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孩兒已長大成人。近年來,孩兒一直在想我馬家先祖乃漢朝開國功臣,當年更是縱橫天下,無人能敵,無論是匈奴人還是羌族人等外族之民,但聞伏波將軍之名,無不膽怯心寒,敬若神明。


    又想孩兒身為馬家後人卻未能繼其榮光,光複先祖之名,實在心中不甘,遂自取縱橫為表字,謹記心中,勉勵自己總有一日要讓我馬家再次縱橫天下,名震華夏!此乃孩兒之誌也。爹爹若要懲罰,孩兒絕無怨言,但還請爹爹準許孩兒以縱橫為表!”


    馬縱橫疾聲而道,字字錚錚有力,抬頭望向了馬騰。‘父子’兩人眼神接觸,馬騰臉上的寒色猝地褪去,驀然朝天張嘴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馬縱橫,想不到我馬壽元曆經十多年,卻還不如一小兒誌向高遠!!”


    說罷,馬騰把馬一撥,向左右將校喝道:“傳我號令,從今日起我兒馬羲立表縱橫,爾等記著,總有一日,他會繼承我的衣缽,率領爾等縱橫天下,馬踏蒼宇!!”


    “馬縱橫!”“馬縱橫!!”“馬縱橫!!!”……


    馬縱橫的威武已贏得這些將士的尊重,再加上他又是馬家長子的身份,刹時四周將校紛紛高舉兵器,拉著嗓子呼喊起馬縱橫的名字。


    馬縱橫緩緩站起,感受著眾人炙熱高昂的呼喊聲。


    這一刻,他終於接受了馬羲的身份。至此之後,他就是馬羲,扶風馬家的一份子!他將肩負整個家族的興衰,迎接自己新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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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籲~!!”一隊數十人編製的斥候隊伍帶著一片風塵飛趕過來。為首一將,匆匆趕到,疾聲報道:“將軍!韓大人剛才派人來傳,說他的部隊在進軍時受到了一些阻滯,困於山中足足半個時辰,耗費了不少時間,因此並未能及時趕到西門。還請將軍先往撤走,待時機成熟,另作圖畫。”


    “哼!韓遂這條狡猾的老狐狸,這筆賬馬某人先記著了!傳我號令,立即收整隊伍,撤退回營!!”馬騰聞言,雙眸頓時射出兩道駭人精光,似乎腹內正壓著一股滔滔怒火,向周圍的將校喝令罷,便忿怒地策馬離去。


    馬縱橫緊跟在後,神情若有所思。


    “韓遂,曆史上此人被稱為九曲黃江,計謀多端。我記得此人一直以來都是和爹爹明爭暗鬥,後來在曹操的慫恿之下,為利所驅,才與爹爹結為義兄弟。


    之後爹爹被曹操所殺,二弟和韓遂起兵造反,西涼兵強馬壯,二弟勇冠三軍,本是殺得曹操割須斷袍,最後卻因遭到他的倒戈,而毀了馬家在西涼的基業,被逼逃到漢中,成了張魯的手下。後來,雖然成了劉備麾下的五虎將,但畢竟還是為人賣命的奴才,何況幾乎後半輩子都遭到諸葛孔明的猜忌,有誌難報,鬱鬱寡歡而死。沒了二弟,馬家至此一蹶不振,最終隨著西蜀的滅亡而走向沒落。”


    馬縱橫想到將來馬家的命運,眼神愈是銳利,心中暗暗腹誹道:“竟然命運讓我回到這個時代,如果這就是天意,那麽我馬縱橫一定不會讓馬家重韜覆轍,不管是亂世之梟雄曹操還是五米道教的教祖張魯,亦或是智多如妖的諸葛亮,也莫想踩在我馬家的頭上!!”


    在馬縱橫心中定下了目標、誌向的同時,他也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會一會這韓遂,至使馬家衰落的罪魁禍首!若是有機會,將他斬草除根,他絕對不會有半分手軟!!


    時間一過數日,這期間陳倉城外以王國為首,號稱‘天義軍’的部隊,和城內的官軍出奇地相安無事。


    不過隻要是有些資曆的老兵,都不敢有絲毫鬆懈,心裏都很清楚這大概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而鎮守陳倉的官軍統將,正是當世名將,朝廷左將軍皇普嵩!


    卻說皇普嵩自幼熟讀兵法,韜略過人,而且在軍中情報這方麵尤為注重。皇普嵩早就得知王國所率的三萬大軍已逼近陳倉,而且不久前又發現了韓遂在城西屯據的部隊,於是不敢輕舉妄動,一邊在城內布置,一邊在思想對策。


    陳倉乃隴西要地,一旦被破,賊軍就能長驅直入,危及長安、洛陽。皇普嵩素來行事謹慎,也深明此番戰役的重要性,自然不會急於行事。不過,隴西軍閥,朝廷前將軍董卓卻因王強之死,大怒不已,屢番向皇普嵩提議出戰,都被皇普嵩斷然拒絕。董卓心中暗恨,遂與其女婿李儒商議,暗中派人告知朝廷,說皇普嵩膽怯反賊,怠慢軍機,不宜為軍中統帥。


