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聲音在清靜的早晨特別地刺耳。這聲音像是什麽重型的鐵器間摩擦時才能發出的聲音?雲霄城中的拂曉時刻想起的沉重聲響驚動了所有人。聲音是從各個城門口處傳出來的。並且一條消息在迅速地傳播開來:封城了!四處城門緊閉,隻開旁邊的小門,進出都需特別通行證。變故的背後,各種消息也在瘋傳著。版本各異,但有一個共同的就是雲霄城將要麵臨強敵威脅了。


    蘇寧剛想去找牡丹,可是牡丹卻到了。牡丹來了又要匆匆地走了。隻告訴蘇寧最近雲霄城有大危機,切莫小心。賣丹藥的事宜,還需從長計議。牡丹臨走道:“上次你給我那顆藥丸還有嗎?再給我一顆我有急用。”蘇寧眼睛立刻就直了,心道:大姐,你以為我這丹藥是土豆白菜嗎?那可是貴重至極的東西,哪能說給人就給人呢?牡丹發現了蘇寧的臉色變化,道:“怎麽了,小氣鬼,這次我有大用處。”最後蘇寧無奈地又掏出了一顆,並且道:“大姐,這東西很貴重的,不是我舍不得,我身上也沒有幾顆了。”牡丹聽出了話音,立刻喜道:“這麽說,你除了這顆還有呢?”


    蘇寧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道:“封城到底是怎麽回事?”牡丹目光凝重:“此事關涉太多,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講明了,你隻要小心就行了。麵對天災人禍恐怕隻有躲避是最好的方法了。北方邊防上出了問題,大量異族隨時有可能衝擊雲霄城。這些不是你我所能阻止得了的。”


    蘇寧道:“異族!?”


    牡丹道:“天境大陸最北方是一片淒涼之地,上麵都是凶險猛獸所統占。本來我們這裏的區域偏屬內陸。是最為安全的,可是最近北方防務似乎出現了問題,大批野獸乘機入侵。作為北方最大的城市,雲霄城是首當其衝的。當然現在的備戰時刻若是你們藥鋪能夠製造出一些提升修為。保命護體的丹藥,也是大有機會的。”


    蘇寧點了點頭。開店的目的是賺錢,可是蘇寧的目的卻是更為深遠的,深遠到不可說。


    蘇寧決定出去走走。經過昨日一場暴雨的洗禮,整個雲霄城顯得特別的清新。空氣中濃重的濕氣雖然依然讓人感到難受,但太陽已經複出。濕氣已經比原來淡了許多。門口的紫靈藤在雨水的滋潤之下,已經紮下了根,生機勃發。


    封城的傳言的對於雲霄城的本身來說影響不大。依然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吆喝叫賣聲,依然是一副繁華盛世的模樣。唯有不同的就是進出城門的街道上,往來的人流漸變擁擠了。一是,因為要排查,出來進去都變得很慢;二是有很多閑人在此觀看所謂封城的情形。


    黑乎乎的大門,兩個虎頭緊合。凸起的門釘像驚恐中的刺蝟般擴張了身體蓬出的脊刺。巨大的城門如今成了城牆的一部分,可以進入的人口的邊門異常的狹小。甚至遠觀都不得見。漫長的人流排成了長長的隊伍,精通時事的閑人說,別看出城的人這樣多其實能出去的人沒有幾個,至於進得來的,從早晨到現在也沒有幾個人。


    蘇寧靠近了門口。隻見四排侍衛分別占據著進出的通道,不但查看、核實身份而且必須有通行證。因為查得仔細。所以兩邊都綿延了很長的隊伍。出去的人看起來都還很輕鬆,或是家住城外,或是真的出去辦事,各自臉上都是一副焦急並不焦躁的樣子,甚至有些還很得意自己的位置比起後麵的遠方的人要強得多了。但是進城的那些人卻不同:無論身著什麽樣的衣衫,臉上都是不盡的焦躁之色,而且還時不時地看向後方,仿佛後麵有什麽妖魔鬼怪一般,侍衛們嚴禁任何人員在城門處交談,更不允許與城外之人言談。據說上午已經有人被治死罪,當場擊斃,才讓眾人意識到這不是演習,而是一場真正的封城。


