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一開一合,傅晉臣整個人已經被拽進臥室。慌張中,沐良沒有控製好力度,她那股爆發力使腳步未穩的男人失去平衡,後腦勺狠狠磕在門板上。


    “唔!”


    傅晉臣劍眉緊蹙,痛的倒吸口氣。


    聽到那悶悶的一聲響,沐良跟著回過神來。她鬆開握緊傅晉臣的手腕,急忙查看他的後腦,問道:“磕到了嗎?疼嗎?”


    “廢話!”傅晉臣的口氣不善,顯然是磕疼了。


    想起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沐良瞥他一眼,冷聲道:“活該!”


    “我怎麽活該?”傅晉臣厲目,心想他都挨磕了,怎麽還說他活該。


    “你就活該,”沐良撇嘴,語氣不悅,“誰讓你不按規定回家,還喝酒的?”那天他明明答應過的,但是說話不算數!


    “那你就讓我睡書房?”男人低頭,伸手捏起沐良的下顎,聲音冷下來。


    其實沐良沒真的想讓他睡書房,不過就是嚇唬他一下。可他這個男人吃軟不吃硬,她如今也摸出一些門道,不想與他麵對麵硬扛。


    沐良明亮的雙眸眨了眨,回想著他剛唱的兒歌,不禁笑道:“你再給我唱一遍小兔子乖乖,挺好聽的。”


    還嫌棄他臉沒丟夠?傅晉臣斂眉,口氣冷硬,“不唱!”


    “唉,你這人怎麽這樣?”沐良撅嘴,不滿的瞪著他。這男人就是沒情趣,每次把人的興致勾搭起來了,他就抽身離開,討厭啊!


    “想聽?”


    眼見她滿臉失望的模樣,傅晉臣緩緩低頭,染著酒氣的氣息拂過沐良的麵頰。她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堅定的點頭,“想聽。”


    這次傅晉臣笑了,笑得很蕩漾。他掌心落在她的腰間,幾乎是轉眼的功夫,已經攔腰抱起沐良,帶著她走進浴室。


    浴室門關上的那刻,傅晉臣優雅的解開襯衫扣子,一步步朝著獵物逼近,笑道:“好啊,我們在這裏唱。”


    沐良臉色大變,她看到男人深壑的眸子染笑酒意。可她手指剛觸上門把,便被傅晉臣扣住腰,輕鬆將她拉進浴缸裏。


    “不要――”


    沐良掙紮著喊,卻被壓下來的男人,狠狠堵著唇瓣。


    耳邊不斷響起低沉喑啞的聲音,傅晉臣薄唇貼在她耳邊,吐出的那些話讓人臉紅心跳。沐良被他控製著,隻能按照他教的學,羞的滿臉通紅。


    有兩句話沐良實在說不出口,傅晉臣又不肯放過她,她心裏生氣,張嘴一口咬在他的肩頭,這才算順了口氣。


    翌日,清早。


    沐良站在穿衣鏡前,挑揀一件高領毛衣。她脖頸間的吻痕,隻能這樣穿才被遮住。昨晚放他進門,果然又是她腰酸背疼,她深刻的體會到,心軟的後果多麽可怕!


    男人洗過澡出來,神情看不出絲毫倦怠。他伸手勾出一條嶄新的領帶,托在手裏仔細看了看,“你怎麽不給我選黃色?”


    沐良扶額,翻了個白眼。他喜歡黃色不假,但也不能處處都是黃色吧!如果領帶也是黃色,那還能看嗎?


    一把拽過他手裏的領帶,沐良沒好氣,道:“不喜歡拉倒。”


    這麽一條破領帶,足足花掉她大半個月工資,可他不領情還挑三揀四,早知道她就不買了,肉疼啊肉疼!


    “小氣!”


    傅晉臣伸手抽回領帶,徑自套進脖頸中,他修長的手指嫻熟,很快係出一個漂亮的領帶扣。男人微微側目,盯著身邊的人,問:“好看嗎?”


    沐良撇嘴,心想她還沒見過這麽愛臭美的男人。不過看到他眼底危險的警告,她隻能擠出一抹笑,馬屁道:“好看,特別適合你。”


    男人又對著鏡子看了看,也覺得還不錯,他自動忽略沐良敷衍的神色,轉手拉起她,兩人下樓去吃早餐。


    餐桌上人都到齊,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麽。大家看到手牽手走來的兩人,又都識相的閉嘴。眾人基本都到齊了,隻有傅歡顏不肯下樓。


    傭人上去請,但她在畫室裏,沒人敢去打擾。


    “隨她吧。”尤儲秀歎了口氣,吩咐廚房道:“你們先準備著,等三小姐餓了,立刻給她送去就是。”


    “好的,太太。”傭人應了聲,忙去廚房準備。


    想到昨晚傅歡顏失常的態度,沐良有些擔心。但她並不怎麽了解事情的經過,又不好刻意去打聽,隻能將擔憂放在心裏。


    大家都在低頭用餐,偶爾有好奇的目光從沐良臉上掃過。也許是她敏感,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裏,含著別的意味。


    “四叔!”


