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革竟然受傷了!


    那雪峰部落之中斷然不可能有人能傷得到索革!何況,兩個部落比拚,一個三流的小部落無事,反倒是號稱草原第二的赤鷹部落死了人。


    烏樓雪唇邊揚起淺淡的微笑,清潤溫柔的嗓音帶著三分笑意。“她來了。”


    這場盛宴怎能缺少主角?所有的一切都隻為引她而來罷了。


    “哼!朕到要好好會一會這傳言中的七公子!讓他有來無回!”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充斥濃鬱的恨意,濃眉淩厲。


    烏樓雪藍眸如湖泊,沒有波瀾,指尖摩挲著杯沿,唇邊依舊噙著淡不可聞的笑弧,長睫微垂,恬淡的容顏如霧蒙紗,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陛下……”守將不確定的聲音再度響起,烏樓雪長睫微掀,藍眸卻沒有焦距。


    “還有何事?”北漠國君臉色頗有幾分不耐煩。


    “齊涼蘇相帶著的兩名侍衛,臣等不敢阻攔,並不知身份。”守將垂首道。


    “知道了,下去吧。”北漠國君擺擺手,殿內所有不相幹的屬臣都恭聲退了下去。


    大殿內隻剩下他與烏樓雪,他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烏樓雪。“聽聞這位齊涼蘇相與鳳離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恐怕目標也是那鳳離。”


    所以他身邊的人最是不可能。


    烏樓雪明白國君的意思,唇角微抿,並未開口。


    蘇璃……


    他突然就想起當日從鳳翼回來,蘇璃三言兩語,聲東擊西帶走的小廝,那個叫阿翎的小廝……究竟是什麽人?


    為何蘇璃這種人會在那小廝麵前說出近乎調戲討好的話?甚至大庭廣眾之下毫不掩飾對男子的偏愛。


    阿翎……阿翎……


    默默念了幾遍這陌生的名字,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阿翎……這個名字,是否自己曾經在哪裏聽說過?但他一時之間委實想不起來。


    蘇璃的妻子,都說是死在了鳳離手中。


    此事他本想深查,但當時容樓來往信件中卻似乎不願多提及這位齊涼蘇相,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容樓似乎對這位蘇相有淡淡的不喜,雖然不明顯。


    蘇璃是鳳離的仇敵,容樓不喜似乎也正常。


    也不知今日到來的五人,究竟哪一個會是鳳離?


    暗中幫了雪峰部落,難道是隱藏在雪峰部落之中的兩人之一?畢竟若是不相識之人,鳳離斷然不會出手,既然出手了,總是有緣故的。


    雪峰部落之中的兩個孩子,與鬆青部落那位來自鳳翼的少年相比,更有可能。


    鳳離前幾個月已滿十五,即使易容也不太可能會變成十一二歲的孩子,那麽……隻有一人……


    與此同時,同樣的中原人數名單盡數送到了蘇璃的麵前。


    與烏樓雪不同,他的目光牢牢鎖在另外一人身上。


    “你說雪峰部落的人叫他什麽?”蘇璃秀眉輕挑,殷紅的薄唇勾勒一抹優美的弧度,細長的眼眸熾熱迫切,忍不住又確信了一遍。


    “阿翎……屬下聽到雪峰部落之中的人都稱呼那孩子為阿翎。”黑衣的暗衛俯首,機械的聲音再度重複了一遍。


    他不是十分明白,主子明明是尋找鳳翼七公子鳳離,怎會對一個明顯年紀過小的陌生孩子如此感興趣?


    “阿翎……阿翎……”蘇璃唇齒念了幾遍,眼眸中浸染難以掩飾的驚喜。


    十一二歲的孩子?


    他突然間有一種奇特的衝動,想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暖兒!


    這樣巨大的反差,很少有人會注意會相信那是鳳離,但他知道,一定是她……隻有他知道……


    他怎會忘記當初落鳳嶺之中,暖兒是何模樣?


    蘇璃指尖止不住顫抖!暖兒……是他的暖兒回來了!他很久很久不曾看到她。


    他驀地起身,立刻想去雪峰部落尋她!


    然而,腳步剛剛踏出去,又踟躕了,滿腔的欣喜瞬間褪色。


    她不會願意見他的,她從來就不願意呆在他身邊,若是他去找她,暖兒一定會拒絕他,躲避他……


    她是鳳離,不是暖兒……不是那個偎在他懷裏,仰著腦袋,眼中隻有哥哥的小女孩……


    雪果,他馬上就可以得到!就在這一次盛宴結束!


    蘇璃琥珀色的眸子浮現一層血光,唇邊勾起妖異的弧度。


    暖兒會想起一切,會想起哥哥……會想起他。


    她會接受他的!


    想到此,蘇璃心中稍稍好過些,抑製住去找她的衝動。


    他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擰起的眉頭與冷漠的神色。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幾乎忘記當初暖兒嬌憨的撲入他懷裏,心裏眼裏都是看到他的欣喜與依賴……


    他無法分辨,哪一個才是真的,是冷漠的鳳離還是稚氣淘氣的暖兒?


