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數千賊眾的人群,便如被一柄巨大而無堅不摧的利刃狠狠地捅破了一般,不斷龜裂,不斷潰散。隻一陣後,在馬縱橫一連斬殺了近七、八個賊將,不計其數的賊兵後,一眾賊人全都怯而逃之。


    “莫慌~~!!整頓好隊形~~!!!我軍是官兵十倍有多,合力殺之,定能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張莽急是騎馬趕前喝令,可見逃命的兵士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可控製,漸漸地臉上的急躁,變作了猙獰之色,飛馬舉刀,連殺幾個兵士,急喝道:“誰再敢臨陣退縮,我見一個殺一個~~!!”


    隨著張莽這般一吼,周圍許多正逃的兵士,嚇得紛紛住腳,但卻是呆若木雞,也不敢回後廝殺。


    “張莽,你惡事做盡,今日我馬縱橫便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就在此時,馬縱橫宛若震天轟雷般的喝響遽然暴起,人仰馬翻之處,隻見他飛馬執刃,飆飛殺來,儼然如鬼神降世,在他身後的隊伍,卻也仿佛成了鬼煞之兵,攜帶而來的盡是殺虐毀滅氣息。


    “你你!!你是那小伏波~~!!!”張莽一聽馬縱橫名字,頓時麵色劇變,後悔不及。若他早知這龍刃將領就是那素有威猛之名的小伏波,定然不敢擅自來追!


    覆水難收,時間不可能倒流。就在張莽失神之時,馬縱橫一路徑直衝殺,眼看便要殺到。張莽麾下亦有幾個死忠將領,紛紛怒聲咆哮,策馬來截。這時,在馬縱橫身後一員白袍將領,馳馬衝出,倏地提戟刺死一人,悍然攔住殺出賊將。張莽見又有一員猛將,嚇得急是勒馬就逃。馬縱橫快馬狂追,倏地殺到張莽背後,手起刀落,即將張莽活生生地劈開兩半,刹時血液迸射。周圍的賊眾看著張莽和一眾頭領紛紛被殺,即刻轟然逃散。張莽麾下幾個賊將,忙是率殘兵望寨子方向逃去。


    “賊人休想要逃~~!!”此時,馬縱橫卻也不肯手下留情,率眾一路衝殺,不少賊子俱而棄戈投降,不過也有不少賊將帶領部署成功逃脫。


    於此,張莽這數千賊眾麵對馬縱橫不過數百從騎,竟落得如此慘敗的下場。馬縱橫率兵前前後後幾番拚殺,卻無折損一人,隻有少數幾個有些傷勢。


    戰事猝止,馬縱橫擊破張莽賊眾後,卻也不著急殲滅其殘部,領兵先是收編俘虜。收編完畢,馬縱橫讓俘虜把兵器都集中放到一處,然後幾個將士便監督起俘虜開始收拾戰場。


    “主公這遊擊戰術,乃是兵家之大妙也!末將實乃佩服得五體投地!”馬縱橫正在一邊查看,這時張遼和他那幾個部將,皆是滿臉欽佩之色地拜道。


    “這遊擊戰術,看似簡單,卻是精妙無窮,由其在這山林之地,更能發揮出這套戰術的威力。文遠若能悟得其中道理,日後必能受用無窮。”馬縱橫燦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張遼神色一震,拱手謝過,儼然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隨後又道:“張莽已死,其殘部也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待明日後,遼願率麾下弟兄替主公取下賊寨!!”


    馬縱橫聽了,卻忽然一笑。張遼微微一怔,忽然聽得賊寨所在的山頭傳來一陣陣淒厲而又慌亂的慘叫聲。馬縱橫聞之,悠悠道:“看來是無需勞煩文遠你了。”


    原來馬縱橫早就定好殲滅張莽這夥賊眾的計策,在他引開張莽的大部人馬之後,早前暗中埋伏的龐德,立刻率兵殺入寨子。當時賊寨空虛,哪裏擋得住龐德所率的精銳,刹時便被攻破。龐德更把留守在賊寨裏把守的張莽麾下副將給砍殺。賊子皆降。後來張莽被馬縱橫以遊擊戰術大破,其麾下幾個賊將率殘部狼狽逃回,正是又驚又怕又苦又累之時,哪知迎來的卻是漫天亂箭,隨後龐德率兵殺出,又斬一個賊將,賊人見狀,哪有一絲戰意,丟盔棄甲,慌亂逃命,不少人更是滾落山下,摔個粉身碎骨。


    而當馬縱橫和張遼率一小隊人馬攔在山口時,那些賊人已然筋疲力盡,全都哭喊著投降。


    於是,在馬縱橫連番精妙的布置之下,不但成功擊破賊眾,擊殺以張莽為首的一幹黑山頭領,更占下賊寨,收得俘虜近二千餘眾,其中大多都是正規的黑山賊。而賊寨裏更有不少存糧和裝備,且地理位置也算是易守難攻。馬縱橫如今已淪為叛賊,自不願連累村民,遂教龐德整頓山寨,自己則與張遼回去準備和村民告別,同時又教文聘、胡車兒等將帶兵撤走。


    待馬縱橫等人回到村子時,已是黃昏時候,諸將聽說張莽已除,更搶得山寨後,對馬縱橫更是欽佩的同時,亦為自己這些弟兄終於有個安身之地感到無比喜悅。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占據不少民房,使得許多村民都是在別人家住宿,大夥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自然不好意思常居逗留。


    不過村民聽到馬縱橫要離去,卻都是極為傷心,不少村民更是跪下苦留。說起來,自從馬縱橫紮據在這條村子後,消息很快傳開,臨近一帶的村莊聽說白綾村有官兵把守,紛紛來投。這不過幾日,村子幾乎人滿為患。馬縱橫也是想到這點,才急於教諸將撤離。


