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主隻是輕輕一拂袖掀起的氣流,就讓空嵐這個在場修為最高的人拚盡全力才擋得住,還讓她受了傷,這種強大讓幾人危機感大生。


    “小丫頭,我見你資質不錯,不如拜我為師,與我一同入魔,從此逍遙天地之間,不受任何拘束,豈不自在?”趙宜主挑起細長的眉,輕笑道。


    空嵐認真的看著她:“聽說魔都長得奇形怪狀的,有的長角有的紋身,好一點的就那麽幾個,雖然很威武霸氣,但這種非主流的美我還是欣賞不能。而且魔這種存在一聽就知道是脾氣暴躁的主兒,到時候家暴怎麽辦?一不留神被打死了多虧啊!修仙的多好啊!看看我的大師兄,溫文爾雅善解人意,相貌俊美儒雅溫和,還有著世外高人的氣質,就算有點小腹黑,但也是溫柔的主兒,這形象這氣質哪點不好?”


    “如果不喜歡溫柔的,看看我玄霄師弟!沉默寡言外冷內熱,冷峻的容貌堪稱瓊華派鎮派之寶,而且他現在年歲尚輕,是可持續成長類型,絕不會長歪了!唯一的問題就是太沉默了,需要溝通。”


    “好吧,玄霄師弟太沒趣,沒事,我這位天青師弟絕對物超所值!家務全能,做菜好手,上得了廳堂,入得了洞房,耍得了劍法,打得過流氓!心情不好揍兩頓他也是不會生氣的喲~!堪稱居家旅行之必備良男!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一些,但他熱情善良幽默風趣開朗瀟灑,最重要的是他絕對不遜色於師兄師弟的英俊帥氣!有了他,你的生活不再無趣,有了他,你的生活將日日被歡聲笑語陪伴!”


    “如果你不喜歡男人,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門派內冰山內斂好強的夙瑤師姐、清冷脫俗慧黠通透的夙玉師妹、狡黠鄰家妹妹類的夙汐師妹、性格開朗大大咧咧的酒鬼夙莘師妹……包您滿意!如果口味略重的話,菊花老臉各有氣質的太清掌門師父、宗煉師叔、青陽師叔,鶴發童顏的重光師叔都等著你的選購……”


    “你給我閉嘴――!”趙宜主嘴唇都在哆嗦,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能說的人!那麽長的一段話愣是讓她找不到打斷的地方!


    玄震玄霄雲天青夙玉四人站在空嵐身後,微笑的微笑放冷氣的放冷氣無奈的無奈輕歎的輕歎,徹底對空嵐無語了。


    空嵐看著趙宜主氣得要瘋的樣子,眸光一凝,大聲喝道:“就現在!”


    蓄勢已久的五人驀然發力,空嵐一馬當先衝向前方,大喝聲中,紫金色光芒如鎖鏈一樣從她左手延伸,纏上趙宜主,右手斷空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劍符,凝天地之力狠狠斬向趙宜主,趙宜主機敏向後一個小退,避開了劍尖,空嵐毫不停留,一劍站在她腳前,紫金色劍芒如牢籠一樣從地麵驟然升起,在趙宜主頭頂全然封閉成一個條條光柱斑斕光線組合成的光球,紫、白、金三色光芒如閃電一樣在上麵流轉不休。趙宜主身上纏著凝如實質的紫金色能量鎖鏈,絞纏的越發收緊。


    空嵐驀然後退,強勢輸出的真元如絲帶一樣由右手連在斷空劍上,維持牢籠,而左手捆縛趙宜主的鎖鏈也被她牢牢握緊,一刹那間,趙宜主被她牢牢困住。在她一躍退回的同時,四道劍光從她身邊驀然劃過,接連轟在趙宜主身上,巨大的響聲和震動讓山腹頂上的石屑不停落下,灰塵激蕩。


    空嵐一扯真氣形成的絲帶,斷空劍j□j控著砍向趙宜主,玄震四人毫不停歇,紛紛用自己最大攻擊力對著趙宜主狂轟亂炸。


    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座山都似乎在不停震動,隨時可能坍塌,趙宜主的身形已經徹底被各色光團淹沒,當困住趙宜主的牢籠鎖鏈因為空嵐真氣不濟消失時,眾人合力發出一擊,將她遠遠擊飛,撞在了石壁上!巨響之後,濺起的煙塵高達十米,蛛網般的裂痕蔓延整個山壁,比那濺起的煙塵麵積更大。


