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畫展開幕,傅歡顏第一個趕到會場。(..tw無彈窗廣告)她平時都會賴在床上睡懶覺,可有事情的時候,她絕不會耽誤片刻。


    來到展覽廳,傅歡顏帶著誌願者的名牌,換上統一印著廣告標語的t恤。她來的最早,其他同事都沒到場,隻有她一個人忙著準備東西。


    展廳的入口處已經擺放好長方形的桌子,傅歡顏鋪上紅色桌布,搬著簽字本放在桌上,又把這次畫展的宣傳畫一並碼放整齊。


    整理好這些東西,傅歡顏勾了勾唇。她輕拍著雙手,挑眉看到右側上方那幅畫,立刻皺起眉跑過去。


    “怎麽歪了?”傅歡顏仰頭看了看,發覺畫像後麵的搭扣鬆了。


    她記得昨晚離開前,這幅畫是她親手掛上去的,那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才一晚上這扣就鬆了呢?


    轉身走到展廳後麵,傅歡顏吃力的舉著梯子出來。她展開扶梯,擺放在那幅畫下麵,雙手扣住扶欄,一步步往上走。


    走到最上麵那層,傅歡顏橫過腿騎跨著坐下,抬手取下那副歪掉的畫像。她把畫翻過去,將鬆開的搭扣用手重新纏繞好,然後雙腿撐在梯子上,要把畫重新掛回去。


    站起來時重心不穩,傅歡顏沒把握好平衡,整個人身子都往前傾,本就單薄的梯子也是搖搖欲墜,眼見她就要墜地。


    “啊!”


    傅歡顏抱著畫尖叫一聲,她以為這次肯定要摔了,隻來得及把身體調轉過來,讓自己的後背朝下,這樣的姿勢,不至於傷害她懷裏的畫。


    碰――


    梯子倒地的聲音清晰回響在大廳中,傅歡顏預期的疼痛沒有出現,反而她倒是覺得有什麽在身下暖暖的,熱熱的,很是舒服。


    “怎麽是你?”傅歡顏回過神,瞥見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驚愕的問。


    項北剛進門就見到傅歡顏摔下來,他來不及接住她,隻能被她跌下來的重量掃到,連帶著他們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而他變成人肉墊。


    “嘶!”


    被壓在底下的男人倒吸口氣,傅歡顏掙紮著要起來,但她懷裏還抱著副畫,行動十分緩慢。


    “唔――”


    項北又是一陣低呼,傅歡顏這才把手裏的畫放在邊上,低頭問他:“你傷到哪裏?”


    男人說不出話來,傅歡顏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她紅著臉挪開,聲音悶悶的,“對不起!項北,你哪裏受傷了?”


    項北左手撐地,卯足一口氣才勉強坐起來。(..tw好看的小說)他臉色有些白,瞥見傅歡顏身邊放著的那幅畫,沉聲道:“畫比你自己都重要?”


    “對啊!”傅歡顏想都沒想的回答,項北嘴角沉了沉,沒有說話。


    “你的手?”看到項北右手背刮出一道血痕,傅歡顏心急的拉過去細看,那道傷口很深很細,她回想著自己剛剛倒地的畫麵,轉頭掃了眼畫框尖利的腳邊。


    應該是剛才她摔下來,項北伸手扶她,然後手背被畫框劃傷。這傷口泛著血跡,看著就挺深的,傅歡顏托住項北的胳膊,問道:“你能站起來嗎?”


    其實項北隻是手背劃傷,其他地方都無礙,不過他看到傅歡顏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忽然很想逗弄她一下。


    “腿好像……”項北劍眉輕蹙,傅歡顏不等他說完,眼眶已經發紅。她雙手托住項北的腰,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傅歡顏眼睛發紅,心裏急得要命。可這個時候展廳裏沒人,隻有她和項北兩個人。


    男人的體重肯定要比女人重,傅歡顏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把項北扶起來。但想要把他扶出展廳,或者送去醫院,依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明顯不行。


    “等我一下,我去叫人。”傅歡顏讓項北靠著牆,轉身想去找人,可她手腕一緊,項北迎麵朝她壓下來。


    “小心!”


