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外視的神識終於發現了此地的異常,迅速站到陣法之中,開始傳送,身子漸漸溶解在閃亮光符之中。王東感覺忽然自己的身子仿佛經過了短暫的神識俱滅的時期。等自己清醒的時候,仿佛經過了漫長旅途的穿梭。身體很是疲憊。但周圍的世界卻還是一片朦朧的白色。怎麽會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傳送成仙了嗎?


    王東睜開眼睛,立刻驚悚般確認了眼前的現實,這不正是飄飄成仙,不成仙未知,飄飄中卻是現實。什麽傳送卷軸啊?這麽不靠譜,居然落點是空中。


    王東做過任何傳送地不確定性設想,可是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著陸法。這麽高的空中,自己的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空中的風不大,但落在耳中的卻呼呼嘯聲,刺激得自己的耳廓生疼。眼睛也隻能眯縫著看著周圍的一切。心想:要是自己就這麽被摔死了,那可就是一個笑話了。可恨,自己連個普通什麽追雲術、踢雲術、踏雲術等等一係列的空中技能,是任嘛也不會啊?隻能讓靈氣運轉全身,心中隻是期盼落地點不是山崖、岩石、硬地就行了,保住自己不死應該問題不大,可是受傷就在所難免了。


    王東看清了大概自己所落之地大概在一片山崖之下,也許古代這裏還是高山,卷軸太古了;原本還是很拉風的,一個瞬移,立足群山之巔,縱看風雲變幻,但是現在高山下陷成了峽穀了。王東不時地用冰刺球,攻擊山壁,借助衝擊之力給自己造成些許緩衝。以王東現在的身手,也可以盡力抓山崖壁上,伸出的各類植物,但是王東心想:掛山壁上上下都難,現在落得比剛才慢了,看來自己的手段還是有效的。就這樣邊攻擊,邊下落,相信自己到了下麵也不會出什麽大礙。


    但是當王東感覺到自己的下落之處,竟然是一個天然的大坑,影影乎乎可見下麵深潭的水影時,自己就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再想抓住山壁上的東西,卻無物可抓了,山壁之上全身濕滑的苔蘚。王東邊罵厄運倒黴,邊更加全力地攻擊山壁。


    “撲通”一聲,王東砸入了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一入水中,王東的身子不停地向水底沉去,憋了一口氣,向下的俯衝之力太大,王東做好全身防護的前提下,心想:現在下落之勢太大,還是順水而下,待踏實出之後,再上升吧。可是,越下越深,由微茫的白光,到灰色,到全是冷重的黑暗之色。王東的身體,已經平緩下來了。但是強烈的好奇心,又迫使自己繼續下陷,倒要看看此地的潭水究竟有多深。先天靈氣的閉息之術倒是可以在水中挺上幾個時辰的,王東目光看不到多遠,隻得放出神識,感受這深潭的內部。


    終於落地底處了。王東踏在就積的淤泥之上,泛起一股黑色的水霧。底下倒還平坦,大約能有幾公裏的方圓,沒有想到上麵看來隻有百十來米的水麵底下居然有這麽大的麵積。神識,忽然在前方受到巨大的阻礙,居然紋絲不動。什麽東西能有這般的禁識作用?


    王東慢慢地向那個禁識最厲害的地方遊去。或是,在黑暗中久了,王東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可以看出10多米的距離。在那個神識完全不能通行的地方,是一處黑乎乎的石碑,後麵似乎是一個地下的通道上入口一般,有柵欄,有向下的台階。王東內心中懷著無限的懸揣,真的有些發毛。王東想了想,最終還是順著台階向下,走去了。台階上居然沒有汙泥,在這樣年深日久的無窮歲月中,竟然累積不下半點兒汙泥,除了有人常走,常掃,就此地太不尋常。台階一共是81層,盡頭是完全漆黑的,像一個黑坑,又像一個由無數遊魂混旋起來的穴眼。王東站在那個黑洞口前,能夠感受到裏麵陰森森的寒氣,似乎裏麵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聲音仿佛在召喚著自己進去,王東不由自主地抬起腳,準備進入。但強大的神識瞬間清醒,洞裏麵的聲音頓時破碎,發生淒慘的厲聲。


