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白羽!”


    一大清早,變聲期男孩兒那沙啞聲音元氣滿滿的突然響起,緊接著重重的奔跑聲中,哐一聲巨響,空嵐的臥室門便被一腳踹開,漩渦鳴人興奮的叫道:“白羽!昨天說好的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去約會……啊咧?!”


    臥室內的床上,整潔幹淨,被褥整齊,窗戶大開,吹得落地窗紗滑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本來該在這個屋子裏好好睡覺的那位姑娘,早已經芳影嫋嫋,不知所蹤……


    漩渦鳴人腦門上突然蹦起了一個井字青筋……


    木葉的清晨,一聲怒吼直衝九霄――


    “漩!!!渦!!!白!!!羽!!!!!!”


    河邊的草地上,波風水門單手支著下頜,聽到那一聲隔了這麽老遠還清晰可聞的聲音,歪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空嵐,笑嗬嗬的開口道:“鳴人今天又會是充滿了活力的一天呢!”


    空嵐同意的點了點頭:“是啊!希望今天卡卡西不要再遲到了,不然鳴人真會暴走喲嘿嘿嘿……”


    波風水門看著她那一臉奸詐的笑容,回想起卡卡西惹到第七班三人組之後的可憐下場……想了想問道:“你昨天打遊戲輸給卡卡西了?”


    “沒呀!”


    “那怎麽今天,你看起來對卡卡西的意見很大的樣子?”


    “不,水門,你說錯了!”空嵐嚴肅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從來沒看卡卡西順眼過!”看小黃書的死魚眼最討厭了。


    “……哈哈,一會兒你要吃烤肉呢還是拉麵?”波風水門果斷選擇了遺忘剛剛的話題――他剛剛說話了嗎?沒有~!絕對沒有~!


    “烤……算了吃拉麵吧,等會兒到下午吃飯了叫大家也一起來,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家裏玩遊戲,根本沒怎麽出過門,他昨天還念叨要吃拉麵呢。”空嵐順著他的話說道。


    波風水門點了點頭,過了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空嵐被他笑得一臉迷茫。


    “隻是感覺很幸運……”波風水門仰頭,把手伸到腦袋後麵墊著,躺平在了地上,眼睛彎彎的,很溫柔的樣子。潔白的雲倒映在他的眼裏,真不知道是天空被他看在了眼底,所以他的眼睛才這麽漂亮,還是他的眼睛其實映在了天空上。


    “怎麽?”空嵐沒有明白,也學著他躺平下來,青草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讓她感覺到發自內心的舒爽。


    波風水門轉過頭來,看著那個隨手拔了根草放在鼻尖,鼓著腮幫子用力吹的女孩兒。


    空嵐也就是隨口搭話,波風水門沒吭聲,她也沒繼續問下去,就把玩著手裏的那根草,吹呀吹呀,幼稚又無聊,但能夠讓她感覺很高興。因為在和波風水門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感覺很舒服,很放鬆。


    波風水門又笑了,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出八顆,讓他整張臉都像是在閃光一樣,看起來有點傻。


    “呐白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夢囈一般的語氣說出的話語,讓空嵐渾身一個激靈,臉色很精彩的扭過頭去看著他:“水門你被瓊瑤附體了嗎?這話太肉麻了。”別這樣突然嚇人好不好!真是沒有道德。


    “瓊瑤是誰?”


    “不……沒有誰,你聽錯了。”


    無法訓練的波風水門和不需要訓練的空嵐肩並肩躺在草地上,或者是進行毫無營養的閑聊,或者是靜靜陪伴著彼此看天空看雲,慢慢的讓時間從身邊溜走。


    不知道什麽時候,空嵐的眼皮漸漸沉重,緩緩闔上了雙目,波風水門講述著木葉傳說的低沉聲音漸漸低不可聞,最終消失,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在身邊女孩兒的睡顏上,溫柔得像是能把人溺斃。


    太陽從東頭來到西頭,暖暖的陽光從左邊曬到右邊,曬得人很想翻個身,像煎魚一樣給背麵也曬上同樣的暖意。


    波風水門悄悄的放出一個影□,讓□通知鳴人他們來吃拉麵,推了推空嵐,輕聲道:“白羽,別睡了,天氣變涼了。”


    空嵐哼唧了一聲,眼睛睜開,半眯著看眼前的男人,在腦袋下麵壓得酸麻的手抽出來,用力甩了甩恢複了一下力氣,空嵐揉著眼睛含糊問道:“啥時候了?”


    “五點,我已經讓影□去叫鳴人他們去一樂了。”波風水門拉過空嵐的手,為她揉搓著胳膊。


    “那我們也走吧!”


