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具戰傀舍生忘死的打在一起,蠻橫狂野,不多時就全部掛彩。不過他們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不知畏懼,隻要對手還在,戰力還在,就會一直打下去。由於戰力相近,一時倒也分不出勝負。


    藍奇收回目光,運氣真元進入雙眼,終於可以穿透榮建、榮晶的火焰巨獸,模糊看到位於火焰巨獸體內的他們。火焰巨獸都是地心真火變化而成,兩人置身其中,居然若無其事,顯示了兩人高深的修為和高超的控火技巧。


    榮晶右手舉著一口比她大上五倍的青銅古鍾,上麵突起整齊、密密麻麻的古樸銘文,散發淡而不散的光輝。榮晶將鍾口對準榮建,輕輕一拍鍾身,聲震四野,一道無形的音波衝破火焰,衝向榮建。


    榮建早有防備,一個淡金色的玉印虛影僅僅籠罩自己,聲波衝擊其上,讓玉印虛影正麵出現細密的龜裂,不過在榮建左手上玉印本體一閃之後,裂紋全數被抹平,玉印虛影完整如初。


    “方天印,去。”榮建舉起手上的玉印,一枚枚玉印虛影從本體中飛逸而出,直衝天際。雖是虛影,卻凝如實質,看起來和本體沒有區別。那玉印虛影衝到千米高空後,產生一股吸引,將周圍海量靈氣吸納一空,從巴掌大一下脹大到小樓那麽大。


    “方天印?千鈞重擊,落。”榮建遙遙朝榮晶一指,一千多個遮天蔽日的巨型方天印向榮晶砸去,那撕裂空氣的嘯音,轟隆作響,堪比萬馬奔騰,震撼人心。


    “落魄鍾,給我去,收。”榮晶將青銅古鍾向天上一拋,古鍾上的銘文大亮,浮現出一個個青銅色的古文虛影,圍繞落魄鍾旋轉,突然沿著鍾口方向向外擴散,形成一個環形漏鬥狀,圈住榮晶上方直徑為30丈的圓形區域。


    方天印巨型虛影一落入那圓形區域,就越落越小,最後變回巴掌大,沒入黑漆漆的鍾口裏。當最後一個方天印巨型虛影被收入鍾口,榮晶在鍾頂上運功一推,大喝:


    “還給你。”


    一千多個方天印虛影沿著原路倒飛而回,並變回原來小樓那麽大,咂向榮建,一個個方天印虛影砸中榮建的火焰巨虎,然後崩散開來,後麵的繼續砸落。方天印虛影隻有巨虎頭顱一半大小,卻砸得巨虎連連後退,金色火焰漿液四濺,怒吼連連。


    榮建放出一個更龐大的方天印虛影護住巨虎,巨虎略微好轉,但仍被砸落地麵,一路後退,梨出一條寬百丈的金、紅色混雜的岩漿帶,更硬生生撞塌了一座擋路的千丈高峰。地心真火點燃兩座高峰,讓兩座高峰瞬間成火焰山,金黃色火焰衝天而起,百裏可見。


    待最後一枚方天印虛影崩散,巨虎已經退到三千米之外,神態萎靡不振。巨虎中,榮建咬牙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三顆乳白色丹藥吞下,全身立刻氣勢飆升,巨虎仰天一吼,也恢複浩然凶威。


    “方天印出,鎮壓諸魔。”榮建將方天印往天空一拋,左右兩手手訣變幻,真元無休無止的漏出,組成一個個古樸的白色符文,沒入方天印中。方天印放出耀目金光,並隨著白色符文增多,金光更強,最後竟化為一顆小太陽,讓人不能直視,更將百裏照得須眉可見。


    如此威勢,榮晶怎麽不知道榮建要動真格了,當下不敢怠慢,將落魄鍾也扔上高空,右手結劍指指向落魄鍾,一道精純的真元散發淡淡白光,注入落魄鍾裏。落魄鍾上麵的銘文一下活過來,飛出鍾外,綻放刺目青光,繞著落魄鍾飛快旋轉。


    “悠悠落魄鍾,千年永長鳴。聞著皆落魄,黯然銷魂傷。”榮晶似說似唱,聲音不大,卻千米可聞。與此同時,落魄鍾上方,烏雲滾滾,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方天印那邊也差不多,漫天烏雲被撕成兩半,榮建、榮晶各處一端,涇渭分明。


    大老遠,藍奇就感到天地間的靈氣沸騰了,收方天印和落魄鍾牽引,匯聚其上。當藍奇感覺周圍靈氣全無時,不禁呆若木雞,怔怔地看著前方自言自語:


    “這才是元嬰期修士的力量,掌控天地,居然有如此可怕威勢,將方圓百裏的氣機都給攪亂了。當時若不是用陣法困住,亂天堂的威勢隻怕更加恐怖。嘖嘖……”


    “宗主,宗母,快住手。有什麽事好好說,千萬別衝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周圍立刻響起附和之聲。


    “是呀,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談,不至於拚命……”


    “別打了,都是自家人……”


    藍奇停在戰場外圍,舉目掃向四麵八方,遠遠可以看到模糊人影。或是一個,或是三五成群。遠方更傳來幾股強大的氣,其他的人也源源不斷地趕來。這裏是聖器宗的地盤,榮晶、榮建又鬧出如此大的聲勢,自然把門中長老吸引過來。


