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一聽,露出幾分詫異之色,但見馬縱橫不像是開玩笑,連忙答道:“隴西乃是西涼重地,又素來是西涼屯糧之所。波斯軍似乎也知道這點,城內有萬餘重兵把守,並且由波斯王麾下一員猛將親自指揮。至於有沒有存糧,依我這些年得到的情報來看,當初波斯軍從隴西運走了大約有數千擔的糧食,若無意外隴西應該還有兩千餘擔甚至更多。但這些糧食已經是波斯軍的保根之本,一旦失去隴西,波斯軍那可就真的被逼入絕境,要背水一戰了。”


    “哼,我才不管他是否背水一戰,我隻知道外夷侵略我國土,殺我百姓,該以牙還牙的,該碎屍萬段的一個都不能少!!否則外夷之民還以為我華夏民族是軟柿子,想捏就捏呢!!”


    馬縱橫麵色顯得有些陰冷,眼神冷厲,話罷渾身更是升起一股駭人的氣勢。成公英暗暗輕歎一聲,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主公還是原來的主公,雖然他如今脾性顯得內斂和成熟許多,但骨子那股殺性還是未曾改變,尤其在民族大義上更是容不進半點沙子。成公英至今還記得當年曾有一回,金城邊境一座小城遭到羌胡部落的襲擊,當時暴戾的羌胡將士屠殺了將近半座小城的百姓。馬縱橫得知後,當夜就帶著數十從騎星夜趕路,成功截殺了正要歸去的羌胡人馬。那一戰,成公英也隨馬縱橫一同前往,當時如化身鬼神的馬縱橫,僅僅一人便殺了近百餘羌胡將士,一身戰甲兼戰馬皆染成血紅之色。當時有數十漏網之魚逃跑,其中更有當時統率那支羌胡人馬的統將。馬縱橫一路追襲近百裏,追出邊境,殺了那數十人兼之羌胡統將,正要回去時,那羌胡部落的援兵趕至,四麵八方而來,近數千羌胡將士。馬縱橫故意放緩速度,將之引致一處穀口,立於一處高地,占據著地形的優勢,憑著如同鬼神一般的武勇,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當成公英得知消息趕到時,隻見高地之下,延伸至穀口通道,遍地是羌胡人的屍體,血流成河,橫屍遍地。羌胡人被殺得膽寒心驚,如驚弓之鳥,各個丟魂失魄四轟而散。當時馬縱橫殺氣之濃,成公英甚至一時不敢接近。不過令成公英印象深刻地是那些逃去的羌胡將士,馬縱橫卻無繼續追擊,也並非當時馬縱橫已經體力耗竭或是忌憚於羌胡軍人數眾多。畢竟這個男人,縱使是麵對百萬大軍,也不會皺半個眉頭。成公英很清楚,馬縱橫的殺戮,並非單純的嗜殺,他的憤怒隻是來自於那些屠殺了半座小城的羌胡人。


    或許當今天下許多人都把馬縱橫視作屠夫,而且還是古今罕見的大屠夫,但成公英卻比誰都要肯定,自家的主公絕非嗜殺之人,他的殺戮絕非為了私欲,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要珍視他的同袍、鄉親、民族胞親。


    “公英,若我有意取下隴西,取糧救濟武山百姓,該當如


    何?”馬縱橫沉了沉臉色,忽然喊道。雖然成公英早有預料,但聽馬縱橫此下問起,不由地內心一歎。


    隴西自古乃西涼重城,地形更是獨天得厚,易守難攻,更有萬餘波斯重兵把守。以波斯軍的戰鬥力以及隴西的地形以及防備來看,除非有十倍於波斯軍的兵力,輪番猛攻,方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隴西。否則一旦時間拖延過久,波斯軍的大軍趕至,將會形成腹背受敵的險境。


    而如今馬縱橫不過僅有數千黑風騎精銳,雖然黑風騎戰力非同尋常,若是野戰,足可以一當十,但若是攻城戰,恰恰又是黑風騎的弱點。


    成公英皺起眉頭,似乎一時間並無頭緒。這時,馬縱橫冷漠如霜的臉上忽然展開一抹冷厲的笑容,笑道:“我有一計,公英不如聽聽,看看能否有些頭緒。”


    成公英聽話,雙眸乍是一亮,很久以前他便知道自己這個看似粗枝大葉的武夫主公,卻常常有許多古靈精怪的計謀,往往能夠出其不意,就連成公英也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陣後,馬縱橫話罷,成公英雙眸光芒如星辰般璀璨,渾身顫抖,卻是激動地顫抖。


