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罵著罵著火了,想起昨晚的絕望狼狽,變態的心越發凶狠,想和勳貴苟且的心也變了,又厲聲下旨:著令所有勳貴家的十五歲及以上子弟,包括相關親屬家的,也包括從三品及以下的勳貴將領,除了各家要留著傳宗接代的嫡長子那幾個人以外,全部從軍去河北邊關與遼蠻子玩對抗,曆練成長出國家需要的將門真本事。尤其是那些隻會白享受國孥專門在京城橫行當豪門惡霸禍害的,更是一個不得缺。休要找各種借口不去。腿斷了也照樣得去。隻要不是馬上就斷氣的,一個不能少。敢耍花招,即為欺君死罪,著即發賣海盜國為苦力,此由皇城司嚴格監管執行。


    趙佶夠狠夠決絕的,嚇得石膚等哆嗦起來。


    但,果然,如此大發雷霆後,趙佶卻並沒罷免石膚的樞密院常務副,沒罷免石家在右衛的兵權,也沒罰俸或肉刑教育等處罰其它沒直接參與叛亂昨晚見機行事轉風快的那些幸存勳貴。隻是把鎮國大將軍罰降為冠軍大將軍。懷化大將軍,以及再次一等的雲麾將軍、歸德將軍卻都不變。


    又空出來了的正二品輔國/鎮國大將軍,這兩武散官,賞賜給了費盡心力忙著剿除王慶田虎的楊惟中和王稟二人。


    這也無可厚誹。


    這二人確實辛苦而忠心有大功....若無此二人多年的努力,田虎王慶早鬧得不可收拾了....


    教訓震懾住了殘存的這點勳貴,趙佶重申了昨晚由何栗臨機專權對各衛有功將領的任命有效,宋皇難得的對武夫講信用了一把。


    那些有實幹之才卻不得不窩屈在草包禍害勳貴子弟之下的骨幹將領大批得到升遷。趙佶也進一步收買穩定了軍心。趙佶確實是聰明,不是不會玩政治......


    隨後是懟士大夫。


    策劃叛亂的核心人物,唐恪,此時還好好活著呐,卻是和藏匿到城外卻照樣難逃法網的全家在一起成了待處決的囚徒,要絕後了,沒希望了,因而,一向帥氣瀟灑自信的唐大官麵如死灰....他家人是被皇城司抓的.....包括其它所有叛亂或未叛亂者在城外秘密蓄養的私軍,全被皇城司或秘諜司所引領的馬軍司將士準確撲去抓捕了。一處不漏。


    這自然是楊林和周遊暗中聯手布控早偵察清楚了的結果。


    這股由京中文武官員熱衷用權力之便以國財悄悄蓄養起來的私軍保鏢爪牙勢力可著實不小,人數總共上萬,而且還搜到了近兩千匹戰馬——馬軍司的好馬,自然是最擅長以公款公物公費結交官場溫馨友誼的唐恪送人情送的,而且送出的好馬不止這些,實際送出的竟然高達七千匹.....


    朝廷蓄養擁有的好馬總共才不到六萬匹,歸了梁山兩萬四,禦馬營占去五千,就剩下三萬稍多點了,唐恪當馬軍司太尉短短時間內就敢送人情了七千,現在還不見了五千多匹(被得人情的眾官積極白送去討好“大理國”企圖打通後路,也有部分費盡周折成功送到了遼國之手。如此也是逃脫犯下的坑害國家的重罪。沒馬在我手啊,誰能肯定地指責本官確實接受過唐恪的官場友誼?這種事又不可能打收條記賬留下憑據。事發了,被咬出,我就是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我)


    這還不算。


    這些馬成了事實上的私人武裝,卻還掛在賬上照樣由國家花費巨資供養著,眾官不用多花一分錢養這些戰馬。馬送走了的人家更得便宜,每月白收大把的養馬錢,最輕鬆地發大財。唐恪這個人情送得那叫個溫馨周到貼心,誰能不滿意?


    與此同時,馬軍司的兩萬後備精銳騎兵將士中有七千人卻沒馬可用,由此,正規精銳騎兵中也必然有七千隻能用差馬.....唐恪以各種借口和手段捂住了蓋子,膽子之大,駭人聽聞。


    隻是,這種事想瞞是不可能長期瞞住的。


    身為京城精銳後備騎兵,老是沒馬可練可用,這也行不通。帶隊將領們就不會答應。


    唐恪積極建議把地方軍擁有的差馬也收歸中央,有個目的其實就是想解決軍中缺馬的事,結果卻失算了。馬沒分給馬軍司。皇權獨裁,為了平衡步軍與馬軍實力,全劃給步軍了......