    傅歡顏嚇得大叫,她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人便被擁入溫暖的懷抱裏。隨後她唇上一熱,項北那張薄唇,已然落在她的唇上。


    麵前這張男人的俊臉徒然逼近,傅歡顏倒吸口氣,卻因為她不經意的動作,被男人抓住可乘之機。項北雙手撐在傅歡顏身側,健碩的身軀壓著她,完全可以把她全部置身在懷裏。


    唇上灼熱的氣息相貼,傅歡顏心跳不住加速,她想要推開項北,但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懷裏,根本動彈不得。


    大廳外響起說話聲,傅歡顏瞬間白了臉,她抬手捶打著項北的肩膀,嗚咽著低喃:“人……有人來了。”


    項北自然也聽到動靜,不過他定力很強,掐著時間掌握火候,絕對不放過一秒鍾。終於在其他人走進大廳前,他反手扣住傅歡顏的腰,身體靈活的帶她閃到牆邊的夾角隱蔽位置。邊上有黑色落地幕布,項北伸手拽過來,幕布徹底遮掩住他們兩人的身體。


    眼前落入一片黑暗,傅歡顏大氣都不敢喘。她雖然看不到,但可以聽到。同事們三三兩兩的說話聲盡在耳邊,似乎她都能感覺到有人走過時帶起的微風。


    “這幅畫怎麽掉了?”有人看到掉在地上的話,驚呼道。


    傅歡顏臉色一變,求助性的看著項北。卻見他隻是笑了笑,抬手抵在唇間,眼底的笑容明媚溫和。


    “可能是昨晚沒有掛好。”有人附和著回答,然後大家又看到倒了的梯子,眾人就尋思著一定是有人想把這幅畫掛上去,但又沒有幫手,所以去找人來幫忙。


    傅歡顏整顆心提到嗓子眼,她聽到有人將梯子扶好,並且踩上台階,把那副畫重新掛好的響動。同事們都在周圍,她臉色越來越白,真害怕有誰手欠,把這塊幕布拉開,那她跟項北如此相擁的姿態,將會被大家看了滿眼。


    幸好她擔心是多餘的,同事們收拾好展廳,便說笑著走進後場,開始著手各自的工作。笑聲、說話聲漸漸遠去,傅歡顏差點跳出胸口的心重新落回去!


    “放開我。”傅歡顏不敢大聲,不過語氣染怒。


    項北壓著懷裏的人,欣賞她生氣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他抬起手,稍顯粗礪的手指擦過傅歡顏紅腫的唇,問道:“還疼嗎?”


    聽到他的話,傅歡顏臉頰一熱,羞澀的無法抬頭。她想起剛剛男人落在她唇上的啃咬,心髒的位置再度跳動的激烈。


    “這是你的初吻嗎?”


    傅歡顏似乎被這個詞震驚到,她茫然的抬起頭,在項北滿是期待的眼神裏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


    項北眯了眯眼,神色冷然下來。


    “畫展快要開始了。”傅歡顏斂下眉,伸手推開麵前的男人,先一步從幕布後麵走出來。她確定周圍沒人後,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嘩啦――


    項北拉開幕布,方才溫和的表情散去。傅歡顏瞥見他受傷的手背,道:“後麵有醫藥箱,你等一下吧。”


    原本項北應該要離開的,可聽她說等一下吧,他硬是沒有邁開離去的腳步。不過傅歡顏那句‘不是’,始終如陰霾般彌散在他的心頭。


    提著醫藥箱從後麵出來,傅歡顏把項北帶進休息室。這間休息室專門給幫忙的誌願者們休息,傅歡顏清理出來一張桌子,讓項北坐在她的對麵。


    “忍著點疼哦。”


    打開醫藥箱,傅歡顏先拿出消毒藥水,將酒精棉球蘸在項北的傷口處,仔細的清理。平時她總去外麵寫生,家裏人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容易受傷,所以特別找人教她些簡單的醫學常識,包括處理這種外傷傷口。


    項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並沒感覺到疼。他隻是盯著傅歡顏的臉,想著那個奪走她初吻的男人,臉色逐漸陰霾下來!