    其實一些長老早就到了,卻不知兩人是真打還是切磋,沒有出聲。直到形式演變到這地步,那些長老才發現他們兩個真打算性命相搏,當下跳出來阻止。


    藍奇眼珠一轉,拿出一片嫩綠色的翡翠葉子,往自己身上一貼:“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藍奇身影逐漸變淡消失,氣息全無。眾長老都被戰場上的兩人吸引,更加注意不到他。


    榮建對身旁的勸解絲毫不予理會,右手劍指朝榮晶一指,方天印在厚厚金光中,向榮晶飛掠過去,拖出一條長長的金色尾巴。榮晶也朝著榮建點去,被濃密青光包裹的落魄鍾,朝榮建飛去,速度不比方天印慢多少。


    “榮晶想幹什麽?不會是……歐,賣糕的。”隱形狀態的藍奇臉色一變,轉身逃走。


    “當。”一聲金屬碰撞的激鳴,青光和金光狠狠撞擊在一起,刺目的光芒一閃而過後,青光和金光都被震得粉碎。方天印光芒全無,倒飛而回。落魄鍾則被打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四方。


    無形的音波挾著鋪天蓋地的氣浪,向四周蕩漾開來。百米內的一切有形之物,全被震成細小的顆粒,就連堅硬的岩石也不例外。百米到千米內的有形之物,全被震碎、震斷,石山坍塌,樹木被無形的野獸撕得粉碎。千米之外,沒來得及逃遠的動物,一下子七竅流血,躺倒在地……


    氣浪緊隨著音波,刮過地麵,卷起無數碎石、木屑,讓天地都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正在逃離的藍奇,被音波透體而過,當場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向地上摔落。在離地上隻有十米之時,才恢複過來,險險緊貼地麵掠上半空,艱難的喘著粗氣,一臉難受之色:


    “該死的落魄鍾,那崩毀之音,就算是元嬰期修士,十米之內也必死無疑。這榮晶、戰鬥經驗真是沒法說。


    那方天印堅硬異常,是投砸類法寶,落魄鍾是音攻類法寶。兩者品階大致相等,那自己的弱項硬碰敵人的強項,簡直就是找死沒什麽區別。也不知道榮晶是怎麽想的,她沒有其他法寶抵擋方天印了嗎?”


    火焰巨虎裏,榮建伸出右手將方天印收了回來,看著靈光盡失的方天印,歎息一聲,收回儲物戒。


    由於離碰撞中心最近,榮建的紫金發冠被震碎,滿頭長發散亂,胸前有一抹血跡,一身華貴錦衣也被罡風吹裂,狼狽的不成樣子,再無聖器宗宗主神聖威嚴的風采。


    而榮晶也不好受,嘴邊血跡殷紅,捂著胸口嬌喘。身上的衣服被罡風撕裂,露出大片雪白春光,那較弱無力,欲遮還羞的媚態,絕對令人血脈噴張。


    周圍長老雖也離得遠,可是大都是金丹修為,同樣受了不輕的傷。一個個麵色紅白交加,都在運功平息體內紊亂的真氣。


    “師妹,我最後問你一句,給我一次機會,也當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否則……”榮建大喊。


    “休想,你這個欺師滅祖之徒,我一直看錯你了。今日,我們恩――斷――義――絕。”


    “哈哈哈……”榮建放聲大笑,笑聲中透著一股絕望的瘋狂,猙獰道:


    “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眾長老聽令,榮建乃是謀害前宗主連雲的主謀,我手上有證據,快助我拿下榮建。”榮晶鄭重道,展現了不同以往的,領導應有的果決。


    “此話當真。”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在場長老大驚失色,茫然無措。現任宗主是謀害前任宗主的真正凶手,別說是聖器宗曆史上,就是博浩大陸各宗門也鮮少發生。長老們也不知如何處理,相互傳年交流起來。


    “不錯,連雲是我殺的,那又如何?”榮建很幹脆的承認,引起眾長老一片嘩然。


    “逆徒,快束手就擒,隨我等會宗門受審。”經過一番商議,眾長老基本上達成先拿下榮建的決議,至於後麵的,等召集所有長老再議論。


    “束手就擒?呸,我是聖器宗宗主,誰敢擒我?我做這一切有什麽錯,連雲那個傻缺,就知道煉器,根本不管聖器宗;榮成那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他會管理宗門嗎?榮景那個懶散的家夥,有何時在意過宗門?


    隻有我,我帶領宗門走向了新的輝煌。看看現在,聖器宗弟子達二十萬之眾,比過去翻了幾番。聖器宗在修道界的地位也與日俱增,各派莫不以聖器宗為首。天下的財寶,十之**聚在我聖器宗裏。


    聖器宗何時有過這種輝煌,這一切都是我――榮建,一手促成的。還有誰??比我更合適擔任宗主之位?


    沒有我,你們這群老不死的,能有無數天財地寶揮霍嗎?能趾高氣揚地在各宗門麵前指手畫腳嗎?能有數之不盡的弟子對你們歌功頌德嗎?能安安心心坐在長老位置上,什麽也不用管嗎?……”


    榮建紅著雙眼,指著周圍長老,一通大罵,臉上帶著快意的笑容。這些話想必憋在他的心裏已久,今日通通發泄出來,自是暢快之極。


    一幹長老臉色通紅,羞怒交加,隻能罵榮建失心瘋,胡言亂語,卻是一時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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