    這事也是趙佶格外痛恨唐恪以及勳貴不忠而發狠強逼勳貴家男丁去邊關(送死)的原因。


    你們竟敢如此囂張地把朝廷最珍貴的戰馬當人情送掉?


    你們竟敢違製在城外大規模蓄養私軍?


    怪不得內城那些叛亂狗賊在攻打皇宮時,金吾衛和禦林軍全是步兵,事實卻有大量騎兵。


    竟然京中文武官員中有分量有實權的絕大多數都參與了蓄養私軍。你們想幹嗎?


    趙佶既驚又怕又怒極,卻不能處罰所有涉案官員,隻能把那些馬全搜抄回來,把那些私兵全抓了了事,連馬沒了不用養了卻能貪占的國家養馬錢也沒(敢)討要。


    這事,唐恪交待清了也不算數,或許是胡亂攀咬企圖把事弄大呢?秘諜司或皇城司事先掌握些情況,也照樣不算數。馬不在。那些人就是裝冤枉的忠臣死咬著不承認,你能把他怎麽著。


    這私兵案子也不能深究,否則必引起眾臣皆恐,朝局必大亂,本就動蕩危急的局勢會越發凶險糟糕,後果不堪設想。這或許正是唐恪及眾官有恃無恐的原因,如此就更可氣可恨了。


    趙佶一肚子邪火憋著沒處發,就發到已抓到的唐恪等幾個謀逆的士大夫身上。


    這些士大夫全被當朝剁去兩大拇指,並割了舌頭....你們不是長著雙巧手和一條巧舌特能說能寫嗎?這下看你們還怎麽賣弄蠱惑.....以此震懾教育了眾朝臣以後老實點,然後和其它叛亂案罪犯一樣,女人照例全部罰為終生織奴或官伎,男丁全部送給海盜當奴隸。


    唐恪等很快到了非,與蓄養的私兵打手上萬人分散到各地,徹底狂野自由了,也驚駭蒙了.....


    叛亂的一萬多金吾衛將士沒能去享受狂野非洲的美麗動人。


    他們被海盜國特意海運去給了遼國用,這也算是遼國曾要求宋國出兵共擊金國的變相滿足。


    這些老禁軍人渣驚駭自己淪落到遼國成了最卑賤的奴隸軍,卻沒立即變得驍勇積極能戰,老習慣難改,仍是刁鑽油滑想混,但很快的就變得符合一當了叛徒就神奇能幹能打了的規律。


    不能打,不奮勇,不行的。


    遼國不把他們當人看,敢不奮勇賣命,那更沒人待遇,動不動腦袋就沒了,當真命不如草芥。而金軍,太野蠻凶殘了,即便金軍主要是用雜胡軍打消耗戰,淘汰練出精銳堪用的雜胡軍,不到關鍵時刻女真不上場,可是,雜胡奴隸軍卻也野獸一樣...投降也是死。不勇猛反擊就是死。


    這期間,遼將郭藥師得了大便宜。


    遼人到現在仍然深深看不起宋人。上百年的優越感,早習慣了,根深蒂固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況且宋軍並沒能把遼國人真打服了。遼國隻是困於太難太被動的局勢才不得不對宋國退讓。


    現在,遼國一看海盜給的這些所謂宋國護京精銳老軍上軍,個個隻會點頭哈腰爭相積極出賣知道的宋國內情當叛徒,隻會油滑刁鑽無恥諂媚,懶懶散散,遊手好閑,貪生怕死之極,毫無骨氣,更別說男人的血性了,個個的勁頭隻在爭著自甘下賤,隻專注在窩裏鬥窩裏橫,拚命比賽當遼人最滿意的奴才的那些荒唐行為創造力大大超出了遼國人的想像,驚訝得連也不要臉也拚命討好遼主子求生的雜胡奴隸都嘴巴張得總也閉不上,眼珠子一再地差點驚訝得掉出眼眶,不得不感歎儒奴文明果然太博大精深,自甘下賤的本事遠不是他們這些凶野鄙陋大字不識一個的雜胡野人能比的,也情不自禁自覺優越起來,同樣瞧不起宋人,不,是,也不把宋人當人看,對這些曾經牛逼橫行東京街頭的金吾衛將士肆意非打既罵,盡情嘲笑不已,.狗都不如的東西,也配是人。南朝果然懦弱虛偽廢物,也配占據那麽好的地方生活,這不公平,必須找機會去搶了占了.....


    這些金吾衛老禁軍對同為卑賤奴隸的肮髒野蠻雜胡同樣敬畏諂媚著,忍著天天時時的肆意羞辱毆打,老實乖巧得不行,心裏還怪委屈的,我這樣認了卑賤竭盡本事尊敬你孝敬你,你怎麽還不滿意.....


