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看到趙嶽,頓時放下演練,一個個喜笑顏開地喊著“二公子、小老大”等稱呼跑過來見禮。


    太湖四傑都是近八尺大漢,胳膊有腿粗,知道趙嶽還隻是個少年,看到真人才驚訝發現趙嶽身板不比他們矮弱,隻是眉眼顯示年少。


    這是個鬼神莫測的傳奇少年。


    他們暗暗感歎,一齊上前大禮參拜。


    趙嶽親熱地一一扶起。


    “四位都是有識英雄。有你們加入,南海和遠洋戰略更有把握。”


    四傑一聽這個,就知道自己在這個新集體中的地位不會低了,正合蕭嘉穗所言,並且明白以後工作的大致領域和方向,不禁個個歡喜。


    趙嶽掃視樊瑞等一眾新加入的好漢道:“嶽有些疲憊,今日需要休息一下。明日軍事會議上會明確諸位職務。”


    眾人七嘴八舌道:“二公子休息好要緊。其它不當事。”


    趙嶽感受到大家的真誠關心和高昂士氣,心裏更輕鬆,笑嗬嗬道:“大家想必也了解了咱們這個集體的情況。知道軍中將領多是憑戰功升上來的。諸位會憑空就高位。■,部下難免不服。所以,要努力跟上思想步伐,拚命練好本事,證明自己過硬的能力配得上職責。”


    眾好漢都肅然抱拳,“決不敢讓公子失望。”


    趙嶽走後,眾好漢練武越發狠了,纏著史進等高手虛心請教。


    且說宇文虛中自來了島上,諸般策反逃跑謀劃都是無用功,正泄氣時,張氏來了,他感到機會,跑去想憑三寸不爛舌和大義說動張氏,讓滄趙就此“棄暗投明”顯然非一婦人能辦到,但至少讓張氏放他走。


    不想張氏根本不理睬他,丫環一句夫人不懂政治大事就推個幹淨。


    宇文虛中好不沮喪,卻更不甘心。


    聽得趙嶽這個罪魁禍首終於來了,他頓生希望,覺得憑自己的才華口才,不但能動搖造反決心,說不定可說動趙嶽心軟放他走。


    本官不信連一個粗鄙無文的少年都忽悠不動。


    我宇文虛中的名字中帶虛,滿腹才華可不是虛的。


    他興衝衝來截趙嶽。


    盯他的人員也不拘他在島上的自由,猜到他想幹什麽,隻放他去,一路跟著,心裏好笑:“這自負的酸家夥把自己看得太高,不嚐嚐二公子的毒舌功的厲害,不會搞清自己的斤兩。看你怎麽碰壁丟人。”


    趙嶽急著去看母親,卻被宇文虛中攔截了,強壓著不耐煩聽了幾句就明白了這家夥的意圖。


    當俺是不懂事的孩子甚至是傻子,想玩蘇秦張儀那套?


    看來不整治這家夥吃苦頭,他不會改變,隻會老以為自己是重要的必然會得到禮遇厚待的大才大爺。


    他心裏好笑,臉上板起來,粗暴打斷宇文虛中的滔滔不絕,淡淡問:“宇文先生,請問,你除了會做官耍嘴皮子,還會什麽?”


    宇文虛中大怒,想發火,卻轉念又閉上了嘴,臉迅速漲得通紅。


    在島上這些日子,盡管不屑學習所謂新思想新觀念新知識,但他還是多少了解到滄趙的事。


    在這個新興集團,文化方麵,以往讀書人孜孜以求的四書五經要義孔孟聖言隻是極小的,道德思想課的內容。用的字是種簡化字。


    也就是說他滿腹經倫在滄趙眼裏沒什麽價值,按滄趙標準,他不是人才,隻是個儒腐無用書蟲。連當個教孩子啟蒙的老師都不合格。


    他不會簡化字啊。


    趙嶽轉向監護人,吩咐:“猴三,宇文先生既不肯改變思想做個有用的人,又無罪不能一殺了之,那就強迫改造。咱這沒有年輕力壯白吃飯的。讓他幹力所能及的活,掙錢養活自己和家人。”


    猴三家在趙莊是趙家的鄰居,比住得遠一些的老戶更了解趙嶽的脾氣,當即心領神會唱京戲一樣道:“得令啊——”


    趙嶽差點兒被這家夥弄笑了,又趕緊繃緊臉走了。


    隻聽猴三說:“宇文先生,啊呸,俺猴三識字,更懂實用科技,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你不配先生的稱呼。我說宇文虛中,你能幹啥呀?”


    “技術活,你不會。俺們的新式管理,你更不懂。洗衣做飯,君子遠庖廚,你信這個,不屑一顧,自然也不會。哎呀,啥也不會,我看你身體還行,隻能賣賣苦力,就負責洗廁所吧。至少能鍛煉身體強健。”


    再聽到宇文虛中的羞惱怒吼,和兩人的爭執聲。


    趙嶽不禁好笑地搖頭。


    這個猴三一肚子整人之道。


    宇文虛中碰到猴三就成了秀才遇到兵,倔強的結果,最終仍要屈服。否則不想自殺真就要看廁所打掃衛生。


    張氏居住的地方,小妖正在大帳前玩高爾夫。


    她專心致誌地反複擊球,一種身位多次後再換另一種。


    這種極度專注和耐心讓伺候她球的丫環和周圍的侍衛都驚訝不已。


    小孩子的心性未定,興趣都難以持久。


    他們從未見過哪個小孩子能有小妖這樣的恒心毅力。


    但突然,小家夥停止擊球,側耳聽了聽,就猛然扔下球杆跑了。


    大人們瞅著她拚命奔跑,愕然不解。


    隨即看護的丫環追去,喊著慢點,別摔著。


    小丫頭卻聽到遠處的趙嶽鐵鞋子踩地發出的輕微聲音。


    這聲音對她而言極有韻律極特殊,更有極特殊極重要的意義。


    在她小小的心間,趙嶽就是她所在女真族信仰的保護神。


    轉了個山包彎,趙嶽和小丫頭相遇了。


    不等小家夥衝上來抱腿,趙嶽就一把抱起,滿意地嗯了聲:“重多了。也長高不少。”


    扭臉看看小家夥。


    小妖在笑,但不是討好的笑,臉上是喜悅,眼裏流露的是思念。


    趙嶽怔住了,隨即心裏湧上來一股強大的衝動,差點兒落淚。


    天呐,妖孽小家夥終於恢複些正常。


    這你媽太不容易了。


    莫非是太陽西升或俺不清醒看花了眼?


    親了一口。


    嗯,溫熱的小臉,還有股好聞的香味,不是假象。


    小妖感受到趙嶽對她態度沒變,這才伸手緊抱著趙嶽的脖子。


    趙嶽笑嗬嗬和小家夥隨意聊著諸如最近吃些什麽玩些什麽的話題,抱著她大步走向母親的帳蓬。


    追來的丫環看到這一幕,想起家裏傳的笑話,不禁笑起來:二公子還真是親小媳婦。


    在島上自動轉為張氏護衛的陸鐵犀,和張氏的女侍衛長羅青奴守在帳前,見到趙嶽出現,遠遠就行禮,喜洋洋喊著:“公子回來羅。”


    張氏在帳中聽到,頓時心一鬆,急步出來。


    見到母親安好,趙嶽放下小妖,雙膝跪倒:“孩兒給母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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