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轉醒的笑意,半睜著眼眸,恍惚地看著眼前尼桑顯得有些激動的臉龐,卻和另一個幻覺中的臉龐緩緩地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誰是誰。緩慢地抬高手指,虛空描摹了下尼桑的臉部輪廓,輕聲問道,“你是誰?尼桑?竹千代?”


    尼桑還以為是自己喊醒失效了,單膝跪在床上,焦急地單手探入他的後背,抱起他,將他貼近自己懷裏。又看了眼依舊目無焦距的笑意,對著手機低聲說著“他睜眼了,也說話了,但分不清現實與幻覺”


    “我知道了,謝謝”尼桑沉默地聽了會對方說的話,立馬掛斷,放下手機,輕拍著笑意的後背一個勁地安撫著。


    美女醫生聽著聽筒內傳來短促的忙音,切了一聲,擱下話機,抓起包包推門走出診所,招呼了下值夜班的護士,看了眼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搓了搓雙臂,“好冷,好累。真是個冷漠頑固強勢的人,但願你能早日達成所願,真不想再接到這種電話了。”


    尼桑看了眼靜靜趴伏在自己懷裏的笑意,放緩語調,盡量輕柔下聲音,撫向他的額頭,摩挲著,“不要怕,我在的,是我喚醒的你,沒事了,都沒事了。”


    笑意垂下眼瞼,感受著尼桑用著與竹千代懷抱自己時的同樣姿勢,輕柔地攏住了自己,張了張嘴,又閉了回去。很想問尼桑,為何任由自己陷入環境,又為何中途喚醒自己?摸了摸自己心髒部位,之前它還在為竹千代劇烈地跳動著,不管是不是害怕他,竹千代始終都在牽動著自己的心。為何尼桑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至少也要看到竹千代無恙。


    尼桑感到懷中的人已不似之前那麽僵硬了,抬起笑意的臉,細細逡巡了遍他的神色,從未見過如此沉靜的像是想要脫離世間的樣子,越看越不安。試探著撫摸上他一直低垂著的眼瞼,低聲問道,“看到了什麽,這樣安靜?”


    笑意的眼珠子滾動了幾下,依舊沒有看向尼桑,看向一點後,定住眼眸,隻抿嘴不語,神色寧靜。


    別無他法的尼桑隻好抱起笑意,取來毛毯,虛披在他身上,抱到陽台上,拍著他後背,低哄道,“午餐特意加點了黑胡椒味的烤雞翅,還有炸魚條,雖然是歐式做法,味道應該也不錯。”


    笑意抬眸看向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尼桑,真的快要分辨不出誰是誰了,越用心體會,越是有時空錯亂的感覺。笑意凝視住尼桑的眼睛,撫了上去,語氣平和,“我現在才發覺,你們擁有著一雙如此相像的眼神,為何竹千代對我也如你一般的疼惜我,而我麵對他時隻剩下害怕與擔心?”


    尼桑垂眸凝視住笑意的眼睛,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你還在想著他?很好,吃完再談論他。”


    尼桑分開笑意的腿,讓他麵向自己坐著,環過他的腰間,拿起小刀,微微前俯著,緩慢地片著雞翅肉,拆解出所有的骨頭。片成一小盤後,才舉起叉子,單手抬高他的下巴,另一隻手則在優雅地喂著笑意。


    笑意從尼桑貼緊自己,片雞翅時,心中就無端地升起一股寒意,但神情也同樣的不是很愉快。曾經自己一直不在意,所有的任由尼桑管束,是張還是弛都是尼桑說了算。


    但是這次真不想這樣了,不想看到竹千代流血,也不想自己再難過,自己懦弱也好,怕事也罷,隻想安安靜靜地過著小日子。為何非要全部回憶起來,再一刀斬斷?為何非要如此地自我折磨?


