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在科林的陪同下,購買好了性能俱佳的野外跋涉器具,收拾好一切物品後,科林開車將兩人送到一個沒有人煙,隻有漫天塵土荒茫的公路邊時,又打量了下精神奕奕的笑意,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往前走了兩步,彎腰拍上了笑意的肩膀,低聲囑咐道:“我隻能送到這了,剩下的路我已經繪製了簡易地圖,一路上會有新生入學的各種考驗,記住了,就算步入學校也不能放鬆。這個學校的學生是異常的驕傲與排斥新來的,隻有站著通過考驗,他們才會看你們一眼,未來的學業也會順利許多。”


    “站著?”笑意看向科林,隻見他的神色是無比的認真,就算在教授網球時也不曾見到如此的緊張,又補充問了句,“站著,很困難嗎?科林,放心吧,我和尼桑會互相照應著,不會有事的。”


    科林點了點頭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手塚,尷尬地低咳了聲,“手塚,這學校進入難,出入更難,這幾天,咳,你一定要克製,笑意的任何體力都不能有消耗,而且,咳,有無數的電子眼,你不想,嗯那個的吧?還有這一路上都是學生布置的測試,一環扣一環,直到校長辦公室,辦公室內可能還有布置,你們千萬要小心。”


    手塚的目光閃動了下,點了點頭,緩緩靠近科林的側臉,吐出句,“最近看你和笑意似乎玩的十分之愉快,我就不來戳破了,但是,你想讓我禁欲到何時?”


    感受到壓迫的科林,扶向手塚的雙肩,將他定住,撇開臉,木木地說了句,“很好,保持這氣勢,你們能順利通過的。還有手塚,你那次出血,我真不是故意來看的,是笑意慌慌張張地衝出來喊我,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咳……”


    被點破的手塚瞬間漲紅了臉,咬牙切齒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小子損的拿出情趣手銬,慫恿笑意鎖住了我,我能讓他……”


    科林左右環顧了下,目光定在站立在不遠處,正淡笑著的笑意身上,閉眼喃喃了句,“他不是並沒得逞嗎?我其餘都沒教過,隻給了個手銬,手塚,你不讓笑意來一次,他肯定是不依不饒的,他那倔脾氣你還不了解嗎?”


    “然後幸災樂禍地來看我出醜?”手塚徹底冷臉,轉身快步走開並拉上笑意的手往風沙深處走去。笑意十分困惑地看了眼明顯炸毛了的尼桑,又回頭看了眼科林,發現科林倒還好,還十分調皮地對自己眨眨眼,笑意也是嘿嘿一笑,對著他擺擺手,做了個你知我知的手勢,才扭頭對著尼桑討好一笑。


    科林遠遠瞧著一臉討好的笑意與炸了毛的手塚,悶笑了會,想著兩人的姿態算是稍稍掉了個個了,很有趣,看來自己才是那個最惡趣味的。轉身雙手撐上車箱蓋,看了會天空,靜了靜心後,臉色正式地嚴肅下來,才重新鑽進駕駛座,後退著往另一條道駛去。


    渾身狼狽的尼桑與笑意的臉上俱是留著幾抹細細如被利箭擦過的血痕,眼袋上那一抹深色的疲憊,嘴唇幹燥脫皮,原先尚還皮膚潤澤的雙頰更是有些幹枯凹陷,唯一能說的就是,一身衣服雖然混亂不堪,但臉上還算是維持著潔淨的,姿態也還算是淡定。兩人急促喘息著,互相攙扶著站立在學校的大門外,想著這幾天的經曆,眼眸內不住地爆射著銳光。


    校長室內,一群囂張且姿態各異的男子們正無聊地看著倆兄弟一路行來的視頻,其中一位看了眼正淡定喝著咖啡,偶爾眯眼,一臉饜足地吃著甜品的校長,敲了敲他的桌子,“親愛的校長先生,不是說好了難度降低的?”


    中年校長慢裏條斯地吃完最後一口細滑的焦糖布丁後,又眯了眯眼,才睨向這位沉穩了許多的德國殿下,緩緩開口道,“很簡單,我瞧上他們倆了,這點區區小玩意肯定難不倒他們,事實不正是如此嗎?我的斐迪南殿下?”看了眼對方憋著氣卻沒有發作,再次點了點頭,取出絲巾細細地擦了擦手指,按鈴讓人取走盤子,又說了句,“知道您為何一直都無法畢業嗎?隻說您那說風就來雨的脾氣,不過您現在的表現讓我很滿意,並沒有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麵對求而不得的愛情若是能冷靜,您離畢業也不晚了,恭喜您。”


    斐迪南的身體瞬間緊繃,皺緊了眉看了眼校長,十分不悅地說了句,“我這是被校長瞧不起了麽?別忘了我是藍血後人,讓他們進這個學校,雖然有刁難,但絕對不是狹隘的報複心理,我有我的驕傲與體麵。隻想讓手塚更優秀,更有資格擁有我沒有的而已。而且我的推薦信能這麽快速的通過,別告訴我你是突然興起處理起了多年堆積的公文了。”


    校長矜持一笑,倆根手指點了點木頭台板,微微斂目問了句,“我的殿下,您是如何知道我突然心情愉悅到了極點,才來處理公務的呢?我可是連科林的教師申請都通過了,真的十分好奇,被你們倆同時喜歡上的小家夥到底哪裏好?”


