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每天說報收、報收,聽著感覺是讓股民心驚肉跳的大盤暴跌的暴收。青州知府慕容彥達收到的確實是暴收。


    一年多時間摸透了三山強盜之間的關係和勢力,算計好了一切關鍵點,泒出最強大的將領團隊最精幹的軍隊,信心十足展開高妙的夏收滅匪計劃,有完全把握先收拾掉最囂張的桃花山賊寇,為後續計劃打開良好局麵,可近萬大軍出征,結果回來的卻隻有一人,是的,隻有一人回來,還是被青峰寨故意放走才能活命逃走的那位幸運部將,其餘的連重傷而回的都沒一個。


    這怎麽能不是暴收?


    盼著大盤暴漲大贏,從此平安喜樂財富滿倉一生無憂青雲直上,卻得到的是這個太打擊人心的暴跌呀。


    慕容知府目瞪口呆,瞅著跪在案前的帶血部將,木呆呆怔了好久,臉上才有了活勁,瞬間暴怒之花綻放。


    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騰地竄了起來,擂著桌子怒吼:“怎麽回事?這怎麽回事?啊?你這該死的丘八賤夫說呀——”


    他怎能不惱怒發狂?


    且不說費盡心思地策劃布置這麽久,結果白費心力。


    為發動夏收這一戰一舉剿滅三山賊寇,他之前可是報請皇帝準許他調動鄰近州府的軍隊協同作戰的。為此,他自然而然已經向皇帝以及蔡京等人誇耀說此戰定能達成全功以獲得大力支持。群臣都說此策高明。皇帝還特意下旨表揚了他用心王事。


    現在呢,不但沒剿滅三山之一的桃花山賊,還葬送了近萬大軍,折了眾多精銳將領,不是一舉滅賊而是一舉失去剿匪能力,這可怎麽向朝廷交待?


    丟人丟得臉都栽汙泥幾十丈裏了,怕是成了官場最大笑柄,哪還有半點麵皮能見人?


    尤其是在海盜大肆劫掠,造成大宋人口財富巨損,滿朝文武驚恐,皇帝失望惱怒心情最糟糕的時候,這一敗的後果…….


    慕容知府越想越驚恐憤怒,身為詩書酒色風流的文雅文官此刻急眼了,也如屠夫一般紅著眼珠子隻想殺人,狂怒下,以至於雙手擂堅硬的桌子發泄擂得手巨痛,他都一時沒感覺,緩過勁來才跳著腳雪雪嘶痛。一瞅雙手,居然拍腫了。


    且不說那部將為保命和推脫不戰而逃罪責自然極力把責任全推到秦明黃信統軍不智和通匪上。


    青峰寨內客房。


    秦明黃信這一通安穩好睡,直到日上中天才慢慢醒來,迷迷糊糊睜眼,感覺頭腦昏沉疼痛得很,眼前發黑,身體也無力。


    這是大醉加迷藥一起的副作用。


    二人卻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眼前黑暗見不得光明是做了鬼的緣故。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驚詫自己原來仍然活著,腦袋沒掉,啥零件也不缺。這是躺在充滿陽光的炎熱屋子裏簡陋的大床上。


    想起處境,二將急忙揉眼起身掃視四周,見自己隻著內衣,盔甲卻是掛在一邊木架上,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定是那及時雨宋公明愛惜人才,念及二人忠勇根本不舍得殺掉自己,昨晚不過是恐嚇,變相款待目的無非是還想收服。


    恰在這時,一直等著這一刻的宋江走了進來,笑嗬嗬招呼一聲,直接問:“生死關前走一遭,二位將軍不知想通了沒有?”


    “朝廷腐爛,慕容彥達是個一心謀私利的殘民狗官,如何配得上二位將軍忠勇效勞?二位何不入夥山寨,做個自由自在殺官賊除害的好漢?”


    “哼!”


    秦明黃信把醒悟後卻被宋江進來而憋在心裏的這個不屑的聲音一齊噴了出來。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實權軍官,想要我們加入你們這樣的殘民賊寇一同背負罵名,休想。大不了就是個死。


    不想,宋江得到這回應卻一點也不惱怒失望,仍是笑臉自然。


    “二位是世之英雄。小可也料到二位不會放棄高官厚祿屈身為山賊。”


    “你們放心。宋江不才,卻也有抱負,最珍惜忠義英雄。小可不會讓三虎殺你們。既不願意留下,那就走吧。”


    秦明黃信一齊愣了一下,“你放我們走?”


