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跡所在之處定然會有不可估量的奇遇,這當然是一種機緣。但現在看來,這還不足以吸引王東的注意。神仙,仙人,這些都局外人的說法,自從自己天柱峰上見識了所謂的仙人之後,就對仙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認識:奸詐、陰險、自私、睚眥必報。怎麽也難和自己所理解的仙人沾上邊。並且這個故事中的漏洞也很多。那隻獸車怎會憑空出現?城主大人親自去都毫無結果,兩年未歸,孔雀城中毫無反應,怎麽可能呢?還有那個方大玉與陳茹姿什麽關係?為何方大玉總是給人感覺好像在隱諱著什麽似的。自己可不能再憑空涉險了?


    王東的無動於衷,令陳茹姿有些緊張。她知道如果這裏有一個人提出不去,或許就會有人跟風,打亂她的計劃。方大玉在一旁道:“郡主,王公子現在最想去的是白霧城?”陳茹姿聞此心中立刻大定,微笑道:“王公子此去白霧城可是困難重重啊,從孔雀城到雀尾城,不但要有城主大人的解封牌,還要十萬年的草藥。解封牌必須專人專用,即使王公子弄到解封牌了。雀尾村雖然有去往白霧城的通道,但據我所知,這條通道重未開啟過,到底需要什麽條件,我們無從可知,就算條件簡單,但是如果沒有解封牌也依然不可用,可是現在整個孔雀城根本沒有雀尾村的解封牌。”


    王東沒有想到會這樣,問道:“解封牌是什麽東西?”陳茹姿道:“解封牌是專門由城主大人煉製的一種通行令,每一任城主都會這種技能,但據我所知從未有人要求過雀尾城的牌子,我想我父親不會沒事閑著煉這個東西。煉製封印牌需要耗費大量的靈氣,每煉完一張,都要至少休息一個月才好扭轉回來。”


    王東一時無語。陳茹姿,見王東的露出愁容,隨即道:“王公子若是想去白霧城,我卻知道一條近道,並且分文不花,瞬間就可到達。”王東眼前一亮,看來重點來了。陳茹姿接著道:“在浮山之巔,有一個旋天柱,它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陣,據說是當年的神仙所立,可以須臾之間到達水月大陸的任何一個主城,白霧城當然也在其列。”


    王東沉吟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道:“那我隻好隨你們走一遭了,不過我有條件,跟我來的那五個人必須和我一起去,還有那輛獸車,以及二樓門口的那塊黑布必須送給我!”陳茹姿看了方大玉一眼。


    方大玉點了點頭。陳茹姿道:“獸車本來我們就要出手,說實話,我們現在有點控製不住,這輛獸車了。門上的黑布也可以贈送公子,但是你們的人都去,可是要占名額的,進入浮山的費用太高了?”王東見竟然能如此解決,心中大喜,果斷地道:“這你放心,五人的費用由我承擔!”陳茹姿、方大玉也是一喜。


    王東沒有想到,自己出了那個小屋不久。方大玉居然和拍賣場中的那個年輕人徐郫前來找自己。徐郫一反羞窘之相,言辭大方有度不亢不卑。徐郫道:“王公子,我聽方師兄說了,你要去浮山!我有一事相請,陳郡主去浮山的目的,到了那裏你自然就知道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在忙完郡主的事情之後,幫我一個忙嗎?”王東不解地望著方大玉。方大玉急忙道:“徐師弟,你盡管明說!”徐郫接著道:“我其實是剛從浮山下來的,我是浮山碧雲堂的少主,等王兄到了浮山上,我和方師兄邀請您去一個地方,那裏就你得到的那輛獸車的出處,你可否願意前往?”王東一愣,那時就覺得這個徐郫有點兒問題,果然如此,竟然是碧雲堂的少主,那這個方大玉果然也是有問題,明著跟著陳郡主原來打的確是一張老謀深算的牌。王東意味深長地望著二人。天下的事情就是無利不起早,沒有足夠的利益,誰又願意舍生冒險呢?


    徐郫道:“實不相瞞,碧雲堂現在已經完了。隻剩下幾個散在外麵的像方師兄一樣的弟子了,別人我也不想再找了,就我們三個人。當然那裏麵很凶險,那輛獸車就是我故意流落出來的,沒有想到陳遠果然上當,他一人前去浮山之巔,現在應該還被困其中,原本想借助他的力量,打開浮山的寶藏,可是他太大意了。我相信,我們三人,隻要小心些,肯定能得到浮山的寶藏,到時候,我們三三分成,絕不異心。我早看出來王兄的修為通天,相信你也不會害怕我們師兄合謀害你。”


    王東冷冷一笑。越是說在明處的陰謀越可怕。方大玉這個看去很老實的人居然背後還有這麽隱秘。但從這一點上看,這個組合就是不善茬。這個徐郫更是可怕,連城主大人都可以成為他的試金石。誰能保證自己是不是也在他的某個計劃之中呢?


    徐郫看出王東並不熱心,狠了狠心,接著道:“這浮山之上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關係到整個孔雀城,甚至整個水月大陸的秘密。”王東道:“哪裏沒有秘密,這又與我有何關係?”徐郫忽然變得冷靜極了,一字一句地道:“雖然與你沒有關係,但是可與上麵有關係?”說著用手指了指天上,“你以為城主大人是個什麽好東西嗎,他也不過是上麵的一條走狗而已,這麽多年來,我們孔雀城往傳送陣裏丟了多少草藥,多少血石,煞丹,你不想知道它們都在哪裏嗎?浮山之上有一條道是可以通到上麵去的,這是一個秘密,除了碧雲堂的家主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可是現在碧雲堂已經沒有什麽家主了,說出來也無所謂了。孔雀城或許用不了多久也不會存在了,難道你不想提前做好逃生的準備嗎?”


