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淩厲飛去的龍刃,一如既往地所向披靡,與董旻砍來寶刀,瞬間接觸之後,火花隻是迸射一陣,便聽暴響驟起,董旻寶刀猝是裂開。


    董旻急瞪怒目,眼看龍刃朝麵門砍來下意識地想要躲時。可快如閃雷的龍刃,早已逼近,刃上冰冷的寒意,更使他陡地渾身肉緊。


    唰~!!


    正見龍刃過處,半顆腦袋陡地裂開,若是放慢去看,甚至能看到兩顆眼珠子被龍刃霍地割開兩半。


    董旻死了,卻無人為之哀忿,全因他是個殘暴不仁,視麾下性命如同草芥的暴君。


    血色綻放,屍體從馬上倒下。戰場噤若寒蟬,無人做聲,一時間眾人都望向了那個恐怖的男人。


    似乎在這一瞬間的天地裏,唯有馬縱橫這個勝利者,才有資格出身,眾人都在等著他的號令。


    “從今日起,董氏基業已毀於一旦,董氏恩怨,再與天下事無關。我馬縱橫雖不能令天下諸侯都聽我令,但隻要願意降於我麾下的,就是我馬家軍的兄弟,我願守護到底!信是不信,但憑諸位主意,若無意來降,可往營後撤走,我部絕不追殺!”


    馬縱橫此令一起,營內許多董家餘孽,不禁紛紛地放下兵器,跪了下來,他們在為他們的懦弱而痛哭,在為愧對董卓的恩惠而痛哭。


    但他們實在無力再戰了,也實在無力去逃命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董家將領,輕歎了一聲,在顯得沉靜的戰場上,望著蒼穹,悠悠道:“主公啊,這回我們真的是敗得一敗塗地呢。可我除了做你的部下外,就算是天皇老子親來,我卻都不願為他賣命。


    你曾經說過,要帶領我等打下天下,你怎麽能半途而廢。如今人間的天下你是打不了了,但地獄陰間裏的那個天下,想必你肯定是在惦記著。你老愛衝鋒陷陣,沒我在你身邊,那又怎麽行呢?”


    很平淡的一席話,但卻充滿了主仆之間的感情。那將士輕舉刀刃,麵色卻是安詳、欣往,舉之抹喉自刎。


    緊接著又是幾個將士,紛紛效仿,死之無恨。馬縱橫默默地看著,臉上充滿了敬意。


    於是,隨著董旻的死去,董家的最後一波勢力,至此滅亡。馬縱橫得之近八千餘俘虜,因俘虜眾多,馬縱橫卻也不敢急於攻取北地,當日占了營地,便是先整頓大軍。


    當夜,馬縱橫營地裏,卻來了一隊不速之客,竟是來自馬縱橫許多年前的死敵閻行麾下。


    “哼,你到底有何話要與我單獨商議!快快說來,我還有要事去辦!”帳中,馬縱橫眼神威凜,冷聲喝道。那人聽了,卻是不緊不慢地笑了笑道:“馬將軍所說要事,是否是殺往北地,營救當今天子?”


    馬縱橫一聽,麵色一寒,冷聲喝叱就道:“無名小輩,與你何幹!?”


    “哈哈,馬將軍好大的威風,可小人卻敢保證,你若不聽小人的話,定會後悔終生!”那人卻是有些膽識,麵對馬縱橫竟還能大笑起來。


    馬縱橫不由麵色更寒,雙眸更是不由眯緊,道:“好!我倒看看你有什麽驚天大事說得出來!”


    那人聞言,像是畢恭畢敬地作禮一拜,然後凝色道:“實不相瞞,就在這五、六日前,我主子見韓遂有意侵犯扶風,為防扶風遭遇不測,便自行前往營救,所幸馬將軍的大夫人王異配合,願意開城放入,如今扶風城在我主子守護之下,可謂是萬無一失!當然,我家主子此番不惜與韓遂翻臉,又出動了如此多的兵馬,想必馬將軍肯定不吝賞賜!”


    話音一落,那人不由色變,連退幾步,望向馬縱橫的目光,頓是充滿畏懼,渾身更不自主地發抖起來。


    原來馬縱橫聽到扶風被閻行所得時,早就想要發作,更恨不得吧眼前這人碎屍萬段,但卻是強忍,保持僅存一絲理智,看看這閻行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這下一聽完,鋼齒幾乎咬碎,一股極其恐怖的殺氣泄露,嚇得那人自是失魂落寞。


    “他!想!要!什!麽!”馬縱橫滿臉憋紅,青筋凸起,身子起來的同時,殺氣如潮,一字一頓地喊道。


    突兀,一陣狂風竟在帳內猝然掀起,那人嚇得‘哇’的一聲,竟然摔翻在地。他哪裏見過如此恐怖的人物,這一瞬間,他隻覺自己的膽子都快嚇破了,連忙跪下喊道:“馬將軍息怒~!馬將軍息怒~!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小的不過是個傳話的,就算馬將軍殺了小人,也於事無補啊!”


    “快說~~!!!”馬縱橫早就急得心急如焚,這下聽他還在拖遝,哪裏再忍受得住,一聲咆哮怒吼,如同雷霆震天之威,殺氣更如洪潮蓋天。霎時間,那人宛若遭受創擊,痛喝一聲,竟然被嚇得當場吐血,還不駭人!


    馬縱橫一見,唯恐那人死去,死壓怒火,眼角都迸裂,流出血來,渾身不斷地在顫抖,強忍著殺人的衝動。


    那人見狀,哪敢怠慢,連嘴邊血都不敢擦,一邊發顫一邊說道:“回回馬馬將軍的話,我我家主主子,他他他要的是當今天天!!”