    從未冷戰僵持過的倆兄弟,尼桑是散發著從未在笑意麵前擺過的冷峻氣勢,一個勁地喂著午餐;笑意則是前所未有地收斂了所有的笑容和春風般漾然的眼眸,隻餘下漠然,機械地吞咽著所有食物。


    喂完食的尼桑,也沒有如往常那般,先對笑意親昵一番,嚐便甜蜜後才肯放開他。隻沉著臉,取過餐巾,塞進他手裏,自顧自地吃完剩下的食物,站起,收拾進餐車,冷然地轉身離去。


    忽地失去被抱住時的暖意,身披毛毯的笑意打了個寒顫,捏緊毛毯邊緣部分,將j□j的手臂纏繞上毛毯,遠望向暴風雨過後的天空。


    歐式建築的頭頂是那碧空如洗般的清澈明朗,點綴著的白雲就似片片輕柔的羽毛,匯聚成各種形狀。對麵的麵包鋪內的夥計,從自家烤箱內提出層層烤盤,對著圍攏過來的人群,販賣著最新鮮的各式烤麵包。香味彌漫中,中午濃烈的日光,投射在石牆上,猶如斑駁的舊照一般,留住了所有的時光,隻停頓在18世紀,執著地等待著,那些所有的,未歸之人。


    笑意低垂下頭,‘生活為何總是不能簡簡單單的過,為何會有那麽多的身不由己?人為何總是在感情輪回的道路上,轉了個圈又轉了個圈,卻從不知,隻要另外找個新的方向走一走,就能展望到新的世界’


    笑意轉過身,走向臥房,換了件較厚的連帽衫和休閑褲,拎起網球包,對著尼桑低低地說了句,“我出門了”,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尼桑眼看著笑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闔上的大門外,眼中銳光一閃,不甘地握了握拳,卻又無力地將肩膀斜倚向牆麵。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這次自大了,更沒有想到,被竹千代如此對待過的笑意,竟然還能對他存有情誼,就算隻是段記憶,也被如此地珍惜著。而自己走的是如此的艱難,還是未能得到理解。


    尼桑仰頭閉眼,滾了滾喉結,低歎道,“我的前世,你已經成功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若不是他在乎的人,是不會任由掌握的,而他已被你掌控了一生,卻依舊保持著,他那最初的本心。但我想要的,不僅僅隻是強製下的感情,我想要的是他的心,完完整整的純粹的心,我要親手取來,放入自己的心髒,再也不分離。”


    尼桑的目光淩厲地爆射出精光,倏然站起,大步跨向門口處,取下外套,拔下萬能卡,快步追了出去。


    笑意低垂著頭,背著個大大的網球包,緩步走在酒店附近的街道上,看著周圍閑適的環境,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隻數著腳下的磚塊,一格格地走著。


    忽地感到身後有了輕微的推力,原來是幾位青年踩著滑板,正快樂嬉鬧著從身邊滑過。還有幾位側臉看向自己,閃亮著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大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對著自己連連做著來來來的手勢。


    又有幾位從自己身邊玩著花樣,翻轉著滑板,跳躍著變換站立處,繞著自己轉了幾圈,追上前麵的人,微笑著對著自己揮揮手。


    笑意也回了個微笑,很快有人頓了頓腳下的動作,繼而大笑著離開隊伍往笑意身前滑過來。試探著對他擺出個邀請的手勢,並將手上還抱著的備用滑板,扔在地上,對著笑意挑了挑眉。


    笑意摸了摸鼻子,思索了一番,笑看向熱情的德國小夥子,灑脫地點了點頭,試著踩上去,卻不知想著容易做著難。剛雙腳踩上去,就前後搖晃著,要摔下來。


    小夥子很是爽朗地又是一笑,友好地對他伸出右手,待他握上來後,緩慢地示範著初學者的動作。卻對他手心內的繭子很是驚訝,仔細地回看了眼對方正在低頭虛心學習的樣子,及身上背著的大包,璀然一笑,指了指他身上的背包,挑著眉豎了豎大拇指。


    笑意呆愣了下,在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前滑去時,平衡住身體,腳尖往最前端一踩,滑動戛然而止。小夥子再次詫異地看向對方,這個動作自己似乎還沒教過的,但隨即閃亮著牙齒,磁性的嗓音響起,“followme”,放開緊握的雙手,風馳電掣地滑向前方,追趕自家隊友去了。


    笑意又是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單腳劃著地麵,也往前方趕去。


    尼桑按住電梯按鈕,盯住上麵快速跳動的數字,在叮的一聲脆響中,快步走進頂層的,左右環顧了一番,沒有發現這裏並無任何,笑意閃動著的身影。便跑動著從免費區域找起,無數次失望後,翻遍整個場館都未著到一抹他的人影。


    抿著嘴的尼桑,焦急地從廁所間出來,握緊拳頭,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一臉嚴峻地快步行走著,無視著周圍幾位欲來打交道的德國美女,在幾聲好酷的讚歎聲中,控製住欲爆發的目光,再次走進電梯,直達一摟大堂。