    終於有人按奈不住,笑吟吟的開口,“四叔也會唱小兔子乖乖嗎?那是橙橙唱得好,還是四叔唱得好?”


    嗷嗚!


    沐良咬著唇瓣,臉色瞬間躥紅。難怪大家眼神都怪怪的,原來都已經聽說了啊,隻有小孩子藏不住話,如此直白的問出來。


    “橙橙!”曹婉馨抱起女兒,臉色尷尬的笑了笑,道:“老四啊,你別理橙橙,這孩子說著玩的。”


    “沒關係,”傅晉臣臉色未變,神情看不出半點不自然。他伸手拿起一塊蛋糕,遞給傅橙,語氣溫柔,道:“改天四叔跟你學唱兒歌,好不好?”


    “好啊!”傅橙歡喜的點頭,驕傲道:“四叔,我會很多歌呢。”


    沐良差點嗆著,她轉頭瞪著傅晉臣那張淡然的俊臉,心尖不住抽搐。這男人的臉皮真厚,難道都不知道害羞嗎?


    來到公司,沐良腳跟還沒站穩,人就被辛歆叫進辦公室。


    “辛姐,您找我?”


    “坐。”辛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神情沉寂。


    沐良看到她緊蹙的眉頭,隱約意識到有什麽。看到辛歆遞來的一份詳細資料,她瀏覽後,依舊忍不住目露驚訝,“真的又有另外兩家集團加入?”


    “是的,”辛歆點頭,麵容陰沉,“看起來,盛銘湛沒有故意放煙霧彈。”


    上次從盛銘湛那裏知道這個消息,辛歆就一直在派人查,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總算把消息打探出來。


    沐良看過資料,心底的滋味複雜。原本有傅氏總公司的競爭,就已經對他們構成威脅,現在又多出兩家實力強大的集團,她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雖說傅氏總公司與他們同屬傅氏,但畢竟有所不同。分公司歸屬傅晉臣掌管,而總公司的事務多數都落在傅培安手中,這分明就是兩撥派係,各自為政。


    沐良現在也已經明白這其中的不同,還有微妙的厲害關係。如今她在這裏工作,自然希望她所屬的公司能夠勝出,更何況這個合作案,明明就是傅晉臣先籌劃的,那些人為什麽心安理得想要來分一杯羹呢?!


    輕輕合上資料夾,沐良眼眸微閃。她對於這個圈子還不算熟悉,所以知道的集團不算多,不過宋氏集團,她還是知道的。


    想到宋氏,她就會想到鋼琴,還有宋清華。


    那次甄選宋氏琴行的代言人,沐良雖隻與她見過一麵,但對她的記憶尤深。更何況,她還是宋愛瑜的媽媽,她更是對這個人沒什麽太好的印象!


    “辛姐,我們要怎麽辦?”沐良收回神,擔心的問。如果盛銘湛鐵定要把事情誇大化,那就說明他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


    頓了下,沐良忍不住問,“總裁知道了嗎?”


    辛歆挑眉掃了眼沐良,似乎別有深意。她點點頭,倒也沒有瞞她,“知道了,這份資料還是剛剛高主管給我的。”


    “那總裁說過什麽嗎?”沐良不放心的追問。


    辛歆抿起唇,神色還算平靜,“目前沒有。”


    她手指點在資料夾上,叮囑沐良,道:“這是絕密信息,在沒有公開前,你千萬不能透出去。”


    “我明白。”這些職業規則,沐良如今已經很懂了。


    “去工作吧。”跟聰明人說話,辛歆並不需要多說,點到她自然就能會意。


    須臾,沐良從總監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座位。她還沒坐穩,就見喬笛遞給她一個白色信封,笑道:“快打開看看,看你多少錢?”


    沐良撕開信封,裏麵是工資條目。她眼中染著幾分笑意,這是正式轉正後,第一月的薪水,心中難掩興奮。


    打開工資條,沐良看到上麵的數字後,神情微有驚訝。


    “哎呀,你怎麽比我高這麽多?”喬笛撇嘴,憤憤不平,“欺負人啊!”


