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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嶽看得出這些保鏢不是軍武中人,也不是大宋官員,都是民間卑賤武夫。


    身為宋人,沒有身在官場形成的責任義務,和安慶王府隻是雇傭關係,明知自己押運的是出賣本國根本利益,嚴重威脅本國安全的大殺器,明知自己保護的是個背叛國家民族的無恥漢奸,卻不辭勞苦,甘冒風寒生命危險,幾千裏跋山涉水辛苦來到敵對遼國,在這個生死關頭還不知死活堅定不移保護這個區區王府走狗奴婢管家,趙嶽很清楚,這些人為的是什麽。


    他們的付出、選擇和眼前表現的勇敢忠心和眼前的爭鬥立場有關,但這不是動力根本。


    重點是這些人為了獲得完成此次任務王府承諾的豐厚金錢賞賜,更主要是為了妄圖以此功勞獲得安慶王的歡心與信任,有機會獲得安慶王事先必定蠱惑過他們的高官重職。


    由仕途原本無望的下賤武夫閑漢搖身一變,擠身大宋官場,掌權,從此當人上人,享受榮華富貴,這才是這些賣身求榮的江湖綠林人物此行的根本夢想動力和精神支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命如草芥般的社會底層小人物為了能活著,為了能活得更好,不關心國家大事,不問正邪是非,不求大義,一切唯求對自己有利,又是在這個等級森嚴,同族卻不同命不同機會,權力高於一切,當官才是至高至光明至有意義的正途的時代,有機會拚一把當上官,甘願助紂為虐,似乎也不是那麽令人不解和痛恨的事。


    隻是有些事不是小人物能以唯私第一,為活有理就能當理由,理直氣壯參與賭一把的。


    明明沒那個資格玩這種危險遊戲,沒那個籌碼參與大賭,卻利欲熏心硬要參與,就要有隨時準備付出唯有的生命代價的思想覺悟。


    這些保鏢大概就沒有想一想,跟著做下如此驚天動地的賣國大案。罪惡滔天,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壁,遼軍突然有了大量神臂弩必定引起天下轟動,道君皇帝一旦獲知消息甚至隻是聽到風言風語。觸動到他的統治根本利益,即使再糊塗再對本家優容,也絕不會容許安慶王輕易脫罪脫嫌疑繼續安然逍遙法外當他的無憂無慮尊貴王爺。所以,就算此次交易順順利利真成了,事後。安慶王又豈會真給參與的保鏢活命當官待遇,留下隨時可能泄露天機要了他的命的絕秘把柄。


    在任何國度,統治階級上層權貴和精英,其陰狠毒辣權謀和翻臉無情無義,不是草根人物能揣測掌握的。


    小人物在主客觀條件不同時具備的時候,就要老實遵守小人物的本分,做能擔得起的事。


    異想天開,投機取巧以唯有的命賭一把,不能絕對說必定失敗,但曆史已經證明兔死狗烹是最可能的下場。


    疆場廝殺。下手無情。


    趙嶽此時絕不會理解萬歲心慈手軟,為這些卑賤無知保鏢考慮這個那個。他們本性善也好,惡也罷,有再多理由,隻要賣國求榮,背叛祖宗,罪惡滔天就該死。


    他急於抽身去阻止頭輛馬車前進,正愁不能發揮飛錐群發技能迅速消滅附近的敵人呢,這邊幸存的保鏢居然感覺是機會,叫囂著揮舞兵器圍上來攻擊主動創造條件。趙嶽蹲在莫離橫野的戰馬上一手三隻飛錐。雙手飛揚,六道寒光如電射出。保鏢無不應聲落馬,轉眼死了個幹淨。


    莫離橫野地位特殊,所配戰馬無疑是匹難得的寶馬。識主通靈。


    主人栽下來躺在它蹄子邊不動。背上卻有個不是主人的人正踩踏著它,它驚嘶暴鳴,揚蹄掀趙嶽下去。


    趙嶽也不會停留,順勢一縱身跳離馬背,躍到頭輛馬車旁邊,又一縱上了車轅。飛腳踹開車門,入眼看到裏麵有兩個人,一個中年無須白胖子,無疑是安慶王府閹宦趙管家,另一個必是負責隨車伺候趙管家的貼身小廝。


    又聞到一股尿臊味。


    作威作福的囂張王府管家從小小玻璃車窗上看到外麵的刺殺驚變,早嚇得尿了,此時早忘了習慣耍的威風派頭,隻剩下哆嗦一團,以往的一對狡詐細眯縫眼這會兒瞪得溜圓,驚恐萬狀盯著蒙麵趙嶽,上下牙齒著對廝殺,打得格格響。


