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失兩次生辰綱,辛苦搜刮的二十萬貫連個響都沒聽到就消失無蹤,梁中書心痛得很。


    案件至今無果,他認為是濟州知府不用心無能,發文濟州府請移送白勝及渾家來,他要親自審問查清。


    就不信了。一夥草莽匹夫能把事做得那麽天衣無縫。


    不殺那夥賊人誓不罷休。


    濟州府尹得信,頓時一陣輕鬆。


    你想接手?


    太好了。正好擺脫困境。


    立即安排一員忠心小將帶五十健卒,把白勝夫婦打入木籠囚車,押往北京大名府。卻正好經過二龍山。


    晁蓋想救白勝,一直盯著呢,親自帶人劫下。


    那小將卻是認識晁蓋。


    一見大驚,又喜不自勝。


    原來你藏在這啊。卻是俺的運氣到了。


    殺不過山賊,逃不走,就想假裝投降,以後尋機潛逃。沒保住罪犯是大罪,但梁中書想要的是晁蓋一夥的蹤跡。自己報知,有功無過。


    但和他爭鬥的凶悍劉唐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刀砍翻在地。


    5∞, 沒死的軍兵嚇得紛紛棄刀跪地求饒。


    晁蓋沒殺,全部押上山強收了,安排人去接他們家小,斷其後路。


    鄭天壽恨恨道:“天王哥哥,白勝這廝是軟蛋,出賣咱們。搞得咱們如此狼狽,險遭官府毒手。留他做甚?一刀殺了幹淨。”


    白勝逃脫死劫正欣喜若狂,聽到這個,嚇得頓時叫道:“天王哥哥,不是俺不講義氣。是何觀察的弟弟何清認出哥哥和小弟。”


    他自己招搖泄秘,又吃不住打招供了,卻是不認賬。不敢說。


    他渾家也嚇得跪拜在地證明丈夫無辜,哀求饒命。


    晁蓋眼望夫婦二人被毒打折磨的慘樣,於心不忍。


    吳用知道晁蓋心思。


    天王最講義氣,最念情義。不會殺白勝。


    “天王哥哥,依小弟看,白勝兄弟總是有功。即使熬不過官府拷問。也情有可原。若落到那地步,隻怕小弟也是吃不住酷刑的。”


    晁蓋點頭:“罪魁禍首是何清。不幹白兄弟的事。”


    定了白勝的頭領身份,位在這幾日表現不錯的鄧龍之後,坐第八把交椅,吩咐人好生給夫婦治傷。


    這事過去,又問投降的官兵此案最近進展。這才知道梁山替自己背了這麽大風險和麻煩。


    晁蓋心裏感慨萬端。


    寶珠寺後殿。


    吳用道:“哥哥是想亮出旗號,洗脫梁山嫌疑?”


    晁蓋道:“公嶽賢弟如此義氣。咱們這麽做難道不應該?”


    吳用輕歎一口氣道:“是呀。小弟也覺得應該表示一下。隻是咱們初立山寨,這幾日雖搶了不少劣紳大戶,得了不少錢糧。招兵買馬,總算有兵上千,也按公嶽指點的法子,用水泥構築了關門三角防禦,可部下缺乏操練,更缺少鎧甲武器,戰力堪憂,如何抵擋大隊官兵來犯?”


    晁蓋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有驍勇眾兄弟在,怕他什麽?就算不抵。咱們關門險固。山上不缺錢糧。也可防守住。”


    吳用看晁蓋心意已決,隻得配合,“隻是依公嶽意見,暫時就不要打替天行道的旗號吧?以免引起朝廷重視,引來大軍圍困。”


    “那是當然。”


    隨後,二龍山人馬出動搶掠。眾首領不再遮麵晦名,很快露風。


    隻是晁蓋運氣好,青州知府剛剛換人。


    新知府是幕容皇貴妃的親兄弟,帶了猛將霹靂火秦明來上任,一切公務還沒理清。州裏情況不明,沒心思理會山賊,也有資格不用看蔡京的眼色行事,二龍山並沒有立即迎來圍剿追捕。


    倒是鄆州都監張勇得知晁蓋一夥原來是上了二龍山占山為王了,猜測應是早預謀了退路,一察覺不妙就立即買船趁夜直接順河逃去。


    再驚一身冷汗。


    梁山真沒有賊人。


    滄趙是冤枉的,才敢提上梁山的條件給機會搜查。


    若那天糊塗寫了賭命字據硬刁難搜查,隻怕現在已死在泊中喂魚。


    他現在回想,能真切體味到那雙詭異眼睛裏掩藏的是無盡冷酷。隻要他敢寫保證。趙嶽就絕對敢弄死他。甚至不用保證,他也敢。


    濟州知府和老蔡卻釋然。


    就說嘛,趙公廉怎麽會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幹下作事招惹危險。


    梁中書卻是震怒。


    搶了本官的財寶,當了山賊就可以沒事了?


    大恨青州幕容知府不給麵子,隻是無可奈何。


    想到明年自己還要送生辰綱,卻是不能再有失。


    強盜山賊必須及早清除。否則有榜樣在前,山賊看在眼裏,有樣學樣。生辰綱還能有安全可言?