    五人喘成一團,各自召回飛劍,遠遠看著煙塵一點一點消散幹淨,露出山壁上一個巨大的凹坑,凹坑中,趙宜主整個人都嵌在了山壁深處,一動不動。


    “這……這是……呼呼……死、死了嗎?累死老子了……”雲天青彎著腰,從腿到手都在因為脫力而發顫,他的劍比其他人要差一些,花費的力氣也要多一些,喘得連話都說不好了。一樣脫力了的玄霄夙玉二人勉強保持著儀態,聞言看向玄震。


    “不要掉以輕心。”玄震輕聲道,他是唯一還有點餘力的。


    空嵐之前接了趙宜主一招,真氣體力都消耗不少還受了傷,雖然急中生智用廢話來為自己爭取了些恢複時間,但那點時間顯然不夠她完全恢複,之後攻擊又要輔助又要輸出,沒好完全的經脈四處造反起義,劇痛得要人命,緩了一會兒才在係統的拚命施救下喘過一口氣,開口說道:“不……她沒死。”


    至於係統那語調平板冷漠,但字字句句都激動的要命的罵街,空嵐就當作是一片浮雲了。


    空嵐的話語剛剛落下,一聲妖嬈嬌媚的輕笑忽然響起,徹底平息的煙塵之中,趙宜主微微一動,便從石壁上脫離下來。


    “你們這些修士,果然是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幸而奴家早早在石室內設了陣法,否則剛剛你們這般打法,石室坍塌砸壞了奴家愛郎的屍骨,奴家可是和你們沒完呢!”


    趙宜主慢慢從凹洞裏走了出來,她依然那麽美,美得禍國殃民魔媚妖孽,剛剛的攻擊,卻連她一點衣角也沒能蹭破。


    四人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空嵐呆了一會兒,揚起一抹諂媚的微笑:“那個,我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哦?”趙宜主微微挑眉,隻是跨前一步,便立刻橫跨了山腹之中遙遠的距離,站在了空嵐麵前,一掌將她擊飛出去,鮮血在她飛出去的軌跡上飄散,空嵐哼都沒哼一聲,就落在地上不動了。


    “師妹(姐)!”四人一驚,舉起劍就要拚命,趙宜主輕輕拂袖,他們全部都定在了原地,仿若蠟像。


    “別擔心,奴可是很善良的……她,死得毫無痛苦。”趙宜主柔聲說道。


    “什麽?!”


    “不可能!”


    “你在胡扯!”


    憤怒讓被定住的四人渾身都在發抖,目光裏的恨意深得像是恨不能把趙宜主生吞活剝了一般。但他們更厭惡的是自己,若非之前他們不聽空嵐的兩次勸告,若非他們沒把空嵐的話當回事……如今空嵐又怎麽會躺在那裏生死不知?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本尊有必要說謊?”趙宜主手成爪形對準空嵐,強勁的吸力將倒在地上的空嵐吸來,跌落在趙宜主腳前。


    四人憤怒的看了趙宜主一眼,立刻焦急的連連呼喚空嵐,每個人的眼睛被擔憂和悔恨充盈,看著一點反應也沒有的空嵐,心裏漸漸涼了下去。


    空嵐披頭散發,趴在地上,她的身體有著嚴重的扭曲,好像被擊飛撞在地麵時將脊背骨頭撞斷了,身上也全是各種被石頭劃出的傷痕,鮮血流個不停。


    趙宜主慢慢伸出腳來,似笑非笑的用腳尖挑住空嵐,微一用力,便讓她翻了個身,空嵐一臉灰塵鮮血,雙目緊閉,半點呼吸也沒有,胸口心髒處深深凹陷了下去,是真的……全然死了。


    “不――!”雲天青嘶吼一聲,瞪大了眼,震驚痛苦之後又是失魂落魄,呢喃著:“……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溢出,滴落在地。


    玄霄死死盯著空嵐的屍體,冷峻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悲痛,眼眶通紅,若非動不了,恐怕他早就發狂了。夙玉咬緊下唇,美目中全然是不可置信,淚水早已經流了滿臉。玄震看起來像是無法接受空嵐已死的事實,複雜的看了屍體一眼,便閉上了眼睛,沉重的微微歎氣。


    “怎麽?很想殺了我吧?但是……動都不能動的你們,又能做什麽呢?”趙宜主腳尖挑在空嵐的下巴上,嘖嘖稱讚道:“說起來,她還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了!即便死了,也有讓人動心的魅力……唉,我突然後悔那麽痛快的殺了她了……這張美麗的臉,毀掉才是該的……”


