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的,身材不高,麵容微瘦,尤其是顴骨凸裂,一雙鷹眼給人一種陰騭之感。身後跟著十幾人,都是麵無表情,一副惡毒張揚之色。這一群的人到來,讓圍觀的賭客紛紛讓路,猶如惡狗當街,聞者皆避。


    田劍秋趕忙跑了上去,低聲道:“魏大人,寶劍就在那邊。不過,出了點故障,那邊的年輕人也想占有。似乎很有背景,尤其身後那幾個人,身手不凡,還有練血門的掌門。”


    魏姓大人麵上一動,心中不由得一驚,一道陰沉的目光看向王東等人。


    王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力之氣襲來,沒有想到在水月大陸之上竟然還有煉氣之修,不過其人才煉氣期一層而已,應該是某種機緣之下具備了煉氣之能,但並沒有方法使之進一步發展下去而已。王東麵上一笑,衝那人點了點,畢竟在陌生的大陸遇到了修真同道,絲絲微微的鄉愁別緒竟然瞬間布滿心神。


    那人走上前去,向王東傲慢道:“在下白霧城魏明洋,不知閣下是?”


    李衍龍在王東身旁耳語幾句,王東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此人果然是個大人物。這人竟然是自己這幫人所去的之地的,當家人物之一,是白霧城城主魏明淵之弟,在白霧城中的地位頗高,此人不但足智多謀而為陰險,是白霧城中的實權人物。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與城主在伯仲之間,但城主大人善懷天下,仁愛對人,因此魏明洋在魏家的地位,隱隱還有高出魏明淵的苗頭。在還其次,據說,魏明洋在一次上古遺跡探險中,獲得一份超常能力,不但筋骨強於常人,而且還會使用一些秘術。


    王東拱手施笑道:“魏兄,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在下王東,小弟這廂有禮了?”


    魏明洋很少玩味地看著王東,這個年輕人到是很托大啊,小弟,魏兄,試問這天下有幾人可以這樣直呼自己,與自己比肩,什麽人見了自己不得叫上自己一聲“魏大人”?魏兄,讓一個小孩子,叫自己魏兄,能把自己變得年輕些了。隻得這樣想了。對於這個年輕人,魏明洋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可是身後李衍龍卻不同了,畢竟身份、武功都在那裏,自己不由得不重視,但現在看來李衍龍根本沒有過來與自己打招呼的意思,看來這裏主事之人竟然真的是這個少年?那麽這少年的身份就值得懷疑了?


    莫非此人來自上麵,但也不可能啊?憑借自己對上麵的了解,上麵絕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行走下麵,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啊?


    魏明洋沒有理會王東。王東並不以此為意。


    魏明洋轉向楊煜道:“楊長老是吧?我與貴派掌門師叔曾有過親密交往,不知楊長老可否知曉?”楊煜心中暗罵不已。自己的師叔陸明在一次生意中與魏家發生衝突,本是陸明占理的前提下,依然賠了對方許多血石才算終結,據稱背後主事之人就是魏明洋。


    楊煜心中悲憐太蒼的渺小,但還是不得以強顏逢迎道:“魏大人好!師叔談及往事每每記掛著魏大人,不知大人來此何事啊?”


    魏明洋毫不在意楊煜言辭中的疙瘩,他根本沒有把小小的太蒼門放到眼中,就是其餘其他打派在魏家的眼中也不過是一方勢力而已。對於魏家來說,整個白霧城轄下的區域就是魏家的庭院與花園一般。自家的土地上說話自然要氣魄十足,至少不能看人家的眼色行事,這是魏家行事基本準則。


    魏明洋道:“聽說楊長老有一把寶劍要賣,我讓田掌門替我買下,居然還買不到,自己我就來了。”


    楊煜心中瞬間明白了,真是冤家對頭,我說田劍秋那般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抱著魏家的這根大腿了。寶劍雖是珍貴,可是比起門派安危來說卻是九牛一毛,滄海一粟。可是終是心中不甘,再者要不是那位公子相助,自己怎能渡過難關,於是楊煜指了指手下托盤上寶劍道:“魏大人,可是指那把寶劍!不過,魏大人來晚了一步,我剛才與這位公子已經談成交易了。”


    魏明洋眉頭一皺,一股乖戾之氣漫然而開,陰沉道:“是嗎?”他看到那寶劍的第一眼,直觀就告訴他眼前這把寶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並且極其適合自己的一把武器,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它弄到手,自己來自遺跡中的那一股異常氣息似乎與這柄古劍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係,這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之物,焉能在自己的家門口卻讓外人弄去了。


    田劍秋接話道:“楊兄,不是吧,我剛才還聽你說,隻要誰能拔出這把寶劍,就和誰交易,怎麽變成了這就交易完了?怎麽怕我們魏大人不給你錢嗎?還是小視我們魏大人撥不出此劍?”


    魏明洋讚賞地看了田劍秋一眼,也不等楊煜回話便道:“沒有交易就好,沒有交易,自然我就可以一買,怎麽楊長老還怕別人買你的東西不成?把那把劍拿來讓我一試?”