    “妙計,妙計啊!!主公此計,當留存千古!!”成公英激動地喊道,眼中更有淚光閃爍。馬縱橫聽了,卻有些古怪地笑了起來。


    數日後,在隴西城西門外,正值黃昏時分,忽然遠處有一龐然ju物,波斯軍的將士看得驚奇不已,守城大將連忙派斥候前往打探。不久,斥候趕回,說城外忽然出現一座用木頭打造的碩大木馬,本是由一支商隊押送,後來見到他們波斯軍的斥候便嚇得一哄而散,唯獨有一商賈打扮的中年男人大哭著不肯離去。他們斥候隊伍見有古怪,遂在那座碩大的木馬周圍轉了一圈,竟然發現在那木馬口中有金光閃閃的東西,似乎藏著不少的珍寶。那波斯軍的守城大將聽了,不由雙眸乍亮,同時又起了貪欲,示意那斥候過來,在他耳邊嘀咕幾句,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莫要泄露了風聲,並表示待他取了珍寶,肯定不會少了他那一份。那斥候也不是傻子,而且也知道這位將軍狠辣的脾性,他相信若是自己膽敢說個不字,這位將軍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隨後守城大將又召來麾下心腹,命其秘密奪下城外木馬。


    到了三更時分,隴西城西門外,隻聽陣陣嗡鳴,一架碩大的木馬正緩緩地往城門駛去。


    “那商賈秘密chu理幹淨了麽?可別走漏風聲了!!”守城大將麵色陰冷地說道。


    “將軍饒命!!”


    “嗯!?怎麽了!?”


    “小的領兵趕去時,那商賈早已逃去了。小的帶著麾下四處尋找許久,卻還是未能發現他的蹤影,還請將軍恕罪。”


    “哦?那商賈竟然逃跑了


    ?”守城大將聽了後,不由多了幾分疑心,照理若是這木馬真的藏有巨財,這視錢如命的商賈應該不會輕易放棄才是。不過轉念一想,守城大將卻又釋然。畢竟他們波斯軍如今的惡名恐怕已然傳遍這片土地。根據先前斥候的稟報,這商賈剛見到他們波斯軍的人馬時,還曾不肯放棄,守在木馬旁大哭。恐怕是後來見他們波斯軍的人馬跑了,恢複理智之後,倒也明白性命始終要比錢財寶貴,後來便也跑了。


    “待會快到城下時,讓本將軍親自檢查。”不過守城大將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尤其不久前他才得知消息,那位據說是這片神秘華夏土地最為強大並且擁有最強盛勢力,有著鬼神稱號的男人,秘密回到了他的鄉地,也就是波斯軍正在侵略的西涼。而且還擊敗了波斯大軍的第三軍團,搶去了波斯軍重要的輜重。而如今隴西城內的存糧乃是波斯軍僅存的軍糧,不容或缺,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而他作為守城大將,不但性命保不住,恐怕家中老小皆要受到連累,丟了小命。這守城大將貪心歸貪心,但卻也明白回避風險的道理,這也是他能夠在波斯軍中存活至今甚至能夠占據一席之位的因素之一。


    不久後,卻見那座碩大的木馬停到了城下不到百丈的地方,守城大將故意調走了城上的守兵,隻留下自己的心腹把守,卻是怕人多眼雜,也明白財不可露白的道理。


    碩大的木馬車四周,卻見一幹波斯軍將士舉著火把,守城大將在木馬車旁兜兜轉轉了幾圈,然後停了下來,看著木馬車稱奇不已。先前這位守城大將的心腹押送這座木馬車時,因為得到他的命令,因此皆沒有進過木馬車內打探。守城大將有心獨吞,就算不行,起碼也盡可能地削減要分出的錢財。當然前提是要這座木馬車裏麵當真藏了巨財的情況之下。


    “他們漢人有一句話說得是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富貴還是劫難,不試試怎麽知道。”那守城大將嘀咕了一陣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走近了木馬車。就在此時,忽然有斥候策馬快速趕來,那守城大將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有敵人來襲,神色大變。


    “將軍,我等發覺有幾支小隊的人馬,裝甲良莠不齊,說不定是活躍在這附近的馬賊臨時組成的雜牌軍。而且小的還發現其中一支隊伍之中,今日發現的那位商賈竟然藏在那裏!!”


    此言一出,那守城大將軍卻反而露出驚喜之色,雙眸光芒乍亮,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回真的要發財了!!此番賭上身家性命,就是為了來這裏發財。那商賈不惜性命還找來這些馬賊也要偷偷殺回來搶回這木馬,肯定這木馬車內藏有巨財。”守城大將在內心想道。


    於是,守城大將下令,讓心腹把木馬車先運回城內,並留下百餘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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