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但藥師兜確實是成為了這個家默認的一員。空嵐也終於感覺到自己卸下了一個沉重的擔子,她每天都一遍遍告誡自己要做個榜樣別犯抽有多辛苦你們明白嗎……


    “所以說看在我這麽辛苦的把你拉扯大的份上,請不要這麽不留情麵的把我的酒拿走啦?我就喝一口!最後一口好不好?”四歲的小女孩兒抱著身材挺拔欣長銀發少年的大腿,淚光盈盈的看著他。


    銀發少年藥師兜笑容溫和的拍了拍她的頭,拎起酒瓶在她麵前輕輕晃了晃,柔聲說道:“你想要?”


    空嵐連忙點頭,眼珠子死死盯著酒瓶子都不帶動的。


    哢嚓――!


    一聲脆響,晶瑩的酒瓶刹那間崩碎成無數片片,四處紛飛。淡色的酒液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全部滋潤了土地。


    ……兜,為毛你這麽鬼畜……


    空嵐愣了三秒之後,突然就像是被誰揍了一拳一樣躬下身子捂住胸口,躺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向藥師兜顫巍巍伸出了一隻手:“我……的心……碎了……”


    藥師兜滿臉微笑,踩著她肚子走過去。


    “嗷~!兜,你好狠的心!”空嵐慘叫一聲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大人,我為你準備了一瓶,就在你房間……”君麻呂走過來,細心將空嵐身上拍幹淨,悄聲道。他的形象和一年前相比已經有很大改變,長發及腰,麵容粉嫩白皙,輪廓柔和,卻依然麵癱著臉,一眼看去就像個長得英氣點的女孩子一樣。


    ……果然二貨已經把魔爪伸向了君麻呂啊……


    空嵐眼睛蹭一下亮了,努力控製著自己因為興奮而顫抖的臉部肌肉,嚴肅的看著他:“君麻呂,你知道謊報軍情的嚴重後果嗎?”


    “君麻呂絕不欺騙白羽。”君麻呂忠心的表示。


    “嘿嘿~好樣的~!哈哈哈,好樣的君麻呂~!”空嵐簡直要興奮得飛起來了。


    君麻呂又說:“該吃飯了,白羽。”


    “哦~!好!哦嘿嘿嘿嘿嘿……”空嵐跳起來,踩著興奮的登雲步向餐桌走去。


    一塊冰突然出現在君麻呂身邊,模模糊糊的孩童影子出現在裏麵,一個無奈的童音輕聲開口道:“君麻呂,你又縱容她了。”


    “白羽喜歡。”君麻呂側頭看向冰,問道:“什麽時候回來?”


    “……需要點時間,我撿到了一個人,不能直接遁回去了,麻煩讓大人來接一下我。”


    “是誰?”


    霧隱鬼人再不斬。


    空嵐飛到水之國接水無月白時,他就站在一條小河邊,麵前擺著釣魚用具,不遠處的背風口有一床被褥,而他的身邊就是扛著大刀的鬼人再不斬,不過這個鬼人還真是快和鬼差不多了,半拉身子都是血,背上被人削了一塊肉,血都快流盡了,兩隻手明明都斷了,右手卻被繃帶纏在了斬首大刀上,看起來是為了逃命而強行用斷了的胳膊戰鬥。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人再不斬嗎?白生命裏的另一半?誒……這話好像有點奇怪?


    空嵐拿出九尾教她做的治傷藥膏在再不斬身上塗抹起來,一邊開口問道:“白,你怎麽撿到他的?”


    “啊,因為鳴人最近想吃魚,我恰好在水之國出任務,想著這裏有一條河,那裏的魚是有名的好吃,就去釣魚了。沒想到魚沒釣到,反倒把他釣上來了……”白說著,看了眼再不斬,目光裏透露出一絲憂心:“白羽,他……怎樣?”


    空嵐哼哼了一聲:“不怎樣!”


    白臉色頓時浮現一抹憂傷:“是嗎?”他受傷這麽重,已經活不了了嗎……


    空嵐在一邊嫌棄的碎碎念著:“看看他這奇葩的審美觀,大冬天不冷嗎?就光著上半身纏點繃帶就出門了,影響市容啊!還有這對護腕到底哪兒買的?奶牛黑白色這麽賣萌的款式他一個大男人用著不覺得奇怪嗎?最後看看這條紋睡褲吧,誰知道多久沒洗了?總之白,這人絕對不是你的良配啊!”