    管不到別處,先把管區的清理幹淨。


    他在大堂上怒氣衝衝掃視眾將喝問哪個願帶兵去剿匪。


    急先鋒索超應聲出列,抱拳道:“小將願往。”


    他正閑得蛋疼,一聽有仗打頓時高興了。哪會放過。


    他的上官天王李成一看梁中書的目光盯過來,趕緊出來表態道:“末將願為府尊效勞。”


    梁中書心裏這才舒服點,嘉獎勉勵了幾句,命令李成帶兩千兵馬立即出征。另一都監大刀聞達負責鎮守城池。


    這一剿才知這幾年居然出了這麽多山賊,大的數千人馬,橫行一方,當地官府不敢正眼相看,隻做不知甚至苟且,小的百八十人,甚至二三十人就敢占山稱王四下劫掠,連重兵所在地北京大名府附近也有。


    一路打探,一路圍剿。


    小山賊哪經得起全副武裝的大隊官兵征討,開頭不知的幾股被一擊而滅。沒積極性的官兵在殺賊搶到財物嚐到甜頭後,這才有了精神。


    天王李成心裏明鏡似的。


    當兵的窮苦閑散慣了。沒錢財刺激,豈肯出力作戰。


    大方地定出規矩:小額錢財歸作戰勇猛的將士所有。大額的上交一半,剩下的分給將士。


    這下官兵更來勁了。打了雞血,個個變得凶猛。


    聞風的其它小山賊頓時害了怕,一聽快打過來了,知道抗不住,當即作鳥獸散或逃往它地暫住。


    散入民間藏匿的紛紛被舉報,落網即在狂怒的梁中書嚴令下被當地官府斬首棄市。其他賊人一看。都不敢裝好人了,蜂擁逃向大山寨。


    黑風岡山寨是離大名府駐地最近的勢大山賊。


    山上領頭的是一對兄弟。哥哥叫撞塌天殷泰,馬上長斧,馬下雙板斧。弟弟叫劈地鬼王殷春,使一柄五股托天叉。


    兄弟二人都是花花臉,貌似惡鬼魔煞降世,大晚上猛然看到,膽小的能嚇死,身軀異常魁梧雄壯。個個天生神力,尤以哥哥凶猛難敵。手下本有四千多人,最近不斷有一夥夥昔日同行小山頭來投,很快壯大到五七千人馬,讓兄弟二人對戰勝官兵圍剿的信心大增。


    李成早聽說過黑風岡山賊的大名,帶兵趕到後,看到山賊不是守山拒敵反而下山迎戰,對身邊諸將道:“此山二賊首人傳是惡魔降世。長相可怕,生性更是異常凶狠驍勇膽大。不可輕敵。免挫軍威。”


    眾將唯唯。隻悍將索超和愣頭青周謹不以為然。


    待殷氏兄弟到得近前,眾人一看,都不禁嚇一跳。


    好恐怖的相貌身軀,直似廟中護法塑像,果如凶神惡鬼現世。


    殷泰催馬上前高聲斷喝:“呆,對麵官軍聽著。何敢無故犯我山寨?”


    聲如雷鳴,流露著無盡凶狠暴戾。


    大名府諸將多驚駭失色。


    天王李成不禁點頭:果然煞氣衝天,就是不知本事怎樣。


    索超見殷泰也使大斧,頓時興起高叫:“將主,待小將會會他是人是鬼。”


    想首戰挫敵揚威。非急先鋒莫屬。


    李成準戰。


    索超得令,雙腿夾馬一磕飛虎顫衝出陣來大喝:“逆賊醜鬼,急先鋒索超在此,快來受死。”


    殷泰大怒,手端大斧催馬猛衝上去,厲聲大喝:“找死。”


    力貫雙臂,大斧迎頭就剁。


    索超雙眼瞪圓暴吼一聲不避不讓,揮斧反劈大斧。


    二斧相擊發出沉悶的聲響,都蕩了開去,轉瞬錯馬而過。


    頭一回合,誰也沒沾到便宜。


    索超大叫:“好力氣。再來。”


    二將較勁圈馬再戰。


    八蹄踏地轟鳴,斧影寒光如電。


    官軍觀戰諸將都暗暗心驚,這醜鬼使如此大斧,居然也是鐵柄。索超是北京最出名的勇將,逢戰當先,驍勇拚命,居然難討便宜。


    愣頭青周謹看得發急,高叫:“將主,小將請戰。”


    李成看另一惡鬼殷春正惡狠狠盯著這麵,喝聲:“準戰。”


    周謹是步將,倒拖大鐵槌跑出陣來,大叫:“歪那醜鬼可敢一戰?”


    殷春嗔目高叫:“正想殺你。”


    催馬衝上去,人借馬力,馬借人威,五股托天叉呼砸向周謹。


    周謹雖愣,打仗卻不傻,不肯吃人馬合一的衝擊,閃身避開,旋身衝上,大鐵槌惡狠狠砸向殷春大腿。


    殷春急架。


    叉槌相交,崩開鐵槌,轉瞬交手數下,殷春卻是感覺吃虧。


    馬戰衝鋒占便宜,纏戰卻是不利,對上靈活的步軍,陷入被動簡直就是找虐。


    他緊攻幾叉逼開周謹,大叫:“你這廝可敢稍待?本大王下馬再和你爭個生死。”


    周謹怒叫:“快下馬受死。”


    殷春回陣下馬,橫叉步行狂奔衝出。


    二將再戰,吐氣開聲,都想憑力量幾下就解決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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