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榮迫切盼望中,趙嶽突然真來了。


    隻是這次人很多,為首的是生養教導出如今士林年輕人的偶像——文成伯的母親,也是無數母親羨慕攀比的對象,三品誥命夫人張氏。


    二十幾個護衛,個個精裝強悍。為首四人,趙嶽笑稱是家中鎮宅四煞,年紀不大,卻個個更是如凶神惡煞般威風可怕。


    其實花榮對善惡難明的趙嶽不知該歡迎,還是該拒之門外,隻是一聽下人匯報,頓時驚喜難抑,腦子沒轉就情不自禁起身跑出去。


    跑了幾步清醒過來,又喚來夫人妹妹盛裝同迎。


    花榮是好青年,講究人。


    無論趙嶽為人如何,對養育出當代小聖人,賢德仁愛之名傳遍天下的張氏,都應該尊敬。禮節要周到。應該女眷出麵相陪。


    讓花家人驚詫的是,張氏果然美麗端莊大氣,讓人驚歎,卻並不是想像的那麽穿金戴銀滿身華貴也滿身榮華逼人。


    盤頭,簡單插一釵。釵閃亮精致美觀,卻非金銀。簡單利落的衣著裝束。滿臉的柔和快活笑容。和趙嶽相似的很大黑眼珠充滿自信睿智,∷,但沒有趙嶽的那種銳利冷酷變幻難測,流露的滿是快樂和善,隻顯得明眸善睞,顧盼生輝,讓人忍不住就讚其美麗,想依賴親近。


    趙嶽母子並沒有停留多久。


    花榮根本沒時間和機會問趙嶽答案,妹妹小花姿就在夫婦二人稀裏糊塗的興奮中被張氏牽著手拐走了。


    小兩口在家門口看著車馬滾滾而去的隊伍,一時有些發傻。


    花榮突然狠狠跺跺腳,衝騎在馬上笑嘻嘻向他拱手告辭的趙嶽大吼:“趙三郎,俺妹妹若有個好歹,花榮定不與你幹休。”


    趙嶽翻翻眼睛,又轉為笑嘻嘻,喊:“你這人真是沒勁。俺待你當哥哥,你卻拿俺當壞蛋。俺娘是什麽人什麽身份?天下貴婦女孩多了,誰有機會得俺娘高看一眼親自照顧,誰能和俺娘出門同遊?”


    “放心,放心。待寒霜起時,定還你個快活自信完美無缺的妹妹。88了您呢。”


    趙嶽做了個如今的花榮也明白意思的ok手勢,催馬離去。


    花榮不禁又狠狠跺腳,苦笑不得。


    “這個混蛋總是強勢惡霸行徑,卻總能為自己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還讓人不能反抗拒絕。拒絕他好像虧欠了他什麽似的,反倒是咱們不對了。再者,他們家怎麽都這樣啊?堂堂聖人之母,天下皆知的賢德貴婦也拐人,強送好意,不接受不行。”


    小李廣怨念不小,滿臉感慨,盡管相信滄趙家風、張氏為人,仍有些擔心妹妹。


    花夫人想了想,突然捂嘴笑了。


    “夫君,妾身看小妹隻怕是喜事臨頭了。咱們不必擔心她安危。”


    花榮不喜反驚,皺眉道:“難道俺被這小子騙了?他轉來轉去,所作所為,目的就是為了拐走俺妹子?”


    “不行。花姿決不能嫁給善惡難斷的趙嶽。”


    他有些急眼了,撩袍子就想跑進家拉馬追趕,卻被崔氏叫住了。


    “夫君想錯了。趙夫人不是為她小兒子搶媳婦,應該是為長子”


    她未說完,花榮就怒道:“長子也不行。文成伯又如何?他好像妻妾都有。俺花榮的妹妹豈能嫁人作妾!爹娘泉下有知,也會怪俺。絕對不行。”


    崔氏歎口氣:“夫君是糾糾大丈夫,哪知女兒家心事。”


    “咱妹妹心裏,豐神俊秀,人品貴重,才華橫溢,溫文爾雅,卻文成武就敢做有為的趙伯爺,就是夢寐以求的偉丈夫好夫婿。要不然,妹妹外表柔弱,骨子裏剛強有主見,豈會那麽容易就能被趙夫人拉走?”


    花榮皺眉道:“這些誇獎之詞是你想的,還是妹妹說的?”


    崔氏嘁一聲笑道:“在妾身心裏,誰能比得夫君?”