    她伸腳狠狠踩在空嵐的臉上,碾了幾下,又在雲天青憤怒的咆哮,夙玉的怒斥、玄霄冰冷的目光和玄震的冷笑中怡然自得的收回腳,用了力道的鞋底已經將空嵐漂亮的臉踩的一片傷痕,血肉模糊,配上黑黑的腳印,醜的能讓人做噩夢。


    “你……你竟然敢!”四人目眥欲裂,怒火衝天,但可惜他們不是熱血漫主角,憤怒痛恨除了讓他們越發痛苦之外,沒辦法增強他們的實力。


    趙宜主頗為享受著四人的憤恨,帶著微笑喃喃自語:“恨吧……怨吧……越恨越好,越怨越好……清歌,我們很快就會相聚了……這一次,沒人能再拆散我們了……”


    趙宜主輕輕招了招手,她身邊一個黑紅色的傳送陣形成,詭異的光暈中,那具看起來非常熟悉的骸骨出現在傳送陣之中,然後被趙宜主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地麵上,她滿目深情,蹲在那具屍骨的麵前,輕輕伸手摸著白森森的臉骨,溫柔到極點:“清歌,你馬上就能活過來了……很快的……很快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


    趙宜主站起身,轉過來時又是那個狠辣殘忍的女魔頭,她雙手結印,玄震、玄霄、雲天青、夙玉還有那具骸骨的身形不受控製的飛了起來,趙宜主來到空地中央站定,指揮著四人分立四角,而屍骨則留在了五人正中心。


    這麽長的時間,天早已黑得透透了,月一點一點接近著天空正中。今晚格外圓的月色卻依然讓洞內光線明亮。


    趙宜主揮了揮袖,在打鬥中那些碎落的石塊紛紛揚揚的飛起,來到那天洞周圍,將大洞一點一點堵著,最後隻留下來一個兩米直徑的圓洞,而山腹內也因為光源的消失而變得一片黑暗。


    “我本打算以山外鎮民為祭品,施展逆天之術,但你們這些修士,可比得上成千上萬的凡人……當的是,最好的祭品了……”趙宜主輕笑。


    “你!曆史上本無清歌記載,而前朝趙飛燕生平也非你所題詩詞那般……她是一代禍國妖姬,你……到底是誰?”夙玉沉聲問道。


    “曆史?!哈哈哈哈哈!”趙宜主突然厲聲大笑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她身上逼人的魔氣頭一次瘋狂的四處肆虐,但卻一點也沒傷到那具屍骨。四人在激蕩的魔氣之中滿是痛苦,但依然被控製的身體無法對此作出反應。


    趙宜主笑聲一收,恨聲道:“劉驁,你毀我家園,拆我親緣,搶我謫妹,害我愛郎,昏庸無能,還讓我遺臭萬年……好、得、很!”她美麗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猙獰起來,很快她又收斂了一切怒氣,眯眼輕笑:“禍國妖姬?嗬嗬嗬嗬,莫非……劉驁當真絕了後?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趙宜主顯然不願再多談,一拂袖抬頭看著慢慢挪到了接近天空正中的月亮,輕笑了一聲,雙手捏訣,喃喃念著一種古怪口音的咒語,這種咒語在其他四人聽來隻是一種遠近高低尖銳低沉各種音調組成的奇怪的怪叫,但配上趙宜主那天籟嗓音,卻硬生生成了一首肅穆莊嚴的歌。黑紅色的魔氣縱橫交錯,盤旋飛舞,成網狀連接了每個人,形成一個浮在半空緩緩旋轉的法陣,那法陣的最中心剛剛好籠罩了那具屍骨。


    恢宏,威嚴,詭異。


    月亮終於挪到了天空正中,就見整個法陣猛然一亮,仿若是一股絕強的吸力傳出,將穹頂大洞外的月光全部拉扯進來,形成了一道亮到刺目的光柱!通天徹地!


    光柱直直射在法陣上,就見整個法陣先是一暗,緊接著,狂湧的月光充盈了整個法陣,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山腹,而後經過法陣轉化的月光,便投射在了那具白骨之上!下一秒,內髒、血管、肌肉、皮膚……飛快的從白骨上增長出來。


    四人一魔皆是身子一晃,那種生命被抽走的感覺讓他們難過非常,趙宜主是陣法主導,可以控製自己生命的流逝,但其他四人卻不行。


    沒人發現,隱藏在黑暗中的空嵐屍體上,一線稀薄的白焰正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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