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空當,清德完全清醒過來,麵對現實,嚇得一身肥肉亂顫,聽了幾個和尚的話,既驚又氣想大罵:我修行高深舍己度你個老母。


    可他剛張嘴,幾個和尚卻等不得了,一齊亂棍打下,生生把他到嘴邊的粗俗咒罵打變成了慘叫。


    既動了手,幾個和尚索性來狠的,雙膀較勁爭表現,一個比一個打得凶猛,如打餃子餡一樣嘭嘭一個勁猛砸。


    打得清德滿地亂滾,嘶聲吼叫,剛開始還嘴硬威脅討饒,卻激得和尚們打得更狠更毒,很快就隻剩下慘叫呻*吟。


    和尚事了,趙嶽更關心患病巨漢的情況,無心欣賞清德這種佛門敗類受刑的醜態,轉身去醫館,不想轉眼卻看到圍觀人中居然有不少膽大漢子趁這邊不注意正悄悄摸向騾車,顯然想恃眾哄搶車上的錢財。


    膽最大最快的一個已經上了車正興奮地掀箱子蓋。


    趙嶽不禁笑了,腳一挑,一根棍子飛起,又一腳踹在棍尾。


    棍子如床弩射出的弩箭,正中車上膽大的賴漢,透體而入。賴漢也被強勁撞擊帶得一頭倒栽下車去,嚇得後麵哄搶上來的漢子驚聲尖叫。


    “這些民非民匪非匪的無良之輩,莫非急著找死。”


    幾個侍衛拔刀恨恨地衝向騾車。


    想渾水摸魚趁機撈‘稻草’的哄搶者一見侍衛凶猛奔來顯然要辣手無情殺人保財,知道哄搶的人多也鬥不過靠刀把子吃飯的,嚇得哄一聲如受驚的蒼蠅趕緊散逃了。


    畢豐和大魁趕緊跟過去,一人趕一輛車,把車弄過來。


    其它十幾輛騾車都是了願寺雇傭的,看到事情不妙,這趟買賣肯定黃了,嚇得早趕車離開是非之地走了。


    畢豐機靈有眼色,看到趙嶽已走向醫館,頓時得到提醒,連忙趕著空車招呼幾個兄弟跟了過去,準備拉病倒的巨漢走。


    這時,不知從哪鑽出個身材相貌皆平平無奇的漢子來到趙老二麵前,行蹤舉止顯得有些猥瑣,卻能湊在趙老二麵前低聲飛快說了幾句話。


    趙嶽聽到其他幾路零散追蹤來的刺客也拔除了,隻淡淡嗯了一聲。


    他清楚,在這個人口空前混亂的時局下太容易魚目混珠,刺客怕不止發現的這些,也不可能真全部清理幹淨了,鏟除幾個算幾個,能消除刺客團體性威脅震懾其他零散刺客不敢輕舉妄動就行了。


    他也不在乎刺客到底都是誰派來的。發現的直接全部殺掉,不為部下的反行刺爭鬥增添活捉的麻煩和額外風險。


    反正自東京侯府拍賣案後,和滄趙家族結下大仇的人格外多了去了。


    反正無非是那些熱衷耍政治鬥爭‘智慧’就愛玩陰險的富貴者。


    反正該死的人到時候都得困死在大宋這片囚籠死亡地。


    真要追究背後的事主,也不可能真的全部把牽扯到的人都報複殺掉。


    背後直接間接不知牽扯到多少王公大臣,不可能大批亂殺掉。


    沒那個精力和必要,也很難做到。


    硬逞強鬥氣去做,隻會損失寶貴人手,並增加暴露的風險,還不如立馬揮軍造反直接強行推翻大宋統治。


    那樣是痛快了,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卻毀掉了十幾年來努力逐步布置好的大局。


    帝國大軍不可能對還滯留在大宋這片土地上的兩三千萬人不分青紅皂白,無差別地全部殺掉,也就無法達到全部清除藏在人心中融在大漢民族的各種頑固卑劣毒瘤的戰略目的,就會在以後的治理大業中留下無窮無盡的民族性隱患頑疾。


    主力大軍也會陷入和宋人各種勢力作戰的無休止漢人內耗中,輕鬆了異族。


    帝國官員和軍隊在戰爭上的壓力大增,忙得焦頭爛額,不得不把本該主要用於經濟建設的精力挪到戰爭上。


    多線作戰,將士傷亡加重,又兵力不足,將不得不大量抽調帝國青壯入伍參戰,嚴重拖累帝國剛剛進入穩定展開的各項事業飛速發展,容易造成社會動蕩,還有無法高效展開對域外異族勢力空間的戰略,毀掉開拓和有效壓製控製。


    從宋人上上下下積極作死賣國來的各種廉價便利供應也會中斷,隻能靠軍事手段緩慢硬搶,軍費等各種負擔卻暴長.......