    王東道:“通天?“方大玉、徐郫同時點了點頭。


    許久之後,王東道:”好!我答應你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無論得到什麽東西,我要優先選擇,還有到時候,進退權在我自己手裏。“徐郫點點頭。看了一眼方大玉道:”方師兄,那麽我就先走了,到了浮山,我自然會聯係你們!“方大玉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不知真假。王東都有點佩服方大玉的表演天賦了。


    陳茹姿果然信用,上路當天就把獸車給我了王東。那塊黑布,陳茹姿卻是拿著翻來倒去地實在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就甩給王東了。王東心中大喜過望,當然也不表現的那麽明顯,隻是謝過。陳茹姿沒有問那塊黑布的用途,方大玉卻跑過來問了很久,王東當然不會說,隻是說覺得這黑布質地很好,自已要用它做點兒東西。方大玉信了,因為自己用手摸過,那塊黑布的確不是常見的材料能夠做出來的,甚至都有些不像布了。方大玉又回去問,陳茹姿那塊黑布的來曆,陳茹姿卻也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建店之初,因為總嫌樓上拍賣吵鬧的聲音驚擾樓下,甚至臨街的人,就想把門擋上,從父親的庫房裏找到這個東西,沒有想到隔音效果還真的好使。自己也問過陳遠,這東西怎麽回事,陳遠也說不清楚,但是也沒有說它是什麽好東西?否則也不可能隻是放在普通的庫房裏。但是,怎麽看都是王東對這塊黑布的重視程度要比那輛獸車強得多,因為她親眼見了,王東是把黑布左疊右疊放進了自己貼身的兜裏,而那輛獸車隻是隨意擺弄了幾下,就送給身後的那個小孩子了。那個小孩子似乎十分喜歡這個東西,坐上坐下地沒完沒了。也真奇怪,那輛五個高手都弄不妥帖的有無窮力量的東西,在那個小孩子手中倒是十分聽話,讓它們停就停下,讓它們走就走,而且這車還能飛行,陳茹姿、方大玉都有些後悔輕易答應把這樣明顯是件很好玩,很好用的東西送給王東了。但除了王東或者那個小孩子之外的任何人隻要靠近,獸車,兩隻木偶獸所驟然發出的嚇唳警告之聲,讓人魂識顫栗,無限恐懼,而且那口棺材在小孩子的端坐之下似乎也如同真的一般,陰森厲然,無論陽光怎麽照耀裏麵都是一片黑霧繚繞,露出一張孩子天真無邪的臉孔,更增加了它的恐懼之感。


    “東南有浮山,上與九霄齊。”浮山縣在孔雀城的東南方向。穿過平坦的城郊平原,進入森林與灌木地帶。再往前就是山路,多崎嶇蜿蜒。一行人一共駕駛了三輛獸車。王東一夥人一輛。陳茹姿和幾個女士一輛。方大玉、那名老者和其餘幾人共乘一輛。


    王東把那輛獸車拿來使用。蒙多的駕馭技術還不錯。其實,那兩隻木偶中的靈魂雖然強大無比,但在王東逆天神識的煉化之下,終於屈服。若不是蒙多竭力控製速度,早就把其餘幾輛車落下老遠。王東坐在棺材之中,一點兒也不覺得滑稽,相反卻是極其的舒適、安然。那繚繞的黑氣竟然能夠托起自己的身體,坐在上麵,軟綿綿的,特別舒服;並且,那些黑氣似乎對神識似乎有大補之用。隻是一段兒小小的路程,王東就覺得精神特別的清明、愜意,仿佛它可以屏蔽一切喧囂與煩雜,回歸到一片自然沉寂之中。不但神識獲得了安歇,似乎自己的功力也隱隱獲得滋養。王東本來就可以煉化煞丹。股股煞氣進入王東體內絲毫無阻。


    蒙多更是受用無窮,咧著小嘴,滿意之極。從此,什麽原因,也不能讓他從車上下來,以車為家,甘願做個小車夫。那裏的煞氣仿佛用之不竭,這對於一個陰修來說,簡直天堂一般的存在。蒙多以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還會變成原形舒暢舒暢,可是現在蒙多覺得坐在獸車之上比自己化回原形還要舒暢上萬倍,不上億倍。主人真是弄來了一個好東西,跟著這樣的主人真是有前途啊!


    陳茹姿自從出了孔雀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車中,從不露麵。方大玉除了那日熱情相邀,一旦出了孔雀城也把自己當成了客人般,不再主事。其餘的五人也是大都如此,即便是偶爾說上幾句,也都是不痛不癢的話。這一路的沉悶,倒使得王東這些人仿佛成了隊伍的核心,若不是李衍龍等人張羅著,起走停休,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活下去?


    出來三天了。還是不見到達浮山縣的傳送點,王東不禁驚異起這孔雀城到底有多大?還有這獸車王東越坐越覺得這車是這般的熟悉,仿佛這車已經陪伴了自己幾千年的感覺,如家一般。


    王東坐在一塊山石之上,暮色降臨。行進的隊伍在夜色來臨之前,宿營在山腳下。王東一個人一個帳篷,李衍龍等人見王東麵上全是一副沉思之色,都紛紛走開不去打擾。董依凡更是乖巧,不知從哪裏找來幾種野茶,給幾位釀泡飲喝。眾人無不覺得清香脫俗,一飲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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