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賊人,萬不可讓他傷害大公子!!”一員西涼將領疾聲呼喝,一些董家死忠之士,立刻紛紛撲上攔住。


    “嗷嗷嗷~~!!擋我者死~!!”馬縱橫手提龍刃,凶目圓瞪,張嘴咆哮,天上雷聲震動,一瞬間,又是連斬數員將領,可謂無敵神猛,那人前去攔住的將領被逼得節節後退,亂成一團。董璜這下子早沒了一開始的威風,嚇得魂魄都快飛走,忙是策馬逃命。馬縱橫一路急殺,勇不可擋,張遼引兵擁護左右,西涼兵都殺近不得。


    那一陣陣可怕的蹄聲,如繞耳畔,董璜渾身不禁顫抖,隻覺身後追來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頭餓鬼,欲要吞盡天下萬物有著饕餮一般胃口的餓鬼!!


    “放箭,快放箭,絕不可讓那凶人靠近大公子!!”一員西涼將領急得就如火燒眉毛,哪還顧得了那麽多,一聲喝起,周圍將士、弓弩手紛紛反應過來,忙是拽弓張弩朝著馬縱橫人馬急是射去。馬縱橫麵色一驚,卻也覺赤烏惡戰連連,已有些疲倦,而且馬縱橫視赤烏如同骨肉兄弟,自不願它有所傷損,忙是勒住馬匹,飛舞龍刃,又形成一個刀鋒領域,把射來亂箭一一砍碎。淒厲慘叫紛紛而起,不少西涼兵士卻被流矢誤傷,這時正見一根冷箭從後斜刺裏向馬縱橫射去,而馬縱橫似乎正被前方亂箭吸引,眼看就要被射中。


    “賊人休想吾主!!”千鈞一發之際,張遼從後趕到,一戟砍破冷箭。


    不過馬縱橫似乎並不領情,此下雖是滿臉血汗,但還是一副悠然從容的樣子,淡淡道:“文遠,你又來遲了。”


    張遼聽了,為之氣結,暗付日後非要換一匹絕世寶駒不可!


    與此同時,後方猝又殺聲迸發,西涼兵敗如山倒,卻聽上方響起了龐德吼聲。


    “主公,賊人伏兵已被我等殺退,糧隊安好,赤鬼兒助戰來了~~!!”


    龐德那大嗓子一叫,馬縱橫各部軍中兵士無不振臂高呼。馬縱橫倒是皺了皺眉頭,眼看逃遠去的董璜,呐呐道:“這赤鬼兒也慢了!”


    張遼聞言,微微一愣,看著馬縱橫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禁暗付:“莫非主公從一開始就沒擔心過糧隊會被賊人所劫?”


    於是,隨著龐德還有胡車兒的部隊紛紛殺到,西涼軍已喪失鬥誌,董璜急令撤兵,馬縱橫等人激戰連連,隻掩殺一陣後,便也退兵。


    兩個時辰後,日落黃昏,馬縱橫從回來報說的斥候中得知,前方不遠就是橫烏口。橫烏口地勢險峻,且通道狹隘,要通往河東,卻必要先過這橫烏口。


    因此也不難看出,這橫烏口乃兵家必爭之地,據說多年來此地戰事不斷,方圓十數裏內都是死者冤魂,周邊的土地都被染成血紅色,一到入夜時分,殘陽照落,如同血色地獄,乃是個大凶之地。


    馬縱橫來前早有聽聞橫烏口的凶名,也料想李儒也看出此地的重要性,必會命人在此屯兵,故是一邊命人收拾戰場,一邊讓兵眾在山下不遠的地方,傍河紮營。


    當夜,在帳篷內。經過一日的激戰後,馬縱橫此下正與諸將議事。


    “西涼伏兵已出,接下來隻要過了這橫烏口,後麵的地方便都是平原之地,倒也不必再提心吊膽了。”想到今日自家主公如此胡來,高覽還是一陣後怕,可知如今自軍深處敵軍腹地,但若自家主公有何折損,軍心定然遭受無法想象的打擊,這般一來,西涼兵便能趁機圍剿,後果可想而知。


    “話雖如此,但李儒智謀過人,還得慎之又慎。”張遼聞言,麵色一斂,一副穩重的樣子說道。


    “嘿!區區文弱儒生,怕個鳥!隻要主公一句話,赤鬼兒這就替你把那李儒首級取來!”龐德一瞪眼,一頭蓬鬆亂發,搖頭晃腦的樣子,像極了一頭耀武揚威的獅子。


    馬縱橫下意識地摸著下巴,思索一陣道:“文遠說得對,這李文優不是泛泛之輩。而且也不知在不在這橫烏口。赤鬼兒你可別小覷了這些謀士,否則一旦被他們纏上,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龐德聞言,張了張嘴,倒也不敢和馬縱橫頂撞,又看馬縱橫忽然盯了過來,忙笑道:“嘿嘿,主公放心,俺記著便是!而且箕關乃洛陽屏障,如今袁本初率大軍正犯,那李文優恐怕早到箕關指揮去了。”


    “最好如此,我可不想看你輸得一塌糊塗,跑回來哭爹喊娘的慫樣子。”馬縱橫也是一笑,帶著幾分挑釁味道說道。


    “主公真這般想,赤鬼兒可就不依呐~!老張屢立大功,也別和我爭了,這橫烏口便由我赤鬼兒取下便是!”果然,龐德忿然而起,一副非去不可的樣子。張遼倒也不想爭功,默然不應。至於天性狡猾的高覽,自也樂得這苦差落到別人身上。


