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星吳用並沒有輕易放過這些降兵,要收用這些爛兵就必須以雷雷霆手段一次性徹底震懾住,免得這些人上了山成了強盜中一員很快本性惡劣習慣發作又恢複成往日的軍痞無賴廢物,不起增加戰鬥力作用反而敗壞掉二龍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正軍風氣。


    接下來,在降兵以為屠殺已過的慶幸中,吳用又以十抽一殺掉了一批被選中的刁頑倒黴蛋,嚇得降兵無不絕望,這才收手。但緊跟著上的約束就是在降兵臉上加蓋大宋配軍一樣的刺青金印,清晰標明反宋二字,讓降兵日後想叛逃都沒機會。


    論起來,這些貪生怕死不戰而逃的降兵能絕大多數在二龍山大軍堵截下活命,這還得感謝公孫勝的一番理論。


    戰前,公孫勝對晁蓋說:“敢無視軍法追究的逃軍無不是長久當兵有一定本事和軍事素質的,對朝廷也無所謂忠誠。這些人當著官軍,有合法身份,雖有軍隊身份拘著,沒那麽容易脫離軍隊,但也仍然屬於有退路能當良民的人,正因為有退路活路,所以明明有些本事和戰鬥力卻耍滑不肯賣命,遇戰就想退。軍痞無賴品性不良,凶殘敢殺,喜歡作惡,其實脫掉軍衣就是強盜。我們若收服了他們當了適合他們本性的強盜行,絕其歸路,把他們的家屬弄上山和山寨前途命運捆綁一起,他們就隻能老實當強盜,跟著我們奮勇廝殺來爭生存下去,如此,這些怕死的爛軍反而會變得奮勇起來,把凶惡變成反官除惡戰力。收上山後再加以嚴格控製和訓練,加強思想教育,明確兌現獎罰製度,把這些人壓製約束強練成不得不嚴格遵守軍紀服從指揮的戰士,這就是一股具備一定軍事素質的可觀力量,比收沒武力不會也不敢殺人的老實平民百姓現練成戰士強多了。也有利於以後打敗官兵順利收納降兵迅速壯大咱們的武裝實力。”


    公孫勝是出家的道士,盡管殺人放火當強盜,但並不嗜殺,反官府實際上是一種對抗腐爛統治還民公平安樂的一種慈悲胸懷,體現和踐行的仍然是道家的濟世安民本色,放棄出家人的清靜安樂入紅塵冒險為盜,為的不是錢財權勢,當初生辰綱分給他的金珠,他全部都用於了山寨建設和壯大上,沒往老家拿用一分,充分體現了他的濟世人性肚量和奮鬥目標,也體現了才幹。


    正是他有這種近乎無私的公正品質,晁蓋才會和公孫勝認識時間不長,交情談不上多深,卻格外信任器重,視為生死不棄的兄弟。也正是因為這個,趙嶽才格外高看公孫勝一眼,放心地把公孫勝托咐為主導二龍山這股力量在發展方向的主力核心。


    公孫勝收納官兵的建議,本心上是秉持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命不可亂殺,自然也是遵從了趙嶽的計劃。


    收納這些官兵編入二龍山隊伍用於做正經事,這是給這些罪不至死的爛兵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能把這些有武力的爛兵扭轉成正經軍事戰力,也有利於大漢民族日後對抗北方蠻子的入侵,有效提升起漢民族的戰鬥意誌膽量。


    畢竟,大宋內地軍,包括京城八十萬禁軍和部分邊軍在內,油滑刁頑,值守不肯吃苦賣力,戰則貪生怕死,幾乎是普遍現象。當整個國家民族大難來臨,需要全體成員一起奮發抗敵時,你不可能放棄這些最起碼具備一定軍事素質和戰鬥力的軍人。


    趙嶽是那種是人就有用,彪子傻子也能用上的人。


    既然要整體改造大漢民族,自然不會任宋軍象曆史上那樣墮落成金軍殺來時立即一片片潰散成不抵抗蠻子入侵卻散入各地專門禍害漢人自己人的強盜山賊。能收編整改多少是多少,一步步來。


