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當初不正是你獻這削兵之計,要趁這馬家軍分兵而去,盡快削弱其部,再一舉攻之!?怎麽你如今卻又反悔了!!?這兵家戰場,豈有兒戲!!?”文醜聞言,不由勃然色變,扯聲吼道。審配見文醜眼裏有幾分瘋狂之色,知道他心裏還惦記著要替顏良複仇,並且一雪前恥。甚至,審配還看到了幾分嫉妒之色,卻很快明白了文醜表麵上是佩服張頜,但他心裏多多小小還是對張頜生出了嫉妒之心。


    “烈火侯不可!正如軍師所言,馬家軍實在凶悍,由其一旦那尊鬼神發作,無不敢於拚死。我軍兵力雖眾,但與之強拚,勝負還是未知之數。末將今日能夠得勝,也不過隻是僥幸罷了。”張頜麵色一緊,連忙勸道。


    文醜聽了,不知為何腹中頓起無明業火,瞪眼吼道:“那馬羲再是厲害,也不過一個凡人罷了!!還有你張儁乂竟然贏他第一回,為何不能贏他第二回、第三回!?明日我與你一起出戰,我和大軍皆聽你調撥,有我相助,你豈不更是十拿九穩哉!!?”


    隻見文醜昂昂戰意裏,更有一種不容反駁的脅迫姿態。張頜麵色一怔,唯恐得罪文醜,卻又不敢如實回答。這時,倒是審配靈機一動,忙與文醜勸道:“烈火侯,我看我軍連日大戰,不少兵士也是疲憊,再者若要一舉擊破馬羲所領的軍隊,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自然要準備充足。還請烈火侯寬限幾天。那馬羲人和坐騎皆受了傷,也沒那麽快恢複。待幾天過後,我軍準備充足,要贏下此戰,自是如囊中探物!”


    文醜聽話,虎容不禁緊繃起來,倒是覺得審配說得有些道理,不由有些動搖。這時,張頜連忙也在一旁勸說。文醜聽罷,這才答應下來。卻不知張頜、審配在暗對眼色,皆無與馬家軍拚殺的意思。


    當夜,文醜與眾人商議完畢,遂教眾人告退歇息。張頜和審配卻轉到了關後的營地,來到了審配自己的帳篷內。


    “軍師,烈火侯見我軍得勝,急要與馬家軍一決勝負。可今日你見識了馬羲和馬家軍的厲害,若非馬羲坐騎受傷,恐怕今日到底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張頜滿臉凝重之色謂道。審配聞言,也不由歎了一口氣,呐呐道:“我卻也不瞞你,當時我就在戰場不遠觀戰。馬羲和馬家軍的厲害我自然知道。隻不過烈火侯認定神風侯之死必定與馬羲有關,心中急欲複仇,再有他對你!誒…”


    審配說到一半,不禁搖了搖頭。張頜聽了,眼睛微微一睜,旋即醒悟過來,苦笑歎道:“沒想到,我好不容易在那馬羲那裏搶下一場勝利,可反而造成了如今之患。這贏了,倒比輸了還要令人揪心!”


    說到這,張頜不覺有幾分倦意和失落。審配忙安撫道:“儁乂倒不必如此。這都怪我,先前急於成事,獻了這削兵之計。再有烈火侯近年諸事不利,又死了神風侯這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有些反常,容易善妒也是能夠了解。而眼下之重,理應快速報予主公,勸主公速發號令,命烈火侯斷了與馬家軍拚殺的念頭,隻需穩固保守濟水關即可。”


    而就在審配和張頜商議時,卻不知有幾個文醜的麾下,在適才離開的時候,見審配和張頜走在一起,不由起了好奇心,遂是遠遠跟在兩人後麵,後來見兩人進了帳篷,又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遂在一旁偷聽。


    這下幾人一聽審、張竟在說文醜的壞話,並且有意與文醜作對,還要到他們的主公那裏加以誣蔑,不由暗怒不已。


    “好哇!這兩人適才還在烈火侯麵前裝模作樣,卻沒想到都是陰險小人!(低聲)”其中一個將士這時不禁忿忿叫道。另外兩人嚇了一跳,連忙瞪眼望去。


    “咦?”這時,帳內發出張頜的聲音。那幾人嚇了一跳,連忙各竄而去,幸好在張頜出到帳外時,都是躲好。審配很快隨出,見張頜四處張望,問道:“儁乂這是作甚?”


    張頜英眉一皺,指了指剛才那幾人在偷聽的位置,謂道:“適才這裏似乎有人。”


    “哈哈,儁乂你這是神經過敏了。這濟水關雄厚高聳,又有濟水之險,這馬家軍的細作如何逾越得了?就算這些細作真有這個本領,那濟水關中可有我兩萬多的河北精銳,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又如何渡過濟水離開?”審配聞言不禁發出一陣大笑。


    張頜聽罷,張了張嘴,本想提醒審配小心文醜的部署,畢竟剛才他們倆和文醜唱反調,已經惹得文醜不少部署的不喜。但張頜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兩人旋即回到帳中。因為審配先前把護衛都給叫退,因此帳外也是無人。


    而就在兩人回去不久,那幾個文醜的部署連忙暗對眼色,正要離開。哪知其中一個看到帳前人影閃動,連忙把頭低下,另外兩個也急是把頭一低。


    須臾,在帳篷前正見張頜猝然又是衝了出來,雙眸淩厲,閃爍發光,猶如夜色中的獵豹。


    “儁乂!你這是!”審配急又轉出,被一驚一乍的張頜也是弄得沒好脾氣。


    張頜又是張望好一陣,見是沒有動靜,才是漸漸收斂神色,轉向審配謂道:“可能真是張某多心了。有關適才談及之事,最好速速去辦。軍師若是哪裏用得上張某,盡管吩咐!”


