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壁畫的出現,使這個古墓更加撲朔迷離,我跟胡子都被震驚了。


    表麵上看,這是一幅敘事畫,畫上的內容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我不懂文物,研究不了這些壁畫的價值,但好奇心還是催使我去仔細觀看那些壁畫。


    首先是很多衣不遮體的奴隸在一個巨大的礦坑裏開掘岩石,當然,這裏用到的活人屍體並不多,隻有十幾個,但是畫者技藝高超,在壁畫上弄了許多角度不同的虛影,給人的感覺有很多人。


    接著人們把開鑿下來的石料搬到另外幾間寬敞的石室,開始雕刻整形,然後從地下搬出裝車,這些壁畫唯一的相同點除了奴隸是以活人屍體畫的之外,還有很多官兵監督,可想而知這應該是個官方工程,隻不過那些官兵是雕刻上去的,並非用人的屍體。


    石礦外麵是一片叢林,可以看出很多樹木被砍得東倒西斜,清理除了一條道路。裝上馬車的石料被軍隊運走,軍旗烈烈飄展,上麵赫然一個篆字――秦。


    胡子嘶了一聲:“秦!難道這是秦始皇修築長城的場麵?”


    我搖頭,指著畫中的背景就道:“你看,這個畫麵是不是很眼熟?這地勢也太像二龍山了吧!”隨即我想起之前我看到的那個工程壁畫,心說不對呀,那副壁畫上畫的是軍隊在外麵往這裏運石頭,怎麽這些壁畫畫的卻是從這裏往外麵運石頭?


    胡子仔細看了一會,點了點頭:“沒錯,雖然那上麵的樹比現在茂盛,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那的確是二龍山。”


    我納悶,這個工程如果是秦朝時的,當時這個地區可是少數民族的領地,他們怎麽可能到這裏來采石呢?


    胡子指著下一幅壁畫就道:“看這兒!”


    我隨著胡子的目光看去,隻見那是一幅敘述戰爭場麵的壁畫,兩股軍隊廝殺正盛,一方是秦朝鐵騎,另一方則是土著,軍隊的後麵是東倒西斜的運石料的馬車。


    我明白了,這些秦兵一定是在運石料的途中遭遇了當地土著,發生了衝突。我想之前看到那副往這裏運石頭的壁畫,可能是秦軍打敗了,又把石頭送了回來,但是之後的壁畫上的內容否定了我的推測,可以看到,當地土著被戰鬥力超強的秦國鐵騎打敗,四處潰逃,秦兵開始整理車隊繼續前行。


    經過高山峻嶺,叢林沙漠,車隊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施工現場,很多奴隸開始搬卸石料。


    我跟胡子再一次被震驚了,那個施工現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畫者為了突出這個工程的浩大,把人物畫的就像螞蟻一樣小,按照人物跟工程的比例,那個施工現場根本就不能用巨大來形容,那場麵簡直就是雜亂不堪,這種雜亂不是畫者造成的,而是這個施工現場簡直大的到了極致,裏麵工人、器械之多,畫者無論如何都畫不出來,所以越畫感覺越亂,正是這種雜亂,才映射出這個工程之偉,簡直堪稱終極。


    我回憶一下秦朝的幾個大工程,萬裏長城這裏應該除外,想著就開始心跳加劇,這個工程難道是阿房宮!但是看起來卻又不像,因為這個工程明顯是在地麵之下進行的,看那個巨坑的深度應該有幾十米,而阿房宮是地麵上的建築,就算打地基,也不需要挖這麽深啊!


    胡子一拍腦門子就道:“我滴個姥姥,這他娘的不是秦始皇陵嘛!”


    我一愣,有點不信,就問你丫的怎麽知道?你別說你連秦始皇陵都盜過。


    胡子切了一聲:“胡爺可沒那能耐,別說是我,就是曆朝曆代再牛逼的倒鬥的都不敢打秦始皇陵的主意,你看這兒,我是根據他判斷這是秦始皇陵的。”


    我順著胡子的手指往上麵看去,就看到工程的正北麵設一個木台,木台上坐著一個飲酒的中年人,這個人比其他人畫的都要高大,而且非常仔細,看來這個人的地位不一般。


    胡子得意道:“從這家夥的官服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你猜是誰?”


    我白了他一眼,頓時想起一個人來,於是看著胡子脫口而出:“李斯!”