    一樂拉麵的店鋪根本不像是動畫裏一樣就是小攤兒那樣的,從一代火影開始到現在,都一直是木葉名產的拉麵鋪子,早就發展到了擁有不小店麵的樣子,當然比不上擁有多種菜式的飯館,但一次坐個二三十人還不成問題。


    這裏經常有平民和忍者三三兩兩的進來吃飯。


    空嵐和蒙住了臉的波風水門掀開門簾走進來時,時時關注著門口的君麻呂立刻嘩啦一聲站了起來,差點沒把椅子一起碰倒,長及腰部的蒼白發絲飄呀飄呀,那肅殺冷厲的氣場讓整個拉麵館為之一靜,就連背對著他的人也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在身後,吃麵的聲音都放輕了不少。


    君麻呂的動作驚動了同桌的幾個人,除了佐助、白、鳴人、小櫻四人之外,這張桌子上還坐了一個男孩兒,隻是這男孩兒在順著君麻呂的視線轉頭的下一秒,已經站了起來,轉身一步步向著空嵐走去。


    紅色的發,碧玉的眼,額上暗紅的愛字,眼睛周圍那純黑的顏色,還有那大大的葫蘆,都說明了他的身份,砂瀑之我愛羅。


    我愛羅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眼底冷凝一片,隻是默默停在了離空嵐三步遠的地方,淡淡的看著她,和原著中那樣暴戾的氣息相比要平和上不少,但看起來卻仍然是一個冷酷的孩子。


    ……不是吧,她和風影談了那麽多年的幼兒心理教育,青少年叛逆教育,成人責任教育,老年癡呆教育(?)……怎麽我愛羅還變成了這副德行?風影這麽多年到底是在作甚?!把她乖乖的小熊貓還回來啊啊啊啊!!


    “漩渦白羽。”我愛羅冷颼颼的開口,連名帶姓的叫法透著無比的冷漠。


    “我愛羅。”空嵐無奈的微笑,沒有加上姓氏,代表她依然對麵前的孩子是親近著的。


    丟下他那麽久……即便是離開也隻是一個二指寬的紙條……這麽沒心沒肺的人,回來了他幹嘛要那麽開心?他幹嘛要甩掉馬基和勘九郎手鞠他們飛快的趕到木葉村?反正不管如何,眼前這個人都是沒有心的……


    對她的感情再怎麽深,她都是不會在意的……


    我愛羅渾身都在發抖,那充盈於心累積了五六年的憤怒,在看到罪魁禍首的刹那差一點就噴薄而出。他曾經甚至想過,幹脆把她殺掉好了,這麽沒心沒肺的人,活在世上也隻會讓更多的人為她傷心而已……


    但是另一種久違的高興、安心的感覺,卻也從心底慢慢的升騰起來,漸漸的,衝淡了所有的憤怒。


    “你、簡直就是個超級大混蛋!”我愛羅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踏前一步,和很多年前一樣,張開雙臂,摟住了她的腰,少年纖細但有力的臂膀收緊,收緊,像是要把懷裏的人徹底摟進身體裏一樣的用力著。


    空嵐默默的為自己可憐的小蠻腰哀悼,沒有出聲,肩膀上那緩緩氤氳開的濕潤,讓她的神色多了分不易察覺的內疚。


    這些忍者,或者說普通人類到底是和她不一樣的,她可以用數年乃至數十年數百年的時間離開一個世界去遊蕩然後再回來,但凡人短暫的生命卻注定,她一次離開,下一次再回來,就很可能再也看不到這些人了。


    物是人非不過如是。


    空嵐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多,察覺到這樣的情況她心裏也不太好受。但即便是不好受,她也沒有辦法……凡人的生死輪回是規則,如太陽東升西落,如等價代換,如生命最終會走向盡頭一樣,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規則。


    法則就像是法律,約束著每個生靈,如果不遵守,就會遭受到審判,像是天譴之類的。而規則,卻是根本無法違反的。


    這個世界的法則無法支撐起凡人的永生,除非空嵐能把那些自己所重視的人帶走,又或者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得到徹底的完善,否則這個世界的人即便能發揮出再大的能力,壽命也就是那麽點,和空嵐幾近於永恒的壽命相比,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瞬間一樣。


    天道法則散碎的世界總歸也是有好處的,從這裏帶走的人,可以很輕易的融入到另一個世界裏,到那時候,忍者的查克拉轉換成修道者的靈力,壽命就會因此而大大增加。而且他們就像是原住民一樣,並不會受到排斥,無論做什麽都可以。而不像空嵐那樣,如果做點什麽挑戰天道大勢的事情,就會被天譴攻擊。


    空嵐的思維無限發散開去,慢慢抬手,將這個在懷裏無聲無息的流淚的孩子輕輕擁住。


    畢竟當年離開時,總歸是她對不起我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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