    審配聞言,微微震色,遂也露出幾分欣賞之色,道:“我待會就修書一封。烈火侯不是教你把今日捷報傳給主公麽?到時你暗中派心腹一並把這密信帶去。”


    “好!”張頜聞言,重重頷首一點,遂是轉身離開。


    直到夜裏二更時候。張頜得知審配所召,遂前往取了密信。而另一邊,在濟水關敵樓之上,文醜聽完三員麾下所報,氣得是呼吸急促,滿臉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好哇!!這審正南竟然還以為我會妒忌那張儁乂!!就怕我衝動壞事!!眼下這兩人暗中還聯合起來,要到主公那裏誣蔑詆毀我!!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好,好,好哇~!!”文醜最後又是連連道好,可麵色卻愈來愈是猙獰凶戾。那幾個部將嚇得連忙趴下,各個都是瑟瑟發抖。


    次日,張頜聽文醜召喚,遂前去拜見,從文醜那得到傳達給袁紹的文書,期間文醜還屢屢讚揚張頜。可張頜卻隱隱在文醜眼中發現幾分陰鷙之色,想到昨夜審配所言,也是無奈,遂是謝過告退。張頜離開不久,便取了貼身在懷內的密信,以及文醜的書信,交予一員心腹,吩咐完畢,令其速往袁紹那裏通報。


    卻說就在馬縱橫和河北軍在濟水關連連大戰期間。另一邊,卻說在濟水之西,正如逢紀所言,黃忠引兵往時,先聽程昱吩咐,遣斥候前往打探,很快斥候迅速趕回,傳回情報。果不其然,濟水西麵數十裏有一淺灘可以過人。黃忠聞言,不由麵色一震,遂與程昱商議。程昱獻計,可趁河北軍尚未發覺,隱秘前往,待其軍渡過濟水時,再突發襲擊,必可重挫彼軍。


    黃忠聽之,暗歎計妙,自是依照程昱的吩咐,迅速引兵前往,正好來到老虎灘前,有一麵密林可以埋伏。黃忠不由大笑,此乃天助我也,旋即引兵在密林內埋伏整備。


    不日,斥候迅速報回,說有一支河北軍已到了老虎灘數裏之外,正在歇息進食,想是要養精蓄銳後,才過這老虎灘。黃忠以及一幹將士聞之,不由為之振奮,耐心等待。


    這日,正是晌午時分,陽光正烈。黃忠以及其麾下都覺饑渴,等得正是煩悶。就在此時,驀然前方終於掀起風塵,很快就聽得動響紛起。黃忠與他的麾下連忙睜大眼睛看去,很快眾人紛紛臉色一喜,正見一幹河北人馬正往趕來。


    河北軍中為首一將,頭纏紅巾,身體健碩,背上有一張寶弓,看上去頗為威猛,此人正是袁尚麾下猛將,名叫蘇由,頗有武力,是一員猛將。


    此下河北軍正在這蘇由率領之下,徐徐在渡過濟水。黃忠看得眼切,正要吩咐麾下準備廝殺。這時,程昱卻是趕來,麵色肅厲而道:“來前,軍師曾吩咐,此番河北軍或許有司馬家在暗中協助。那司馬家的怪才並非泛泛之輩,教我等務必小心行事。為穩重之見,不如把大軍分為兩部,一部在後接應,將軍武勇蓋世,又是奇襲攻之,若無意外,但引一半兵馬,足以把河北軍殺個片甲不留!”


    黃忠聽話,雖然覺得程昱甚是謹慎,但仔細一想,也覺是理,遂是頷首答應。


    “爹!河北軍已有不少人馬渡過濟水了!”就在此時,忽然聽有人在前麵喊道。黃忠旋即回頭望去,正見一員黃袍少年郎,手持長槍,背上也有一張寶弓,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道:“敘兒初臨戰場,謹記不可貪功冒進,待會廝殺,追隨在為父左右就好!”


    “嘿嘿,爹爹放心,孩兒一切聽從你的吩咐就是!”黃敘聞言,雙眸射出兩道精光。程昱看了,皺了皺眉頭,但知黃忠極為疼愛他的孩兒,遂也沒有多說。


    “程參謀那後部就交予你來調撥,末將這便率前部廝殺!”黃忠震色一喝。程昱凝色,拱手而道:“那我就祝黃將軍武運昌隆!”


    “哈哈哈~~!!好~!!!”黃忠一聲叫好,黃敘會意,大喝一聲,於是便聽密林內一聲炮響轟天乍起。埋伏在密林之內的馬家軍前部倏然紛紛撲出廝殺。


    “什麽!!?密林內竟有埋伏!?他娘的~~!!速速應戰,務必擋住~~!!還有傳我號令,命後麵的部署快快渡過濟水,趕來接應~~!!”卻說蘇由剛引兵渡過濟水,驀然間,隨著一聲炮響震蕩,伏兵殺出。蘇由嚇得不禁勃然色變,連忙一邊指揮兵馬,一邊傳令。


    說時遲那時快,正見馬家軍猶如一頭頭下山猛獸,洶湧殺出,河北軍倉促應戰,一經交鋒,便被凶猛的馬家軍殺得節節敗退。


    “殺呐~~!!”馬家軍中,隻見已有十六歲的黃敘,好似一頭小虎崽,挺著手中寶槍,縱馬飆飛。因自幼盼望能夠隨父出征,在戰場建立功績,這下初臨戰場的他,不但沒有畏懼,反而熱血澎湃,血氣方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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