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冒雨前來稟報的嬤嬤摸了把臉上的淚水或者是雨水,神情哀慟地再度道,「本來穩婆也說我們奶奶怕是還有十天左右才到產期,偏偏在這時候我們爺出事了,奶奶她受了打擊,今兒個還沒入夜就見了紅,直到現在已過了好幾個時辰孩子仍未下來……」


    「怎麽會這樣?阿緋不是還沒有到生的時候嗎?」她一臉震驚地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個噩耗炸得林瓏半天回不了神,若非看到前來報信之人一臉的哀傷,她會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就在前天她還收到貝明緋寫給她的信,說要與她比一比誰先生下孩子,字裏行間充滿了待產的喜悅,絲毫沒有不妥之處。


    「我們奶奶怕是不好了,她一直念叨著侯夫的名字,太太這才讓老奴連夜來請侯夫人過府見我們奶奶最後一麵……」


    就在林瓏等待腹中胎兒瓜熟蒂落之時,卻傳來了貝明緋難產的消息。


    林瓏嬌嗔地推了他一把,連她也要瞞,可惡!忍不住又捶了他兩記,被葉旭堯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壓在床上,本還想做些什麽,卻在看到她越發脹大的肚皮,眉間有抹不可察覺地擔憂,什麽旖旎情思都拋到了九宵雲外。


    「你說呢?」葉旭堯不答反問,挑眉看著妻子。


    林瓏後來問葉旭堯,「這就是你說的後續?」


    後來秦嬌蓉耐不住寂寞跟一個香客跑了,從而連秦陳氏也對她絕望至極,在有生之年絕口不再提及這個女兒,當然這是後話了。


    讓女兒死,秦陳氏捨不得,最後隻能選擇了第二條路,秦嬌蓉在一個陰天裏削髮為尼,此事至此方才劃上一個句號。


    秦嬌蓉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是無力地垂下握緊的雙拳。


    「失與不失重要嗎?你現在的名聲臭如臭水溝。」秦磊不屑地道。


    秦嬌蓉無可置信地看著父親,這絕情的話真的出自父親的嘴?「為什麽你們都不信我,他們救援及時,我並未失貞……」


    秦陳氏心疼女兒,起身做勢要打兒子,卻被秦勇毅攔住,「你做什麽?她自個兒做的孽她自個兒扛,她哥沒有說錯,我們秦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我沒有這樣的妹妹。」秦磊大聲嚷道。


    「磊哥兒,你怎麽說話的?這是你嫡親親的妹妹……」秦陳氏怒喝兒子。


    秦磊麵色悻悻地迴轉,沉著臉看向母親懷裏的妹妹,「我若是你,就不會再拖累家人,趕緊死了幹淨。」


    語畢,他也起身拂袖而去,實在沒有眼再看這二房的一團混亂,出了這樣的事情,丟臉至極。


    坐在主位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家大家長秦子爵道,「兩條路,出家或自盡,你們二房看著辦。」


    秦勇毅一臉的無力,有這麽個女兒真是他三輩子不修。


    說完,他把寫好的休書掏出來擱在桌子上,再朝秦家父子二人拱手為禮,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就連秦磊不停地挽留也沒有用。


    「不必了,你如今是怎樣的名聲你心裏清楚,當初我可以不計較,現在滿城都知道了,我丟不起那個人。」商戶子冷酷無情地道,朝秦勇毅拱拱手,「秦大人,你也是男人請體諒在下的難處,我不能氣死我爹娘。」


    秦嬌蓉恨恨地看著這丈夫,都是他保護自己不力,要不然自己如何會落到山賊的手裏?如何會在此時被人質疑貞節問題?咬牙道,「我可以讓嬤嬤驗貞……」


    「我意已決,這樣有傷風化的妻子我不能帶回家鄉去,聘禮什麽的我也不要了,嫁妝悉數歸還,這妻必須休。」那商戶子同樣也態度堅決。


    秦陳氏態度相當堅決,「我不同意休妻……」


    秦嬌蓉瑟瑟發抖地靠在親娘的懷裏,如今她才知道什麽叫百口莫辯,山賊沒有糟踏她,但無論她怎麽說,新婚的丈夫與親爹等人就是不信。


    果如葉鍾氏所言,秦家為此亂成了一團,主要還是秦陳氏為了女兒與秦家站到了對立麵上。


    葉鍾氏極冷情地說著這樣一番話。


    「可不是?秦嬌蓉這輩子算是玩完了,留給她的隻有兩條路,要麽出家要麽自盡,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怕是秦家現在炸開了鍋。」她道。