    那人話未說完,馬縱橫猛地一拍奏案,嘶聲就吼:“閻彥明你他娘的混蛋畜生~~!!!!”


    而就在馬縱橫猛拍奏案的瞬間,再不強壓殺氣,那人隻見一麵白發飛揚,頭長雙角的血色鬼神,頓是嚇得又連吐了幾口血,生生昏死過去。


    馬縱橫怒火未去,這時帳外傳來一陣顯得頗為猶豫的聲音。


    “主公,末將有事稟報!”


    馬縱橫眉頭一皺,聽是龐德聲音,不由怒色收斂,冷著顏麵道:“進來說話!”


    龐德在外應諾一聲,隨即快步走進,見有一人倒翻在地,地上還有血跡,不由暗驚,以馬縱橫的本領,若要殺這人,他根本不可能保命,可他還有氣息,而且身上卻無明顯的打鬥跡象,很明顯這人是被生生得嚇死過去的。


    於是,龐德不禁在想此人到底說了什麽事,為何能讓馬縱橫如此暴怒。而且,他也更加猶豫,待會要不要把那件事說出,以免馬縱橫會失控。


    “赤鬼兒!”就在龐德思考時,馬縱橫怒聲一喝,打斷了他的思緒。龐德不由變色,連忙道:“赤鬼兒在此!”


    “到底何事,快說!”


    “這!”


    “你敢瞞我!?”


    馬縱橫鬼神般的眼眸頓是暴瞪,已是動了真怒,龐德見馬縱橫罕有如此,嚇了一跳,知事態恐怕遠超自己想象的嚴重,但在馬縱橫赫赫眼神之下,他卻又不敢隱瞞,隻好暗暗歎氣,如實報道:“稟主公,適才後軍有人來報,說發現了李催的大軍正往涼州趕去。馬太公得知,卻恐主公你一時意氣用事,不顧天子安危,犯下彌天大罪,故而教眾人不得宣揚,同時又在昨夜火速起兵,正往北地而來!”


    “閻彥明你這千該死的惡狗!!”馬縱橫一聽,卻是罵起了閻行。龐德聞之,不由變色,連忙問道:“主公此話何意!?”


    馬縱橫立刻黑沉起臉,如有滔滔怒火在蠢蠢欲動,冷聲道:“扶風被那閻彥明給襲擊了!如今我的家小盡在城中!!”


    因為馬縱橫生生把那閻行的部下給嚇死過去,來不及盤問仔細,卻也不知如今扶風的局勢,以為留在扶風的馬家上下都被閻行擒住了。


    “什麽!那主公的意思莫非是說,那閻彥明就是恐怕我軍報複,因此先是聯合李催,穩住扶風,以防我軍日後大舉殺回?”


    “恐怕事情並無那麽簡單,李催乃豺虎之輩,豈會為了區區一個扶風郡,便與那閻彥明聯合起來。他要的是權傾天下的權勢!!而閻彥明也是野心磅礴!!你可知,剛才這個鼠輩,竟敢向我提出用天子來換我的家小的條件~!!”說到怒處,馬縱橫氣勢又起,就連龐德也不由暗暗心驚,同時亦如有火燒眉毛之急,忙道:“竟是如此,不知主公有何考量!?”


    馬縱橫一聽,立刻沉了沉色,龐德見狀,不由暗暗一喜,幸好的是馬縱橫還能保存一絲理智,連忙道:“可請祭酒大人前來一議要事。”


    “你說得是,公英比起我倆更熟悉扶風狀況,而且以他的智慧,定能想出好的計策!”馬縱橫一聽,不由心頭大喜,連忙謂道。不一陣後,成公英趕入帳內,很快便發覺氣氛可怕、壓抑,這明明方才大勝一場,不由暗想不妙。果不其然,很快成公英就從馬縱橫口中得知了扶風之變,不由歎道:“沒想到啊,這回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想必那韓文約想破腦袋,也料想不到他最為器重的肱骨大將閻行,會變得如此可怕和野心磅礴!不過主公且也莫慌,那閻行既然誌在天子,那就說明短時間內他不會傷害主公的家小。隻不過大夫人、二夫人都是性子剛烈的女中豪傑,未免萬一,還是盡快趕回營救的是好!”


    “我也正有此意!我這就立刻收拾行裝,帶領精銳回西涼營救!!公英這裏就交給你了!”馬縱橫一聽,正對心意,這下急不可耐,便是起身欲去。


    “但若如此,主公便中了那閻行的詭計也!”成公英卻是忽然變得麵色冷淡,不緊不慢地說道。


    馬縱橫先是一頓,然後強忍急意,咬牙道:“你言何意!?”


    “試問眼下北地隨時可破,救天子於水深火熱之中,但若主公此時離去,日後必遭世人唾棄為不忠不義,不顧大局的匹夫!這名聲對於每一個諸侯日後勢力的成長都是至關重要,一旦主公名聲毀壞至此,恐怕日後難以集合天下俊才啊!”成公英歎聲而道,麵上盡是憂慮之色。他很清楚,若是馬縱橫執意要去,就算他說破了嘴,也絕不可能,但他還是有一絲奢望!


    “我文有郭、程、成公、逢四人,武有張、龐、徐、文四將,這文武八人皆是世間罕見之俊傑英雄,我有這些輔佐左右,足以取得天下~!!”馬縱橫麵色赫赫,目光蕩然,卻是對自己如今的班底,充滿了自信。其中成公英、龐德都是在場,一聽都覺是無限榮耀,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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