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這兩天都很忙,熬製的魔藥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要麽死要麽活,根據以前的記錄,很多人都是死在這個步驟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等他注意到小斯內普有點不太尋常的時候,已經開學的三天後。


    那天,他正在給小斯內普打下手,男孩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魔藥方子,甚至比起他選的那劑魔藥步驟更為複雜,要求更為嚴苛,但男孩執意要這麽做,鑒於男孩之前幫了他一把,於是現在禮尚往來也很正常。但哈利不知道的是,他或許大概應該是被賣了還幫著書鈔票,當然這都是開學以後發生的事情,現在讓我們把時間拉回還沒開學以前——


    這天正是上火車前的一天,哈利與小斯內普昨天晚上一宿沒睡,緊趕慢趕,他們的魔藥製作來到了最為關鍵的收尾時刻——如果成功了,那麽中午關火下午就能裝瓶,時間雖然有點趕,但能在開學前完成這劑魔藥的第一次,絕對能夠以奇跡來形容。


    就連小斯內普都破天荒的不反對哈利灌下了一瓶提神劑,兩人就這麽守著火,連眼睛都不敢眨。在放下最後要放犀牛角粉末的時候,哈利拿著紙包有點不敢下手,最後隻好把東西交給了小斯內普,男孩很好的完成了這一動作,並且有條不紊的開始攪拌。


    哈利聽見了自己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加入犀牛角粉末以後,銀灰色的液體漸漸變得透亮起來,原本粘稠的液體漸漸變得稀薄,一點點的變成流水質感的銀色液體,看起來就像獨角獸的血液一般。直到男孩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鍋裏的液體再也沒有一絲粘稠與灰撲撲的顏色,反


    而是一種鐙亮鐙亮的銀色,哈利拿出勺子舀起來的時候,發現那銀色的物質看起來卻是透明的,果凍一般的視覺感受。


    “梅林!”哈利小心翼翼的把銀色的液體放回去,眼神裏有著近乎虔誠的瘋狂,“我們成功了!”


    “還沒有,”小斯內普毫不留情的批判道,“還差一點,現在用最小的火繼續熬煮,保持這個溫度,三個小時後如果不凝固,才算成功。”男孩指著手劄裏的最後兩點記錄。


    ——好吧,這就是天才魔藥師的嚴謹與後天惡補的魔藥學徒的粗心之間的區別。


    “還有,如果成功了以後,要等魔藥徹底涼了下來才裝進魔藥瓶裏,不能在熱的時候裝。”不然就光這一步就能毀掉他們這一個月以來的努力。


    哈利抹了抹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液,“那我們就繼續等著好了。”


    小斯內普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他抿著唇,看起來神情一點都不輕鬆。


    哈利已經不知道與小斯內普待在了地窖裏究竟多長時間,但如果兩人跑到一樓去把窗簾打開,一定會發現天已經開始大亮,而陽光尤為凶猛的穿透了雲層,灑下了燙人的光芒。


    小斯內普的沉默,讓哈利也有點緊張起來,趁著兩人的手閑著,哈利猛的抓住了小斯內普的手臂,直接把他給嚇了一跳:“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小斯內普:“……”


    “按理說應該沒問題對吧,我們的步驟與製作這麽的完美,也沒有一絲出錯,怎麽可能失敗呢?”


    “你很在意會不會失敗?”


    哈利沒好氣的瞟了小斯內普一眼:“我之前覺得失敗了也不要緊,但都到了這一步,如果失敗了,我真的會暴躁。”他也不是開玩笑了,要是前麵幾個步驟失敗了,那他一點不會這麽覺得,可是現在他們把材料都放進去了,就連最後一步都做好了,隻差個關小火保持著溫度什麽的……這都失敗了了真是梅林都不容了好嗎?


    “總有失敗的時候,但我們還有很多材料,所以也總會有成功的時候。”


    哈利囧了囧:“你覺不覺的你有點像在說教。”不對,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小斯內普斜睨著哈利,嘴巴動了動,音量極小:“我隻是在用你的方法來安慰你。”


    他有這樣說過嗎?哈利腦子轉不過來,好像是有的…


    “你太緊張了。”小斯內普陳述事實。


    哈利猛的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了一口氣,心想這是誰害的,明明他剛才一點都不緊張的。


    “為什麽這麽緊張,你不是隻用來練手嗎?”