    大堂經理仔細地看向這位,忽然點名說要找自己的年輕人,他表麵看上去,神色很是淡定坦然。但以多年與人打交道的經驗來說,這位年輕人卻是正處於,極端焦慮中,並在竭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因為他虛握著的中指,時不時地抖動兩下,又速度地並攏起來。


    大堂經理猜測著,這位才入住沒幾天的客人,或許是遇上大麻煩了,也是自己恰好能幫的上的。便和藹地對他一笑,轉身對著身後的工作人員低語了幾句,隨後做出手勢,邀請著年輕人,坐進大堂內的臨時休息室中。


    尼桑看著對方友善地招待著自己喝口熱咖啡,勸解著先緩釋下心情,慢慢說明情況,能做到的,一定會幫忙。


    尼桑明白這是德國人的生活方式,也沒有失禮,隻用三根手指緊緊地抵住咖啡杯把手的上端,兩根手指彈壓住杯座,手腕雖然顫動了下,但咖啡杯的水平麵上,一如既往地平靜著。


    但尼桑並沒有拿起咖啡品嚐,隻努力平靜下所有的心緒,緊繃著臉皮,沉聲問道,“抱歉,打攪到您了,我弟弟不見了,我想知道,人來人往中,您有無見到過一位黑發黑眸,穿著連帽衫與休閑褲,背著個大包,12歲的小孩,走出酒店大門?”


    大堂經理緩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微微眯著眼睛,仔細地回憶著,忽地展顏一笑,對著年輕人點了點頭,“是的,和您描述類似的客人已出酒店,大概在20分鍾前。我對他的印象是非常深刻,因為年紀過小,並且還是位很少見到的東方人,且獨自一人,背著這麽大個的網球包。要知道,酒店內的顧客們,有80%都是來自各國,前來求醫的,對這方麵我們是特別的謹慎,所以,我上前問候過他。”


    尼桑的眼睛內寒光一閃,半眯著眼睛,遮蓋住眼中情緒,放下手中緊捏住的咖啡杯,凝視住這位滿臉和藹的經理,抿唇淡淡地對他點了點頭。


    “您弟弟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隻會講英語,也十分的生疏,連比帶劃下,我終於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設想是想沿著這裏的街道,隨意走走,散散心,很快就回來。”


    經理觀測了下對方的神色,謹慎地繼續說道,“希望我注意到的這些,能幫到您。我的建議是,您在此喝杯咖啡,休息一陣,耐心等候著,說不定您弟弟等會兒就出現了。而且這邊是主街道,還是休閑區,路上的行人都十分的友善,岔路口都在很遠的地方,來回很是安全,也不太會走丟。”經理說完後,又是和藹地一笑,對著年輕人舉了舉手中的咖啡杯。


    尼桑垂目思索了會,再次點點頭,舉起咖啡杯,淡然地抿了一口,“很醇正的咖啡,謝謝招待還有打攪到你的工作了,非常抱歉。”


    經理站起身,詫異著客人竟然隻喝純咖啡,但還是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嚴肅地行了一禮。在尼桑的點頭致謝時,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去了。


    尼桑則一口喝完既沒有加糖,也沒有加牛奶的咖啡,滿嘴苦澀地輕放下杯子,閉了閉眼睛,霍然站起,快步走向前台客服。留下了手機號碼,拜托他們,讓他們幫忙留意下,若是有個黑發黑瞳的東方小男孩回來了,就立馬留住人,並打電話給自己。隨後目光直視著前方,利落地走出了酒店。


    笑意一直隨著他們走向街邊廣場上,熱鬧的人群;咕咕叫的和平鴿;喂食的男女老少;蜷縮著身子,窩在瓦棚上曬太陽的貓咪們;鼓勵著自己來學著玩花樣,找樂趣的德國小夥們;及不遠處的尖頂白牆,佇立著石膏像的小教堂。不由地吐出一直悶在心裏的鬱氣,也大笑著拉住對方握住自己,為自己護航的手掌,隨著他的動作,一前一後做出相似的動作。


    隨著動作越來越連貫,笑意也漸漸品嚐出,因一個動作的利落完成,而簡單快樂著的心情,慢慢沉溺在其中,不停地學著新式玩法。隻是當大家玩滑杠時,和跨欄跳躍時,才搖搖頭,表示自己是初學者,不宜做這些動作,家中的哥哥若是知道後,會很不高興的。在大家的一片噓聲中,笑意羞赧地紅著臉,肯定地點了點頭,終被覺得無趣的大家放過。