    宋江淡然不語隻點下頭,指指大門,做個請隻管走的手勢。


    秦明冷哼一聲道:“你敢放,難道本將還不敢走?不過,走之前本官要明告訴你,回去後本官會點兵再伐三山,絕不會對青峰寨手軟半點。想避免本官統重兵殺得滿山死絕。你們還是最好立即殺了本官。”


    宋江撚須笑了笑道:“你是官,這是賊。再戰自然不會留手。各憑本事決生死罷了。”


    秦明盯著宋江,片刻後見宋江真誠要放行不是戲弄,點頭道:“孝義及時雨果然名不虛傳,是個人物。”


    二將也不客氣,又牽掛大軍和戰事,急於回去,立即忍著頭暈乏力,相互幫助著披掛起盔甲,向宋江一抱拳,拽開大步出了屋子,看到自己的戰馬也被山賊嘍羅準備好了牽在這裏等著,看來宋江確實是放自己走,也不猶豫,鄱身上馬。


    這時,宋江站在門口悠然道:“臨別,小可還有幾句話要說。”


    二將駐馬等著想聽聽這個大名鼎鼎的及時雨要說什麽來繼續忽悠。


    宋江道:“想我宋江本是鄆城押司,雖是微末小吏,卻也是朝廷中人,並非不識大義,隻因一毒婦才淪落江湖無處棲身。這滿山眾兄弟本是義士,心中也不乏忠義,隻因被貪官汙吏惡霸大戶欺壓陷害,走投無路才不得以落草為寇。眾兄弟們各有仇怨,吃盡貪官汙吏的苦頭,個個背負血海深仇,恨官府酷毒入骨,原本隻想殺了諸位解恨。小可之前苦勸眾兄弟們不可是官就殺,眾兄弟也是講道義的好漢子,最終也不忍心殺害二位這樣的英雄。小可最終救得將軍性命。招待不周之處,望將軍海涵。二位將軍走好。想統軍再剿,你們隻管放馬過來。”


    旁邊的嘍羅傲然道:“二位官爺,請吧。”


    秦明黃信麵麵相覷,隨即策馬出寨,在寨門外接了嘍羅遞上的他們各自的武器,也沒得了自由就逞強翻臉報複,策馬下山。走出不遠就聽身後有嘍羅大聲招呼道:“忘了說一聲了,昨夜,桃花山已經擊破軍營。官兵已經大敗回城了。”


    秦明黃信猛聽到這個,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昨晚宋江灌酒不單單是為了恐嚇勸降,也是為了趁機助四祝破掉圍剿。


    二人震驚惱怒,但轉念一想,這又怨得誰?


    是自己不智,身為主將卻忽視重責,自大輕身追敵中計被俘虜,以至大軍無主被破慘敗,這豈能怨敵人狡猾?


    黯然自責中,二將又想起還有一百騎兵也因自己大意輕敵而中計被抓卻沒一同放出。青峰寨顯然不肯放。雙方既是敵對。三虎對這些騎兵小人物可不會象對他們這樣的大將那樣客氣,不殺也要強迫入夥為強盜。要求放,人家也不會聽。也沒臉要求。


    秦明黃信相信嘍羅不會說假話誆騙自己。


    那沒有有任何意義。大軍肯定是慘敗丟下一切逃走了,不用費事跑桃花山那邊查看了。


    二將垂頭喪氣,卻更急於回去,一齊策馬狂奔回府城。


    到了府城卻見城門緊閉,吊轎高懸。城牆上守軍林立,感覺戒備森嚴。守軍軍官明明認識二將,卻絲毫不理睬,沒開城門。


    秦明脾氣暴躁,急於進城查看戰敗情況,習慣地按本府兵馬總管的身份官威來到城前大吼:“沒看到本官回來了麽?還不趕緊放下吊轎打開城門?”


