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的處理另一種就是打入奴隸營。


    成了奴隸也不是再沒有出頭改換命運的機會,仍看表現,但光棍勞累到死是主流常態。


    總司法官一聽這個宣判,頓時沮喪一掃而光,高興了。


    隻要清除這些害群之馬,沒這些人在軍中搗亂搞惡劣影響,軍隊能有正常秩序,得到順利發展,他就滿意。何況,趙嶽實際是把處置權交到他手中,無形中加強了司法官權威。


    這些受罰軍官則萎了,一個個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他們被開除軍籍,類比戰俘也不可能再入軍,那結果隻有一個——編入奴隸營。


    轉眼由高傲的帝國軍官淪落為基本沒前途希望的最低賤奴隸,這個結果比死也許更可怕。


    李寶民、王鵬濤等四將很清楚,自己即使有關係有門路,若真發為奴隸,但趙嶽開的口,奴隸營的主管沒膽子過多照顧他們。想脫離奴隸營恢複平民百姓身份,短時間內不用指望。


    眼下必須得試著拚了,必須爭取改變趙嶽的決定。否則落司法官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郭老太君娘家的外孫姚彥循很清楚趙嶽對老太君的尊重程度,仗著郭老太君對他這個晚輩的格外喜愛,炸著膽子耍賴道:“殿下,末將知道錯了,求殿下看在老祖宗的麵子上再給屬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趙嶽早聽說過姚彥循在軍中仗持老太君的不法不堪,軍中在高麗之戰一事上軍心動蕩危機重重,這夥軍官才是最大禍源,所以聞言怒火上竄,譏笑道:“你還有臉提老祖宗?”


    姚彥循估計,趙嶽肯定顧慮郭老太君的感受,不敢真把他怎樣,他心中得意,索性順杆爬,徹底露出無賴嘴臉道:“屬下知錯,隻求殿下再給個當兵效力機會。否則,屬下讓老祖宗寄予的希望落空,也沒臉活著了,不如自我了斷,就死在這。”


    說著,他嗆啷一聲拉出佩刀,橫在咽喉,逼著趙嶽做退讓。


    趙嶽微微一怔,然後變成麵無表情。


    其他四位受罰主將猜到姚彥循打的主意,看到趙嶽怔住了,也跟著嚷嚷著橫刀準備自殺。


    剩下的這些軍官倒是也想跟風賭一把,卻大多數沒敢真做。


    這夥人這麽一鬧,大禮堂中一陣騷動。


    脾氣直爽火爆的魯智深早看這些人不順眼,此時再也耐不住火氣怒喝:“無恥之徒,也配為我北軍大將?


    有種你就自殺給灑家看看。”


    楊誌、史進等一眾軍官無法怒目而視。


    趙嶽則繼續沉默。


    過了一會兒,趙嶽才掃視著橫刀的人,好奇道:“不是自知罪孽深重感到羞恥要自殺麽?


    你們怎麽還不動手?”


    橫刀的人一聽這個,頓時坐蠟了。


    他們已退化成和大宋官員一樣內鬥膽橫外鬥懦夫熱衷追求權勢威風和享樂的官爺大爺,漸漸泯滅了當年親自跌馬沙場血戰的勇氣,由當初的“弟兄們跟我衝”,變成隻會喊“弟兄們給我衝”的某類軍人。


    有多少福還沒享受。有多少威風還沒耍。


    自殺?


    他們哪有那個勇氣血性和狠辣。


    趙嶽原本也不是要把這些人一棒子打死,罰為奴隸也不過是重重教訓一下,改好了再提回來,不過是上層心思一動的事,順便借懲罰這些人震懾一下北軍陷入散亂的軍心。


    但此刻,趙嶽進一步看清的是這些人身上的另一種藏在骨子裏的東西——流氓漢奸品質。


    帝國軍隊最重視的就是思想素質教育。


    將士們加入帝國軍隊,經過不斷培養教育洗腦,有不改膽小怕事怕死的,有不改凶殘歹毒強盜本色的,但很少有不改地痞無賴無恥無做人底線特色或陳腐虛偽官僚思維作派的。


    這些人能當上軍官,自然受到的思想教育更多更嚴格,卻仍是如此沒節操底線,如果帝國軍隊不是如此強大,如果在戰場被俘虜,這些人一準是最無恥腰最軟最能彎的漢奸賣國賊。


    趙嶽的心冷硬起來,掃視橫刀嚷嚷自殺的幾個人,淡漠道:“難道你們已經退化到隻剩下威脅逼迫自己人的本事?”


