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雲十六州東部突然暴發海盜大搶劫的稍晚時間,還什麽也不知道的西部也隨即暴發了更猛烈更凶狠的搶劫。


    杜壆所部中軍兩萬騎兵將士就在遼西京大同比較近處的各隱秘處潛伏了幾天,此時突然現身迅猛屠殺西京這一帶集中的最多、最有地位、自然也最富有的雲中府原土著部落的貴族、頭人以及從遼東逃到此處安好家剛舒服當起大爺的眾多大部落貴族及暫時沒了具體官職隻能閑著整天東遊西竄抱怨、串聯起來專門尋官府朝廷麻煩的眾多遼東高官達人。


    勇士在外征戰;非勇士的壯丁在外負責不斷往回押運戰果;極度空虛的部落;隻會聲色犬馬酒色迷離的廢物貴人;隻會賣弄風騷討好主子的美人;隻知辛苦勞作的留守老弱婦孺;寥寥無幾的守衛和青壯漢子......


    這樣的進攻目標哪有什麽抵抗力,在海盜軍的鋒利戰刀下真正是比紙糊的還脆弱不堪......


    海盜所過之處,把這類遼國豬頭廢物和敢反抗的其它死硬分子全殺個淨光,錢財及布匹等財物,以及恢複騎兵戰所急需的戰馬自然也全搶個淨光,隻牛羊及弩馬等遼人無法藏匿的財富才並沒有一並搶光。


    軍隊要在遼闊的雲中府四處作戰,掃蕩所有留守部落的豬頭貴族,搶了牛羊不方便攜帶,隻是按軍隊吃用需要殺了些,嚴厲喝令驚恐又沒了主民骨的遼人繼續老實照顧好以換取性命保障,否則報複下是普通遼民也照樣殺無赦。


    當然,部落的一切可當武器的有威脅性的東西也得收繳幹淨。


    杜壆部一動手,跟著潛入西部的其他幾路共三萬騎兵將士,有電台方便杜壆統一指揮,也幾乎同時在各地發難。


    雲中府和燕山府不同,田地少,以放牧為主,原本就人口少,地盤大,到處是荒野,少了種田漢人就更荒涼了。


    這次遼國發動傾國之力圍剿金國和附逆者雜胡部落,把長城北的幾百萬人口轉移進關內躲避金軍報複。


    這些關外人口多是遊牧部落,自然優先選擇在空曠又方便繼續放牧的雲中府暫時居住,帶來了無數牲畜戰馬,加上搶劫得來的,結果雲中自然匯聚了最多的遼國馬匹。


    遼國貴人們的寶馬、部落出征勇士因步戰金國而到達北方後又被後援者送回來的優良戰馬,以及遼勇士拚命搶劫女真與雜胡得到並趕緊送回來保存的寶馬眾多好馬財富這下轉眼成了海盜騎兵最得力的戰馬。


    五萬海盜精銳騎兵迅速武裝到位,騎上戰馬,甚至一人兩三騎,騎兵的戰鬥力就來了,能更快速四處轉戰和堵截......


    麵對突然暴發的搶掠,西京留守耶律餘睹一下子被震蒙了。


    這事......太詭異了。怎麽會有如此多的海盜在雲中府搞事呢?


    他也嚇壞了。


    因為深處內地,沒有燕山府有的來自海上的強大威脅,此次留守雲中內地各州府,包括西京的兵力比燕地少多了。


    象燕地的薊州、檀州這樣的重鎮起碼還留有四千五千數量不等的兵力以防萬一,西京大同那麽大的配都城池卻隻有兩千正規軍隊把守。這麽薄弱的防守力量,而對手本就強悍難敵,此次在雲中鬧起來的這也有,那也出現了,粗粗稍一分析匯總,兵力又多得不知到底會有多少,一旦來攻西京,力量相差太懸殊,你叫耶律們睹如何能不擔心自己滿門的小命。


    說不準海盜什麽時候就會把兵鋒凶猛推到大同城下,此刻真正是命懸一線,說城破死掉就破了死了,又據報海盜此次作惡專殺遼國貴族和大官,殺得狠絕著呐,遭難處皆屠戮一空,耶律餘睹摸摸脖子急眼了,趕緊調邊關大軍匯聚來增援。


    駐守雲中府邊關的邊軍總共才五萬多人,耶律餘睹這緊急一抽就調來四萬,隻剩下萬把人防守漫長的邊境麵對宋軍河北西路十萬邊軍,以及光是正規軍兵力也至少有四五萬人馬的折家軍,這是開玩笑,但耶律餘睹此時也顧不得了。


    天祚帝耶律延禧是怎樣一個凶殘無情的荒唐東西,他太清楚了,早忌憚又鄙視痛恨之極,但現在還隻能敬畏老實著。


    他必須首先保住西京及積累的豐厚大遼國財富,還有大遼國大契丹民族的尊貴顏麵,否則遼皇怪罪下來,他這個西京留守吃不了兜著走都不行。當然更重要的是眼下先得保住他自己的腦袋才有以後。


    再說了,耶律餘睹也根本沒把河北西路宋軍放在眼裏。


    這隻軍隊有十萬兵又怎樣?