    她立即想到自家丈夫,這事背後絕對有他的影子存在,不過她一向也是護短的,所以秦嬌蓉再如何悽慘,她也不同情。


    報了官府,這事自然就會鬧大,秦嬌蓉若是死了還好,至少不會讓人詬病她的名節,但她偏偏活了下來,這失節就是大事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便罷了,夫家與娘家是絕對容忍不了的。


    林瓏卻是第一時間想到此事另有蹊蹺,絕非表麵那般簡單,一般出了這樣的事情哪會第一時間就報衙門的?肯定是找秦家求救,秦家好歹還有爵位。


    「也合該她有這報應,本身就不安份,老天才會看不順眼,當初設計融哥兒,這回倒好,把自己往山賊的口中送去,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這滋味她這會兒算是嚐到了。」葉鍾氏絲毫不同情秦嬌蓉,因而話說得相當刻薄。


    葉氏婆媳再度傻眼,沒想到這秦嬌蓉居然遇上了女兒家一輩子最怕的事情。


    休妻?


    「最近不是雨水太多,各處都有受災嗎?這山賊也要吃飯啊,自然就出沒頻繁了些,該說這秦嬌蓉沒好安心所以老天也不保佑她。」葉蔓籽道,「眾所周知這山賊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得了這樣的美嬌娘,雖然我覺得秦嬌蓉長得也就一般般,但好歹是個女的,這後果可想而知,所以她那新婚夫婿在與衙役拚了命救回秦嬌蓉後,卻不想戴綠帽,以她失貞為由吵著要休了她。」


    葉鍾氏和林瓏都麵麵相覷,這答案真驚悚,怎麽就遇上了山賊?


    山賊?


    葉蔓籽這才幸災樂禍道,「她遇上山賊了。」


    葉鍾氏沒好氣地看著女兒,倒是林瓏配合地故做一臉好奇地道,「怎麽著了?」


    葉蔓籽伸出手指搖了搖,一副故做專家的樣子道,「娘,大嫂,這秦嬌蓉是嫁了不假,出真的隨夫出京也是真的,隻是她不甘心啊,聽說趁丈夫不注意,她逃跑了,後來你們猜怎麽著?」


    「她?」葉鍾氏一臉的驚訝,「她前段時間不是嫁了外地的走商嗎?怎麽又回京城來了?這秦家人還真的信不過,出爾反爾的,當我們葉家好欺負不成?」


    「還是大嫂厲害,一猜就中。」葉蔓籽立即滿血復活,恬著笑臉挨近林瓏,把謎底道出。


    林瓏卻是微微沉吟了一會兒,看到小姑被婆母打擊了,這才道,「我猜是那秦家的蓉表姑娘吧。」


    「你啊別故做神秘了,愛說不說,我也不稀罕。」葉鍾氏沒有心情與心思去猜謎,還有好些重要的家事等她去抉擇。


    等到口不渴了之後,她這才放下茶盞咋呼道,「你們猜猜最近的熱門話題是誰?我們都認識的那個……」


    葉蔓籽接過狠灌了一口茶水,這大熱天時實在是口渴,也顧不上裝什麽大家閨秀的氣質,這舉動自然招來她娘好一頓白眼,她也隻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對了,小姑,可是最近有了什麽熱門話題?」林瓏忙上如眉把茶水端進來,親自奉到小姑的麵前。


    又是老生常談的一句話,葉鍾氏沒好氣地伸指摁了摁女兒的腦袋,比起穩重的大女兒,這小女兒一定是來討債的。


    「不要便不要唄,我一輩子就賴著你。」葉蔓籽笑嘻嘻地撒嬌攬緊親娘的手臂搖啊搖。


    葉鍾氏一看到這小女兒沒規沒矩的樣子頓時就來氣了,拉長臉訓道,「說了多少遍怎麽就記不住?女兒家老是這般不莊重,以後誰家敢要?」


    婆媳二人正坐著討論生產之事,葉蔓籽卻是蹦蹦跳跳進掀簾子進來,「娘,大嫂,你們聽說沒有?」


    南園上下俱都已進入了緊張的氛圍裏麵,一切都以林瓏為中心,弄得林瓏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不過想到這是婆母對自己的關愛,又覺得十分窩心。


    送走晉嬤嬤之後,葉鍾氏就把那四個穩婆與自己原先安排好的穩婆都一股腦兒地安置在南園,並且編好每兩人一班地守著林瓏以防隨時胎兒做動臨盆。


    晉嬤嬤這才沒再就什麽,而是再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葉氏婆媳還是聽得極認真仔細。