    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雙漆黑如墨的鳳目,冷清理智……


    墨色的眉眼彎彎,稚氣的嗓音喊他哥哥,撲入他懷中不撒手,還要哄著她去旁邊玩……


    光怪陸離的畫麵頻閃,他陡然就看到那冷玉清潤的少年含笑凝視他,不再冰冷,不再拒絕,而是溫暖的,眸子中有令他幾乎欣喜窒息過去的愛情。


    哥哥……


    若是從她的唇齒間喊出來的親昵稱呼,會是怎樣的?


    室內悄無聲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蘇璃一人。


    所有人都早已適應,當主子那雙妖豔的眸子轉成血紅時,便是的病又再度犯了……


    絕子……一直都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解。


    不多時,層層帷簾紗幔後傳來低低的喘息聲,和著不知是暖兒還是鳳離的低喚……空氣中甜膩的香氣彌漫,迷亂旖旎。


    不知過了多久,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青朔進去稟報信的消息時,室內已然隻剩下天堂散久久未褪的香膩,早已不見了主子的身影。


    北漠的夜,空曠寂靜,清寒的空氣中帶著草木的氣息。


    身後厚厚的帳篷群中,燭火多數已熄滅。


    鳳離曲腿坐在土丘上,仰首看著夜空中璀璨的星空,萬千繁星點點。遠望眾族部落帳篷,天地一切都如此渺小。


    夜空靜謐無聲,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她領兵駐守邊庭,也是這樣的戈壁荒漠,也是這樣的寒風凜冽,成千上萬的帳篷一眼望不到邊。


    她記得當時夜很冷,撲簌簌的雪花紛飛,他被朝中眾臣排擠,那些人不想他們這群人活著回去鳳翼,斷絕了他所有的後路。


    他苦戰了數月的將士沒有禦寒的衣物,在那一夜凍得無法成眠,數十人擠在一個帳篷中打氣……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時候,一雙雙年輕疲累的雙眼強裝無事,拚命鼓勵戰友的場景,明明自己都凍得失去知覺,卻告訴他不冷……


    那一晚上,他的將士生生凍死近千,在戰友的懷裏永遠閉上了雙眼,他們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朝臣算計之中。


    那個時候他就告訴自己,終有一日,他要將鳳翼踩在腳底!這些站在巔峰俯視他的朝臣隻聽令他一人!他活鳳翼存!他死,鳳翼所有人都得跟著他鳳家軍陪葬!


    如今,他終於做到了,不是麽?


    可是,他都付出了什麽?


    夜色靜謐,所有人都沉入了夢鄉。黃沙戈壁的夜空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悠遠塤聲,悠長空曠,久久不絕……


    黑暗中多少雙眼睛緩緩睜開,靜靜捕捉這悠遠飄揚的蒼涼冷漠,塤聲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蒼茫,飄蕩在荒漠夜空恍若幻覺。


    鳳離收回陶塤,清風盡過,原地早已沒有了那藍色的身影。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帳篷,狹長的鳳眸微定,冰涼的手剛要掀起,異變陡生!


    黑暗中,一雙寬厚修長的手臂突然從背後擄住她!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鳳離眸色倏冷!伸手反擊,發覺整個人都如蠶蛹,無法動彈!


    滾燙的手掌不等她出口,已迅速覆住她的口!


    黑夜無聲靜謐,鳳離整個人都被箍住,朝著深沉的夜色中隱沒。


    背後偷襲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滾燙熾熱的氣息竄動,僵硬的身體緊緊貼著她!


    是一個男人……


    鳳離微微僵住,然而,黑夜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偷襲成功,男人瞬間點住鳳離,防止中途出現意外。


    夜晚繁星熠熠,騰挪之間,男人緊緊抱住懷中鳳離,緊的鳳離幾乎窒息。


    透過零星星光,鳳離看到了他眉心妖嬈如火焰燃燒的朱砂……


    停下來時,男人抱著鳳離已迅速閃進了一個華麗厚重的帳篷之中!帳篷內沒有一絲光亮,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那男人急促而紊亂的呼吸,狂烈跳動的心跳聲如斯清晰。


    他甚至來不及將懷中人送到榻上,已促亂瘋狂地吻她吮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纖細的頸項之間。


    衣襟一緊,短褂內層層束胸的緞帶被熟練地解開,猶如演習了多次,甚至似乎早已知道這小小的少年是女子,手中動作嫻熟而迫切。


    鳳離指尖顫抖,想說什麽,喉嚨深處卻猶如被什麽哽住,僅僅一個呼吸之間,她已經半裸,被男子緊緊裹入**的懷中,黑夜中吮聲清晰在耳,她伸手想推開埋在她胸口的男人,卻無法動彈……


    直到一雙修長溫熱的手已緩緩移向下方,纖細的腿被輕柔抬起,鳳離鳳眸驀地冷厲!渾身止不住劇烈的顫抖!無法遏製!


    “不……不要讓我恨你……”


    她嘶啞軟糯的嗓音帶著細不可聞的顫抖與脆弱,一瞬間擊碎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原本堅定的心。


    腰際的手力道一緊!緊緊箍住懷裏纖細的人兒,鳳離重重撲到他滾燙的懷中!


    黑暗中,明潤墨瞳這才緩緩安靜的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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