    “失敗了才是用來練手,如果成功了的話,”哈利的眼睛連眨都不眨的看著小斯內普,“那麽這就是我第一次做出了這麽複雜的魔藥,這裏麵你的功勞最大。”青年給男孩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他忽然看到了自己帶著的手表,哈利把手臂收了回來,盯著自己的看了一眼:“啊,已經八點半了,你要不要去睡一下,我在這裏看著就好了。”


    “不用,我也想見證這劑魔藥的誕生。”畢竟這也是花費了他巨大的心血才與青年合作熬製成功了,無論如何他也得等到那一刻。此時小斯內普氣色略微疲憊,但一點都沒有困的跡象,他們的提神劑實在有點太給力了。“你是不是想睡了?”


    哈利想睡也不敢睡,他一睡就得錯過所有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明天早上能不能起床,而且如果下午就已經完成了,那麽他還有時間去一趟翻到巷。


    小斯內普看哈利變出了五個小魔藥瓶,這樣的尺寸,實在有點小的可憐。


    “一個不就夠了?”


    “我打算拿到別的地方去賣。”哈利用大拇指與食指比了比,“這是一次的劑量,上麵是不是說著這麽一小瓶可以抵五天?”


    小斯內普有點沒明白過來,“你是專門給別人製作的?”為什麽聽起來這人就這個意思呢?


    “當然不是,”哈利矢口否認,“上次我去的時候,店主是個行家認出了我想要做什麽,他說如果我能成功他願意出高價收購,並且無條件的提供原材料。”這麽優厚的條件不坑他坑誰不是。


    小斯內普:“……”


    “我也不可能全部都給他,他估計也要不起,”才怪,他要不起,但有人一定會要的起,哈利對此自信滿滿,某人一定對這樣的東西有切身的需求,“分裝了以後,看起來不僅正式還好看了。”


    讓小斯內普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麽會有人要買這種東西——除非那人的靈魂受損。讓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哈利執意要做出這樣的魔藥。


    “這個能賣多少錢?”


    哈利猛的一拍腦袋:“啊,你說我應該定價多少比較好?”


    小斯內普:“……”


    “還有材料,你可以繼續熬製,等那人收了,肯定還會要的,這個魔藥賣出的錢我分你一半,因為這是我們通力合作才做出來的。”


    小斯內普沒有異議。


    他看著魔藥,還是忍不住問道:“真的有這麽巧嗎?那人光憑著你要買的魔藥材料就看出了你想做什麽?”


    男孩這是在質疑他說謊……還是在質疑博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但事實上就是這樣,他拿出了清單,那人就立刻察覺到了,哈利之前並沒有想過要從這一方麵著手,但是博金這次真的給他牽上了一條很好的無形線,隻要他能成功,對方就有可能注意到他。


    等魔藥賣出去以後,那人就會發現無論是戰鬥值,還是魔藥能力,他都能遊刃有餘的應付著,然後他在學校再與斯萊特林的學生有更多的接觸……他相信那人很快就會來找他。


    一切都按著步調往前走,他一直走得小心翼翼,就是怕不小心摔下了道路兩旁的臭水溝。


    “其實我也不相信,不過如果那人真的識貨我們這個應該能賣傷一個好價錢。”


    的確是賣了一個好價格,大概是以為哈利拿出來的東西太過稀有,博金不僅說到做到,二話不說把上次買材料的錢給他退了回來,甚至還用了大價格收購了他手上三小瓶魔藥,並且還問不依不饒的甚至客客氣氣的請他繼續製作這樣的魔藥,如果劑量多的話,他可以再把價格提高一些,是的,是提高一些,哈利第一次聽說有人願意用更高的價格去換取更大的分量……不得不說,這位不差錢的店主博金還真的刷新了他的三觀。


    在一番“欲拒還迎”的推拒戰當中,哈利“不情不願”的拿出了自己“剩餘”的兩瓶魔藥,不過這回哈利也沒有抬價,就是按之前的價格賣給了博金,就這麽五小瓶,刨去了基礎成本,淨賺三千金加隆,這種價格已經能夠抵上許多人五年的工資。哈利與小斯內普一人一半,沒人也有一千五……這對於上個學期隻存了五百金加隆的小斯內普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但這天小斯內普沒有跟著哈利一塊出來,顯然也就沒能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金加隆的華麗與腐朽氣息。


    一切還是很順利了,直到哈利從翻到巷出來走進對角巷的時候。


    有一個人忽然朝他靠了過來,哈利當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手已經摸到了腰側的魔杖準備出手,但那人靠近了以後,卻一把將他鬥篷上的兜帽撤了下來。


    一個聽著有點熟悉卻又還是陌生的聲音戲謔的響起:“普林斯教授,原來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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