    城外的口的侍衛越來越多,而且來此的修為也高得的驚人。有幾個蘇寧根本看不出是什麽修為。連金丹期都可看出一二的蘇寧卻感覺不到對方任何修真的波動,可見對方應該在金丹期以上。蘇寧終於見識到了雲霄城實力,但這些隻是城門一角而已。


    難道城外的大敵真的這樣快就臨近了嗎?雲霄城不組織人手出去迎敵卻在此擺出了死守之勢又是何種道理呢?莫非牡丹小姐還有什麽話沒有對自己說嗎?剛從危機重重的水月大陸走出,還妄想要幫助那裏的師友解決危機,沒想到這裏也變了,而且似乎比起那裏還要嚴重。


    忽然城門處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是一個女子尖聲哭訴聲:“明明是有通行證的,為何不讓我進去啊?我要進城,我必須要進去,你們不讓我進去,我就死在這裏。”侍衛中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道:“這張通行證是假的,死了也沒有用。”女子不可思議地道:“怎麽可能是假的呢?求求您好好看一看,這是我和妹妹花了全部積蓄才辦下來的通行證,怎麽說假的就成了假的呢?我妹妹得了重病必須進城,否則我們就會死在城外了,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黑衣人道:“說什麽也沒有城主大人有令,沒有通行證任何人都不得通行,下一個!”“你們必須讓我進去,必須讓我進去!”廝打、哀求、掙紮、呼喊之聲讓人心煩。


    蘇寧的內心之中也同樣苦苦掙紮著。城門之外的那兩個人,他認識,並且可以說是仇家,竟然是在來此的路上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元芷慧和陳茹姿。自己原以為她們到了這裏應該會活得很好,沒有想到卻連雲霄城都進不來。自己究竟上不上前呢?救,未必能救下來;或許能救下來。可是自己的身份呢?本來在此就是如履薄冰,稍有疏忽就會丟了身家性命,卻要來兩個知道自己底細的,那還不想讓自己什麽時候死就在什麽時候亡啊。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在彼時是敵人,但環境已變,同為一個患難大陸的人這一理由足以排除掉任何不救的搪塞之辭。


    已經向前邁了兩步蘇寧猛地掉轉了頭,向城門走去。城門陰森森的,一股濃重的陰煞之氣冷人心底生寒。鬼修,蘇寧驚異無比,在這些人竟然有一位強大無比的鬼修存在。蘇寧看不出究竟是何人所施,但在這城門底下這一片區域之內被一位鬼修所控。城門洞的頂上爬滿密密麻麻的型似蚊蟲的巨大怪獸,一個個眼睛閃爍,似乎通靈著某位高能大修,妖修。城門處除了布滿侍衛之外,而且還有某位大能在門洞中布下了一道金色帳幕,光芒閃耀,雖透明可看出內外景致卻堅韌無比。非是布施者施法金丹期以下者均不可強行入內,人修。蘇寧這才認識到此刻的雲霄城也絕非死守那樣的簡單了。那道光幕之外,一個女子正被兩名侍衛拖著,向後而去,地上躺著一個長發女子,兩人身上衣衫破舊。滿臉創痍,若非那雙靈動的眼睛再也看不出半點姿容――不是元芷慧又是何人,地上躺著的雖然看不,但應該就是陳茹姿了。


    “什麽人?退後!”侍衛中有人發現了蘇寧。蘇寧立刻抱拳施禮微笑道:“切莫誤會!在下姓蘇,是雲霄城濟世堂的老板,外麵的那兩個人,我認識,能否通融一下,讓她們進來,通行證我可以補辦!”“退後!退後!否則格殺勿論!”蘇寧並不死心。朗聲道:“不知哪位軍爺當班,能否給蘇某一個麵子,日後必有重謝!”“退後,退後,廢話少說。出入看證!”蘇寧的聲音也被外麵的元芷慧聽到了。


