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低啞暗沉,磁性魅惑,卻有著震懾人心的力量,亦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阮秀氣的眉梢蹙起,貝齒悄然咬住紅唇,透出一抹煞白色。


    群臣登時不由紛紛回頭,驚愕的望著從大殿門外走來的男人。


    宋瑾穿著莊重的暗紫色紋龍滾邊錦袍,黑色蛟龍金邊腰帶,鑲嵌著珠玉的官靴,墨色長發一絲不苟的束起,以一枚金色發冠固定,從頭到腳無一不顯露出高貴與威嚴。


    他一步一步走入殿中,腳步沉穩有力,所及之處眾人紛紛跪下,頂禮膜拜,畢恭畢敬:“恭迎平王殿下。”


    蘇阮聽著聲聲問安之聲,心頭微微發顫。


    那天“平妻”的建議被她拒絕之後,宋瑾氣急敗壞的告訴她,絕不會再管她的事,怒氣衝衝的就離開了蘇家。


    他居然還是來了。


    跪在蘇阮身邊的孟奇膽戰心驚的抹把汗……這局麵……越演越離譜……


    今天想扳倒太傅是不可能了,接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會圍著平王轉,他,才是主角。


    宋瑾從殿中直接走到禦前,立定在蘇阮身邊,餘光不經意的瞥過她。


    蘇阮並沒有看他,目光平視著前方,但是蹙起的眉、抿緊的唇、臉上微小的汗水,無一不顯露她此刻的緊張。


    她總歸還是關心他的,雖然藏的很深。


    宋瑾的眸色中泛起些許笑意,還能俘獲她一絲一毫的關心,值了。


    他這一立定,無數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和蘇阮。


    宋瑾對蘇阮的追求,這麽多年,也可謂無人不知了,當為了她去出征,卻著實令人驚歎。


    聖君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臉色嚴肅的宋瑾,妖媚的雙眸泛著一層淡淡的微光,仔細地打量宋瑾。


    聖上對於宋瑾突然到來顯得有些惱怒,板著臉嗬斥:“出征?說來輕巧!”


    宋瑾平複眸中的神色,恢複慣來的冷淡之色,淡淡道:“有何不可,周國想強令阿阮和親,笑話。”


    蘇阮緊了緊拳頭,仍舊是咬著自己的唇。


    聖上鐵青著臉:“兒戲!出征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需要耗費大量的國力、財力、人力、物力,豈是你一句話就能辦成的事!”


    宋瑾道:“所以呢。”


    聖上道:“退一步說,如若戰事失敗,非但沒有拿回去年割讓的十座城池,反而又賠償了新的城,你可承擔得起追責?!宋瑾,老平王在的時候,可不似你這般衝動妄為,衝冠一怒為紅顏,可笑!你這般蓄意挑起戰爭的罪名,朕就可判你——”


    “請陛下恕罪!”蘇阮突然跪了下去,聲音有些抖,“平王一時衝動,但請陛下念其赤膽忠心,勿要降罪於他。”


    “本王並非一時衝動。”宋瑾毫不給麵子的拆台。


    蘇阮抬起臉,怒目而視:“宋瑾!”


    宋瑾低眸看著臉色微怒的她,對著她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周國要阿阮和親,本王就要出兵攻打他們。財力、物力、人力,都由我平王府一己承擔,我宋瑾有這個實力做這件事,無需陛下耗費一兵一卒,陛下還有何疑慮?”


    “宋瑾!”蘇阮抓了他的衣袖,厲聲,“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臣子們瞠目結舌,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平王。


    碩大的大殿之中鴉雀無聲,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發出巨大的聲響。


    聖君三番兩次的暗示,綏遠將軍府、濮陽將軍府都裝傻充愣,誰也不願意接下周國這攤子爛事,宋瑾居然自請出征?!


    就算平王府實力雄厚……不對,這平王府的實力得雄厚到什麽份上了?