    直到赤色的晚霞,如華蓋一般遮住西方的天空,流蘇一般的淡金色光線,垂落在臉上,一直在鼓吹著的風也不似之前那麽涼爽,漸漸變得寒冷起來。較大的溫差,讓笑意才感受到天色已晚,必須要回酒店了。便燦爛著笑容告別了大家,在帶著自己來玩的德國小夥的重新帶領下,回到了酒店門口。


    德國小夥彎腰對著笑意行了個貼麵禮,然後從口袋內取出一張小便簽,寫下一串號碼,對著他咧嘴笑著,並塞進他口袋,末了還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又指了指他的網球袋,做出一個打網球的動作。笑意也是一臉愉悅地對著他,眯眼笑了笑,點點頭,也做了個發球的標準動作,互相揮手告別。


    站在不遠處的尼桑,滿麵寒霜,雙手抱胸,爆射著銳光,盯視著顯得有些親昵的兩人。自己一直在擔驚受怕著,路癡的笑意,會不會連筆直的道路,都找不到回來的方向,而滿大街地尋找著他。所有犄角旮旯裏都找遍了,所有的當地人包括遊客都問了個遍,都說沒瞧見過這樣的人,那時的自己心焦的快要奔潰。


    無限自責地回到酒店,準備上樓再去找找,卻在悵然失措地等待電梯時,被大堂經理招呼著問,在和人道別的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一看之下,心肺都要被氣的炸開,所有的淡然壓都壓不住。但多年的教養還是讓自己維持住了禮節,對著大堂經理點頭致謝後,冷冷地瞧向兩人。


    一直麵朝酒店大門,在人來人往中,笑意並沒有察覺到什麽,隻微微仰頭不停地揮著手。而小夥子卻有所覺地回看向一直緊抿著嘴,犀利地盯住自己的另一位東方少年,那熠熠生輝的眼眸中充滿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在自己看向他時,他還爆發出了極度不悅,一股懾人的氣勢凶猛地迎麵撲來。


    小夥子莫名其妙地摸摸後腦勺,四顧了下,發現四周依舊是,不停進出著膚色各異的旅客們,及幫忙提行李的侍者們。茫然地又搖了搖頭,覺得肯定不是看向自己的,繼而大力地抱了下笑意,又抱起笑意蹬過的滑板,腳下翻轉著靈活的小幅度跳躍,吹響一聲悅耳的口哨,溜向外麵的街道。


    笑意歪著頭看著對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又是笑了笑,卻在轉身的瞬間,冷不丁地被一雙臂膀扛起。昏頭轉向中,依稀嗅到尼桑清爽洗發水的味道,握拳的動作頓了頓。但胃部被尼桑的右肩膀頂的非常難受,頭朝下地幹嘔一陣,剛試圖掙紮了下來,就被狠狠地揍了下屁股。


    笑意瞬間就爆紅了臉,之前早已忘記了的火氣也上來了,惱怒地掙紮著要跳下來,結果被掐住腰間軟肉,立馬渾身癱軟了下來。隻得喘息了下,抹了把因姿勢難受而冒出來的眼淚,又咬了咬牙,怒睜眼睛喊道“壞蛋,壞蛋!放開我,放開我!”


    啪的一聲,屁股上的肉又被重重地打了下,瞬間火辣辣的感覺蔓延在被巴掌了的肉上。渾身冒著熱氣的笑意,拚命忍住一直往外冒的眼淚,圓睜著眼睛,抿著嘴,一動不動。誰知,尼桑就像是知道,這時的笑意在想著什麽,猛地一晃,笑意那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承受不住,紛紛奪眶而出,濺落在尼桑的下擺處。


    “混蛋,混蛋,混蛋,你混蛋~”笑意無力地捶著尼桑的大腿,喃喃著。


    而尼桑則在電梯內無視著站立在一旁的新婚夫婦,但感到對方要來來勸說時,才用德語低緩地說了句“逃家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隻是將他抗回家,不會動粗的。我是他哥哥,隻負責帶他回來,還有我們住在b-1606房,歡迎你們隨時來監督。”