    沐良掃了眼她的工資數,又看看自己的,心頭微微一怔。她慢慢回想起來,前幾天夜裏,她忽然心血來潮,跟傅晉臣說過關於漲工資的問題,難道這是他的意思?!


    “切!”


    喬笛鼓著腮幫子,生氣道:“咱倆前後時間入職,為什麽我工資壓根就沒漲?”


    “因為你工作不努力。”沐良把工資條收起來,狠狠打擊她,“誰讓你每天隻看新聞,聊八卦,能偷懶就偷懶的。”


    “我……”喬笛語塞,不服氣道:“我有那麽多差嗎?”


    “嗬嗬――”沐良丟給她一抹冷笑,“你覺得呢?”


    喬笛立刻底氣不足,耷拉下腦袋。不過片刻後,她又想到什麽,覆在沐良耳邊,道:“親愛的,那我從現在開始努力工作,你幫我在總裁身邊,吹吹枕邊風唄。”


    “吹屁!”沐良推開她的臉,厲聲道:“隻要你努力工作,辛姐一定看得到!”


    辛歆平時對下屬,倒算是一視同仁。喬笛當下無語,灰溜溜回到自己的位置,暗暗發誓,從今天起,姐要崛起了!


    今天午休,沐良沒在公司餐廳吃飯。沐毅來公司附近找她,他們姐弟去附近見麵。


    這段時間忙,沐良都沒怎麽擠出時間去看他,今天一見,她立刻皺眉,“怎麽瘦了?”


    “有嗎?”沐毅勾唇輕笑,舉起胳膊往她眼前伸了神,道:“我最近每天都在鍛煉,姐,你摸摸我肌肉,很硬的!”


    沐良忍不住發笑,伸手揉揉他利落的短發,眼神溫柔。每次沐毅見到她,總有很多話講,今天也不例外,他把學校裏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都在姐姐麵前擺弄一番。


    “這些錢你收好。”沐良吃了兩口飯,塞給沐毅一個信封。


    沐毅反手把封信推給她,道:“上次給我的還有,我不要。”


    他伸筷子夾了塊肉放進沐良的碗裏,笑道:“姐,你別老當我小孩子,我可以照顧自己了!”


    “喲,”沐良挑眉,盯著他看,“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看到姐姐銳利的目光,沐毅不好意思的低頭,他臉頰滑過一絲紅暈,躲閃的別開視線。


    眼見他那副表情,沐良就猜到大概。她笑著湊過去,小聲問他:“那女孩誰啊?是你們學校的嗎?”


    “是你們學校的。”沐毅嘴裏嚼著飯,含糊的答。


    她們學校的?沐良怔了怔,心底漸生疑惑,可她還沒細問,沐毅已經吃完飯,拿著書就要離開。


    “這麽急?”沐良拉住他問。


    沐毅點點頭,喝了口湯,“我要趕著考試。”


    “考試?”沐良秀眉緊蹙,心想現在這日子還沒到考試的時候,“你考什麽?”


    “保密!”沐毅得意的揚起下顎,神秘兮兮的模樣。


    見他故意不說,沐良也沒使勁問。對於弟弟,她一直都是放心的,況且沐毅學習成績好,她倒也不擔心他因為談戀愛落下功課。


    望著沐毅跑遠的背影,沐良不自覺的勾起唇。現在弟弟也已經長大,過不了多久,屬於他的美好前程就要到來,她真心覺得,當初把考上重點大學的機會讓給他,是她做的很明智的事情!


    ……


    名海市往東,有一大片環境清幽的墓園。清早起來,晨曦透過薄霧穿透而來,墓園中人影稀疏,愈發顯得冷清。


    沿著高高的漢白玉石階,正中間的位置,有座高大屹立的墓碑。精致的雕工,絕好的位置,墓碑周圍鬆柏環繞,寧靜安好。


    “桑榆,姐姐來看你了。”蹲在墓碑前的女人,眼眶發紅。她掏出手帕,細細擦拭墓碑的邊沿周圍,將長出的雜草,一一清理幹淨。


    “清華也來了,”桑卉仰起頭,目光緊緊盯著墓碑中那張照片,語氣哀傷,“桑榆啊,清華對我們很好,很照顧咱們一家的生活,你不要為我們擔心,知道嗎?”