    “本王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宋瑾波瀾不驚,輕輕拉出被蘇阮拽在手裏的衣袖。


    “你瘋了啊,宋瑾!”蘇阮放低聲音,“你……”


    宋瑾看著她,幽瞳深幽如海:“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阿阮。”


    蘇阮踉蹌著退了一步,如此平靜的他,顯然已經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了。她再多說任何話,都毫無用處。


    聖上冷笑道:“平王府好大的實力,能以一己之力攻打周國,妙極,妙極啊。”


    臣子們也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倒不是為他提出的出征之事,而是被他的口氣給震到了!


    “平王府到底藏有多少軍隊啊?”


    “平王府哪來的那麽多財力?”


    ……


    平王府瞬間被拉上了風尖浪口,而平王府的主人,宋瑾,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多麽可笑。蘇阮撇過了臉。既然宋瑾有十足的信心與勇氣,她能說什麽?


    耳邊是如潮水般的非議,宋瑾從容不迫的單膝跪了下去:“微臣自請出征,請聖君恩準。”


    聖君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是打量著某個獵物,來來回回的審視著宋瑾,輕聲:“你確定,你不耗費國家一兵一卒,自請攻打周國?”


    宋瑾直直的迎上聖君的目光,定聲,“是。”


    “很好。”


    聖君忽然哈哈大笑。


    他向來在臣子們麵前不苟言笑,這一笑卻是驚濤駭浪,深重的內力像是烏雲蓋頂,把殿中的人壓的連呼吸都成了困難。


    座下的臣子們都嚇得不輕,莫名的毛骨悚然,有種風雨欲來的恐怖感!


    這種等待爆發的感覺無異是最可怕的,所有人都巴望著,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聖君突然把手裏的玉如意狠狠往地上摔去,啪啦一聲巨響,白玉粉碎一地,碎片四濺,尖聲刺耳。


    群臣惶恐的伏跪下去,額頭貼上冰冷的地麵,齊呼:“請聖君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


    聖君騰地站起,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都聽到了嗎?你們這些拿著國家俸祿的孬種,有沒有心感羞愧?!”


    眾人被喝的哆哆嗦嗦,跪都跪不穩了,膽子小的,直接嚇的尿了。聖君的手段他們都見過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聖君怒道:“平王年不過三十,就能有這樣為國之心,你們這些老臣、忠臣、所謂的立國之本、朝廷之脊梁,牽扯到自身利益,一個個就成了縮頭烏龜。朕很好奇,不知先帝在時,你們是否也如此無能膽怯?我父皇手下怎麽會養了你們這麽一群飯桶,食君之祿,卻不為君所用,通通處死得了!”


    臣子們驚慌:“請聖君饒命、饒命啊……”


    丞相孟奇伏跪在地上,身子發抖,滿腦子都空白了。


    濮陽將軍府的楊將軍、綏遠將軍府的寧將軍、寧君昊原還立著,聽到這一席話也彎下膝蓋,低下高貴的頭顱。


    寧君昊跪在父親身邊,麵色萬般掙紮。


    很長的時間,大殿之內都回蕩著聖君的訓斥。


    “周國與我國的鬥爭,延綿上百年之久。周國貧瘠,我國富饒,每每皆以城池與供奉平息其鐵蹄。時至今日百年之久,割讓出去的城池大大小小上百座,幾近我國三分之一的領土。被割讓的都是邊地小城,於你們這些生活在帝都的官爺們也無甚影響,你們便視而不見。”聖君肆意爆發著他的怒火,一字一句拷問座下眾人,“沒有絲毫的自尊心嗎?沒有絲毫的戰意嗎?沒有哪怕一星一點的脊梁嗎?”


    孟奇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額頭上的汗水就這麽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滑落在地上,也不敢抬手去擦。


    他全身都繃緊著,生怕自己一放鬆,就會不小心尿出來。


    聖君的怒火是麵向群臣而來,但真正是在斥責誰,他再清楚不過了。


    對戰事推諉的兩座將軍府,還有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高官……


    內政有多腐敗,他們這些高官是最清楚了。不過上麵沒有嚴查,他們也就視而不見,樂在其中。


    聖君這態度,是要實行鐵血政策了嗎?!


