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察覺到笑意睡去後,漸漸減速,天擦黑時,才停在一座雄偉的城堡麵前。早已久候的管家深深鞠了一躬後,速度送上輕軟的毛毯想去服侍,結果被科林瞪了眼,親自取過蓋上。


    從未看過科林溫柔的管家大叔,瞪大雙眼,倍受驚嚇,職業臉都有些龜裂,引入堡內才輕聲問了句,“客房已準備好了,是要先休息還是先用晚餐?”


    科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拉著管家去一旁吩咐,幾下說完後便領著手塚坐上電梯。手塚定定地看了會科林,什麽都沒說便走進房內,準備休整洗漱,順便將笑意喚醒。


    科林自管家手裏接過兩套嶄新的衣物,耳朵有些發紅地說了句,


    “咳,手塚,你別介意,來的太匆忙,這裏並沒有適合你們的衣物。


    這兩套正裝是剛送來沒幾日的新衣,我的尺寸你穿大概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這兩套則是家常衣,還有這是睡衣,你看著穿吧。我這裏是私人領域,你覺得怎麽舒適就怎麽穿。咳,那我先下去等你們用餐。”


    說完就退出的科林關上房門後,長長地吐了口氣,斂眸一笑,還好手塚理解並支持。


    手塚則撫了撫笑意的臉頰,脫去他的外套抱入盥洗室內,打開熱水快速地衝洗了個澡,又將舒服地浸在浴缸裏的笑意喚醒。


    隻是穿衣的時候笑意看著明顯大了兩圈,又長了好幾截的褲管和袖子,又對比了國光身上的,瞬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來回對比了好久的手腳,終於認清事實後,垂頭喪氣地任由有些好笑的尼桑拉出房門。


    行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笑意平時雖然有些不管事,但自房間內走出後看著周圍的布置還有擺設,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直到慢慢地看完走廊上掛著的畫像,神色已不再迷糊,挑眉看向身側的國光,問道:“你早就知道的?其實這又有什麽,斐迪南的身份還是王子,難不成科林也是?或者是什麽未來的儲君?”


    手塚淡淡一笑,“我確實是知道的,科林期初是覺得沒必要說,後來是說了怕你不會和他接觸,直到變成怕你會生他的氣。結果越瞞越久,越久就越是無法開口說明。”


    笑意平和地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其他畫像,隻是尼桑握上來時,會掙脫。兩人一個抓,一個掙脫,玩的不亦樂乎。


    當站在樓梯口的科林看到,穿著明顯不合身,惱羞著總是甩手不要手塚拉的笑意。有些愉悅地眯了眯眼睛,但很快就低調地垂眸,湊上前去。


    手塚再次猛地捉住笑意的手後,緊緊握牢不再鬆手,就算即將滑脫,也會手指靈動地與笑意互相拆解幾招,繼續捉牢,將他帶到科林麵前。


    笑意察覺單手被製的沒法再玩下去時,抬眉斜睨了眼國光鏡片後含笑的眼眸,鼻尖皺了皺。又看了眼科林,隻見他姿態收斂,微微側臉垂眸,看不太清表情,隻是手指卻在時不時地彈動兩下。


    這是科林碰到棘手的事情才會有的小動作,笑意嘴角了然地綻出一抹笑,很快就收了回去。眼珠子轉了會,便裝做生氣的樣子,冷哼一聲,快速自科林身側越過。


    忐忑的科林與心裏有些好笑的手塚對視了眼,看了會依舊淡定的手塚及他那看不出什麽的表情的臉部,懊惱地揉了揉鼻尖,隨後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與兩人一道坐上了餐位。


    這時一滿頭白發的東方幹瘦老頭沉穩地上前來,行了個禮。手塚的瞳孔縮了縮,帶著笑意趕緊起身回禮。看著老人指揮侍者擺好一切烹飪用具及餐盤,悄悄地對著科林豎了豎拇指,便認真地看著老人展示烹飪的過程。


    隻見老人舉起刀片,取來色澤鮮豔,白色紋路如花一般綻放、圍攏在細膩牛肉周圍,緩慢而又專心地片下一叢叢薄片,擺放成盤。待鐵絲網下的炭火發出幾縷上竄的嗤嗤耀眼火光後,速度夾起薄牛肉片,開始碳烤。


    笑意看了會,覺得老頭的麵容有些熟悉,似乎尚還年幼時,由父親帶著全家人去了趟鄉野,拜訪中,那戶人家的男主人也是這樣招待,也是這樣的動作,分毫不差。


    便疑惑地看向科林,科林低聲解釋道:“來的太過匆忙,好在戶川老人在,他就是你們那邊稱呼的,‘料理仙姬’吧。我請了許久那些正宗的成名料理師,可惜都不太願意離開日本,因為食材的新鮮度,他們怕砸了招牌。而戶川心髒有先天性毛病,因緣巧匯下,他在我這邊修養,隻要偶爾來做次他最喜愛的料理。而我每日供應他所需的所有嘴新鮮食材,滿足他的日日來練習的意願。”