    小廝似乎還有些血性,雖然臉色驚懼得煞白,卻能蹲跪在那裏仰頭看著車門外的趙嶽,伸展雙手,不知是想阻止趙嶽這個惡魔凶煞的侵犯,要對趙嶽大膽說no,還是甘願替死想以身相護主子。


    趙嶽沒工夫理睬兩賤人,一甩手,兩隻飛錐分別射入二人的哽嗓咽喉。


    清理了頭車上的人,趙嶽彎腰想去抓起控馬韁繩拉止馬再走。


    前麵帶隊的另一遼將韓常突然從緊貼的車廂西側藏匿處竄了出來。


    這員年輕小將韓常正是曆史上金軍中赫赫有名的漢人大將,字元吉,燕京(今北京)人,精騎射,能挽三石硬弓,射必入鐵。父韓慶和為遼統軍,是遼軍中罕見的漢人大將,在契丹人統治的軍隊中能以漢人身份擔任要職,不是大宋官場會耍嘴拍馬屁就行的,說明他有過人的真本事,在遼國軍中算得位高權重,稱得上混得稀奇難得很是不凡。


    後,龐大遼國敗於小小金國。韓常隨父降金,混得風生水起,此時隻二十多歲,因家勢淵源從軍,年紀不大,官職不高,但已經以勇武過人驍勇善戰在以凶野張狂的契丹人為主的軍中打響名頭,少有人敢恃武挑釁他,並因此入了燕王耶律淳的眼,得到另眼看待。


    韓常並不是燕王府親衛所部,這次擔任押運將領之一隻是因其勇武不凡而臨時選入參與。


    這是燕王高度重視這批貨,為加強護衛將領力量而為,也顯示了對韓常不一般的賞識與信任。


    有點兒宋史知識的人都知道,人口稀少極度落後貧困的女真能崛起,憑所建小小金國橫掃遼宋兩大帝國,威壓高麗倭寇、西夏和西方諸族諸國,雄霸東方,正是因為這時期女真英雄噴湧輩出,名將群現。勇將眾多。


    即使是如此,即使是漢人很多猛將投靠了金軍,為本族作戰時三心二意,無決心之心也顯得無能。為異族侵略屠殺本族倒是盡心盡力舍生忘死,才華也出眾了,也戰功赫赫,身為其中一員的韓常也仍舊是最出色耀眼的漢將,讓驕狂到極點。橫行無忌不可一世的金軍本族主子和重將也不得不敬佩重視他。


    此時的韓常還沒成長到史上近十年後的驍勇難敵程度,卻已經具備了一流武力和名將之姿。


    之前偷襲開始時,他位於車廂西側,同為前驅領隊卻沒有和莫離橫野並駕齊驅,卻是自知自己是漢人,在契丹人統治的國家不能和燕王府第一重將契丹能人攀比,有意拉後突出莫離橫野的頭位,以表示對這位凶狂驕橫大將的尊敬畏懼。


    另外也是因為他年輕心氣高,又喜愛琢磨戰爭,從南到北這一路順利到無聊的押運行進。讓他為打發時間沿途愛假想敵襲,當觀察到此地比較特殊的地理位置,雖然沒察覺會有人敢據此偷襲,也沒資格提醒勸說狂傲主將讓衛隊保持應有的警惕戒備,卻按假想的防範方式,自個躲到箭弩攻擊不到的車廂旁安全處,默默玩味自個想像的敵襲遊戲。


    卻不料正是上述兩條原因讓他意外逃過萬俟大年的索命毒箭。


    論戰爭經驗見識和出身地位,年輕的韓常都比不了莫離橫野。此時的韓常雖然驍勇過人,武力具備了相當火候,卻也打不過正當壯年的莫離橫野。


    蠻子講究實際。不象信奉儒教的宋官那樣愛玩虛名那一套。燕王府第一將不是吹吹的。


    但韓常能成為史上名將,而條件更優越更應該成時代名將的莫離橫野卻不能,也許再次證明了能成為名動一世的強者的人,果然都有不同於常人的特點。尤其是運氣。


    韓常逃過死劫,機警藏匿觀察清楚了偷襲者人數並不多,所以並不驚慌失措。


    轉眼間,趙嶽孤身殺出,稱殺燕雲赫赫名將莫離橫野,又秒殺眾保鏢。這讓韓常大吃一驚。


    敢以十個八個人阻擊由遼軍精銳部隊護衛的車隊,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趙嶽表現出來的輕功和暗器讓韓常以為此人是個江湖俠客之類的人物,玩輕巧陰險狠辣行,武功本身未必真有多麽厲害。他悄悄下馬藏匿車廂側,趁趙嶽彎腰分心之際出手偷襲,鋒利大刀向趙嶽的大腿橫斬,力爭一刀重創趙嶽,讓這個膽大包天的阻擊者喪失恐怖的暗器和輕功能力,也可除去敵人一員,讓對手本就少得可憐的人數和實力更弱勢。