    二龍山這就是趙嶽整改內地宋軍的一個重要點。公孫勝肩負使命,自不能讓二龍山兵馬把俘虜全殺光了了事。


    至於田虎、王慶那,這兩股造反骨幹勢力本質就是殘民禍世的強盜,不會嫌棄隻會為非作歹的官兵軍痞,在反圍剿和開疆拓土中自然而然會努力收編官軍壯大實力。


    盡管這兩股軍事勢力下的兵是殘害百姓的歹徒,但怎麽也是敢戰的力量。


    在趙嶽心裏,中國是四戰惡地,一個沒有武魂的中國和民族是沒有前途的,文明繁榮勤勞等等優點不過是辛苦為敵人創造和積攢的美味肥肉。漢民族需要的是鋼鐵脊梁,是尚武鐵血精神、冒險開拓精神、征服精神,不缺老實綿羊好人,不缺保家衛國征服世界時的懦弱儒腐可悲廢物。敢戰,敢抵抗外敵入侵的歹徒也比溫順麻木不仁老實等凶敵殺死和奴役的所謂良民好人強百倍。


    大漢民族,人口如此多,創造了如此繁榮文明,不缺聰明才智,不應該如此弱勢好欺總一次次被人肆意宰殺掠奪。


    民族劣根性和可悲習氣必須扭轉,必須在這個北宋滅亡的最佳時機扭轉。


    否則,另一時空的曆史悲劇必定還會照樣上演。


    趙嶽既來到了這個世界,不能搞自己最狂熱的科技事業,閑得難受,就發誓要徹底改造漢民族這個瘸腿巨人。


    等大宋幾股造反勢力在東南西北逐步激起漢民族的戰爭危機意識和反抗鬥誌,在利用宋江這個投降派達到以惡除惡的戰略計劃後,各方造反勢力能在同道殘殺中幸存下來的人必定是有戰鬥力的,是歹徒不要緊,趙嶽到時強力接手,自能用大勢等手段強迫這些人成為一股奮勇抵抗外敵和掃清漢人腐朽的有效力量。


    以晁蓋的英雄好漢本性,自然是不喜這些腐爛禍害官兵,不願意把這種人收編成二龍山兵馬。


    在他心裏,二龍山是好漢聚焦地,不是無賴歹徒團夥。依他原本的心思,這次攔截官兵逃軍,自然是全殺了這些不戰而逃的沒用東西,收了武器裝備就得。


    二龍山在官兵出擊中已經得到了不少好處,比如有數千堅決反叛朝廷的桃花山賊棄了不義的四祝來投靠。二龍山不缺兵。


    但他很尊重公孫勝的建議。


    公孫勝說得有道理,展現的是二龍山立寨的慈悲濟世胸懷原則,想給官兵俘虜一個改變和出力的機會。晁蓋也明白公孫勝收編整訓官兵,心裏隻怕主要是為了匯聚能匯聚的所有大宋力量為日後迎戰北方蠻子入侵做準備。


    軍師吳用顯然也看出了公孫勝的用意,也想通了其中對壯大二龍山的好處,也讚同公孫勝的建議。如此,晁蓋就點頭了。


    能不能改造這些爛兵,效果怎麽樣,試試看也無妨。


    就算行不通,爛軍不堪,爛泥糊不上牆,仍是禍害,再殺也不遲。


    這次戰鬥,公孫勝有計謀和任務,提前帶部分人下山去了。晁蓋要坐鎮山寨處理官兵剿匪帶來的事務,策應各方。吳用要展示自己在軍事上的才能,坐穩山寨軍師一把手的位子,主動要求下山負責指揮這次埋伏截擊,並率軍順利達到目的,心中痛快,和同樣興奮但感覺廝殺不太過癮的參戰頭領指揮嘍羅們迅速打掃幹淨戰場,押著俘虜高高興興回山了。


    他們不去桃花山那邊參戰奪利是出於綠林道義,避免和桃花山產生衝突讓官兵從中得了便宜,任四祝和官兵血戰消耗。


    這本身就是大利。


    吳用沒料到的是,負責統軍的副將畢應元在滄趙暗手的影響下果斷撤軍了,官兵主力並沒有和桃花山賊血拚俱損慘重。


    好在,撤退的官兵主力屬於滄趙強盜帝國願意接收的敢戰或有一定軍人責任心的人,同樣在趙嶽的移民計劃中,也回不去了,此刻被王朝馬漢帶著,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怕遭遇截殺都一個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盲然無知努力奔向趙嶽預定的中計地。


    少了這些可用的官兵,加上三山攻擊截殺,青州軍經過此戰,實力仍然被極大削弱,短時間內無力威脅二龍山。


    沒了兵馬總管秦明和兵馬都監黃信統領軍隊,知府慕容彥達精心策劃近一年的匯合周圍州府官兵合力展開的夏收滅三山計劃也必然破產。


    另一邊,青峰山賊埋伏地。


    這是條最近最方便逃往府城的路,出乎宋江意料的是,絕大多數逃軍居然沒有選擇走這而是優先逃往清風寨。


    宋江精明老辣,深通底層官場人和事,但到底沒接觸軍伍,並不深刻了解軍痞逃兵的懶惰刁頑與膽大貪婪凶殘習性。


    逃軍隻想能最快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吃好喝一頓歇著,若是能就手大發一筆,還能殺良冒功交差躲過逃兵罪責,那自然最好不過了。清風寨就是最理想也最適合下手的逃往目的地。有這麽個近便的好地方去,逃兵哪會費力優先逃往太遠的府城。