    當下形勢嚴峻,皇普嵩晝夜都是思索對策,卻是不知豺虎一般的董卓在自己背後捅刀子,而且在暗中正謀劃著一番驚天動地的計劃。


    這日,王國率領天義軍大部人馬來到陳倉北門城外,於莫約七、八裏處紮據營寨,與城西、城東的韓遂軍、馬騰軍相互呼應,隻留下南門讓官兵逃跑。


    此正乃有著‘九曲黃江’之稱的韓遂所施的計策。原來早在商議攻打陳倉前,韓遂先有言,說陳倉乃古今聞名的固城,強攻難取,一旦戰事陷入僵局,不但日夜耗損極大,隨著時間推移,恐怕還會士氣下降,軍中戰士喪失鬥誌。


    畢竟天義軍成立不久,而且主要的部隊都是各個軍閥的麾下部隊,難免會各自為營。這樣一來,就會很容易出現空檔,被官兵有機可乘。


    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以謀而取之,方乃上上之策,因此韓遂提議,可虛做圍攻之勢,唯獨留下南門,讓官兵可以逃跑,官兵見其軍勢大,自會怯之,到時隻要取得幾番勝戰,然後借此大作聲勢,恐嚇官兵,官兵自會大亂,喪失戰意,棄城而逃。


    韓遂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策,頓時贏得了當時在場眾人的一致認同。


    此時,在王國的虎帳之內。


    “哈哈哈哈!!真所謂虎父無犬子,壽元之子真乃勇士也!”隻見王國是個莫約四十多歲的漢子,身穿一身虎甲、披掛大紅披風,短須大額,身體健碩,約高六尺,倒也算是個孔武有力的壯漢,臉上正掛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欣然讚道。


    “大帥謬讚了。犬子是有幾分力氣,還稱不上勇士之名。”相比較王國,卻見馬騰身體洪大,麵鼻雄異,高達七尺,身穿青袍銀甲,雙肩繞著一塊碩大的狼皮,長得是虎背熊腰,強壯的雙臂似有破岩裂石之勁。據說馬騰小時候家裏窮,十二歲時替人放牛,有一回他放牛時遇到一群惡狼,約有七、八隻。年幼的馬騰卻能赤手空拳地將狼群趕跑,還殺死了幾頭惡狼,至此聞名於鄉裏。


    “哈哈,壽元謙虛,謙虛。如今我天義軍中有誰不知勇冠三軍的馬縱橫?真是少年出英雄啊。”王國一擺手,又是讚道。


    馬騰拱手謝過後,立刻向後麵的馬縱橫瞪了一眼喝道:“難得大帥如此看重你,孽子還不快快來向大帥道謝!!”


    馬縱橫一聽,頓時麵色一凝,緩緩地從一個笑容可掬,麵白相善,頭戴冠帽,看上去溫文儒雅儒士打扮的男子身上收回了目光後,然後推開席子,走到堂下單膝跪下。


    “末將馬縱橫,謝過大帥賞識之恩,必效死報之!”


    王國見馬縱橫不到十七、八歲,卻還比馬騰略高一些,渾身健碩的肌肉似如要破甲而出,眼神赫然銳利,看暗暗驚奇不已,定眼看了好一會,長籲歎道:“馬家自古以來多出英雄,我王國得馬家所輔,何愁大業不成?”


    王國此言一出,以馬騰為首的馬家將領立馬紛紛宣示其誌。馬縱橫卻是嗤之以鼻,微微側頭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頗有名士之風的儒雅男子。


    那人正是韓遂,看上去年紀比馬騰略大一些,雖然比起武將出身的馬騰瘦弱不少,但眼眸閃亮,如發著智睿之光,渾身上下散發一股居高臨下的智者氣質,好像一切都預料在他心中一樣,讓人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不禁生出敬佩之情。當年韓遂麾下許多將士就是被韓遂這一身的氣質還有他的智慧所折服,甘願拜其為主。


    但對於馬縱橫來說,韓遂的氣質如同虛設。馬縱橫有著遠大的誌向,又豈會有屈於人下的念頭!


    隻要有著絕對強橫的實力,一切將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最終瓦解、屈服。這是馬縱橫一直以來的信條。


    而馬縱橫所追求的赫然正是橫掃天下的力量!


    雖然對於現今正在天下各地活躍的諸侯軍閥來說,馬縱橫弱小得如同螻蟻一般,捏指之間便可將他粉身碎骨。


    但所謂人無誌而不立,馬縱橫相信自己隻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總有一日他能夠帶領馬家顛覆天下,讓天下諸侯、軍閥,聞之色變!


    就在馬縱橫觀察韓遂的同時,韓遂卻也在觀察著馬縱橫。在韓遂眼裏,對於馬縱橫的第一個印象,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兒。但當他發現,眼前這個少年似乎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或多或少有絲毫的敬意或者怯色,反而眼神裏有著赤裸裸的敵意,這種感覺就連經曆過無數風風雨雨的韓遂,也不禁感覺有一絲不自在。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正被一頭初出茅廬的小虎崽盯住一般,這頭小虎崽雖然爪牙還未鋒利,但卻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咬自己一口似的。


    “哼,爪牙尚未鋒利,便向敵人露出敵意。看來馬壽元這個兒子除了有幾分武勇外,不過是一介莽夫罷了。還不如馬壽元來得深沉。”韓遂在心中暗暗腹誹道,一直以來他都將馬騰視為心腹大地,因為他很明白,他若想稱霸西涼,首先要對付的不是西涼之豺虎董卓,而是在扶風極具聲威的馬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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