    葉鍾氏忙點了點頭,這晉嬤嬤是蘇皇後最為信任的近侍,輕易得罪不起,況且也是真心關懷自己的兒媳婦,她哪裏會不領情?「嬤嬤說的是,倒是我想得太多。」


    「有時候親人過於緊張會影響到產婦的情緒,葉大夫人應該放鬆些才好。」晉嬤嬤勸道。


    葉鍾氏也生過四個孩子,當然知道生孩子是怎麽一回事?隻是在生葉蔓籽的時候遇上了難產,後來虧了身子就再沒懷上,因而才會緊張林瓏這二胎,她還指望林瓏再給她多添幾個孫子孫女,少說也得生五六個才好呢。「我這不是提心她……」


    晉嬤嬤笑道,「郡主,懷胎九月就生產也是正常的。」又轉頭看向葉鍾氏,「葉大夫人無須太過於緊張,我給郡主把過脈,脈象正常,腹中胎兒心跳有力,必會母子均安。」


    林瓏看婆母這緊張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老實地坐著為好。


    葉鍾氏看得心驚肉跳,忙去抓住她的手,責道,「你給我小心點,別拍壞了孩子。」


    林瓏看到如臨大敵的婆母與晉嬤嬤,笑道,「這都是二胎了,哪有這麽兇險?婆母,嬤嬤,還是先喝口茶潤潤喉。依我看,這個月都不知道會不會做動?我生庭哥兒和輝哥兒那時,足足可是懷滿了十月有餘,這才九個月……」不其在意地輕拍了下自己的肚皮,肚子裏的孩子最近動得歡,很快就回應了她,她不禁笑得一臉滿足。


    生產於女人而言都是一道坎兒,哪怕不是頭胎,該準備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


    晉嬤嬤親自領人過來,還帶了以防萬一發生難產時用來救命的秘藥,一股腦兒地塞給了葉鍾氏,還細細叮囑了幾句,什麽時候該吃哪種,葉鍾氏一一用心記下。


    她已懷胎九月,扳指算算應是到了臨產期,因而蘇梓瑜一如上回她生雙胞胎兒子之時,從宮裏遣了四個經驗豐富的穩婆進駐襄陽侯府,時刻準備著接生事宜。


    進入盛夏的六月天,京城的富戶人家都擺上了冰盆消暑,襄陽侯府也不例外,此時林瓏的肚子已經大得行動相當不方便。


    葉家得了秦家處置三女的消息,沒有再置一詞,秦家人心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送走了這禍害,秦家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惟有秦陳氏頗為失魂落魄,她好端端的女兒就這樣出嫁了,還嫁得如此不如意。


    因葉家施壓的原因,那商戶子娶了秦嬌蓉當日並未停留在京城,而是帶著這意外娶來的官宦之女就匆匆出京往本家而去。


    翌日,秦嬌蓉沒有反抗之力,吃了兄長強灌的軟筋散,她暈乎乎地被人牽來背去,糊裏糊塗地就進了花轎拜了天地。


    秦陳氏沒再吭聲,顯然是默認了丈夫兒子的提議,這樣一來,估計女兒會認命,等以後她再想法子接濟一二,女兒的後半輩子也不至於太過於淒涼。


    「對,就這麽辦。」秦勇毅立即同意。


    秦嬌蓉聽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眼看這親爹親娘就要吵起來,秦磊第一個就道,「好了,爹,娘,現在不是爭吵妾侍爬床之事,而是蓉姐兒明兒出嫁之事,依我看,這事不用再相商,小妹不肯上花轎,那也好辦,直接綁了塞進去便是。」


    「為什麽不能嚼?讓他們那些小輩都聽聽,你當年是如何做的?不然能養出秦嬌貞那麽個坑害嫡姐的玩意兒出來?」秦陳氏一說到這個,哪裏會輕易饒過丈夫。


    被人揭了老底,秦勇毅的臉上立即紅透,拉不下臉的他道,「陳芝麻爛穀子,還拿出來嚼什麽舌根?」


    「那些下三濫的招數,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嗎?那秦嬌貞的生母如此爬上來的?不就是用了這下三濫的招數?當時我看你是歡喜得很。」秦陳氏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反擊丈夫的話。


    「你還有臉說?都是你慣壞了她,淨學些下三濫的招數,這回好了,把自己的清譽都弄沒了。」秦勇毅把矛頭對準髮妻,他還沒有教訓她呢,一切都怪她。


    秦嬌蓉哭得更為大聲,她哪捨得人世繁華情願削髮為尼?會那般說,無非就是要脅父母罷了,可惜除了母親買帳之外,父兄俱都是鐵石心腸。


    「老爺。」秦陳氏聽丈夫越說越離譜,忍不住開口喚道。


    哪知秦勇毅還真的就狠心道,「好,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再勸你,明天你就坐馬車出京到遠離京城的庵堂出家為尼……」