    李寶民等臉羞臊地紫漲,自殺,他們沒勇氣,放棄綁架情義關係老實認罪服法又極不甘心,正猶豫是不是不要臉地放下刀哀求,爭取先混過這一關,事後再找老太君等哭訴壓製甚至教訓一下趙嶽。


    王念經這時走到他們身後,手中鋼刀一閃,把橫刀微垂頭跪在那正轉著眼珠一邊惡毒咒罵趙嶽一邊尋思對策的姚彥循的腦袋斬下。


    姚彥循血淋淋的腦袋,臉上還保持著惡毒狡猾表情,滾出老遠,一腔子血從齊茬的項子裏噴出,濺在講台壁上染紅了一大片,濺了李寶民、王鵬濤等一臉,突變驚得幾人驚駭地大叫一聲竄起來,先是倉皇避開王念經,隨即咆哮著:“賤婢,你敢殺我們?”


    驚怒中,他們已經形成的驕橫囂張暴發,一時忘了是在趙嶽麵前,一個個瞪著血紅的眼睛揮刀衝向王念經。


    王念經冷酷一笑,腰刀如電一個突刺紮中最前麵的王鵬濤的咽喉,又一劃。


    王鵬濤的脖子被劃開大半,腦袋一下歪了,噴出的鮮血正中相對的李寶民。


    李寶民的胖臉頓時成了血紅的關公臉,眼睛濺血,一時睜不開,身上穿的板正威風少將儀裝軍官濕了大半,恍若裹屍布。他正嚇蒙得腿軟,王鵬濤的著甲豁拉著脖子歪頭的屍體又栽過來,其形猙獰恐怖,嚇得他急躲,腳下卻被鮮血濕滑的地板閃了一下,一個後仰摔倒在地,砸得屁股劇痛,腰象斷了一樣,不禁又是一聲慘嚎,形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王念經連殺兩員北軍主將,依然麵無表情,隻不屑地瞅了李寶民那被顛得顫抖的大肚皮一眼。


    這個看著身軀極雄壯威武的家夥這幾年日趨追求享樂,曾經的一身結實肌肉已經多半退化成肥肉了,已是武勇所剩無幾的廢物,靠著出身關係和部下將士立功爭權勢。就這樣的也敢屢屢和武勇和才智皆非凡的總司令總參謀長較勁爭權?


    王鵬濤、李寶民一死一倒讓紅眼衝動起來的其他幾個軍官總算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連忙停住衝殺,膽小的趕緊丟下刀,重新跪下。膽大的,尤其是那個強盜出身的馬軍主將怕王念經再不由分說揮刀砍殺,仍橫刀而立,兩眼滴溜溜急轉,臉色灰白,此時是不是在後悔和姚彥循等腐化滄趙嫡係人物走得太近沒改昔日惡寇習性,就無人知道了。


    場上發生爭鬥時,魯智深、楊誌、欒廷玉等看到受罰軍官居然敢在這場合揮刀廝殺,都大怒拔刀翻過桌子準備武力維持秩序和親王威嚴。


    趙嶽讓上前護衛的眾將都回歸座位,笑眯眯問仍敢大膽橫刀和王念經對峙的那幾個軍官:“你們這是不服我的侍衛長的武藝,還是想和我較量一番呐?”


    還抓著刀的李寶民聞聲嚇得趕緊丟了刀,連滾帶爬地到了講台正麵,磕頭如搗蒜,哭嚎著認錯求饒,賭咒發誓再不敢了。


    到了這會,除了那個強盜出身的主將可能琢磨著連有老太君護著的姚彥循都說殺就殺了,他這樣的更不算什麽,反正已經沒活路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個死,不能白白束手就擒被殺,不如索性硬挺到底,殺一個能墊背,殺兩個賺了,若是能挾持了趙嶽極可能就獲得生路。其他軍官都慌不迭丟掉刀,就好象往日珍愛的寶刀此時象帶著什麽可怕魔咒,然後也跟著哭嚎求饒。


    趙嶽阻止了王念經上前斬殺,讓怒火中燒的魯智深等將領稍安勿躁。他玩味地盯著這個軍官,微微點頭道:“知道為什麽殺掉姚彥循嗎?”


    那軍官身體顫抖,卻硬挺著嘶啞道:“為,為什麽?”


    在場所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趙嶽的聲音變得冷厲:“老太君看重這個外孫,視若親生血脈,要家裏格外重視培養,是因為老人家希望娘家人也有能為帝國幸福世界出大力的傑出人物,希望帶郭氏血脈的晚輩能為郭家增光添彩。


    姚彥循卻辜負了老人家的滿腔期望,不但沒添磚加瓦增光添彩,反而成為敗壞軍隊的首惡禍害,和你們這些人一起搞得北軍數十萬將士軍心動蕩,既知犯了重罪,我已輕饒了,卻不知悔改,還敢當著全軍指戰員的麵逞凶,充分流露了帝國精神最反對的腐化惡劣本質,活著隻會給老太君增添恥辱和煩惱。我祖母已經八十多了,經不起折騰。我要老人家能無憂無慮幸福安康地度過餘生,豈能讓這個畜生攪了老人家的安寧壞了希望,毀我心願?”