    宋清華身著一身黑色套裝,深棕色的長發垂在背後。她臉上帶著墨鏡,始終都站在墓碑正對著的方向,卻又遲遲不肯上前。


    每年的忌日,桑卉都會來祭拜弟弟,來看看他,跟他說說家裏的情形,心裏總歸好受一些。桑家隻有他們姐弟兩人,從小相依為命。桑榆的早逝,對於桑卉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桑榆啊,”桑卉抬手撫著照片中的人臉,目光含淚,“如果你還活著,那該多好。姐姐好想你,好想你啊!”


    宋清華緊緊摟著她懷裏的那束蒲公英,纖細的手指不住收緊。半響,她才邁開步子,彎腰蹲在墓碑前,將那束花放在他的碑前。


    “桑榆,我這次答應你的事,一輩子都不會再辜負!”


    輕輕抬起手,宋清華指尖微顫,緩緩落在愛人的臉頰輾轉輕撫,哽咽道:“是我欠你的,是我辜負了你!”


    “清華……”桑卉歎了口氣,伸手將宋清華扶起來,勸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為我們全家做的一切,桑榆肯定都知道。”


    “隻是知道還不夠,”宋清華眼睛盯著墓碑,唇角緊抿,“如果可以讓他複活,我願意付出所有!”


    “清華――”


    桑卉伸手輕輕擁住她,眼底的神情複雜,“我明白你對桑榆的感情,我都明白。”


    包裏的手機一直都在響,可宋清華充耳不聞。許久後,她依然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直到很久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臨近中午,宋清華才開車回到公司。她剛進辦公室,林薔便氣勢洶洶的衝進來,“你一上午不見人,手機也不接,到底去哪裏?”


    宋清華摘掉臉上的墨鏡,臉色很不好看,“今天是桑榆的忌日。”


    又是桑榆?


    林薔沉下臉,瞬間發火,“宋清華,是不是隻要碰見跟桑榆有關的事情,你整個人就廢掉了?我昨晚怎麽跟你說的,今天名川集團的負責人要見你,可你遲遲不露麵,人家轉頭就走,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那就不用解釋了。”宋清華坐進轉椅裏,神色不屑。


    “你?”


    林薔臉色一沉,拍著桌子吼道:“你說的倒是容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次跟名川集團的合作,牽扯多少資金流動嗎?”


    頓了下,她強忍住怒火,厲聲道:“清華,我們現在資金短缺,容不得你任性妄為!”


    “我一直都這樣。”宋清華不買賬,語氣刻薄。


    “哼!”林薔被她氣的不輕,心底的怒火高漲。她隨手拿起桌上擺著的那束蒲公英,反手丟進垃圾桶。


    “林薔!”


    宋清華咻的站起身,眼神瞬間變的凜冽。


    “你跟我急什麽?”林薔同樣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這麽多年,壓在她心頭的那塊大石頭,似乎都在此刻爆發出來,“宋清華,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日子嗎?有多少個夜晚,我都睡不著,隻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個孩子的臉!”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的伸出手,指著對麵的宋清華,沉聲道:“當年你以死相逼,讓我把那個孩子送走。這麽多年,我看著董事長對愛瑜那麽疼愛,我心裏就有愧疚!他以為,他疼的寵的,是他嫡親的外孫女,可是愛瑜卻跟宋家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說的好聽些,她不過就是你從桑家買來的孩子,是你用來思念桑榆的道具!”


    “不對!”


    宋清華沉下臉,反駁道:“愛瑜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女兒!”


    “她不是――”


    林薔邁步走到宋清華麵前,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銳利道:“當年被我抱走的那個孩子,才是你的女兒!宋清華,我就是幫凶,我對不起那個孩子,這輩子都沒法安心!”


    “閉嘴!”


    宋清華雙眸腥紅,整個人的神情瞬間變的激動,“她不是我的女兒,她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是個孽種!”


    “清華,”林薔發覺自己失態,急忙伸手將她擁入懷裏,“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懷亦跟桑榆都不在了,你為什麽還不能忘記?”


    “我忘不了!”宋清華眼睛通紅,眼眶中蓄滿熱淚,“林薔,當年的事情你都清楚,如果不是他,桑榆怎麽會死的那麽慘?你說,這麽多年,你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那我又何嚐不是?每天晚上我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桑榆,他含冤的瞪著我,問我為什麽要背叛他?問我為什麽要背棄我們的諾言?為什麽沒有和他在一起……”


    “好了好了。”林薔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不住的安慰,“不要想這些,清華,不要再想這些了。”


    “林薔!”


    宋清華靠在好友的懷裏,全身不住的發抖,“你是知道我怎麽才能活到今天的,她是我的噩夢,是我這輩子永遠都擺脫不掉的噩夢!”