    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空嵐最後一句話出來時,他哭笑不得的扶額歎氣道:“白羽啊,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我想問的是他的傷勢有沒有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麽不早說!”空嵐一臉賣蠢的笑容:“他的傷沒事了。”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吧……’白輕輕歎了口氣,微微搖頭沒再說什麽。


    “白做任務很累了吧,現在還是先休息一下先吃點東西,他醒了我們再走吧。”空嵐一邊說著,一邊分出幾個j□j撿柴火去了,她現在也跟著九尾學了不少忍術,畢竟這對她來說也隻是能量的另一種運用方式,並不難學會。


    “嗯。”白將再不斬輕鬆扛起放在了自己的被褥上麵,又將空嵐弄來的柴火堆好點燃,小心不要讓風把火吹滅了。


    還好這裏是他一開始就看好了的宿營地,很適合讓三個人休息。


    空嵐抓著她釣魚攤子旁邊的一個簍子抖了兩下,幾條有氣無力的魚從簍子裏翻出,她頓時大笑起來:“白,白,今天我們吃獨食不告訴兜他們!哈哈哈哈!”


    白細心的將再不斬身上胡亂塗著的藥膏抹勻,為他包上繃帶,一邊隨口應了一聲。


    空嵐興衝衝的轉來轉去,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再不斬的斬首大刀上。剛剛為了給他上藥她已經把這把刀解下來了。


    空嵐舉起這大刀當作菜刀,把幾條魚收拾了之後細心的坐在火堆旁烤魚起來,白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一臉嚴肅認真的盯著魚,不時轉個麵烤一下。


    白感覺很欣慰,她沒有幹些奇怪的事情,這很好。


    然後他突然看到,空嵐從兜裏掏了掏,取出一包粉末像扔暗器一樣扔了上去。一團濃濃的紅色粉末在她麵前散開,恰好這時候一陣微風吹來,粉末隻有少少落在了魚上,大部分劈頭蓋臉來到了空嵐的臉上。


    “啊――!眼睛!!我的眼睛!!!”空嵐慘叫一聲抬手就捂臉,慌亂之中忘了把魚丟掉,糊了自己一臉。


    空嵐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把魚丟開,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捂眼睛還是捂臉了,索性全捂住大叫起來:“燙燙燙!!救命啊白!!!我要死啦!!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嚶嚶嚶嚶……”


    ……到底為什麽一開始他會對這個白癡心生敬仰萬分遵從?一定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進了他的腦袋。


    白滿頭青筋微微跳了跳,微微歎了口氣,忍耐著開口道:“你左邊有河。”


    空嵐聞言,連忙向他所說的方向胡亂跑去,一腳踏空咕嚕嚕滾進了河裏。然後等空嵐猛嗆了幾口水冒出頭來,眼睛已經不痛了,隻是半邊臉被燙出了一個魚形狀的紅色印子,看起來非常可笑。


    空嵐眼睛還腫著,控訴的看著白說:“白~!你為什麽不幫我~!現在我整個人都濕透了!”


    白露出溫柔的笑容,向她伸出手:“白羽,先上來。”


    空嵐乖乖的渾身滴水走了上去,白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下一瞬間空嵐就發現自己身上幹了。


    ……白的血跡限界自從用了藥之後就越來越強了,現在這種幾乎不用結印的玄幻水準在這個世界裏能算是準影級?


    空嵐心裏感慨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說:“白好厲害!”


    白微微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在藥師兜進門之前認識空嵐的,恐怕還真以為這隻是一個隻有四歲的小孩子,隻是力量強大一些了。


    因為自從空嵐發現藥師兜聰明得要命之後,她就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了。


    白默默坐下,將空嵐收拾好的魚一一穿好,拿在火上烤了起來,至於剛剛空嵐烤的那條卻因為掉地上已經髒了,空嵐拿到水裏洗了一下後感覺味道非常奇怪,就用斬首大刀臨時削了一個木碗,將魚切成片放在裏麵,打算等會兒白烤好魚後她把這個再烤一下吃。