    “哎!赤鬼兒,你可別忘了還有我呐~!”這時,胡車兒亦瞪眼而起,戰意盎然。原來胡車兒見龐德、張遼這兩個年輕人在戰前廝殺,近年來屢立奇功,軍職是越升越高,而自己多做些後勤之事,眼看新人立功揚名,自己這舊人心裏自然不好受。


    馬縱橫見胡車兒這般激動,不由微微一愣,遂是搖首一笑,便是知道胡車兒的心思,道:“竟是如此,那就讓赤鬼兒做你副將,你倆一齊攻下這橫烏口便是。不過你倆可記著,不得爭功貪功,有損軍中團結,否則必嚴懲不貸!赤鬼兒,我軍中雖然素來以實力說話,但論資曆,老胡畢竟比你早兩個年頭跟了我,你可要多加敬重,不得冒犯!”


    胡車兒一聽,頓時臉上笑開了花,暗道:“主公還是有人情味的,還記得護著我這舊人,這番定要立下大功,不能辜負主公的一片心意!”


    另一邊,龐德聞言,倒是有些泄氣地應了下來。於是,馬縱橫速做調撥。胡車兒、龐德各領軍令。調撥完畢,眾人遂散去歇息。


    次日,馬縱橫聽說探子回報,西涼兵果然在橫烏口上紮營,董璜的殘兵正是撤往了那裏,在周圍一帶幾經探索後,發現敵軍兵力大概在八千餘人左右。


    “看來這橫烏口正是由那董璜把守,難怪昨日他能如此快作好布置。”馬縱橫一摸下巴,此時正立馬在一處山頭之上,正好可以眺望遠處的橫烏口。


    “主公,你看橫烏口一帶山地險峻,去時就容易遭到埋伏,再者賊人紮營在山穀上,但若我軍來攻,便能在穀上以亂箭襲之。而且峽道小徑狹隘難行,路過時,賊人亦可以落石攻之,要攻下這橫烏口,實在難啊!”橫烏口的險峻,就連素有大將之風的張遼也不禁為之變色。


    馬縱橫卻是聽出了張遼言外之意,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放棄攻下這橫烏口?”


    “不,遼的意思是,主公大可不必急於攻取,不如先養精蓄銳,另尋良機。”張遼臉色微變,道。


    “橫烏口雖險,但賊人新敗不久,軍心未穩,此時若不進攻,待其恢複士氣,再想破之,便是難於登天!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馬縱橫麵色依舊從容,眺望著橫烏口,淡淡而道。


    張遼聽話,心頭一急,但見馬縱橫眼光爍爍,知他已然下定主意,也隻好作罷。


    卻說就在馬縱橫下定決意,要急取橫烏口。且把時間追溯到昨日的黃昏時候。


    話說董璜敗退回到橫烏口,氣還未喘順,卻是有人早在峽道下迎接。


    隻見斜陽之下,那數百騎兵,各個身穿重鎧,漆黑重鎧的上雕有豺虎之相,每一個人都是魁梧健碩,孔武有力,一看就知是百裏挑一的精銳。


    “黑豺虎!莫非李儒來了,他料事如神,難道早就料到我會敗給那小馬賊!”董璜麵色一變,不由臉上多了幾分怒色。話說這黑豺虎乃是董卓麾下一支甚至比起飛熊軍和西涼鐵騎還要厲害的精銳部隊,其中每一個兵士都擁有一以當十的武勇,據說軍zhong將領更是百人敵也。這支部隊,卻是專門用來保護董卓還有其麾下極為重要的人物。就連董璜這種身份,也得不到配製。據董璜所知,這黑豺虎分為三部,一部在董卓身邊,一部在李儒身邊,最後一部在郿城,守護董家上上下下。


    隨著北南聯軍起兵,如今洛陽局勢正亂,因此董卓不可能會來河東,而他素來極為看重家眷,也不可能把另外一部黑豺虎從郿城調來,這麽一推算,董璜便很快猜到,來的定是本該往箕關趕去的李儒。


    說來,李儒娶了董卓的二女,也就是董璜的堂姐,那麽李儒也就是董璜的姐夫。不過兩人的關係,卻不是十分親近。畢竟李儒深得董卓寵信,且為西涼軍的智囊。無論是名望、地位還是資曆,董璜與李儒相比都差了不止一籌。若是將來李儒有心與董璜競爭,恐怕董璜瞬間便會失去大勢。


    董璜也深明此理,因此一直以來對李儒都十分忌憚。這下,倒是以為李儒故意來看他的笑話!


    “大公子,軍師早在帳中等候,還請大公子貴移尊駕。”一員黑豺虎的將領奔馬趕來,卻見他高大威猛,眼神懾人,麵無表情的樣子,更顯得不怒而威。董璜身後的部將皆露驚色,雖感不忿,但也不敢有所冒犯。


    可知黑豺虎每一個都是董家的死忠,深得董卓信賴,甚至可以說是親信,而且能夠成為黑豺虎的將領,那就代表著他擁有著百人莫敵的實力!


    “好,我知道了。將軍,且待我片刻。”傲然如同董璜,卻也不敢得罪這黑豺虎的將領,見他頷首應可後,才轉首向身後的部將吩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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