    王東小心謹慎又逐漸在發揮作用。雖然強烈的好奇,驅使自己,並且似乎裏麵散發出一種對自己神識迷惑的氣息讓自己去下去探尋,但是最終,王東還是退了回去。重新站在了石碑傍,拂去石碑上久年的塵土,上麵現出三個大字“陰司界”。王東心裏猛然一驚,難道,難道真的會有陰曹地府的傳說嗎?王東的前世知識還真的難以讓他相信這個事實,但那嗖嗖的風聲中似乎傳來怨魂的哭泣。


    任是王東大膽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了。於是沿著潭底向神識中顯示明亮一點兒的地方,疾馳而去。


    前麵越走越見明亮。而且淤泥也越來越少,逐漸出現的是巨大的石頭,陸續還有越來越多的水草、植被,偶爾還有幾條魚兒閑適穿梭。王東感到水裏似乎也漸漸泛起腥鹹的氣味,這裏的水的鹹味使王東意識到這裏可能是入海口。深潭的底部應該與海水相接。這裏是淡水,應該距離海岸不遠。


    王東繼續前行,上升,當他越過頭頂上最後一道陰影,一片好藍好亮的天空出現在了頭頂。王東驚喜萬分,迅速浮出水麵。果然,這裏是一片海岸。岸邊都是不算太高的小山,那個深潭應該就在對麵的山上。海麵風平浪靜,遠處還有一個漁船,上麵有一個人正向這邊張望著。王東向漁船揮著手臂。


    漁船搭救了王東。漁船的主人叫道恒。是一位60歲上下的老者。道恒滿臉憔悴,目光中還帶著一股深深的悲哀與憤恨。王東通過交談知道了這裏是一個叫做宿鬆的地方。王東道:“老伯,您知道這裏距離天都城有多遠?”道恒疑惑地望著王東,他竟然從沒有聽說過。王東心中不覺懸揣起來,小心地問道:“那麽天南大陸呢?”老者,更是搖搖頭。


    王東內心世界忽然經曆了太多類似的故事,但是這變態卷軸的傳送居然讓他重新要麵對一片未知的世界,要是早知如此的話,還不如在那裏硬挺著,到時候也不見得能有這般糟糕。道恒滿是懷疑地望著王東,突然抓起王東的左腳,迅速地脫下了他的鞋子,待看到是一雙如自己一樣的腳掌時,才又放心的放下。


    王東很是驚異,一是道恒如此的舉動;二是自己剛才怎麽練反應都沒有,怎麽說自己也練氣一層的修士,怎麽會在老者的麵前,毫無反應呢?王東仔細查看,發現道恒與自己的練氣不同,似乎他的血液與自己的大有不同。血液中擁有類似自己靈力的力量,或者可以稱之為“血力”,道恒的實力應該在練血期五層中上。道恒見王東一臉不解,臉上露出些許無奈道:“小兄弟莫怪,我們村裏最近發生了許多大事。村長又在襲擊中不幸犧牲。村裏的年輕人幾乎都投入到了為村長報仇的戰鬥中去了。今天是村長下葬的日子,也是大祭司將要回來的日子,因此我們宿鬆衛的戰士們,都分散道各處加強戒備,防止陰靈獸的再次進攻。我們沙河村不是不歡迎普通人,隻是怕陰靈獸裝扮成人類摸樣,發動偷襲。”


    王東意識到現在自己所到的這個世界是一個不安定的世界,問道:“道老伯,我是從一個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裏的,究竟什麽是陰靈獸啊?”道恒製止道:“小兄弟,我們宿鬆衛中每一個人都親如兄弟,除非真正的血緣關係,我們都是兄弟相稱,你還是管我叫道大哥吧!陰靈獸十分恐怖,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大敵,假如你遇到陰靈獸的話,隻管往有光的地方跑,千萬不要回頭看,一回頭你的命就沒了。”