    最主要是這樣直接內戰,必然撕裂大漢民族。


    留在大宋沒資格投靠帝國的人或許都該死,但總有親朋在帝國,若是大量死在帝國軍隊刀下,總會影響帝國人心。


    民族感情紐帶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它似乎無關緊要,平時也不起什麽大作用,但它就是存在著,並實實在在影響著民族群體的心,在大原則上也不細講是與非。同族,你就不能大殺同族。做了就不對,必會傷了玄妙的民族感情,無形中損害了萬眾對新帝國的擁戴。


    而若是滯留的宋人大量死在內賊混戰和異族入侵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是自作虐。


    誰叫你自己不好沒資格來帝國享福,還不知死的拚命損壞本民族故土根基,引發天下大亂,擋不住異族趁機侵略?


    死也是該死,是自己找死。


    怨不得海盜帝國無情。


    所以,趙老二絕不會因為刺客這點事就擅自改變帝國要利用金軍這把凶殘有力屠刀磨礪漢人和鏟除民族毒瘤的計劃。


    滯留宋故土的這些人,在那時的戰亂中就會淋漓盡致地展現出本性到底是個什麽人,在大是大非上是不是該死。


    在這一點堅持上,趙老二的心冷酷堅硬無比,不會有絲毫動搖。


    對一身罪惡和劣根性卻能堅持民族大義,能舍生忘死奮勇抵抗異族入侵的,最終也不是不能得到帝國寬恕和接納。


    反之,平常無該死大惡,甚至有仁善之舉的,到時卻積極投靠效忠異族的,統統不可寬恕,統統嚴酷懲罰。


    就是要用金軍亂華這次重大曆史契機給整個大漢民族的人上一場最血腥最生動的教育課,做一次靈魂上的洗禮。


    就是要讓國民深刻記住,做人可以有萬般不是,可以有種種不堪,但就是不能不忠誠大漢民族。


    決不允許再出現吃著中國飯卻心向異國積極為異國利益著想的眾多群體。


    這是新帝國臣民要永遠牢記在心頭的最根本做人原則。


    不可觸犯。


    否則就是無法承受的殘酷代價。


    但當這位在泰安做暗中策應的間諜人員又匯報了泰安城中發生的一係列凶案後,趙老二也不禁愕然地哦了一聲。


    戲班滅了溫知州滿門罪孽者?


    居然會這麽巧?


    嘿嘿,這就有意思了。


    自己剛放言了要當滅人間惡鬼的閻王,莫非還真有了閻王效應?


    轉念間,趙嶽又急問:“可知本縣知縣是何來曆?”


    那故意裝猥瑣平凡的漢子一笑,低聲道:“狗官正是高通判的同黨。”


    高通判長期盤踞此地,勢力龐大,操控了泰安官場。此地現任知縣科舉不第,棄書從吏,攀附上了通判,才能從原本的一縣區區押司得到破格提拔,由吏轉官,成了一縣主薄,有了正經品級,並逐步升為縣丞,直到一縣之長。


    這是一個由“奴隸到將軍“的故事,其黑惡並不感人,但確實不易。若是叫宋江知道了,必定羨慕佩服不已。


    宋江當押司時,做夢都想能憑突出才幹獲得破格提拔,由吏轉官,從此展開官場青雲路。


    可弄來弄去,他不但沒能如願,還淪落成了被通緝的殺人犯,連押司也當不成了,和官場無緣了。


    這叫宋江如何肯甘心。


    趙老二眼下關注的是:高通判死了,親朋勢力皆被溫知州暴力鏟除。那此地知縣的官運也到頭了,早晚得被清理掉。若是順著中山狼這條線就手弄死了這個殘民之賊,反而合了溫知州之意。


    而知縣此刻正帶著本縣官僚衙役縣兵,強征民壯,在一起忙活溫知州下令的清理擂台那邊的任務。


    轉瞬有了決定,趙老二做了個抄東西的動作,對那間諜殺手說了兩字:“知縣”


    那猥瑣漢子應聲:“明白。”


