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您帶著俺們一起走吧。


    馬軍司兄弟們除了曹公就服你。你死忠狗皇帝有什麽用呢?他會在乎你的忠勇嗎?你看看曹公那麽熱血忠義卻是個什麽下場?那狗皇帝根本沒人味啊.......”


    在眾將士的鼓噪中,拱聖軍衛將軍再次對秦良弼拱手急切道:‘都帥,你都聽到了。和弟兄一起走吧。咱們在一起投了大理國繼續相依為命並肩作戰,那多好。“”


    你為何要死忠宋國?


    你這麽死忠,朝廷那幫人誰特麽會領情?誰特麽會珍惜你的忠誠奉獻?


    那狗皇帝隻愛享樂和馬屁精。


    他就是愛爛下去,就願意愉快腐敗著身死國滅。你再忠誠奉獻犧牲,他也隻把你當傻子耍著利用,豈會在乎你到底是多麽熱愛國家多麽忠誠他這個皇帝?


    那種浪蕩無恥成性的東西會關心別人的生死榮辱?


    他隻在乎自己能不能盡情肆意而為......


    秦良弼怒發戟張大喝:“住口。背叛國家已經是無恥,你居然還敢信口胡柴汙蔑聖上?”


    拱聖衛將軍被罵也不惱怒,隻是皺緊眉頭不解道:“那狗皇帝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將軍你如此忠誠維護他?將軍難道就真的不怕狗皇帝領著朝廷那幫食人獸有一天吃到你家?”


    “住口。”


    “你們集體叛國,某阻攔不得,卻休得再信口雌黃。某家雖不是什麽驚才絕豔之輩,隻是個軍中尋常武夫,但,某家生是這裏的人死做這裏的鬼,豈可投西南蠻夷為奴?某沒資格清史留美名,但至少某不能在史冊上留臭名,成了後人話題閑扯時總說起的反而典型小人。”


    拱聖軍衛將軍失望地歎口氣道:“將軍難道顧慮京中的家眷?“”


    “沒事的。大宋朝廷,嗬嗬,大——宋,那幫豬狗不如的東西豈敢對我等投靠異國的軍隊的家眷逞凶?


    他們隻敢對忠誠國家的人耍凶殘驕橫任性,一牽扯到國與國,他們會的隻有懦弱苟且仁慈溫順懂事。放心吧。我等的家眷與已經投靠了西南的那五萬兄弟的一樣,朝廷隻會乖乖的好好的送到西南。將軍無須憂此。”


    他身邊的幾個將校幾乎一齊叫道:“對。那些狗東西,他們絕對不敢亂來,否則咱們先殺去京城滅了他們,看他還如何裝模作樣耍高貴如何囂張任性。”


    這麽一提,頓時,將士們亢奮起來,紛紛咆哮叫嚷著打到東京去捉了狗皇帝......玩死狗比養的


    昏厥在地的兩狗太監在這種可怕的殺聲中不禁抽搐起來,證明了是裝昏或已醒了卻不動。


    眼見馬軍司大軍不逃了大有改為殺奔京城推翻宋王朝的趨勢,秦良弼急眼了,大叫:“你們先殺了某家吧。從某家的屍體上踏過去,你們想去哪去哪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來,殺了我。”


    “........秦將軍,你這是何必呢?”


    拱聖軍衛將軍搖頭萬分痛惜:“將軍是我等長官,也是我等的兄弟,今日不過是兄弟間意見不一各走各的路罷了。我們之間有並肩血戰的軍中生死情義在。我等深為敬重將軍的能力和為人,豈會翻臉殺你?”


    秦良弼血紅著眼道:“休要說得這麽親切。今日,你們若是肯回頭,就仍是我兄弟,反之,你我以後就是生死仇敵,各為其主,戰場相逢不死不休,再無任何情麵可言。”


    “回頭?”


    拱聖軍衛將軍笑了:“回頭靜等著被那些狗東西玩無恥下作詭計一個個收拾掉?”