    笑意眼眸震了震,知道這些恃才傲物的料理大師們有多難溝通,更何況是將人請來自己的地方,作為私人料理師了,而且戶川可以說是日本國寶級的料理師了。


    抿抿嘴沉默了會後,抬臉,真心實意地喊了聲,“科林哥哥,你不必如此遷就我們,我和國光在外生活多年,對德國的飲食早已習慣,並不挑食。”


    科林抖了抖手指,眼內亮光閃閃,激動之下卻不知該說什麽,一時沉默下來,隻有炙烤時的那嘶嘶聲,及偶爾碰盤的聲音。


    手塚淡淡地嚼完嘴裏的,又看了眼笑意沒怎麽碰的餐盤,回頭對著科林挑眉,“這聲哥哥喊的我都羨慕了,再拿喬我可就帶走他了。要知道你可是在搶我的分內事,你也清楚的,笑意已經多年沒吃不是我親手烹製的食物了。”


    科林低咳一聲,“不好意思,笑意的這聲哥哥,讓我著實受寵若驚。容許我重新介紹:我是卡洛斯?馮?哈布斯堡,洛林一係的。這裏是祖父遺留下來的私人城堡,我已繼承。之所以會做斐迪南的護衛隊副隊,裏麵也有家族往來密切的緣故,我也很慶幸能抓住此機會遇見了你們。”


    手塚輕抿了口紅酒,微闔著眼眸,沉聲說著,“手塚國光”,又忽地睜開一雙在水晶燈下顯得光華璀璨的雙眸,翹起嘴角看向科林,“旁邊是我的愛人,手塚笑意。姓氏是你的驕傲,我身邊的這位也同樣是我的驕傲。”


    笑意的臉忽地漲紅,有些不自在地緊了緊手裏的叉子,咳嗽數聲,慌亂中拿起紅酒,當茶一般全灌了下去。


    手塚阻止不及,按了按眉心,“抱歉,他依舊如此羞澀,請允許我帶他去整理下衣物可好?”


    科林看了眼臉色有些黑沉的戶川老先生,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手塚,待會再整理,也不急於一時了,最起碼你餐盤裏的要吃完吧。算是幫幫我了,下次你們要再吃,我可真沒辦法弄到了。”


    手塚彎腰扶了扶因過快飲酒,熱氣上湧的,雙頰已染上緋色的笑意,挑眉看向科林,問道:“你確定?可以。”


    說完便緩緩鬆開扶著笑意肩膀的雙手,叉起一片烤肉,沾了點醬,送入笑意嘴裏,軟聲呢喃著,“吃完盤子裏的可好?”笑意揉了揉雙眼,腰漸漸軟了下來,神色迷糊地看向國光,抓向他的衣領,不讓他離開,還蹭了蹭他的脖頸。


    手塚神色坦然地看向科林,聳了聳肩,然後對著戶川躬身行禮,致歉道:“失禮了”說罷便抱起笑意,坐回座位,神色溫柔地一口口喂著。


    笑意渾然不覺與手塚的行為多麽親密,隻不住地扯領子,吃了幾口後便左右扭頭躲著叉子,孩子氣地蹭著手塚的胸口,嘴裏軟軟地呢喃著,“熱,國光,我熱……”。


    蹭的手塚單手捂住笑意上了媚色的臉,氣息不穩地快速吃著。科林膛目結舌地看著兩人,往嘴裏灌了口酒,也加快用餐速度,連頭也不願意抬,怕會失態。


    最後手塚抱起笑意對戶川行禮作別時,科林思忖了會,喊住耳朵已經緋紅的手塚,問著,“手塚,笑意算是原諒我了嗎?”


    手塚搖頭,“你的姓氏究竟意味著什麽他並沒有多想,下次直接說你是和斐迪南身份一樣的,他就懂了,不過說不說其實也不重要了,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科林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齒道:“手塚,你是在戲耍我嗎?好玩嗎?”


    手塚淡淡地瞥了眼惱怒的科林,“都是你自己想的,我可什麽都沒說。這麽些年過去,我以為你早該說了。”


    科林噎了噎,但看著手忙腳亂地捂緊笑意,鼻尖有些冒汗,不住滾動喉結的手塚。忽地壞壞一笑,靠近兩人,戳了戳笑意的肩膀,壓聲問著,“是不是很熱,別急著回房,我這就讓人做冰激淩去,冰冰涼涼,甜絲絲的各種口味,如何?”


    笑意轉頭定定看著科林許久,才迷糊糊地嗯了聲,又轉回去水汪汪地盯著手塚。手塚抹了把臉,撫了撫笑意的嘴唇,對科林挑了挑眉,“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比吃冰激淩還有意思的,你要看嗎?”


    科林揉了揉眉心,又舉了舉雙手,讓開身,“開玩笑啊,別來真的,雖然我早已看過。手塚最近幾年你變化還挺大的,笑意知道你如此蔫壞嗎?”


    手塚彎腰抱起笑意,邊往電梯走邊沉聲說著,“大概,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覺得有什麽,我也沒什麽特別隱瞞的,隻要他想知道。晚上別來打攪,我不會像前幾年那般讓你戲弄了。”


    科林頓時石化,朝著已經闔上的電梯比了個中指,氣衝衝地去點冰激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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