    看丈夫仍眉頭緊皺,她安慰道:“夫君勿憂。想那滄趙是何等人家,趙夫人親自出麵,豈能為一女子敗壞家族名望?就算趙夫人想結親。咱們不同意,此事也隻能作罷。待妹妹回來,再做打算不遲。”


    說是不遲,崔氏心裏明白:自從趙嶽住進家門起,就已經遲了。


    傳說的小惡霸根本對女人沒興趣,絕不是自己看上了花姿,所謀所算應該是想拉豪俠仗義的丈夫一把,給花姿安排個好歸宿。盡管這隻是他自己認為的好歸宿,可難否其好意。看其行事風格,隻怕也難拒絕。


    這是女人的直覺。


    再者,她也不認為這門親事不好。


    和花姿整天在一起,對小姑子所夢所想,她太清楚了。盡管從未謀麵,但小妹從心底崇拜喜歡趙廉,若文成伯不是偽君子,她肯定願意。


    那文成伯實在是太耀眼,不管是已婚婦人,還是閨中少女,天下不知有多少在夢想嫁給他。哪怕是權貴豪門,如果趙廉願意,千金少女也會塞破門。做不了正妻,怕丟臉麵,可以嫁庶女旁枝嘛。


    何況大宋權貴們厚臉皮,甚至不要臉的,大有人在,隻要能得未來宰相為女婿,嫡係最優秀的閨女嫁去作妾也不猶豫。


    和巨大的利益相比,丟點人算什麽?


    臉皮能當金子花,還是能當權勢富貴享?


    滄趙如今可是大財閥。結親的好處可不隻是政治上的。眼紅的多了。


    再說了,有正妻又怎樣?


    隻要手段高,小三也能當皇後。


    .................


    東京城。


    一隊車架緩緩而來。車轎寬大平穩,卻不豪華,沒有任何旗幟標識。隨行護衛一水騎馬,人多,凶悍,且武器似乎屬民間禁品......


    守門軍看到後,搞不清來者身份,但看著一切都陌生,侍從中沒一個熟臉,也沒聽說最近有什麽人從外地高升而來,估計不可能是京中權貴的親戚或家眷,最高也隻可能是邊軍某將領的家眷來京城開開眼。


    本著欺負外地土包子,能詐一把是一把的原則,城門官親自帶隊上前攔路,叉腰大喝:“站住。京城重地,守善之區,豈可隨意亂闖?”


    反正披著這身虎皮,有職責的旗號掩護敲詐,誰也不能把俺們怎麽樣。若來者是惹不起的人,大不了趕緊陪笑讓路。若是能拿捏的,以武器違禁進京圖謀不軌為由,扣下他們,那大把的白花花銀子不就有了?


    富貴險中求嘛。


    誰親不如銀子親。有財不發,王八蛋。切不可和銀子錯過了。


    趙嶽陪母親旅遊,也是來京城辦事,要和大哥謀劃促成出任老家知州,此前就有謀算,正等機會搞點事,讓腐爛浮華的東京人也知道知道他的惡名,見識見識他的囂張,拉點仇恨,讓皇帝用大哥更放心。


    向小劉通使個眼色。哥倆並騎上前。


    小劉通坐在馬上,趾高氣揚一揮小馬鞭,滿臉倨傲囂張,大聲嗬斥:“小爺到了,爾你趕快讓開。”


    “喲謔?”


    城門官瞅著馬上兩少年:彩繡包頭,典型的平民富豪少爺裝扮。衣著是如今大宋非權貴的富戶夏天流行穿的高檔短袖衫長褲。


    皮笑肉不笑的圍著兩馬匹繞了一圈。嗯,沒有軍馬標誌。手下也暗示後麵的馬也沒有軍馬標誌,車轎上確實沒有任何標記。


    原來是邊地土豪啊。


    城門官心中更加有數,一揮手:“來呀,這夥人來路不明,給老子圍起來,好好檢查。萬不可讓敵國奸細強盜草寇混進京城。”


    守門兵油子轟然一聲,一個個搶錢式地興高采烈圍上去。


    趙嶽嘴角勾起個冷笑,一揚手,長長的馬鞭閃電般抽在城門官腦袋上。


    城門官即使戴著鐵頭盔,也隻覺得脖子嘎叭一聲響,歪了,腦子嗡一下,頭盔被抽癟掉在地上,眼前發黑,被酒色早掏空的身子軟倒下。


    那個猴急,想掀車幔察看車轎藏的女眷是什麽美人,並就機恐嚇勒索,甚至揩油的老兵油子,鹹豬手剛伸出一半,被守在車旁的凶狠施威一鞭抽得臉開花,鮮血從長長的傷口直冒,嗷一嗓子就捂臉蹲地上了。


    趙嶽掃視一眼周圍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眾多圍觀者,對那守門官冷聲大喝:“披著軍皮,借檢查為由,就敢敲詐俺滄趙?瞎了你狗眼。”


    ————————浪漫假期結束,要開學了,祝同學們新學期新風貌新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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