    趙嶽感官敏銳遠超常人,在這種場麵的經驗、警惕性、應變能力都磨練得不是一般得高。


    他早前就聽到莫離橫野招呼命令一個叫韓常的遼將帶隊突圍,雖然感覺韓常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卻沒和記憶中的具體曆史人物對上號,但仍然按照此世養成的習慣,不敢對耳熟之人有絲毫輕敵大意,卻始終沒看到那個遼將現身,預料韓常必藏匿在車廂後,早有心戒備。


    察覺有人潛近必是偷襲,瞥見一雄壯年輕遼將如猛虎竄出,雪亮大刀迅猛斬來,趙嶽躲避已不及,如電一腳,腳底正踹在刀鋒上。


    韓常預謀好了,自負身手,誌在必得這一刀,使盡了平生能耐。


    他震驚趙嶽的反應速度,聽到當一聲,就感覺一股恐怖的力量順著刀鋒傳來,雙臂一陣發麻,更震驚大刀如此沉重鋒利,斬的這一記力量如此大,卻居然沒把對手的腳斬成兩段,大刀被繃開,迅猛斬來又更迅猛地彈回,相撞的巨大力量讓雞蛋粗的精鐵刀杆似乎都彎變形了點。


    說時遲,那時快。趙嶽從車轅上撲向韓常。


    韓常連忙提氣,強忍雙手酥麻,來不及揮刀斬擋,就以刀柄尾槍頭樣的刀鑚順手捅向趙嶽胸膛,卻在眼看捅中時被趙嶽險之又險一把抓住刀杆強力扭拐到腋下,捅了個空。


    韓常本就在向趙嶽使勁,被刀柄上巨大的力量順勢拉得腳步前移,麵北側著身子不由自主栽到了趙嶽跟前。一隻鐵掌幾乎同時重重拍在他頭盔的右側。韓常腦子嗡一下,眼前發黑,癱軟倒下。


    這還是趙嶽感覺他叫韓常,應該是遼屬漢人,這麽年輕卻戰鬥很老練武力非凡,又耳熟,應該有名堂,沒直接下這一記殺手,拿捏了力度,掌勁輕了,韓常才隻是暈乎卻沒死。


    擊倒韓常,身邊沒遼軍,車隊西側緊隨頭車的趙管家的另十位保鏢們卻紛紛策馬衝上來,會暗器地拚命扔暗器。需要他們保護的人已經死了,也不知他們仍這麽奮勇,到底為的什麽。


    也許是感覺不對頭,意識到保命要緊,想衝殺趙嶽,目的卻是衝出這片危險地帶逃之夭夭。


    趙嶽縮身,躬背,低頭,一氣嗬成躲避江湖暗器,憑精良內甲也不懼這等暗器射擊。他摸出一把飛錐,不計多少與殺傷力效果,看都不看保鏢們,隻憑剛才的印象一次甩手射出。


    官道寬度有限。車隊西側兩米多點外就是積雪覆蓋下不知深度的陡峭河溝。攻擊趙嶽的保鏢雖喝叫乍乎著爭相奮勇而來,大概是想以人馬多強衝,亂中取勝,卻隻能一次擠列四騎一齊衝撞,排頭一列被漫天如電飛錐打在臉上胸前,又不象遼軍有鐵甲保護,頓時無一幸免。


    就是跟在後麵的保鏢也被人頭間空隙透過來的飛錐殺傷幾個。


    剩下的三四位眼見趙嶽似乎有神功護體居然不怕他們綠林好漢江湖大俠的暗器攻擊,飛錐又如此恐怖,無不嚇破了膽,又被前麵的戰馬擋著,一時間無人敢再逞強強行衝突。


    趙嶽向保鏢們不屑地冷哼一聲,嚇得保鏢們勒馬驚退時,立即把軟綿綿的韓常雙手扭轉到背後,用出門已經習慣帶的一隻手銬哢哢熟練銬上,刺啦一聲又撕下韓常的戰裙當繩子,把韓常幾下子綁了個倒攢蹄,並用裙布堵上嘴,又一把拎起連甲帶人二百多斤輕鬆丟進頭車車廂內。


    可憐曆史上的金國威名赫赫漢人大將小韓,碰到趙嶽,一身硬本事未得施展就被擒下,撲壓在車廂內的兩具屍體上,迷迷糊糊中聞著血腥與尿臊味,什麽也幹不了了。


    趙嶽順手拽韁繩,勒住馬停止頭車前進,鎖定韁繩保持勒馬狀態,終於阻住了車隊去路,然後一腳挑起地上韓常的大刀,跳上韓常的寶馬,讓阻路的保鏢的戰馬讓開道路,雙腿一夾馬腹,開始了一個人由北向南沿路挑戰一群人的戰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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