    宋江哪會猜到朝廷的兵居然能爛到這種程度敢有比強盜還凶殘膽大的歹毒心思,以為官兵在逃跑時會優先選擇最快逃回安穩的府城保住命安然歇息,必經此路,所以布置在這條路設下埋伏,還擔心青峰寨兵少而弱燕順他們擋不住潰敗下來的成千上萬官兵和將校,可別便宜沒沾到,反被逼急眼了的官兵困獸猶鬥反咬一口損失慘重。


    為此,在三虎臨行前,宋江還特意叮囑務必要見機行事,切不可以為潰軍好欺而逞強截殺。官兵太多就放過。


    隻要把秦明黃信私通強盜已經借機投靠了青峰寨的假象讓逃兵將校看到能報到府城,絕了二將歸路就達到了主要目的。


    宋江太想收服秦明這樣的忠義猛將,將來好為己用。


    這是他精心策劃並極力推動青峰寨和桃花山勢力達成約定共同反圍剿的主要動力。


    結果,逃往這裏的官兵隻有幾百人,軍官也隻有那麽幾個。


    這些人和逃往清風寨方向的官兵一樣,逃離了軍營戰場,沒有追殺,驚天動地的廝殺聲漸漸拋在身後,安全了,心也就放鬆了,一個個也不驚慌著急了,之前這通猛跑,把這一輩子的勞累之苦似乎都吃了,也跑累了,變成悠然慢走。


    正溜溜達達匯聚起來,一邊向府城走一邊琢磨回去怎麽交差逃罪,突然就被亮起的火把包圍了,中了埋伏。


    燕順、王英、韓伯龍潛伏在此,被蚊蟲叮咬得難受,還不敢亂動鬧出動靜驚跑官兵壞了埋伏計,熬了大半夜才等到這些逃兵,正不耐煩呢,一看人不多,後麵也不見再有逃兵過來,看來和成千上萬逃兵及官軍悍將大戰的危險是沒有了,可預想的戰利收獲也太少了,不禁大為失望,也就格外惱怒,當即大吼著帶兵殺了出來,他們可沒有收編官兵的想法,這一通狠殺。


    中了埋伏,被青峰寨眾賊圍攻,逃兵大為驚恐,剛才的好心情全沒了,絕望下隻能奮起廝殺奪活路。


    讓他們更驚恐的是,在搖曳不定的火光中,白天追賊不歸的總管秦明和都監黃信居然成了青峰寨強盜一夥的。


    盡管兩位將軍都蒙著麵,微黎明的天色下視野又不好,麵貌認不太準確,二將還遮遮掩掩地縮在眾賊後麵怕被官兵認出沒催馬上前參與截殺,但官兵對兩位軍隊最高主管太熟悉了,一看盔甲馬匹武器就知道是秦明黃信,再一看身板形像就確認無疑了。


    秦明之勇,青州軍皆畏。


    哪怕邊關來的猛將崔猛看不起秦明的軍事指揮才能,也不敢在武力上輕視秦明。


    霹靂火的可怕,青州軍將士哪個不知道厲害?


    截殺者中隻秦明一人在,這些逃將也個個感到恐懼絕望,小兵更不用說了,何況還有個白天證明了武力非凡的主官黃信也在。


    驍勇無敵的總管和都監居然成了強盜頭子?


    這信息驚嚇得本就怕死的逃兵無不腿軟,奪活路鼓起的血勇差不多全驚散了。結果被青峰寨強盜趁機大肆砍殺,很快所剩無幾。


    一有馬的部將驚恐地避開秦明黃信所在方向,懷著回去報信立功領賞的心思,奮起全部勇力戰退攔路的王英,趁亂總算衝出包圍殺了出去,狠抽戰馬拚命逃竄,一路倉皇又亢奮地向府城方向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成功逃走,其實是宋江之計。


    否則一通亂箭輕易就要了他的命。哪還用王英這種微末本事的上前大戰。


    青峰寨賊寇有意放了他這個騎馬的逃將,就是讓他能憑馬早早回去把秦明黃信反叛成賊頭子的壞消息送達知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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