    這對當地的夫婦,有些鄭重地點了點頭,並善意地對著尼桑微微一笑,繼續談論著婚禮時混亂的場麵,及互相打趣著對方,那些慌亂搞笑行為,沒一會就克製地互相淺淺地親吻著。


    看著這甜蜜的一對夫婦,尼桑的臉色稍稍緩了緩,改扛為抱,輕輕揉著笑意的屁股。但笑意不再領情,隻覺得更加羞惱,黑亮的眼眸內滿是怒火,感到尼桑欲摸向自己的臉,果斷地躲開臉,並警惕地瞪視著尼桑。


    被笑意躲開後,尼桑的手頓在半空中,倏地變掌為拳,目光再次冷了下來。在電梯打開的瞬間,抱住笑意快步走向房間,然後闔上門。一手拎住笑意的後衣領,一手解著自己的外套扣子,脫下後甩向沙發,然後手指按向皮帶扣,一聲脆耳的搭扣解開的聲音,讓笑意有些疑惑地看向尼桑。


    尼桑看著回看向自己,依舊一臉懵懂的笑意,咬了咬牙,目光冷然地將他的連帽衫脫掉,同樣甩向沙發。


    接著觸手摸上笑意的皮帶扣,輕輕撫了撫上麵的圖案,這是自己親自繪的草圖,特意定製的,當初的自己是什麽心情?盼望著能有那麽一天,甜蜜地互相解著對方的衣衫,就算自己忍到成年後,甚至工作後也沒事的嗎?


    結果呢?自己忍著所有令人瘋狂的念頭,而笑意卻對著自己躲之不及,對著才認識一天的人,就如此親昵,一起玩耍了長長的半天,也約好了下次的見麵。再多幾次,自己這個尼桑都會被忘光的吧?還有那斐迪南,堂堂前朝王子,擁有著讓人咋舌的財富,聲望與地位,卻對笑意如此的態度,究竟有多少人在窺探著自己的笑意?


    尼桑冷峻地看向笑意,抿著唇,猛地按向他的皮帶扣,等他的發出同樣一聲打開的聲音,唰地將整條皮帶都抽了出來,隨手扔向地麵。然後邊褪著他的褲子,邊在牆上狂按著控溫係統。


    笑意以為尼桑是要和自己一起洗澡,撇了撇嘴,不開心地推了推尼桑甩脫了自己的褲子後,緊貼上的胸膛,嚷嚷著“我不洗澡,我不要和你一起洗澡,討厭你,我討厭你”。


    尼桑冷著臉,將眼鏡甩落在地毯上,犀利的目光直視像笑意,淡淡地說了句“再說一遍”然後將笑意扔向床中央,按住他的肩膀,一顆又一顆地解著自己的白襯衫,全露出胸膛後,拉開褲鏈,甩脫。緩慢地附身壓向笑意,剝除掉他的內衣,又拉下他的內褲。


    從未親身感受過尼桑如此強勢而又危險的樣子,笑意瞬間就被震住,呆呆地任由尼桑脫去所有內衣,等察覺到不對勁時。尼桑也已經貼身上來,直接掰開了笑意的牙關,不停地吻著他,邊吻邊摩挲著他後脖頸處的肌膚。


    冷然地說道,“與其費力不討好地讓你遺忘過去的事,不如做一次,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就行了。我做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無所顧忌。直到遇上了你,所有的情緒我都嚐了一遍,所有不應出現在我腦海裏的手段,我都使過一遍。卻突然發現,依舊是實力在說話,依舊是先吞進肚子,再說話比較好。再也不用糾結你心裏放著誰,在乎著誰,誰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再也不要忐忑你能不能回應我所有的感情,能不能體會到我的苦心。再也不用擔心有誰搶在我前麵,奪走你的身心。是啊,做了,然後拖著你去接受最靠近天堂的祝福,就夠了。”


    “做,做什麽?”笑意後知後覺地被捏住軟肉後,忍不住低喘著問道,而尼桑語調中帶著寒意的深深意味已侵入心髒,不由地顫了顫身子。


    “求歡,我向你求歡,這次輪到我了,容不得你猶豫!竹千代做不到的事情,我偏偏要按照他的路,走給他看!”尼桑依舊淡然地回答著笑意,但是手下的動作卻不那麽淡然了,學著書中所描寫的,所繪畫的那樣,一圈圈地摩挲笑意的全身,尋找著他身上的敏感點。


    作者有話要說:噗,母雞後麵的內容會不會被河蟹,容我先捂個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弟控的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並收藏被弟控的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