    被宋國懦弱隻求苟且安穩度過邊區倒黴崗位的士大夫把控著;軍隊上層皆貪鄙腐朽不敢出戰之輩,和頂頭文官主官沆瀣一氣隻顧守著邊防‘無事’好盡情撈錢享樂和官場鑽營;下麵的將士本就不堪又是因叛逃而補充兵力新編的更不堪的......


    這樣的軍隊,別說是十萬,就是百萬又何足懼?


    對同屬宋西軍強軍一支的折家軍,耶律餘睹同樣看不上眼,沒當成真正威脅。


    或許在宋朝廷眼裏把折家領軍人物折可求仍然當個厲害角色,把折家軍也當成可依賴的強軍,但整天麵對折家軍的耶律餘睹太了解對手折可求了,也很了解折家軍,對折可求本人嗤之以鼻,此人無論能力還是品行都比其祖上差遠了。


    這隻從宋開國前的周朝時和楊令公楊家將就同時存在的最老牌勁旅是宋國至今唯一幸存的老牌地方將門,已成了事實上的邊關軍閥,別的邊軍首領和所部骨幹大將宋廷都可調換,就折家軍不行,這是當初宋太祖親口明詔天下承諾給折家軍永鎮河東老家的特權,宋國曆代皇帝也遵守了祖製承諾,折家很有優勢,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不複昔日的光芒了。


    領頭的不行。折家及軍骨幹本不是漢人,是漢化又效忠漢人王朝的胡人,保持了胡人的一些劣根性,又學到了漢人的一些政治劣根性,隻重視小團體利益,就怕外人來搶權搞事,高度排外,窩裏自我繁殖,軍中無真正能頂起大將職責的。


    一窩子複雜關係戶,自私自利抱團抓權享樂的官僚而已。


    中下層將士的日子過得就苦了,有本事也爭不過老牌關係戶將門,掌不了軍中實權大權,沒真正出頭之日,為關係戶建功從朝廷奪利爭重視的一代代打手棋子而已,當了將軍也沒什麽大指望,沒本事的就更不用說了,沒指望,蒙頭瞎混。


    這也是此前滄北軍發生叛逃,波及西部,表麵看起來高度團結忠心抱團,無懈可擊的折家軍也叛逃不少的原因。


    耶律餘睹得知叛逃後看在眼裏,就更清楚折家的衰敗與脆弱。


    也就是隻還比較有戰鬥力的宋看門狗而已,它還敢主動揮軍進攻遼國?


    呸!


    耶律餘睹的行為全落在了杜壆的預料與盤算中。


    杜壆沒第一時間就揮軍攻打大同,不是顧慮遼西京城太堅厚難打。


    再難打的城池在大炮轟擊下也轉瞬即破。


    他也不是顧慮耶律餘睹是遼國皇族大將能人死忠遼國會抵抗到底誓死不降,不好對付。


    他等的就是耶律餘睹尚不知海盜軍有火藥利器會不顧一切地調兵保衛西京並自信以重兵能保住。


    在確知大同已經分派了人分頭去緊急抽調邊軍的命令後,杜壆笑了,立即電令早準備好的附近幾路軍一齊撲向大同。


    大同照樣被一擊即破。


    而且因為守軍太少,其它緊急調集城中幫忙守城的附近遼民又不堪用,城池淪陷和投降更快。


    早準備好了,萬不得以時隨時棄城逃走的耶律餘睹,萬沒料到海盜破城如此輕而易舉如此快,即使有如飛的寶馬可用作逃命,卻到底不是真會飛的神馬,不能真馱著他及時逃脫海盜軍的圍堵,和同族耶律得重一樣剛逃出府門就被活捉了......