    立即轉身離開,幾轉眼就不知鑽哪了,卻是報告首領匯聚人手,趁縣城空前空虛,混縣城化妝強盜玩搶劫去了。


    小劉通就站在醫館門口。


    他看到了此前的廝殺,但自始至終都沒絲毫參戰之意。


    他太了解四哥的戰鬥力。


    這點廝殺小場麵算什麽。根本不需要出手幫四哥。事實上,趙老二阻擊刺客和鬥禿驢也沒用多少實力。


    劉通的任務是照顧並保護好病漢三兄妹。


    他也太了解四哥的脾氣,清楚若是幫別人,自己的任務卻出了閃失,那就是失職,是四哥厭惡的不專業。


    所以釘子一樣守在這,不讓刺客什麽的鑽了空子才是他必須做好的任務。


    趙嶽笑微微地瞧著奶兄弟,走過來後。小劉通知道四哥最關心這的是什麽,笑著低聲說:“沒大事。就是感冒加餓的。看著奄奄一息,卻一氣喝了兩大碗粥,還吃了不少飯菜,狼吞虎咽的。”


    趙嶽聽到狼吞虎咽四個字,臉上神情頓時一鬆。


    能吃,顯然身體是真沒大問題。這條大漢好生將養將養身體,應該很快就恢複了。


    進到醫館,閃眼間就看到病漢躺那蓋著被子正沉沉昏睡著,但先前的死人臉色已經有了血色,呼吸也比較平穩正常,趙嶽就更放心了。


    年幼小姑娘在另一張床上正沉睡著。那勇敢少年坐椅子上守著妹妹打著磕睡,也陷在半睡狀態。


    顯然,昨晚他們哥哥重病也讓年幼的他倆折騰得沒能休息好。


    任原坐椅子上虎視眈眈盯著那無良大夫,看到趙老二進來了,趕忙起身笑了一個。


    大夫坐在床前正用布不斷擦著病漢發汗冒出的大量汗水,神情屈辱而萬分緊張,動作勤快而小心翼翼。


    顯然,他生怕有一點做得讓任原感覺不好就會遭到這巨人的凶殘教育。


    他打斷腿的無良兒子不在眼前,被夥計抬去後院挺著呻吟叫喚了,不大影響這睡覺者的安寧環境。


    趙嶽進來後,這廝眼睛一亮,張嘴想說點什麽,迎來的卻是趙老二冷酷的一眼。


    嚇得這廝手一顫,擦汗的布都嚇掉了,又趕緊撿起來繼續老實擦汗伺候大漢。


    滄趙家族的仁愛慈悲是不用指望這時候能求到了,一想想才之前趙老二殺人殺和尚的凶殘強大,這廝越發不抱僥幸。


    小劉通不理睬這個奸詐無良老混蛋,見趙老二的目光又落在兩孩子身上,就笑著輕聲說:“四哥,他們也沒事,就是有點餓著了。咱們來的剛巧。這狗東西家午飯做好了,卻忙著瞧熱鬧,沒顧上吃,正好讓三兄妹吃好吃飽了。我和擎天柱順便也填巴了一下五髒廟。嘿,你還別說,飯做得夠豐盛,味道也挺不錯的。無良大夫家倒是懂營養搭配,挺會享受。”


    聽奶兄弟說得有趣,趙老二也不禁笑起來,卻不忘問:“可別撐著兩小家夥。”


    “那怎麽會?”


    小劉通一晃腦袋,“饑餓過度的人不能上來就猛吃。這點常識,我還能忘了?”


    “控製了。兩小家夥也聽話,不貪嘴。”


    “再說也不是餓得時間長餓狠了壞了腸胃。他們這位義兄很盡職,虧著自己也照顧弟弟妹妹,否則就這鐵打一般的身膀也不能淋場雨就病成這樣。”


    趙嶽有些困惑不解:“按說不算他們是將軍之後,單是憑本事,他們也不至於貧困落魄到吃飯看個感冒都沒錢的程度。“


    一提這個,小劉通就憤憤不平。


    “這三兄妹也是不走運。他們的爹是結拜兄弟,同為西軍低級異族悍將,都在夏天的西夏軍入侵中戰死和被上官借刀殺人奪功玩死了。偏偏母親等漢人親人也在逃走和抵抗中全死在夏軍入侵屠殺中。這漢子叫薩金剛,恰巧從深山學藝歸來,一番廝殺,雖然勇猛過人卻隻能救下這對年幼義弟義妹。事後,父輩軍功被奪被隱瞞,三家什麽也撈著,還被追殺,在西北立不住腳,隻得逃往內地,也不知該往哪裏去。昨天流浪到這,住店,錢卻丟了,倉促打工想賺點錢,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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