    聖君的聲音威嚴如鍾鼓,一字一句穿破耳膜,直抵每個人的心上:“從我百裏溯座上這個位置以後,凡我國土,寸土必爭;犯我國土者,我必殺之。進貢從今年開始,一分一厘也不會再給。別說眼下要和親的是朕甚為珍愛的晗靈公主,哪怕是我雲嵐的任何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朕亦絕不會同意。”


    整個大殿裏都回蕩著他的聲音,幕天席地,大氣磅礴。


    跪在最前的蘇阮聽著這聲音直直的打到心尖上,她抬眸看著他,負手而立的他,真的有了君臨天下的氣勢。


    在他的光芒之下,身旁的皇上看起來像是一個無能小醜,局促著,龜縮著,說不出一句話。


    隻有他,才是真正的帝王,隻有他,才是雲嵐未來的希望。


    蘇阮忽然明白墨宸為何會願意為雲嵐赴湯蹈火、遠赴他國,兩世義無反顧。


    站在墨宸的位置上,這就是責任。對聖君而言,他是辯機時,這天下與他無關,從他成為百裏溯開始,這就是他的責任。


    “遵循陛下旨意。”


    一片寂靜之中,寧君昊突然開口,他年輕的聲音如山澗清泉,是那樣的靈動悅耳:“微臣願協助平王進攻周國。”


    寧將軍身子一顫,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愛子:“阿昊。”


    “父親,這是我們的責任,您自幼教我忠君愛國,身為武將,保家衛國是我的驕傲。國土被侵卻無動於衷,就不配為將;喪失自尊,苟活於世,不配為人;晗靈公主為雲嵐付出諸多,含著屈辱前去和親,我決不允許。我願意為聖君、為公主拋頭顱灑熱血,奔赴邊疆出戰。”寧君昊的眼中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這個年輕人短短幾句話,令在場許多人羞愧難當。


    寧將軍看著自己的兒子,終於是咬了咬牙,亮聲道:“綏遠將軍府願與平王府同進退,共同處理周國之事。”


    濮陽將軍府不甘落後,遲疑著也道:“濮陽將軍府,隨時聽候聖君差遣。”


    靜默觀戰的肅親王也道:“本王亦可提供支持,晗靈乃是本王的侄女,本王也不同意她去和親。”


    數日以來懸而未決的事情突然之間迎刃而解,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忽然之間悄然展開,芳香動人。


    蘇阮立於人群最前,一字一句都落在耳裏,心裏也禁不住熱血澎湃。


    她悄悄的看了宋瑾一眼,英俊的男人臉上含著蓄勢待發的殺意,深黑的瞳中是義無反顧的決然。


    這樣的他,有著一個男人最徹底的魅力——成熟與勇氣。


    聖君的臉上終於鬆懈了發怒的表情,極其難得的誇讚道:“你們還有些血性,朕深感欣慰。宋瑾——”


    宋瑾道:“微臣在。”


    聖君遲疑了一下,話鋒一轉:“宋家軍隊在南方,北方乃是禮王府所屬的轄區,禮王府的軍隊離周國最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蘇阮瞪大眼:“……?!”


    滿朝文武無不驚愕,肅親王更是身子抖了一抖,滿眼的驚詫。


    聖君這句話是要剝掉禮王府權力的意思嗎?


    帝都的格局又要大變了!


    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了不安,聖君突然勃然大怒,為的不正是周國的事情嗎?群臣響應的時候他卻又突然擱置了這件事,轉而開始剝離禮王府的權利……聖君的每個舉動,都讓人看不透!


    宋瑾的唇勾了起來,雙眸中暗潮湧動:“謹遵陛下旨意。”


    聖君道:“今天的早朝就到這裏,你們各自回去反思!平王、晗靈,你們倆留下。”


    “是。”


    “散朝吧!”