    九尾的藥每個都是非常好用的,空嵐剛塗完沒一會兒,再不斬就醒了。


    察覺到身邊的生人氣息,再不斬驀然睜開雙眼,下意識想握緊大刀,手掌一合卻握了個空。


    “你想找你的大刀啊?”一個天真軟糯的童音傳入耳中,再不斬反射性彈跳而起,擺出防禦的姿勢警惕的睜開了雙眼,就見麵前一個溫暖的火堆前插了有四五條魚,那個將頭發束成一個圓包,精致美麗的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正仔細的烤著手上的第六條魚,而另一個半邊臉紅紅長得……臉有些……嗯,有點腫的四歲女童正目光天真的看著自己,手裏抱著自己的斬首大刀在……切魚。


    說腫是好聽的,因為空嵐那張非常精致的臉現在和頂了個豬頭差不多。


    再不斬看著眼前的情況沉默了。


    雖然感覺上他好像是被救了,但是這倆孩子太年輕了,他都想象不到他們兩個怎麽能麵對霧隱的暗殺部隊。


    再不斬的目光微微遊弋了一下,對準了白:“你們是誰?”


    “我叫漩渦白羽,他是白。”空嵐好像沒發現自己被無視的情況,歡快的開口道:“大叔你別蹲在那裏啦,你的睡褲質量不太好,襠破了口子,看到你的白內褲了……”


    ……


    ……


    ……


    寂靜,詭異的寂靜。


    說實在的,再不斬不愧是殺了同屆所有學生的狠人,同時也是值得尊敬的忍者,他把忍者的忍道貫徹的非常徹底。


    他麵對空嵐天真的目光和話語,沉著冷靜毫不變色(蒙麵呢變了也看不出來)的把腿並好,坐了下來,一臉嚴酷冷峻的看著兩個孩子努力釋放殺氣:“你們是誰?”


    “白,你撿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耳朵流血沒?”空嵐扭過頭問白。


    “沒有,怎麽了?”白淡定的把魚翻了個麵,刷上調料。


    “我懷疑他的耳朵壞掉了……”空嵐小聲說。


    “……我聽得非常清楚。”再不斬無語片刻後,麵無表情的說道。


    空嵐不高興的看著他:“那我已經告訴你我們是誰了,你再問一次為什麽?”


    再不斬:“……”他換了一種問話方式道:“你們為什麽救我?”


    “因為白釣魚的時候把你釣上來了。”空嵐說。


    白將手裏的魚插在火堆旁邊,看了眼第一條魚,推了推空嵐溫聲道:“白羽,可以吃了。”空嵐小小歡呼一聲連忙拔起魚往嘴裏塞,她雖然不用吃飯,但卻很喜歡美食。


    有好吃的有美酒,對她來說這人生就是幸福的了。


    白溫聲回答再不斬的話:“我做不到看著生命在眼前逝去卻無動於衷。”


    再不斬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善良?仁慈?你算是個忍者?”


    “當然算!”空嵐非常開心的拉著白,一臉嚴肅的指著他的護額:“看,我們家白是下忍哦~!七歲的下忍哦~!”


    再不斬默默的看著空嵐:“……”孩子,你是來搞笑的吧?


    空嵐笑容滿麵的回視他:“……”同誌你真聰明。


    再不斬突然不想再說任何話了。


    白將最後一條魚烤好之後,端著空嵐切好的魚片送到再不斬的麵前,微笑著回應了他:“我是一名忍者,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和你不同。”


    “白……”空嵐有點猶豫的開口,那盤子魚現在什麽味道都沒有,還掉水裏冷得要命,給病人吃是不是不地道啊?


    咳,不過白的樣子好像是因為再不斬的那句話不高興了……


    白溫柔的回頭看著她:“白羽,什麽事?”


    空嵐看著白那比以往還要溫柔的笑容,小心髒哆嗦了一下,趕緊露出討好的笑容捧起自己的魚來:“我就是想問一下魚刺丟在哪裏沒別的事真的……”


    “我來給你處理好就可以了。”白說著走過來,坐在火堆邊,空嵐隻覺得手上的魚骨頭微微一冷,然後手上一輕,這魚骨頭直接被凍成了一地碎屑。


    空嵐:“……”這是警告她剛剛多嘴嗎是嗎?


    為毛她的孩子那麽鬼畜!空嵐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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