    說到這個,這位衛將軍終於不客氣了,譏笑道:“秦將軍還是小心你自己吧。那幫東西別的不會,攬功推罪,錯誤罪過都是別人的,他們自己都是高才大德君子名臣,這個最拿手。你為此路軍統帥,部下卻都叛國了。你罪責難逃,再忠義又如何?你隻會是他們掩醜必殺的替罪羊。”


    秦良弼慨然道:“我的罪責,我自擔之。某家不自殺謝罪,就留著這條命交給朝廷問罪。國朝的綱紀尊嚴總得有人用性命祭奠去維護。後人的路總得有人用鮮血去鋪就。某願做那個人。”


    “你——”


    拱聖軍衛將軍被秦良弼的死板愚忠氣得不輕,既痛惜又惱怒,激動得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指著秦良弼,手哆嗦了好一會兒,最終無力地垂下了。


    “.......罷了,罷了。人各有誌,不能相強。


    文成侯、權邦彥、歐陽大人,還有就在眼前的曹帥,這一樁樁悲慘事例在前,秦將軍既然不知省悟,堅持要做下一個忠義冤死鬼,某自不會攔著你。”


    他一提馬韁,“臨別,某有言相贈。當狗皇帝狗東西們得意洋洋拿了你滿門刑場砍頭時,但願將軍不要看到妻兒弱少可憐而後悔。某等會為你立空墳祭奠,也算是了了一場袍澤之情。”


    說完,他一抱拳:“將軍保重。咱們後會無期。”


    “..........“


    這一回,秦良弼沒再狂怒回應什麽,隻是臉色極其難看地盯著拱聖軍策馬而去。


    拱聖軍衛將軍經過正孤零零和部下對峙的喬寬那時,忍不住大叫道:”喬兄弟,秦將軍在京有家眷顧慮,走不得。你,光棍一條,無父母妻兒牽掛,在京更無親朋好友所累,你真正是來去輕鬆自由的人,卻也頑固死忠腐朽可笑之極的狗朝廷,這又是為何?”


    喬寬橫刀嗔目怒道:“叛國之賊豈懂忠義大道?某家恥於對你言。看你都是髒了眼。”


    “.......好,好。你高義。你,明理。你,偉大。”


    拱聖軍衛將軍氣得哆嗦:“看在往日情份上,某就容你放肆一次。某不殺你。現在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某等著看你被狗皇帝如何暴虐無恥收拾掉。某會看到你被高俅等小人偽君子玩死得極慘。那一天不用多久就會到來。某家會看到的。一定會的。我們走。讓他們忠誠的去死吧。”


    叛國騎兵大軍浩浩蕩蕩的很快走了個幹淨。


    擁擠熱鬧的大營就這麽轉眼恢複到大軍來時的山野荒涼寂靜。


    天不知不覺的陰沉下來,一場梅雨又會來了。


    一陣強勁的山風刮過,刮得山崗草木怪聲四起,如山魈野鬼叫,如亡靈陰魂悲切嗚咽......,加上山中野獸吼叫,太瘮人了,營中剩下的這寥寥幾十個人不禁心頭一寒,頭皮發炸......躺地上裝死的兩狗太監嚇得一咕嚕竄起來,哆哆嗦嗦拍著胸脯一邊驚恐地掃視幽森的大別山,一邊又為自己竟然沒喪命在叛國賊軍亂刀下而慶幸不已。


    傳旨太監異常狡詐,一看秦良弼僵硬地站在那緊握著腰刀盯著叛軍離去的方向發呆,這家夥的心就一激靈,生怕秦良弼後悔了會殺了他奔去離開不遠的大隊也投靠了大理,他眼珠子滴溜溜急轉了幾轉,連忙安撫秦良弼打保票道:“將軍的忠誠高義,雜家都聽到看在了眼裏。請放心。將軍的忠義赤誠,官家都會知道的。咱家會一五一十地對官家說清楚。將軍不會有罪過.......”


    太監太監也醒過神來了,連忙幫腳助錘道:“騎兵弟兄們,大家都會沒事的,而且會有功有賞。官家哪裏會象那些叛國狗賊說得那樣不堪。官家如今最需要最愛惜的就是大家這樣的殺敵衛國英雄好漢,知道了實情後,隻會被大家的忠義堅貞感動,信任重用是必然,豈有怪罪之理?”


    兩狗太監拚命動腦子,扇動著四片嘴唇想忽悠住這群丘八,卻突然被秦良弼一聲大喝:“不好。”給硬生生打斷了。噎得兩狗東西絞盡腦汁想好的詞一下子憋住了差點兒噎背過氣去,被口水嗆得連連劇烈咳嗽。


    秦良弼卻顧不得道歉,更顧不得安慰兩皇帝的心腹狗才,對從打昏醒過來的自己的親兵、黨世雄丟棄在這的親兵,以及喬寬和那個倒黴都虞侯及親兵大喝:“快,快收拾好帳篷和東西,咱們走。走晚了就不用走了,全得死這。”


    都虞侯被報複整治得很慘,渾身都痛得厲害,然,腦子卻不糊塗,一聽秦良弼的大叫,他立馬意識到什麽,急得也大叫起來:‘快,快收拾走。否則,山中的逆賊流寇殺出來就全完了。”


    他這麽一叫喚,眾人全都醒過味來。


    尼麻麻的,現在可不是大軍在此的牛逼時候了。就這麽點人,流寇悍匪若是察覺了殺出來......