    清理完傷口,傅歡顏又拿出藥水給項北擦在傷口上。末了她包紮好後,叮囑道:“傷口不要沾水,如果覺得發燒,一定立刻去醫院。”


    “嗯。”項北收回手,傅歡顏被他轉冷的表情怔了下。


    她動了動嘴,還以為他是因為傷口疼,也沒深想,隻是給他倒了杯水,“謝謝你救我。”


    不過項北這一救,也是蠻劃算的。傅歡顏低著頭,指尖輕撫著嘴角,回想著剛剛的那一幕,心情仍舊有些激動。


    “歡顏,開始了!”


    有同事跑進來通知,傅歡顏點點頭,“我馬上出去。”


    “你……”


    項北站起身,“我先走了,不耽誤你工作。”


    這男人變臉的速度著實快,傅歡顏來不及回答,他已經拿著車鑰匙轉身往外走。傅歡顏撇撇嘴,跟著他一起出來。


    展廳裏已有不少人到場,傅歡顏帶上誌願者的標誌,隨著大家混入人群中工作。項北看著她走遠,側麵就要離開。


    走過拐角,項北臉色微沉的往外走。周圍不斷有人朝他看過來,尤其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更是讓不少女孩子們臉紅心跳。


    男人抿唇邁步,完全沒有搭理周遭的一切故意吸引他目光的人。他單手插在口袋裏,眼見就要走出大門,卻不期然與另外一道身影擦肩而過。


    項北往前的步子瞬間停住,他倒退回來兩步,挑眉往前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前方背著黑色背包的男人,身高卓然,人群中很容易辨認出來。尤其他留著及肩的直發,不羈的裝扮更是引人注目。


    “哇你們快看啊,那男人不是,宋dunn嗎?”


    “是啊是啊,真的是他!”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項北黑眸眯了眯,原本要離去的身影慢慢回轉過來。


    “他不是前兩年就出國了嗎?怎麽又回來?”


    “聽說他這幾年在國外混的名氣很大,很多畫廊都給他的畫很高的價錢!”


    項北站在人群外,俊臉的神情徹底冷下來。這個男人他見過,雖然隻有一麵,卻足以使他終生難忘。


    傅歡顏正在給來參觀的人發放畫展的宣傳冊,她態度尤為認真,一邊發還一邊很有耐心的講解,把她喜歡的畫主動推薦給大家。


    因為傅歡顏的介紹,引來很多人的駐足,她身邊也就形成一個小小的包圍圈子。有人感興趣的詢問她要如何購畫,傅歡顏剛要解釋,忽然有人把她從人堆裏拽出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傅歡顏盯著去而複返的男人,狐疑道。


    項北麵色鎮定,“我頭暈。”


    “頭暈?”傅歡顏一驚,“是不是剛才摔倒頭了?”


    如果真是剛剛被她壓下來時砸到頭,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項北瞥著已經往這邊轉悠過來的男人,沉聲道:“可能是,我手也疼,沒辦法開車。”


    “我送你吧。”傅歡顏將手裏還沒發放的宣傳單遞給同事,而後接過項北的車鑰匙,拉起他的手問道:“能走嗎?”


    “可以。”項北應了聲。


    傅歡顏有些擔心,她能看出項北臉色發白,心裏更加擔憂他腦部受到震蕩。項北伸手扣住傅歡顏的腰,將她要直走的身體拉向側門,“我車停在後門。”


    “哦。”傅歡顏不疑有他,跟著他從後門離開。


    背著大大背包的男人走進人群,四目找尋半天都沒有發現他想要找的人,“傅歡顏是不是在這裏做義工?”


    “歡顏?”有人應聲,“她剛剛還在這裏啊。”


    男人挑眉往周圍看,卻沒有發覺傅歡顏的身影。


    “她好像出去了。”有人朝著後門的方向指了下,男人立刻轉身追出去。


    打開車門,傅歡顏義氣的坐在駕駛位,道:“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項北挑起眉,透過後視鏡看到隱約走來的男人身影,道:“好啊,我們去醫院。”


    抬手發動引擎,傅歡顏一腳油門踩下去。項北抬起頭,眼見後麵追出來的男人茫然站在原地四處打量,薄唇隱隱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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