    「我知道我現在遭你們嫌棄了,我這就當姑子去,不礙你們的眼。」秦嬌蓉賭氣道,希望還如以前一樣,親爹兄長能服軟哄哄自己,再去與葉家交涉。


    「哭,你還有什麽資格哭?」秦磊這兄長也不客氣地斥著嫡妹,要不是她,他能與葉家鬧成這樣的僵局?他的大好前程就毀在這不知所謂的嫡妹身上。


    秦嬌蓉回家這三天以來都不受親爹祖母待見,曾經十分疼愛她的兩人,現在看她的眼神都冷得讓人打冷顫,除了親娘一如既往地愛她。如今聽到親爹不留情麵的話,悲從中來,立即就嚶嚶地哭出來。


    葉家的話說得很明白,已是絲毫沒有轉寰的餘地,要不然他豈會犧牲了三個女兒?真是連米飯錢都虧了,算是白養了一場,要不然這三個女兒還有聯姻的價值。


    「那你想嫁什麽人家?高門大戶嗎?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名聲?」在外聽了半晌的秦勇毅實在受不了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女兒,不耐煩地推開簾子進來,立即就是大聲喝斥。


    秦嬌蓉卻是半分也不為所動,她還年輕,少不了心高氣傲,而且她覺得自己很冤,不過是輕輕地掐了那兩死賤種兩下罷了,憑什麽要犧牲她的幸福?「娘,你別說了,我不嫁這樣的人家……」


    「你能與她比嗎?蓉姐兒,人啊最怕比命,你這回一定要聽娘的勸,別再犯傻,你那大表哥不是一般人的脾性,他真的說得出做得到,到時候就算娘想保你也會保不住。」秦陳氏苦口婆心道。


    提及林瓏,她的兩排銀牙就狠狠一咬,恨不得在林瓏身上咬出個窟窿來。


    秦嬌蓉不屑地從鼻子發出重重一聲「哼」,「人家一個破落戶的女兒,又是高攀了夫家,不也守得丈夫近不了別的女人身?」


    她盡量揀好聽的來說,就是為了勸服女兒的強脾氣。


    秦陳氏一聽到庵堂二字就會心虛,畢竟這事她做得不地道,立即就嗬斥女兒,「瞎說什麽,她們能與你相比嗎?我的兒啊,你也別犯傻,聽娘一聲勸,趕緊嫁了吧,隻要離了京城,還不是有好日子在後頭等著你?有爹娘在,這商戶欺不到你的頭上,進了門就把姑爺身邊的狐媚子都趕走,他身份低,娶了你,還不得將你供上?」


    「娘,我不嫁。」她咬緊牙關死活不鬆口,「與其這樣,我不如學著那倆賤人絞了發到庵堂當姑子去。」


    秦嬌蓉如何能滿意這樣的夫婿?哪怕這人年紀輕輕地就有了一定的家業,相貌五官還算是英俊,她也不可能看得入眼,莫說與葉旭堯相提並論,就是給葉旭融提鞋那也不配。


    以秦家這樣的官宦人家,把自家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絕對屬於是低嫁,而且對方的身份還是墊底的商戶。


    此人是外地人士,來京城隻是為了做生意,聽聞了秦家擇婿的條件要外地的,倒是厚著臉皮央冰人前來提親,年齡上比秦嬌蓉大上個五六歲左右,家中並無嫡妻,隻有房裏人數人,父母俱在。


    秦陳氏卻為了女兒的婚事操碎了心,幾乎是不停一刻地相看人家,不知道是不是葉家暗地裏施壓還是怎的,無論她怎麽挑都選不到合適的人家,最後隻能咬牙選了戶走商。


    三天時間很快就溜走,期間葉家六方獨生子葉旭瑋滿月大擺宴席,林瓏身子笨重並未親自到賀,而是讓丈夫送上豐厚的滿月禮,那一天葉老侯爺高興喝得酩酊大醉,最後並沒有回侯府,而是歇在葉老六的府邸,由萬老姨娘侍候著。


    葉家在沒有葉秦氏攪和之下,倒是恢復了平靜,葉鍾氏和林瓏都暗自慶幸,總算能過上幾天太平日子。


    在離開之前她還是祈求見丈夫最後一麵,讓他寬諒她的所作所為,並且表示她真的改過自新,無奈丈夫壓根就不見她,最後她隻得默然離開。


    葉明恂繼續沉浸在溫柔鄉當中,五房的葉明悛對這親娘感情淡,一年也不見得會見上多少次,更遑論這次葉秦氏這次離開得匆忙,他壓根就沒收到消息。


    葉秦氏也在瓢潑大雨之時離開了襄陽侯府,與上回被迫到莊子去住不同,這回沒有一個人前來送她,包括她親生的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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