    元芷慧歇斯底裏地喊道:“為何不讓我進去,他怎麽能進去,為何啊!同樣是外麵來的人,為什麽他能進去,為什麽他在裏麵,王東求求你快救我!”蘇寧聽了,心啊,肝啊,肺啊,氣的這個爆啊,還沒說兩句話就把自己的家底全抖出來了。幸虧,周圍沒有人在意這個人說些什麽。


    蘇寧故意高聲喊道:“元師姐,我是蘇寧,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不要嚷嚷!”蘇寧的話讓侍衛們也是一驚,仿佛蘇寧的名字在他們心中很有地位一般,所有的侍衛都不說話。黑衣人跑過去,向那邊坐著的一個人低聲耳語著什麽,那人看向蘇寧這邊,一道淩厲的目光讓蘇寧一陣膽寒,好霸道的煞氣。坐著的人終於站了起來,走過來,雖然隻有幾步,卻似乎走得極慢,但隻有蘇寧看得出來,那是所謂一種領域,看似慢其實已經快到極致了。此人也是一身黑衣,隻是衣服的袖口鑲著金邊,看來應該是此處的頭目。那人道:“蘇公子,請回!放不放人,不是我等說的算,若是你再呆在此處就是妨害公務了,請你速退!”蘇寧可以看出此人的至少在築基中期以上,為何這樣修為的人要對自己客客氣氣呢?蘇寧又道:“這位官家,能否讓那兩個人先在城門處呆一會兒,我這就去給她們辦通行證去,不知進城的通行證是在何處辦的?”頭目搖了搖頭道:“蘇公子有所不知,進城的通行證早就停發了。我看你還是算了,無論城外的是你的什麽人都無法讓其進城的,請公子退後。”蘇寧有些急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又道:“請問那進城就沒有方法了嗎?”


    這時,另一排走過了一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煞是英武,衝著黑衣人嚷道:“蘇洪辰,你廢什麽話,怎麽看到你舊主的公子在此想反了不成,城主大人不是吩咐了,無論何人妄圖強行進入都要格殺勿論。怎麽上午那個姓葉的可以殺,這個姓蘇的就不能殺了。來人,把對麵那個妨礙公務的人拿下!”那邊立刻過來幾名黑衣侍衛,就要奔向蘇寧。蘇洪辰也惱怒了,吼道:“葉進我看你是生事來了,來人,我看誰敢任意胡為!”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冷哼,聲音不大但是在這些侍衛們聽來卻是如雷貫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一個個小心退後,恭敬地俯身而立。那邊人群之外緩緩地來了一輛篷車,車飾普通,但是趕車和那一匹車獸卻都是令人稱奇:趕車的居然是一個老者,這老者的半張臉已無,露出陰森白骨,那一半卻是一副容顏堪比孩童的柔嫩之色,一邊慈眉善目,甚至有點兒萌態,另一邊卻冷漠陰森,如鬼勝魔;車獸,也是奇特,看不出像什麽東西,似獅子卻又頭上有角,說麒麟卻又其尾漫長堪比龍蜥。冷哼之聲應該就是從這車中傳出,車門緊閉,停在離城門不遠處。城門內一名老者,怒視了一下,那兩個夥侍衛,急衝衝地走上前去。俯身站在車前,似乎在述說著這裏發生的情況。隻一會兒,那車掉轉車頭,向南方疾馳而去了。


    老者回來之後。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示意,守城的侍衛,放人通行。那邊還拖著元芷慧的侍衛們無比愕然。當蘇寧和元、陳二人消失很久之後,城門的侍衛還在驚疑不定中懸揣著今日這般足以震撼整個雲霄城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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