    而那些外來的百姓,聽說馬縱橫的部隊要撤走,都是又驚又恐,紛紛攔在村口,不肯離去。


    馬縱橫無奈,隻好先是安撫村民鄉親,又說明這附近一帶的黑山賊首張莽已被他所殺,其寨此下已被他的部隊所占,因見村子地方不足,且也非駐軍之地,故想把軍隊撤到山寨,這樣一來不但不會打擾各村民鄉親,而且也有地方操練兵眾。


    一眾村民鄉親聽罷,感激不已,各是跪伏拜謝,有些甚至泫然淚下。馬縱橫忙請眾人起身,臨去時,還把近日所得糧食全都分予。一眾村民鄉親無不大讚馬縱橫仁義,又因馬縱橫暫時不欲太過張揚,除了白綾村的村長還有幾個村民外,無人得知他的姓名,平日裏村民鄉親問起,他也避而不答,村民鄉親也看出他有難言之隱,遂再無多問,都以恩公相稱。


    於是,當夜,馬縱橫與一眾弟兄回到寨中時,張遼、龐德已把兵眾、俘虜整頓完畢。近二千餘眾黑山賊子,全都暫時安置在寨後的營地。


    夜裏,寨中燈火明亮,麾下弟兄多日以來曆經生死、廝殺,馬縱橫知眾人都是精疲力乏,遂是命人大宰牛羊,於寨中暢飲喝酒。多日來集聚的壓力、疲倦,終於得到了宣泄,眾人都難得放開來喝個痛快,與自己身邊的弟兄碰杯暢飲。


    寨中一片喧鬧之聲,高覽和他幾個麾下,卻是曾想過趁機逃走,但不知為何,每當他看到馬縱橫眼中閃動的銳光,立刻就把自己個愚昧的念頭壓了下來。隨著後來,胡車兒大咧咧地提著兩壇酒壺過來挑釁,高覽卻也是個酒場瘋子,哪裏肯會退避,大喝一聲,便和胡車兒幹了起來,兩人鯨吞豪飲,眾人無不拍掌稱好,後來兩人鬥個不相伯仲,不知不覺中加起來喝了足足四、五壇酒,最後相繼倒下,又贏得眾人一片喝彩。


    馬縱橫也不遜色,雖然沒高覽、胡車兒喝得那般猛,但卻喝得不會比他倆人要少。一眾將士紛紛前來敬杯,馬縱橫自是來者不拒,一大碗一大碗的豪飲。


    少時,馬縱橫環顧四周,卻是不見文聘和魏飛一幹將士的身影,帶著幾分醉意,忽然向身旁的龐德一聲大喝:“赤鬼兒,仲業和他的麾下為何不在!?”


    馬縱橫一聲喊起,寨子內的喧鬧聲刹地停住。眾人紛紛望來,龐德不由露出幾分無奈的苦色,也不敢隱瞞,答道:“仲業恐寨後的俘虜新降,會趁機造反,便和魏飛一幹將領引兵在後把守。”


    馬縱橫一聽,頓時向龐德一瞪眼,然後向大廳內的諸將士喝道:“弟兄們繼續玩繼續鬧,怎麽喝得痛快怎麽喝!!老子自去找仲業喝酒去~!!”


    說罷,馬縱橫便從虎皮大座上猛地起身,提了兩壇酒,朝寨後趕去。龐德和張遼暗暗對視一眼,遂是同往。


    卻說在寨後營地,在寨內歡樂的喧鬧聲渲染之下,一幹黑山賊俘虜,顯得卻是頗為淒涼。隻見這些黑山賊子都隻能坐在地上,大多人目光空洞,一動不動,任由飛來飛去的蚊子在他們身上吸血。


    而文聘則和數百兵士就在營地前虎視眈眈一般地盯著這些俘虜,似乎但凡這些俘虜敢有絲毫輕舉妄動,便會一齊拔出利刃,將之殺個天翻地覆。


    這時,一陣喊聲猝然暴起,把原本顯得尤為落寞的營地,震得為之一蕩。


    “哈哈哈哈哈~~!!弟兄們,喝酒囖~~!!!”


    馬縱橫豪爽的笑聲,赫赫震耳。文聘麵色一驚,忙是轉身望去,正見馬縱橫還有龐德、張遼一同趕了過來,連忙和魏飛幾個將士前去迎接。


    “主公!”拜禮畢,文聘正欲說話,馬縱橫卻是猛一把手中酒壇提在文聘麵前,喝道:“廢話少說,先把這壇酒給幹了!!”


    文聘一聽,麵色一怔,一陣猶豫後,還是說道:“主公,這寨內有不少俘虜,若將士都隻顧喝酒,但!”


    “赤鬼兒,不聽將令,依軍法處置該當若何!!?”


    “回主公的話,當杖打三十,以儆效尤~!!”


    龐德扯著嗓子大喊,又故意裝出嚴肅的樣子,可把旁邊的張遼嚇得一陣變色。這時,馬縱橫忽地把神色一震,扯聲喝道:“當初我遭人誣蔑,蒙此不白之冤,幸得諸位弟兄不肯相棄,才保得這條性命!當日恩情,我馬某人一生謹記!當日誓言,我馬某人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得履行!!今夜以酒代罰,一壇酒替十杖,文仲業服是不服~~!!!?”


    馬縱橫眼光赫赫,內裏盡是炙熱的情義。文聘雙手不禁拽成了拳頭,隻覺馬縱橫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自己仿佛被他融化了似的,感動之下,雙手把酒壇接過,也不答話,仰頭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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