻有黃色顏料的饑渴男,我倆離婚不僅僅是床上不和諧,沒那麽簡單。”


    真的沒那麽簡單。


    最近童秋越想越覺得他們當初結婚太草率,根本互相就不了解,他是為了霍知行的那身製服才答應的結婚,而對方呢?對方是為了什麽?


    在那段婚姻裏,他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激情,這樣的婚姻就算維持個五年八年,最後也還是離婚收場。


    “我覺得你們應該坐下來毫無芥蒂地聊聊。”楚瑤說,“你們倆哦,秘密都太多了。”


    可是,哪有人真的沒有秘密呢?


    童秋想:先這樣吧,一切隨緣吧。


    因為霍嬌的婚禮,童秋跟霍知行幾乎每天都在聯係著,婚禮前的一周,兩人要碰麵確定一下婚禮的相關事宜。


    其實童秋大可以什麽都不管,就以普通賓客的身份出席就行了,可是考慮到霍家父母還不知道他跟霍知行離婚的事兒,考慮之後還是決定以霍嬌“嫂子”的身份多幫著忙活忙活。


    婚禮這事兒,大家都沒經驗,一個個手忙腳亂的,霍知行那邊也忙,很多事就落在了童秋身上,問身邊已婚的人,跟婚慶公司確定方案,總之一邊照顧學生一邊處理這些瑣事,童秋還真有一種自己還是霍家“兒媳婦”的感覺。


    “那我們哪兒見?”周日下午兩人要碰麵,霍知行從所裏出來就打了電話給童秋。


    童秋在家處理學校的一點事,暫時走不開,想了想說:“要不你直接來我家吧,還能找到嗎?”


    霍知行當然能找到,就算找不到自己家也得找到那兒。


    “行,那我過去,想吃什麽?我直接在樓下買了帶上去。”


    童秋覺得稀奇,霍知行怎麽知道他沒吃午飯?


    “隨便吧,你看著買。”


    “行。”


    掛了電話,霍知行心情大好,剛把車開出來的趙和宇看見他師傅一臉的春光燦爛,開了車窗笑著問他:“怎麽著?這是約會去啊?”


    “管好你自己。”霍知行站路邊等著打車,趙和宇直接招呼:“師傅,上車吧,愛徒送你一程。”


    趙和宇要送霍知行,那是藏了小心思的。


    他覺得最近他師傅不對勁,心情有點兒過於好了,前幾天出了點事兒,一個案子出了點兒紕漏,按照以前的經驗,“暴暴虎”一準兒炸了他們這些人,挨個罵,誰都跑不了,結果預想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霍知行隻是心平氣和和藹可親地告訴他們盡快解決。


    上一次發生這種事是霍知行剛結婚的時候。


    “師傅,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趙和宇問,“跟誰啊?新歡還是舊愛?”


    霍知行正跟童秋發信息,聽他這麽一說,斜眼看看他:“怎麽著?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關心你。”趙和宇說,“就好奇是誰能讓你心情這麽好,我整天沐浴在愛的陽光下,有點兒不適應。”


    “不適應?那明天開始別休息了,24小時在崗,是不是就適應了?”


    “哎,別,你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趙和宇偷瞄霍知行手機,但屏幕反光,他什麽都看不見,“師傅,你挺喜歡這人吧?”


    霍知行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唉,戀愛真好,春天來了,我也好想談戀愛。”


    霍知行到童秋家的時候被客廳的箱子再次驚訝到,上次他過來還是一個多月前,那會兒這些箱子就沒拆,沒想到一個月過去了,之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


    “你等我一下哈,”童秋給他開了門又趕緊跑回了臥室,“我先把文件給領導發過去。”


    “行,你忙著。”霍知行把買來的飯放在茶幾上,想了想,對著臥室裏的童秋說,“介不介意我幫你收拾一下箱子?”


    “啊?什麽?”


    “你這對東西,還沒拆箱呢。”霍知行轉了一圈,找了一個美工刀,“你先忙,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童秋挺不好意思的,發了郵件之後趕緊就跑了出來:“別啊,那多不好意思。”


    “你忙完了?”


    “嗯,先吃飯吧。”


    霍知行放下了美工刀,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下周霍嬌婚禮的事兒。


    等到吃完,聊完,霍知行又開始盯著那幾個箱子。


    童秋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但最後還是跟霍知行一起開始拆箱收拾東西,他覺得挺羞恥的,自己以前在對方麵前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霍知行拆了一個紙箱,裏麵是些相框和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他拿出那個木質相框,上麵的照片還是兩人領證那天在民政局門口拍的。


    他笑著跟童秋說:“我在家還找呢,原來被你拿來了。”


    童秋伸長脖子湊過去看,尷尬得麵紅耳赤:“隨手放進來的,沒注意。”


    霍知行環顧了一下這小屋子,最後把相框放在了電視旁邊。


    除了相框,兩人收拾的時候還發現了好幾樣情侶用品:情侶拖鞋中的一雙、情侶睡衣中的一套、情侶水杯中的一個、情侶毛衣中的一件……


    處處都透露著兩人之前的關係有多親密,一般來說,分手或者離婚之後,情侶的東西都是要丟掉的,可是當時童秋都收拾收拾帶走了,他倒不是多懷念,想要睹物思人,隻是覺得扔掉太浪費,過日子那得節儉啊!


    不過節儉歸節儉,現在統統被前夫找出來,看都有點兒害羞。


    “這……”霍知行往下一翻,竟然在一個枕套裏找到了一個跳蛋。


    童秋看了一眼,差點兒直接暈過去。


    “你的?”霍知行問這話的時候強壓著笑意,他是真挺意外的。


    童秋吞了吞口水,腦子瘋狂轉了兩圈,然後說:“朋友讓我幫忙買的,一直忘了給他。”


    霍知行憋著笑,也不拆穿他,把跳蛋拿出來,放在了一邊。


    “這東西好用嗎?”


    “不好用。”童秋說完就後悔了,趕緊補救,“我猜的。”


    霍知行忍著笑,點點頭:“我猜也是,這種東西怎麽都不如人自己長的。”


    童秋覺得倆人的對話有點兒跑偏,趕緊另找別的話題:“對了,嬌嬌的婚紗定了吧?”


    “嗯,定了,就那天試的那條抹胸的。”


    童秋點點頭:“好看的。”


    霍知行繼續往箱子底下翻,翻了一會兒,又沉默了。


    “怎麽了?”童秋有種不祥的預感,湊過去一看,這箱子下麵,安安靜靜地躺著至少十條丁字褲。


    霍知行:“我明白,都是你幫朋友買的。”


    童秋嗬嗬一笑,脊背都在冒汗:“對,都是我,朋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童秋:謝謝這位背鍋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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