    斐迪南咬咬牙,“當初說是陪我來讀書的,不但比我早畢業,身份竟然還是哈布斯堡洛林一係的,他家族還有參議員在當政,可比我這個隻有虛銜的家族好多了。卻忍受了我壞脾氣這麽些年,直到要與我搶人,才肯暴露出身份,我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送上門來了,這混球!還有你,你這老男人,不許將心思打到笑意身上,不然我真的會拚命的。”


    校長終於笑出了聲,低沉而又危險的音調在室內緩慢地回蕩著,讓在座的各位都汗毛直豎,內心緊張。“哦呀,我可沒你說的有那麽帶勁的心思,那些都是年輕人的玩意,你們玩的起,我可玩不起。不過我倒是對培養年長的這位十分地感興趣啊,就算體力被消耗完了也要護著自己的愛人嗎?而且還能爆發出最後的守護,他的意誌力肯定還沒有到極限。真是個不錯的好苗子啊,我倒想看看,麵臨絕望境地時,也是不是有著這樣的心情的?若是能讓我保持愉快,我想應該可以收個傳承了……這樣的身份可以與你們媲美了吧?記著,別將他玩脫力了,留點給我,哈哈……”


    就在斐迪南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時,大屏幕上的兩夫夫已經在一個密閉一幢樓內過了好幾道關卡了,都是些各門學科的題目,隻有答案正確後,才能繼續拿到下一關卡的鑰匙。


    尼桑看著繁複而又華麗的大門,卻沒有任何紙條夾帶其中,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笑意看著尼桑炫目的笑容,徹底呆住。尼桑垂眸親昵地揉了揉笑意的頭,又抬指捏了捏已經開始不適的頭部,帶著高興的語氣說著,“應該是最後一道門了,要不是我閑暇時喜歡看些動腦筋的學科書籍……無法想象,這些題目僅僅隻是學生對新生的測試,裏頭的智慧已經是可以完美地管理一小片土地了。”


    笑意轉動了下眼珠子,拉低了尼桑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鼓勵道:“我的尼桑最棒了,出題的厲害,解題的尼桑也厲害”。尼桑伸出拇指,撫了撫笑意的嘴唇,彎腰湊了上去,對著頭頂跟蹤著的攝像頭猛地豎起中指,還晃了晃,然後抱緊笑意吻了下去,宣告著所有權。


    校長室這一頭,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火爆一麵,許多人猛地咳嗽出聲,攀向斐迪南的肩膀,戳了戳他那因震驚而微張開的嘴角,調侃道:“這人夠有意思,夠膽量,腦子夠聰明,身手夠好,脾氣夠和我們的胃口,你確實除了身份,沒的比了,而且校長先生擺明了是瞧上那年長些的少年,隻要最後一道題目解開,我們是不會來為難他了……”


    斐迪南對著此人怒目而視,隨後又無奈地閉了閉眼,“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怎麽他了,你們一個個的是什麽態度?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需要有我認可的能力才行,不然我看上的人,讓他就這麽輕易的娶到手了,也太便宜他了。”


    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下,表示之前的話隻是擔心斐迪南的暴脾氣又出來,並拍了拍斐迪南的肩膀,“我們一起也好些年了,所以說話直接了些,做兄弟的當然支持你,無傷大雅的玩笑,當然也開得,而且他新進來的也隻是我們的小弟,哪比的過你,我們的老大呢?隻是你的改變真的太大了,到現在都有些無法習慣,真是愛情的力量嗎,斐迪南?”


    斐迪南過了好半響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垂眸說著,“占絕大部分,但科林給我的刺激也不小,從未曾想過他的真實身份竟然如此高貴,而且比我確實優秀許多,他在來陪伴我之前就已經通過家族試煉了,你們也知道自己家族試煉的可怕性了,他那時才幾歲?比我現在的年齡都還小。後來向父親大人了解了下真實情況,才知道他的陪伴是讓我醒悟責任的。我感到十分汗顏……”


    其他人沉默著拍了拍斐迪南的肩膀,想起自己肩上同樣背負著有的沉重責任,也都不再言語,紛紛靜思著未來要走的路。


    另一側的尼桑對著癱軟在懷的笑意,溫情地蹭了蹭雙方的臉頰,說了幾句情話後,目光凜冽地看向最後的大門,彎起嘴角站立起,對著門鞠了個躬,又取出球拍與網球,並拉著笑意一起站的遠遠的,隨後舉起球拍,猛地打在把手上,急速旋轉的球帶著巨大的力量點點滴滴地將把手往上提著,伴隨著輕巧的咯嗒一聲,鋪天蓋地的深藍色顏料水,自打開的門框上的孔洞內,起勁地四處噴射著。


    笑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就是摟住尼桑的腰,直接歪在他懷裏哈哈大笑,擦了擦笑出來的幾抹淚光後,才仰頭看著水流已經漸漸小去的門框說了句,“好好玩,誰設計的?就像小孩子鬧脾氣一般。”


    尼桑親了親笑意的眼瞼,有抬頭看向攝像頭,十分緩慢地用嘴唇無聲地重複了下笑意說的話,‘斐迪南,你是在鬧脾氣嗎?’


    校長室的斐迪南脹的滿臉通紅,毫不客氣地摔了同僚擱在肩膀上的手,扭身就從側門離開了,關上門之前,說了句,“他們宿舍的安排,你們誰都不準插手,我要讓笑意與我一間,讓他和那個女胖子一間去,混球!”


    待顏料水噴完,尼桑拉上笑意的手,踏上了長長的紅地毯,往裏麵緩慢而又堅定地走去。紅地毯的盡頭,一個十分樸素且莊重的沉重大門攔在麵前,尼桑理了理笑意的衣衫,又整整自己的,看著沒問題了,才屏息著輕緩而又有力地敲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爬走,滾滾繼續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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