    他此時才知道燕山府那邊早他之前就遇難了,而且海盜更多,搶得那才叫幹淨徹底。


    得知了這個消息,他驚恐緊張的心反而一鬆,不再擔憂丟失了西京的重大罪責,甚至還有點兒慶幸燕山府也倒黴了。


    因為遼皇本人就在燕京躲避金軍,享受教訓女真毀滅金國的喜悅、解恨、自得,就在那逍遙著繼續荒唐。他和必然隨行辦差的幾乎所有中樞重臣大小要員以及包括皇族後族在內的遼國所有頂級貴族們,加上地主燕王也一定難逃海盜之手。


    海盜說了,此來專為搶劫,不是為殺人,更不是為了滅亡遼國,金國他們也搶過了,老實聽話就什麽事也沒有。


    那麽,投降就不用死了。


    而皇帝和燕王,還有遼國所有重臣貴人也肯定得丟失燕京,一樣可恥有罪,丟失西京就不算什麽了。


    都一樣貨色,大哥不說二哥。


    遼皇和那些權臣怕是臉皮再厚再無恥這次也沒臉追究別人丟城失財的責任。


    再說了,受海盜之災指定極慘,災後的亂攤子就夠中央收拾的。光是怎麽麵對血戰在外,拚命換來的成果卻全歸了海盜,極度驚怒失望下的幾十萬殺紅了眼也殺野了心的遼國將士的衝天憤怒就是可怕的難題,怕是比海盜更恐怖的災難。


    皇帝和朝廷這次可是威望盡失了,怎麽拉攏安撫好下麵的眾臣將士繼續效忠怕都來不及,遼皇的寶座動搖,哪有工夫和心思顧及其它,又豈會敢在這個時候繼續荒唐任性遷怒問罪別的要員進一步激化矛盾,危及自身?


    想通了此節,耶律餘睹又不想當不屈海盜英勇就義的殞國悲壯人物,立即就乖乖投降了,積極配合下令停止抵抗.......


    可憐的雲中府邊軍接調令後片刻不敢怠慢,玩命往大同趕來增援,那麽遠的路,差點兒累死途中,趕到後卻是被埋伏好的海盜重兵輕鬆包圍,打,打不過,衝也衝不出,又被京城淪陷當了俘虜的西京留守大王及重臣大將趕緊聯合下令向海盜繳械,萬般無奈,無論有什麽想法不甘也隻能依令丟下武器,下了戰馬,著內衣被圈禁在城中空蕩蕩的軍營中窩著。


    杜壆部解除了大同及周圍所有武裝,殺光了城中城外該殺的所有豬頭官貴,搜刮了戰役目標,把戰果轉交從別處趕來的部隊接收,他率部立即又奔向西部去完成堵截遼人聞訊緊急西逃的最根本任務。


    這是趙嶽要求北軍完成的任務。


    雖然趙嶽在電報中說得平和,並不是嚴厲的命令,但驕傲的杜壆自己也鐵了心必須震懾堵住雲州其他部落西逃。


    這次放著南邊的轉運移民大事,一次出動這麽多兵力,若是不搞個大的搞個徹底的,那收獲實在對不起付出。


    相對南軍滅國無數,拓地千裏萬裏,為帝國打下了海外和南亞根基,更精銳的北軍這些年真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也就是收拾了高麗棒子,順便借拋棄的棒子漢教訓了海蛇倭人,搶占了個貧瘠的高麗半島,占地長也不過千八裏......


    這讓訓練更刻苦也自信更強大而驕傲的北軍,從杜壆這個總司令,到諸大將,到下麵的大小將校和戰士們情何以堪?


    北軍全體上下都憋著一口氣呐,這次任務來了,說什麽也得幹漂亮了,遼國得搶幹淨點,西夏得滅徹底......讓親來領導和陪同他們一同作戰的普濟寶親王滿意,向偉大的國王陛下、尊貴的王儲殿下獻禮......


    接手的各路部隊一邊繼續掃蕩雲中府各地豬頭貴族,一邊徹底搶掠牛馬羊等之前沒有搶的財富,並驅使遼人姑娘、年輕能幹婦女,令帶著孩子或願意跟著走的家人一起拉著戰果趕著牲畜向東快速轉移,交由趕來的後續大部隊接押走......


    這些女人中有不少的丈夫、兄弟、父親、親戚什麽的還在外忙著打仗或押運回戰果,結果戰果沒了,老婆孩子妹妹......也沒有了,幸運的能趕上和家人俘虜一起加入海盜,從此解脫了北方的兵災,不幸的這下省心了,孤獨中一肚子憤怒仇恨可以衝他們能打到的一切敵人瘋狂打去了。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背叛他們並不值得依靠的民族和國家叛逃海盜,忠心效力海盜帝國,爭取再和家人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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