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


    沈耀!!


    沈耀居然在醫院打石膏?腿吊著,手也吊著,臉上也有瘀傷,好慘的樣子。


    “向晚?”


    向晚剛打算還是走吧,廁所還沒上呢,結果被沈耀叫住了。


    推門進去,看到沈耀的床邊坐了一個熟人,時尚的卷發,大大的耳圈,空調很足的房間裏穿著緊身的長袖t恤,身材真好。


    這時候她才認真的看清楚這個姑娘的特點,似乎有一種混血兒的味道。


    這就是高級特護吧?


    向晚指了指沈耀的吊著的大石膏左腿,關切的問了一聲,“沈耀,你怎麽會在這裏?”


    “受了傷。”沈耀無所謂的笑了笑。


    “嚴重嗎?”向晚關切的問了一聲。


    “你看嚴重不嚴重,已經下不了床了。”沈耀有些誇張的皺了皺眉。


    向晚會意的笑了笑,“好好養著,好好養著。”又再客套了幾句,也沒說有空來看看,便說了再見,出了病房,她跟沈耀的關係還不到那麽好,更何況,總覺得兩個人碰到怪怪的,少說點話為妙。


    沈耀瞪一眼,態度惡劣的說道:“我可跟你說啊,我現在是傷員,你搞搞清楚,你是罪魁禍首,沒叫你進局子是同情你,叫你在這裏喂點粥都喂不好,你進局子裏去好了。”


    “我怎麽沒讓那幫兄弟把你打死啊?打你個死無葬身之地!!惡劣的回應,一勺子粥粗魯的塞進了沈耀的嘴裏。


    “那你試試,我倒是要問一下陳伯伯,女兒是怎麽教的,怎麽總和社會上那些流氓混在一起,不是泡吧嗑藥,就是打架鬥毆,居然還搞群體性擾亂社會治安的鬥毆事件,真真是厲害得很。陳家的門風可真好。”


    沈耀話裏的夾槍帶棒和冷嘲熱諷氣暴走,怨毒的瞪著沈耀,這孫子一個勁的拿陳家的門風說事,一個勁的說,三句話不對就把陳家、陳伯伯拎出來激她了,陳伯伯?叫得倒是順口,早知道應該叫那些人把他牙齒打掉。


    現在想想都奇怪,當時她也是一時衝突叫了七八個人來揍他,這怪不了她,他太可惡了,他想對她上下其手,沒門!


    準備去晚飯的時候,那些人在她家樓下圍住他,他的身手其實還不錯,本來已經製服了四個,卻突然不還手了,最後弄得鼻青臉腫的都骨折了,她當時真是急啊,這家夥怎麽不還手呢,傻逼啊?腦子裏寫了一個大大的“2”嗎?


    她就跑去拉架,生怕出了人命,人命出了可不得了,這不是別人,是沈家少東啊,她得吃不了兜著走,估計得關一輩子禁壁,可她叫來的人都打上癮了,怎麽叫都不停,最後還是她衝上去抱住他,打他的人才收了手。


    送他到醫院,照顧他,當護工,做這些事是他不告發她的條件。


    左右是每次她安了心要整他,到最後整的都是自己,她這是作了什麽孽?


    向晚等到b超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本來這兩天胃口不好,真是覺得頭暈,其實人會在饑餓的時候產生強烈的求生**,更不要說來到一個連病曆都是大肚子的女人做封麵的地方。更是覺得人要堅強點。13321329


    醫生的話還是那些,去驗個血,去做個b超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這段時間她已經會背了。


    醫生說明天可以來做個造影,向晚同意了。


    回到家的時候,她看到曾美桂也在,周一到周五的白天,曾美桂沒課,有幾個晚上,還有雙休,她的課排得多。


    曾美桂正拿著抹布著茶幾,兩母女住三居室的房子太大,顯得有些空曠。


    家電倒是樣樣其全,向晚覺得有媽媽在真是好,若不是媽媽,找房子事情會非常麻煩,而媽媽隻是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媽媽。”向晚輕喚一聲,走過去。


    曾美桂轉過身來的時候,向晚看到了異狀,媽媽應該是哭過了,她們這對母女還是真是像,這性子怎麽就這麽像,定是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才開始擦眼淚的吧?