    ……


    紫鑾宮。


    在殿上發怒之後,百裏溯似乎累了,他換了輕便的日常服飾,斜斜的靠坐在狐皮軟榻上,眼簾半闔著,神情倦怠。


    房間裏的熏香也換成了益氣寧神的紫羅蘭,暗藏纏繞著,絲絲入扣。


    蘇阮與宋瑾坐在他身邊,各懷心事。


    百裏溯眯了一會,疲乏的撐開了美麗的眼睛:“宋瑾,你今天的表現朕很滿意,禮王府的軍隊,朕會找個機會轉給你。”


    宋瑾的臉上連一星一點的驚詫也沒有,自信道:“無需陛下動手。”


    百裏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拿到手,再好不過,省得我又出馬。”


    宋瑾的臉上浮起笑容:“多謝陛下厚愛。”


    百裏溯擺手:“你退下吧。”


    宋瑾道:“是。”


    他起身,低眸看了蘇阮一眼,忽然發現跪坐在百裏溯身邊的她,手一直放在小腹上,這個姿勢,似乎和自己的妻子很相似。


    他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寢宮隻剩了百裏溯與蘇阮二人。


    百裏溯強打起精神,微微笑道:“阿阮,今天在朝堂上,太傅與丞相為何會突然爭執?”


    今天可謂一片混亂,他居然還記得之前的小插曲。


    蘇阮道:“我向丞相編了個關於太傅的故事,又向太傅編了個關於丞相故事,讓他們狗咬狗,所以他們就吵起來了。”


    那幅畫哪是什麽真跡,根本就是蘇阮找能工巧匠加班趕製出來的贗品。但這副贗品很真,能以假亂真,因為上麵的印鑒乃是真跡,因為王曦的印鑒就在她手裏,是她兩年前當古玩從商戶手裏買來的。


    這幅畫由人完成後,用特殊的手的把它做舊,而女子的畫像,當然就是照著太傅夫人的模樣畫的。


    太傅與周國的淵源,她根本無法確定,但她敢於冒險。無論這事是真是假,把這事推出去,就能讓太傅如鯁在喉。太傅如鯁在喉,必然會對丞相反擊。所以她又以自己的名義給太傅一些幫助,籠絡他。


    所以,朝堂上的二人才會雙雙為她求情,因為都以為自己受了她的恩惠,而其實,挑撥的亦是她。


    百裏溯輕聲道:“似乎有些意思。那……”


    蘇阮看著他一臉的倦容,心疼道:“陛下,我替您沏杯暖茶,您喝了茶先歇會吧,有什麽話,一會再說。”


    百裏溯也自覺累得很,卻執著的不肯睡,道:“你留下來陪我?”


    蘇阮道:“嗯,我在這裏等您醒來。”


    百裏溯握住她的手,笑:“那太好了。阿阮……”


    他沒說幾句話就睡了去。


    蘇阮其實也累得很,畢竟是快六個月的身子,容易累。


    他睡了,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蘇阮也不忍心抽出手來,就伏在他榻邊,也閉上眼眯會。


    腦子裏卻朦朦的胡思亂想,阿溯要把禮王府拔了?軍權轉手給宋瑾,聽起來簡單,可這其中的紆回……


    禮王府的軍隊,上回不是由禦景蘭已經轉手一部分給他了嗎?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禮王府……真的走到盡頭了嗎……平王府,又會有什麽動作?