    胡子點頭:“沒錯,算你小子聰明。這個人穿著秦朝丞相的官服,那絕對是李斯沒錯了。據說秦始皇陵是李斯設計並監造的,李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親臨施工現場,那就說明這個施工現場無疑就是秦始皇陵。”


    我點頭,這麽說這裏不是什麽古墓,而是給秦始皇陵提供石料的一個地下石礦!可是什麽石礦這麽珍貴,秦始皇竟然不遠萬裏派軍隊到這兒冒險開掘?


    胡子撓撓頭皮,指著鑲在壁畫外麵的水晶就道:“很有可能就是水晶礦。”


    我心想沒錯,從這裏出現水晶的規模就可想而知,據說秦始皇窮奢極欲,其皇陵裏天下珍寶無所不盡,看來他開采水晶礦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這裏是個采礦現場,為何要把它修建成古墓?而且裏麵還設計如此之多的機關陷阱,這些似乎沒必要啊?


    “管它有沒有必要。”胡子就道:“這裏既然被設計成墓地,肯定有修建它的原因,咱們不是考古的,想這些問題沒用,我倒想看看這裏麵葬的是誰。”說完就往裏走。


    我一想也是,就趕緊跟上胡子,本想看看秦始皇陵竣工後是什麽場麵,但是很令人失望,自這副壁畫之後,工程圖就沒了,看來這個墓主人下葬的時候,秦始皇陵隻修到那個階段。接著出現的是鑲嵌在水晶牆內的鎮墓俑。說它是俑,其實是死屍,這些死屍被塗上油彩,加上臨死時痛苦的狀態,個個麵目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數不盡的死屍版鎮墓俑被排列鑲嵌在兩壁的水晶牆內,給人的感覺十分詭異,就像走在恐怖蠟像館的長廊裏,被很多麵目猙獰的麵孔麵對著,被無數雙凸鼓怒瞪的眼睛盯著,那感覺就像要窒息了一樣!


    我本想裝作若無其事,以此來克製住恐懼,但是人就是這樣,當你身邊存在著什麽可怕的東西時,永遠也忍不住想去看它,即便我咬牙強迫自己不許轉頭,但眼睛的餘光還是不自覺地往兩邊瞄,突然,我發現左側的一個鎮墓俑動了一下,頓時腿就有些發軟,我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仔細一看,頭發都豎起來了。


    我大叫著胡子快過來,胡子轉頭看我幾乎都要癱了,急忙跑過來問我怎麽回事,我指著那些鎮墓俑其中的一個,它它它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來。


    胡子看了一眼,大叫一聲我靠,立即舉槍對準了那個鎮墓俑。


    那個鎮墓俑跟別的不一樣,全身衣服破破爛爛,滿臉都是血,而且還在活動,揮動著雙手不住地擂著水晶牆,看樣子這家夥要破牆而出,而且其猙獰的表情,比他娘的鎮墓俑還要嚇人,嘴一張一張的,牙齒上也滴著血,還好這水晶牆隔音效果特別好,聽不到他淒厲的吼叫。


    胡子出了一腦門子汗,低聲說道:“你小子長點出息,這家夥可是個秦代的粽子,難得一見,別他媽光顧著害怕。”


    我知道胡子是在安慰我別怕,心想再怎麽說老子也見過一次屍變了,不差這一次,但是看這家夥比前幾個還要凶,於是就道:“老大,趁這家夥還沒出來,咱趕緊閃人。”


    胡子嗯了一聲道:“我盯著他,你慢慢往甬道裏走,咱們一起後退。”


    我點頭,剛要邁步,胡子突然說道:“等等!你發沒發現,這家夥怎麽有點眼熟?”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火了,大叫你他媽別說裏麵的是你親戚,你看他那樣,就算是你親戚,也是六親不認的主。


    胡子一把把我扯過來:“你小子仔細看看,我就看他眼熟,你也認識他,就是你們之中的。”


    我一看胡子非常認真,於是仔細看了看,心想胡子說他認識,我也認識,我跟胡子才認識多長時間?他認識的人我不可能認識,難道他說的是眼鏡他們?


    想到這我就吸了口氣,忙湊上去一步看了半天,那個渾身是血的家夥拚命地敲著水晶牆,瞪著我們,雙眼都快爆出來了。


    我看著他那眼神,頓時大叫一聲:“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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