    迎接他的不是部下誠惶誠恐開城迎接,而是更加森嚴的戒備。


    慕容知府片刻出現在城頭,一身長翅帽官服,威嚴十足,在提轄官崔猛陪伴保護下,一看到秦明黃信就怒火衝頂,揚眉瞪眼,麵孔都扭曲了,顫手戟指大罵:“好你個秦明黃信,你們這兩個不忠不義忘恩負義的狗賊,私通賊寇,投靠了青峰寨,和三虎四祝串通一氣壞我大軍截殺我退兵破我滅賊大計,罪滅三族。事到如今,你們居然還敢回來妄圖詐城破我府城,其心可誅。”


    秦明黃信被罵得一頭霧水。


    慕容知府卻不等二將反應或試圖對質詢問內情解釋就氣極敗壞地下令:“眾軍聽著,趕緊給我一齊放箭,放箭,趕緊射死這兩個狗賊。免得這狗賊逃走了成了本府的巨患大害。”


    眾官兵可不管秦明黃信的身份,那曾經是重點,是不可抗拒的上官,但已是過去。現在是對立該殺的賊寇。立即亂箭齊發。


    若不是秦明黃信本事高,到現在酒全醒了,迷藥勁全過了,身手全恢複了,反應快,就會射成刺蝟,直接沒以後了。


    二將驚駭間撥打箭隻策馬急退,退到弓弩射程外才站住。


    秦明急眼大叫道:“知府大人,秦明的一腔忠勇你是知曉的。末將沒有投降賊寇。這其中有誤會。”


    慕容知府怒極冷笑:“誤會?誤會你個大頭。”


    一指那逃回的部將,他怒喝道:“你和黃信狗賊混在青峰賊寇中截殺退軍,仗勇猛殺得眾將猝不及防死傷滿地,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全是僥幸死戰才得以逃出包圍回來報信我知。若不然今日定會被你兩個貌似忠良的狗賊騙了。府城難保。你還敢狡辯?”


    慕容知府越罵越是驚怒憤恨。


    幸好還逃回來一將及時報告了消息。不然怕是城破本官也得跟著死在這。


    他抹把熱汗加冷汗,怒聲催促:“這兩個禍害決不可放走。崔提轄,你速點騎兵和步兵弓箭手出城殺了這兩個狗賊。”


    崔猛幹脆地應一聲,急急下城去了。


    秦明黃信這兩個軍隊主官既成了反賊,自然是要滅了正好立功顯本事,升官的機會來了,若能趁此贏得知府歡心,豈不一躍脫掉提轄官的帽子升為本府主將?


    不能一步到位成為兵馬總管這等地方高級軍官,也起碼做個掌軍都監。


    秦明這個暴躁勇猛的二五仔還沒明白過味來。黃信心細,卻是聽出點眉目來,不禁心一涼。


    他一拉還想上前詢問解釋的秦明道:“咱們中計了。解釋不清了。快走。否則定被擅射的崔猛趁機引軍射殺我們。”


    秦明暴躁更失智,還想不聽,還要試圖解釋。


    黃信急了,直說道:“你我既在知府眼中成了反賊,城中家眷必定已經全被誅殺。就是解釋通了。以慕容知府那脾性,不,是以大宋文官的脾性又豈會承認自己糊塗無智判斷失誤錯殺了好人冤枉了你我這等卑賤武夫?”


    “為掩飾過錯與無能,他隻會更加急切地追殺掉我們,把戰敗罪責全推到我們身上承擔。那崔猛從邊關調來,勇武過人也精通帶兵打仗,仗著在邊關磨出來了豐富的戰鬥經驗,從來沒有服過你我這種沒經曆大戰的內地軍官,不甘心聽你我調遣,早有心取而代之,平常就捌捌扭扭頂著幹。眼下有這個機會,他哪會管我們是不是被冤屈錯判,豈會放過我們?”


    秦明聽了這個,再瞅瞅城門打開,眾軍如狼似虎持弓箭洶湧殺來顯然不會顧忌往日身份而留手,這才痛叫一聲:“我的妻兒老小哇。”


    家人被官府殺光了。這會也對官府死心了。心在滴血。


    憤憤嘿一聲,不想被眾軍圍住亂箭射死,要留有用之身報仇雪恨,隻得跟著黃信倉皇而退。


    二人馬好,跑得快,不是城中騎兵能追的上的。懼於二將之勇,官兵也不敢追迫得太緊。隻崔猛一人奮勇也不敢獨自挑戰。


    秦明黃信甩脫官兵,又回到去青峰寨的路上。


    悲憤的秦明既痛失官軍大將的寶貴身份和前途,又痛失家人老小,心緒煩亂無措,腦子還是個糊塗的。


    黃信卻已經理清了其中的關鍵,點出必定是宋江使的毒計,昨夜借故灌醉二人,趁二人昏睡,青峰寨賊寇脫了二人衣甲,騎二人戰馬,持二人武器,派人假冒二人去截殺逃兵,遮遮掩掩實際卻是故意讓逃兵看到並至少有意放走那部將回去報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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