    李衍龍出列道:“魏公子,這樣不好吧?是我們家公子與楊煜達成交易共識。要試劍的話,也得讓我們家公子先啊?哪有後來加楔的道理?”


    魏明洋看李衍龍一眼,心中更是狐疑不定。可是,那柄寶劍發出的幽藍氣息令自己不能自己,再說看那公子雖然氣勢不凡,但身著粗布之衣,明顯是門派弟子的裝束,莫要讓他們騙了,那可就令人笑話了。


    魏明洋心下一橫道:“既然如此,不妨我們先賭一把,誰贏了誰就先拔劍如何?”心中拿定主意,此番終要下個大注,才可看出這名公子究竟與李衍龍等是何關係?看那身打扮也不是有錢的主,今天暫時便宜一把太蒼門的楊老狐狸,改日定然雙倍取回。


    王東微微一笑,點頭道:“當然可以,那就請魏兄先下注吧?”魏明洋越聽王東叫自己魏兄越覺得心煩。魏明洋看了楊煜半天,直到把楊煜看的有些發毛了,其實這是魏明洋的一個習慣每當專注一項事情的時候就會一直盯著什麽人看。楊煜道:“魏大人,您……?”


    魏明洋忽而脫口道:“楊長老,我押黑方10萬。來人給楊長老付血石10萬!並且我這10萬隻賭拔劍權,輸贏與否都歸楊長老所有,這位公子可否隨我一賭?”


    魏明洋的異外出現,賭局暫時中斷,引起眾人圍觀。魏家勢力龐大,在場之人多有所識,但是出口就是莫論輸贏的10萬血石,令人感歎人家真是錢多。旁邊的觀眾因為事不關己10萬之數倒隻是驚聞而已,但在練血門那些不明事理弟子們聽來卻是如同天蹦地裂似的大地震啊!10萬血石,記得自己每個人隻有幾塊血石可以領領而已,怎麽出來到這兒,替此人挨刀流血,甚至無數人隕落,現在還要成千上萬的花費血石與爭氣鬥賭,據說還隻是為了那邊盤子裏的一把破寶劍而已這怎能讓人順心看下?弟子們一雙雙怒火中燒的眼睛看向不是魏家而是場中的那麽記名弟子――王東,不是說此人是個炮盔嗎?怎麽能如此亂花錢,難道我們也真有10萬血石隨身而帶嗎?到了白霧城,我們還比賽?恐怕連入住的錢都沒有了,還不去喝西北風啊?


    不光弟子們心中煩悶惱火,那邊幾個隨行的長老也是腹中微詞連連?前麵掌門已經讓他們拿錢了,雖然隨後這王東贏了錢,立刻歸還了大家所借,但是這錢來的雖然容易,因為是門中血石所得,也不應該歸你王東支配嗎?掌門難道還要向之前那般糊塗行事嗎?


    弟子們、長老們都看向了練血門的掌門李衍龍,以前沒有覺得自己的掌門有何不濟,現在看來簡直是一個混蛋與敗家子?怎麽事事都聽王東的?


    王東的神識中感覺麵上一熱,這是多少人在罵自己才有這樣的效果啊?眾人的表現自然逃不過超級變態的神識,王東覺得自己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個人,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於是,故意放低姿態,恭敬地向李衍龍道:"李掌門您看我們參加這賭局嗎?”一聲李掌門嚇得李衍龍心肝一顫一顫的。李衍龍心道,這是怎麽了,我什麽時候得罪公子了,旁邊的兩個師祖級的可在那兒看著呢?我也沒做什麽不對的事情啊?這小子怎麽會這麽對我說話呢?看我不順眼,您倒是說啊?這麽問我,這不是折磨人嗎?李衍龍立刻道:“公子,您說呢,我該還是不該呢?”說完這句話,好懸沒把旁邊那兩個老頭鼻子氣歪了。高晟在底下輕輕地嘟噥了一句:“這是什麽屁話?”宇文博也一直瞪著李衍龍。李衍龍心裏這個憋屈啊!


    王東道:“李掌門,您說的算,您說和他們賭我就和他們賭!”李衍龍明白了,這王東是讓自己出頭啊,看了一眼後麵門中弟子個個怒目而視的樣子的,心中登時明白了,原來王東的心思在這啊。這小子心眼長的全是縫,倒是一點兒也不缺。


    李衍龍朗聲道:“參加,當然參加,別說10萬血石,就20萬血石,我們也要參加。王東給他們10萬!”王東點頭應聲而允。李衍龍這時心才落了地,不容易啊,揣摩一個人心原來很難很難啊!


    這些情景落在了魏明洋眼中,他心中有了底,原來這公子也要聽從李衍龍的,如果這樣那麽這場戲就好眼了,這可是自己最為擅長的角色了。


    一絲陰險、奸邪的笑意不知不覺間出現在魏明洋的嘴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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