    “媽媽。”向晚走到曾美桂身後,卻又走開,轉身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保溫水壺裏裝著開水,摁下扭,冒著熱氣的開水倒進她從雪園帶回的咖啡杯裏。


    做做說著。開水杯握在手心裏,暖暖的,一點也不覺得燙,看著杯裏嫋嫋霧氣升騰,平著自己越來越不平靜的氣息,聲音有些低低的顫,“媽媽,我跟我江睿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孕。”


    房間裏沒有什麽聲音,很安靜,所以就算向晚低著頭沒看曾美桂,也依舊聽見了濕抹布掉在地上的聲音。


    “媽媽,這不怪江睿,他有幫我隱瞞,現在是爺爺他們接受不了,已經氣得病倒了,所以你別怨他。”顫顫的呼吸卻沒有帶著一點哽咽,這是她極力克製的結果。


    “向向……”曾美桂呼吸後頓了一頓,“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媽媽。”


    向晚仍舊隻是看著杯子裏升起的白氣,“媽媽,我怕你難過,但我發現不告訴你,你更是會偷偷的難過,我告訴你了,你難過也隻往一個地方難過,不會亂七八糟的想太多。”


    曾美桂走過去,在向晚邊上坐下,摟住她,拍著她,“向向,咱們會治好的,會治好的。”


    “嗯。”向晚點頭。“媽媽,以後你別躲著我一個人哭,好嗎?”


    “嗯,那你也開心點。”


    “我會的,我還年輕,等年後就去工作,有工作了什麽都會想得通的,你不要總是這樣操心我。”


    這像是母女之間的約法三章一般,兩人都鄭重的點了頭。


    新年過得有些寂寞,向晚和曾美桂張羅了一桌子的菜,卻隻有兩個人吃。寧默和陸啟帆忙著兩邊家裏都要跑,不在江州。


    向晚沒有要串的門子,手機收到寧默的新年祝福的短信。


    隻是那個熟悉的號碼怎麽也沒有響起過。


    有人說時間可以忘記一切,她總是想著,江睿並非不肯聯係她,他們雙方的手機都被監控著,她等他,不肯換號碼。


    即便他用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或者發短信,爺爺也會知道。


    反之亦然。


    人的惰性是因為依賴,在江睿身邊的時候,她幾乎都忘了人應該怎麽去生存,現在好了,想著要去工作,想著以後要給媽媽一個好的生活,想著要治自己的病,再怎麽傷心難過都應該像以前一樣,打了雞血似的去工作。


    向晚開始對報紙雜誌有了興趣,除了年後兩天陪曾美桂出去逛了逛,其餘時間一直在看報紙,看新聞,寫簡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向晚和江睿分手的事被沈耀知道了,這個事情最早知道的應該是淩紹國,然後是沈星,最後是沈耀。


    這是在正月初八向晚去醫院拿單子碰到沈耀的時候,9。


    醫院一樓的大廳裏,沈耀長臂搭肩上,拆了石膏,臉上的瘀傷也沒了,還是有些紈絝的帥氣,怎麽看著也不像個傷員,但走路走不穩好象扶得很吃力。


    沈耀問:“你有什麽打算?”


    向晚答:“找工作啊。”


    沈耀看著向晚手上的單子:“生病了?”


    向晚無奈的輕笑,“小感冒,現在的醫院也真是的,發個燒,感個冒也要叫驗血。”


    沈耀很讚同的點頭,又道:“工作找好了嗎?”


    “正在找。”


    “想找個什麽樣的?銷售?”


    “不是,我媽媽叫我做hr。”


    “對嘛,女孩子做hr多好。”沈耀抓了抓頭,“對了,耀星現在是不招人,年前沒有什麽人員流動,年後也不打算招。不過我上次聽景姨說景明的人事部要招人,要不然你去試試?”


    “你是說景董那裏?”景明盛世!


    “嗯,這事情,我去幫你說說。你有工作經驗,做事情又不會衝動,比較適合做那種工作,應該沒多少問題。”


    沈耀嘿嘿的笑了兩聲,看著向晚,“向晚,那麽你電話留一個給我。我問好景姨再給你電話。”


    向晚擺手,“不用麻煩你了,要人介紹去,壓力好大,如果景董那裏要招人,我去投簡曆麵試好了,如果能過,這樣做起事情來會比較順一點,要是做不好被淘汰了,也不用擔心丟你的人。”


    “怎麽會?”


    “走了走了,不打擾你了,那個,還是謝謝你啊,沈耀。”


    “不謝。”


    “走啊。”


    沈耀笑得臉都抽了起來,“親愛的,你吃醋?”


    “閉上你的狗嘴,忘了怎麽躺醫院的是吧?忿恨的說。


    向晚出了醫院,回想著沈耀的話,景明果真要hr嗎?如果能去景明這樣的大公司上班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她要不要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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