    眾癬一聽就知道趙嶽會封閉消息,在郭老太君的餘生中不會知道姚彥循獲罪已死的真相,會用善意謊言讓老人家在快慰中安逝。那麽這些有可能泄露秘密的受罰軍官最起碼是不會有機會到南方生存了,說不定會被統統滅口。


    受罰軍官在驚恐中也能想到這個結果,不禁心冒涼氣,越發驚懼絕望。


    那強盜出身的主將下意識把刀握得更緊,提防著一旁虎視眈眈的王念經,又盯著趙嶽想伺機發難。


    趙嶽笑了,轉出講台,慢慢走向那主將。


    鐵鞋底扣擊講台的聲音不大,聽到這軍官耳中卻如電閃雷鳴。眼看趙嶽送到近前了而且赤手空拳,他反而失了勇氣,突然刀掉在地上,雙膝跪拜在地,想跟著求饒,卻沒能發出聲音。


    趙嶽眼中閃過失望,回轉講台,命令湧過來的侍衛下了這些人的武器,全部貶為奴隸,就在北軍做事。


    僥幸不死,受罰軍官都鬆口氣,老實被押走了。


    趙嶽任屍體和鮮血留在講台前,就在這種血腥氣氛中掃視全軍軍官道:“受罰的人是罪惡深重,已完全成了廢物禍害的,不得不清除的。你們當中還有在會議中表現不堪的。是誰,誰自己清楚。我看到了,記得你,卻沒點名,這次放過你們,是你們的過錯還不重。我想給你們一個改造思想和惡習成為帝國真正軍人的機會。”


    “可能你當中會有人覺得我趙嶽如此無情無義誅殺和處理這些軍官,太不顧他們和我家的情義,太不顧他們流過的血汗立過的功勞。我要告訴諸位的是,他們輕視冒犯我,我可以原諒。重罰是他們身為軍人,不但喪失了帝國一再強調的新大漢應該具有的鐵血意誌精神,連最起碼的做人自製力都沒有了。”


    “這裏是什麽?”


    “北軍全軍指戰員的會議。所議的是關係我們前途命運的軍國大事。”


    “軍人是什麽?”


    “世上最有組織紀律性,最法度森嚴,最講求嚴肅性,最講自我約束能力,最講令行禁止,最有骨氣血性的團體。”


    “可那些押走的人,包括你們當中一些人,把這裏當成什麽了?把自己又當成什麽人了?”


    “這裏是打鬧嬉戲聚會閑聊的場所?”


    “你當自己是吃飽了撐得閑得來娛樂場遊戲玩樂的有錢大爺百姓觀眾?是無事生非,以目無法紀不受公共規矩約束的的流氓,還是身無責任感使命的無業遊民混混?我在台上說講,你在當我是耍樂引你開心的戲子?”


    “散漫,無賴,無恥,墮落,軟骨頭,精神頭和注意力不是放在對敵上,不是為帝國的大業藍圖努力,全化為了內鬥、享樂、呈淫/威,爭女人,對後勤部和軍醫護士女人耍流氓不以為恥反以為能為榮,這樣的垃圾豈配為我帝國軍人?”


    “在開會之前,我和杜司令、蕭總參謀長、總軍法官等北軍總部的人就在遠處看著大禮堂門前的情景。”


    “在此,我不妨告訴各位,我家費盡心力建立軍隊,創立帝國,不是貪圖王權富貴威儀,是受夠了大宋的對外如狗對內如狼的愚弄統治,想把大漢民族引導改造成一個意誌強大,具有冒險和開拓征服精神的先進種族。這你們都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是,如果我家努力的結果是,大漢民族仍然是那個骨子裏刻著奴狗性,隻會耍嘴耍小聰明的行屍走肉集體,那麽,我家不介意漢人被異族肆意踐踏屠殺。這樣的民族不配屹立在東方,亡國滅種是自作自受是活該。”


    “大自然無情的淘汰法則決定,該滅亡的種族國家必滅,給先進的種族國家騰出生存空間。如果我們擔負偉大民族使命的軍隊自身也是不堪造就的。那這隻軍隊也沒有存在的意義。應該解散或消滅掉,再重找能擔負責任使命的團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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