    都急眼了,趕緊一齊動手收拾逃命途中缺不得的東西。


    兩狗太監又嚇麻爪了,又成了隻顧哆嗦,腿又陣陣發軟,身子隻想出溜到地上癱著。


    嚇成這樣是他們驚駭看到了之前狡詐無恥拋下他們隻顧自己逃走的黨世雄又回來了,卻不是統領著兩萬步騎大軍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來的......孤身和幾個步騎的將校以及幾十個親兵倉皇猛奔來,別說騎馬了,就是盔甲什麽的也全沒了,一個個著內衣甚至隻有條內褲,全是鼻青臉腫血淋淋的,一副剛受過酷刑懲罰的淒慘晦氣衰模樣,比黨世雄狡詐潛逃時何止驚恐狼狽了一百倍.....


    一瞅這情景,腦子再慢的人也能懂得必定是步騎大軍那邊也出事了。


    不用說,步騎大軍也特麽集體叛國了,跟著馬軍騎兵一齊奔向西南無人區投降大理國去了。


    黨世雄落得個和秦良弼一樣的下場,也成了身邊小貓小狗那麽幾隻的淒慘光杆司令,而且他的罪責更大,騎、步兩軍的統帥麽,剛封的,卻不耽誤他擔負起首要罪責......這倒黴催的.......


    啥也不必問不必說了,眼下唯一要緊的是收拾東西趕緊逃命去也。


    秦良弼的親兵迅速收起了帥帳,放到了秦良弼的戰馬上馱著。(這種帳篷實在舍不得丟下,是當年滄趙商務興盛時的高級賊貴產品,不是這時代的桐油布的,也不是草原蠻子那種毛氈的笨重家夥,而是類似後世軍用的那種,既防雨雪風寒又輕便好帶好用。丟棄了就永遠沒了)


    另一些東西則裝到了喬寬的馬上。


    叛軍,不知是念著昔日的戰友情義,還是惱怒匆忙間忘了,並沒收走秦良弼和喬寬的戰馬。馬軍營這邊沒象步騎營那邊那樣黨世雄等雖然被部下叛軍放了一馬沒砍死,卻全扒得渾身僅僅隻剩下塊庶羞布,包括黨世雄在內還人人都被叛軍用槍杆子凶狠亂打得屁股開花那麽慘。


    也多虧了還有這兩匹馬馱東西,還有武器弓箭等也在,否則在這野獸眾多的荒山野嶺逃竄而去,不被野獸叼去當零食,也得暴雨酷夏暴曬輪番上演折磨得半死並活活餓死在荒野途中。大別山附近這一帶被數十萬流寇早禍害得官府不存人煙寂寥了。想逃到有官府有人煙之地,遠著呐。


    秦良弼片刻不敢停留,引著眾人倉皇而去。


    黨世雄、兩狗太監,這時候可講究不得了,沒那條件騎馬坐車當大爺,馬車和糧草全被叛軍帶走了,他們隻能靠11路拚命跟著秦良弼和喬寬一起爬涉荒野。


    兩太監本就體弱,也有把年紀了,常年生活在宮中,哪遭過這活罪,走得跌跌撞撞的,累得熱得要死了一樣,叫苦不迭卻絲毫不敢發脾氣停一停,不然就得被拉下了作毒蛇野獸的糞蛋蛋。


    黨世雄等步騎營的更淒慘了,隻一層單薄內衣甚至隻有內褲,光著的腿在荊棘草叢中反複硬剛大自然,大自然隻用區區柔嫩的野草片片也能刮割得這些家夥魂飛天外,恨不能死了算了.......


    逃得及時,逃得不慢,無論怎樣,在秦良弼喬寬的指揮、打獵等措施下,他們成功闖關。


    淮南黃山這邊,剿匪禁軍發生的事大體和河南這邊一樣。


    騎兵、步騎,也集體嘩變都叛國了。


    不一樣的是,在傳旨太監拿捏著姿態腔調抑揚頓挫念完了聖旨後,馬軍司將領是當場就炸了.......特麽的,俺們馬軍司將領等於都和高俅有仇啊,皇帝竟然又把馬軍司交給高俅管。那是個最典型的得誌小人呐。落高俅手還有俺們的活路.......


    皇帝仍然荒唐任性,朝廷瞎搞可笑,沒指望了,那就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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