    ……


    平王府。


    “恭喜王爺,這一招借力打力,總算可以將禮王府連根拔起。”宋陽滿臉堆笑的給宋瑾按著肩膀。


    宋瑾坐在太師椅上,他換下了規整的官袍,穿著淡青色燙金滾邊錦袍,看起來少幾分威嚴,多幾分清淡,美如詩畫。


    小腹攏起、身材略有臃腫的平王妃沏了茶,遞到夫君手中。


    宋瑾小抿一口,後頸枕靠在靠背上,閉上眼養神。


    平王妃挨著他坐下,發現他的睫羽不住顫動,臉上也沁出了一層汗水。


    她掏出手絹輕輕按壓掉他麵上的汗水,雙眸溫柔看著他,明澈的眼裏滿滿當當的都是愛意。


    “如今禮王府內鬥迭起,正是勢力最衰落的時候,這個時候對他們下手最好不過。”宋陽喜滋滋的勾畫著未來,“等奪取了禮王府的權利,王爺在朝廷裏也就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了……”


    宋瑾緘口不語。


    這麽簡單的道理,聖君不可能不知道,聖君會願意平王府一家獨大嗎?所以,宋瑾很懷疑聖君的用心。這碩大的帝都,還真沒有哪個人是他完完全全信賴的,禮王府的事情,絕不可以草率,錯一步,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王爺,我就擔心晗靈公主叻。”宋陽道,“她跟禮王府好似關係匪淺……”


    宋陽說這話特別小心。


    他在宋瑾身邊這麽多年,知道晗靈公主是平王心裏是個什麽位置,那是絕不容褻瀆的,已故的禦景廉就是個血腥的例子!


    所以每次提起晗靈公主,他都得小心翼翼。


    宋瑾無語。剛好不容易不想這事,得,又被他提起來了,又得想。想來想去,什麽也不說了。


    宋陽看宋瑾好像是累的一句話也不想說,就不多嘴多舌了:“嫂子,孩子還好吧?”


    平王妃恬淡的笑著道:“還小著呢,能有什麽反應。”


    宋陽道:“這胎生個女兒,嫂子就兒女雙全啦。”


    平王妃笑道:“借你吉言。”


    宋陽道:“嗬嗬,一定的。那我就先走了,王爺,王妃。”


    宋瑾這才開口:“晚上把人都聚集起來商討此事,我要在近期拿下禮王府。”


    ……


    禮王府。


    成年男丁全家聚合,個個神色肅穆,嚴陣以待。


    禦景淵座於家主之位:“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聖君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扶持平王府,拔掉我禮王府。族長,您怎麽說?”


    禦景家的宗族也來了人。族長禦景方年已過七十,他拄著拐杖,老態龍鍾:“我們禦景家一心為皇族,卻換的這樣的結果,如今非我們要反,而是聖君逼的我們反。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有什麽可說?”


    這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禦景淵道:“宗家發話,我也同意。現在就是我們禮王府一致對外的時候。”


    他的眼裏燃起熊熊烈火,能把這件事解決了,他的威望就能徹底超過平王,說不定就能直接封王,連隔靴搔癢都能免了。


    禦景方問道:“禮王何在?不由他來操持此事嗎?”


    禦景淵道:“族長有所不知,平王傷了腿腳,現在腿腳不便,在內院修養,這事就由我一手來辦。”


    “這……畢竟平王是你們一脈的家主……”禦景方似乎有些遲疑。


    禦景淵道:“族長,您就別多慮了,兄長如今非但下不得地,神誌也不甚清晰,想領導王府是萬萬不可能了。”


    禦景方道:“阿玨,是這樣嗎?”


    禦景淵咬了咬牙,族長居然這般不信任他!


    禦景玨道:“是啊,父王現在都病糊塗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禦景方道:“好吧,那這件事就由阿淵來辦。打算怎麽辦?”


    禦景淵道:“想要直麵與聖君、平王府抗衡不太可能,現在聖君有意扶持平王府,但聖上沒有表態,且聽聞聖上與聖君有諸多矛盾,此事也許我們可與聖上商議。所以,我打算今晚就入宮麵聖一趟,族長覺得如何?”


    禦景方道:“朝政之事我也不懂,全權交給你。但凡需要財力和人力支撐,就盡管來找宗族。”


    ------題外話------


    不出意外的話,墨墨明天或者後天回來,妞們忘記他了咩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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