    王東道:“陰靈獸很多嗎?”道恒長歎一口氣道:“每年獸潮來臨的時候,會有成千上萬的陰靈獸席卷我們人類的村子。一旦獸潮來臨,我們需要全部聚集到宿鬆城中去,一起抵擋獸靈大軍。幸而獸潮隻有半個月左右,獸潮就會消失。平時,我們遇到的隻是一些殘餘下來的單個的陰靈獸,最近,我們村子附近的陰靈獸漸多,可是距離下一次獸潮還有很長時間呢?若不是幾隻陰靈獸同時圍住了村子和道明。道明是我兒子,村長若不是為了保護道明這個逆子,也不至於死去,我必須殺死那幾隻陰靈獸為村長報仇。”


    王東被道恒送上了海岸。前方依稀可見一個小漁村的模樣。王東無處可去,決定先在這個漁村定居下來,慢慢了解這個世界。這一世存活的短短幾年中,對前世的記憶似乎還不能割舍掉,然而不知何時對天南大陸也產生了歸屬感――故鄉。


    岸上幾隻漁船係在碼頭上。一條石砌的台階小路延伸向遠方。王東沿著小路一直向漁村走去。離海岸不遠便是山地。村子應該在大山環繞之中,因為山路在前麵轉彎的地方就看不見了。


    王東又走了一段路,一轉彎,眼前出現了一座叢林密布中隻有個圓形洞口的山門。門口站著兩個和道恒一樣服飾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聲音充滿了稚嫩與嚴厲道:“什麽人?”另一個道:“郭柒,大祭司怎麽告訴我們了要尊重普通人。”叫郭柒的年輕人,沒好氣地道:“洪明,你別老教訓我,好不好?現在什麽情況了,哪會有什麽普通人在路上走來走去的,不是陰靈獸,也是被陰靈獸控製的隕人。”又對著王東道:“你從哪裏來,幹什麽的?”王東看著這兩個赤膊上身,皮膚黝黑,一雙眸子中煥發出真誠與熱血的青年,不覺產生出一種親近之感。王東笑著道:“兩位兄弟,我來自天南大陸。我剛才見過道恒道大哥了,這是他給我的信物,我要進村子住上一段時間。”說罷把道恒給他的那個魚形竹簽遞了過去。


    郭柒滿臉羨慕與驚喜的樣子:“什麽你見過道隊長了?道隊長是我最敬佩的宿鬆衛了,果然是道隊長的魚鏢,道隊長答應我,隻要我煉血成功就帶我去打陰靈獸,對了道隊長現在還是那般英武嗎?”王東沒有想到道恒在村裏還有如此鐵杆的粉絲,看來道恒在村裏聲望頗高。


    洪明道:“既然是道隊長擔保的人就應該沒有問題。不過,現在你進村也沒有人,除了負責守衛的人,都去給郭村長送葬去了。郭村長下葬的地方,轉過這片叢林,拐兩個彎兒就到了。去給村長拜祭一下吧!村長是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王東沿著叢林邊上幾不可見,隻是看起來像路的小徑,轉了兩個彎兒。眼前的景象忽然開闊起來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流勢平緩的大河,怪不得此地叫做沙河村,可能就源於此。河岸低平幾乎與山坡連為一體,到處都是綠瑩瑩的小草,不見一棵大樹,在山坡上有上千人,排著長隊,緩緩前行。這些都是送葬的人們。王東默默地走進了送葬的隊伍。


    站在王東前麵的是一位年老的婦人。她滿臉悲傷,低語道:“郭兄弟,你走得太早了,我家老頭子癱瘓在床,不能親自前來,要不是您搭救他,當年在那次獸潮中我家老頭子就永遠回不來了。”婦人的悲憐,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道:“大娘,我父親也是村長在戰鬥中解救下來的,不過,父親還是在上次獸潮中死去了,我決心一定要煉血成功,我也要加入宿鬆衛,為村長,為父親報仇!”旁邊的一個中年人,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那個小夥子,道:“好樣的!隻要我們有一口氣在就要保衛我們的家園和親人,不要學道明那小子,可惜了,道隊長一世英名,怎麽有了這麽一個兒子,村長為救他才隕落的,可是他不但不來拜祭村長,還整天說村長的壞話,要不是道隊長護衛全村恩重如山,早把他攆出村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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