    林薔緊緊蹙眉,整顆心都忍不住發抖。她忘不掉當年那個抱在懷裏的漂亮女嬰,那麽美好的一個孩子,卻偏偏背負如此沉重的命運,真是不公平!


    “我明白,”林薔安慰著宋清華,冷靜過後心底滿是無奈。當年一場錯位的愛戀,注定三個人的恩怨交錯。可上一輩的糾纏,卻又何苦連累到無辜的孩子們!


    辦公室外,宋愛瑜手裏提著新鮮出爐的起司蛋糕,俏臉一片慘白。她五指緩緩收緊,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波動,悄然轉身離開。


    打開車門,宋愛瑜雙手顫抖的搭在方向盤上。她剛剛聽到什麽?為什麽林薔阿姨說她不是宋家的公主?為什麽她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為什麽?為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宋愛瑜方寸大亂,她掏出車鑰匙,迅速將車開回家。


    “小姐!”


    傭人見到她回來,全部都恭敬的打招呼。


    宋愛瑜提著皮包,臉色陰霾的往樓上走,誰也不搭理。她直接來到宋清華的臥室,丟開皮包就開始找照片。


    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翻找,衣櫃,書桌,梳妝台,甚至大衣櫃,隻要是能找的地方,她全部都找個遍。


    為什麽沒有爸爸的照片?


    從小到大,宋愛瑜從沒見到爸爸的照片,她無論問誰,都沒有人敢多說半個字!


    難道,她真的不是宋家的女兒?


    宋愛瑜整個人跌坐在床邊,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都被耗盡。她雙手環住手臂,隻覺得寒意從腳下躥起,直抵心底。


    倘若她不是宋清華疼愛的女兒,不是宋儒風寵愛的公主,那她要怎麽辦?!


    “小姐!”


    傭人聽到有動靜,急忙趕過來看看,“您有什麽需要?”


    宋愛瑜低頭,偷偷把眼角的淚痕擦掉。她調整好表情,平靜道:“把媽媽的房間收拾好。”


    “是。”傭人們不敢多問,立刻進來收拾。


    須臾,宋愛瑜提著包,駕著那輛紅色跑車,離開別墅。


    沐毅考完試出來,開機後就收到來電提示。他掃了眼號碼,笑著將電話回撥,“愛瑜,你有事找我?”


    “你在哪?”


    電話裏的聲音明顯沙啞,沐毅劍眉緊蹙,問她:“我剛考完試,你怎麽了?”


    “沐毅!”


    宋愛瑜捧著手機,整個人縮在床角,她咬著唇,哽咽道:“我想見你,馬上!”


    她的語氣不對勁,沐毅問出她所在的地址後,掛斷電話坐車趕往酒店。


    傍晚的傅家大宅,燈火通明。


    沐良從公交車下來,沿著路邊走。身邊經過一輛黑色路虎,傅晉臣減慢車速,抬手按了按喇叭。


    滴滴――


    見到是他回來,沐良笑著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以後天氣冷了,讓司機接送你吧。”傅晉臣單手扶著方向盤,問身邊的人。


    沐良搖頭,依舊拒絕,“沒事,天冷穿的多,走路很舒服。”


    這是什麽理論?傅晉臣斂眉,知道說不過她,也沒有再多說。


    車前放著一張精致的燙金邀請卡,沐良好奇的拿起來看,慢慢發覺這張邀請卡竟然跟她包裏那張燙金名片,如出一轍。


    心尖驀然沉了沉。


    “盛氏明晚有酒會,”傅晉臣將車開進別墅,沉聲道:“聽說入選的幾家集團都要露麵。”


    “哦!”沐良將邀請卡放回去,悻悻的收回手。


    男人將車停好,拉著她下車,同時將那張邀請卡遞給她,道:“明晚我們一起去。”


    “我們?”沐良反問,眼神有些慌張。明天那樣的場合,盛銘湛是主人,絕對會在。如果她跟傅晉臣一同出席,那他們的關係……


    “有問題?”傅晉臣偏過頭,銳利的眼眸落在沐良臉上。


    遲疑幾秒後,沐良搖頭,笑道:“我有漂亮衣服穿嗎?”想起那天在公司遇見,她覺得既然早晚都要麵對,還是盡早解決的好。


    傅晉臣薄唇勾了勾,低頭在她耳邊曖昧,道:“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現。”


    這種口舌之爭,沐良根本不是他對手。傅晉臣瞥她眼,牽過她微涼的小手,握在掌心。半響,他擁著懷裏的人,兩人走進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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