    他們也是儒佛係社會的受害者,腦子也被毒害傻了,認識事物看待人間事的思維觀念和滿世界的強盜國的觀念和思維角度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是最適合當冤大頭的。


    每當世界有難,對外大講大愛無疆大行一廂情願溫柔仁慈聖母心的儒佛係國家必然是承擔災難的冤大頭。強盜與聖母,二者,聖母不當冤大頭,誰當?所以在近代,北熊也來殺搶占,東洋也來殺搶占,西洋也來縱情殺搶奴役....中國當年沒亡國滅族實在是個天大的奇跡僥幸......


    遼國一瞅,這哪是特麽軍人,盲流乞丐混混流浪漢也不至於這樣差。


    宋國京城上軍竟然是這麽些勇當異族最下賤奴隸的東西,這事透露出的問題得好好想想啊。宋國果然爛透了,沒什麽可怕的,最精銳的禁軍都如此不堪.....是不是應該再竭力打宋國一次.....但這些宋軍哪能打仗啊,存在意義就是專門丟人現眼的,誰用誰丟臉.....可是海盜國還專門要求隻能用於對抗金國,一個也不得挪作它用,比如開礦.....遼國不敢不聽海盜的意思,就把這上萬金吾衛隨意丟給了郭藥師用,希望身為漢人的郭藥師能把這些漢人廢物玩出點利用價值。


    結果卻是讓郭藥師日後憑白得到了一部可靠的漢嫡係強軍,有了亂世當軍閥牆頭草的資本。


    這些金吾衛老禁軍可不是真沒本事,不是不能打,在意識到自甘下賤特老實特能忍....統統沒用,反而讓處境更悲慘下賤,不自尊奮勇打仗隻會活得更慘死得更快更沒保障後,終於發狠勇猛了,這個轉變期間已經死了不少,但剩下的就成了硬骨頭餓狼,甚至比女直都凶悍.....儒教國度的人就是這樣,非得慘得死得再老實不勇敢不反抗就活不下去了才會逼得煥發出點狼精神,而後,災難一過,又會很快恢複到那種和平天真,公知、精英也對滿世界的強盜又抱起好感與幻想....


    趙佶對文武百官獎了該獎的,罰了該罰的,以海盜背書的凶殘強硬更深入地震懾了臣子,隨後就下旨,把僥幸沒死在叛逃狂潮中的,如今全都集中在京城混悠哉日子的皇族全部集中到外城的北城一條巷子居住,類似於唐時的十六王宅,但此時的宋國可沒有以王爵待遇周全善待皇族的財力能力,也沒那個心,就是集中到那一片或好或爛的宅院強行安置拘著,派兵卡住街道進出口,日夜嚴密控製監視著,等於是住在家裏的囚徒,想外出自由溜達都不行,能有口閑飯白吃飽就不錯了,奢侈享受?就別想了。如今皇帝也沒什麽可奢侈享受的呢.....趙佶這次是真嚇怕了,恨叛亂的勳貴和士大夫,更恨皇族,吸取教訓,再不讓皇族還有人能鑽空子勾結大臣陰謀篡位.....


    至於唐恪和輔國大將軍策劃想扶起來當傀儡帝的那家皇族,昨晚就已經悄悄被毒斃滅門了,屍體都處理得幹幹淨淨,就象從來沒有過這家皇族一樣,這是皇城司幹的。此家正是趙佶信任設為宗正的壽王,也就是趙嶽進京搞事那次笑說樊樓沒用了,那就燒了得了的樊樓主人那個王。


    趙佶絲毫沒提篡位的這家皇族,但大臣們已經大體知道了真相,驚訝,好笑....卻更懼趙佶。趙佶此時也分外清醒,或者是從來沒這麽清醒過。


    有何栗商議對策時刻意提醒,嚇得暫時絕不敢任性胡來的趙佶不這麽清醒納諫也不行。


    趙佶知道光是凶殘懲罰驚醒眾臣,這不行。


    此難,有些事的根子是出在皇家自己身上。


    他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荒唐,知道趙桓沒燒死也不能用了,把罪責全推到兒子身上。趙桓能力不行而且有了霸道嗜殺皇帝脾氣,失去了唯一優點仁義德緣,成了眾臣鄙夷輕賤皇家同時也憎恨戒備皇家的根源.....誰也不知道這個蠢貨皇帝什麽時候會偏聽偏信耿南仲的讒言發瘋耍皇權任性殘害誰頭上.....宋國的危急也不能讓這樣的蠢貨繼續當帝王,眾臣都盼著趙桓趕緊下台滾蛋。


    在這方麵,趙佶必須給眾臣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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