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和親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蘇阮明顯感覺到家裏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一個個的充滿可憐之情。


    大嫂歐陽氏曆來和她交好,這幾日便日日陪著她,說不了幾句話就要抹眼淚,像是馬上就要生離死別似的。


    禦景蘭也三番四次的登門,問她需要什麽幫助,盡管開口。


    蘇阮都回絕了。


    禮王府自顧不暇,還來管她的事,禦景蘭的心意她領了,但這事恐怕隻有她親手解決才圓滿。


    身邊的人急的抓耳饒腮惴惴不安,蘇阮倒還平靜如常,專心專意的養著肚裏的孩子。


    和親之期隻剩三日,在外頭奔波了幾日的寒仲來到夜雪閣,低聲:“路線都打點完畢,公主隨時可以走。”


    蘇阮懶洋洋的坐在臨窗的書桌前,雙手托著下巴,清眸幽幽的眺望著窗外。


    今天的雨下的格外大,往常這個時辰天還亮著,現在卻是黑咕隆咚的。她也沒有點燈,一個人坐在幽深的黑暗裏。


    她沒有回答寒仲的話。


    寒仲等了等,忍不住道:“公主,今晚就是最後的出逃機會。”


    “為什麽要出逃。”蘇阮換了個姿勢,伸懶腰,又撫了撫在踢動的小寶貝,“我每天要吃那麽多補藥,光是藥材就二十幾種,整個雲嵐國除了帝都哪裏還能找到這麽齊備的藥材?”


    寒仲和她說話慣來冷靜,卻突然發怒起來:“晗靈公主!這事不是兒戲,你再留在這裏,就隻有被送去和親一條路!事態有多嚴重你不明白嗎?於你而言,你的身體不可能長途跋涉去周國,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這樣的身體懷著孕再馬不停蹄的趕路,肯定一屍兩命!於雲嵐而言,如果你懷孕之事被公諸於世,就丟了皇族和雲嵐的臉麵!令狐家一定會拿著這件事借題發揮,到時候影響難以估量,誰也承擔不起!”


    蘇阮極少聽他說這麽多話,抬起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發怒的神態。


    他的眉頭緊緊鎖起,眉梢皺成了一個川字,這模樣,和墨宸憂心忡忡的時候倒有幾分相似。


    寒仲並不知道蘇阮的胡思亂想,他緊緊看著黑暗之中的她:“你消失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跟我走吧,公主,這絕不是一去不返,等阿宸回來,你自然能回家。我以我的人格起誓,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男人的承諾重於泰山。蘇阮端正了坐姿,認真的看著他:“寒仲,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等到無路可走的時候,我會出逃。”


    寒仲道:“你現在還不是無路可走?你有什麽辦法,你告訴我?”


    “沒有,隻是這件事還沒走到絕境。”蘇阮的聲音清澈而篤定,“一切尚有轉機。”


    “轉機?我看不見任何轉機,我隻知道連聖君都不顧你了!說起就來氣,他明知道你有孕在身,不宜長途……”


    寒仲奉墨宸的托付這幾個月留在蘇阮身邊保護,一開始是默默擔任守衛的工作,直到蘇阮懷孕,身邊人手不足,他也擔負了照顧的責任。


    短短幾個月,他看著蘇阮多麽辛苦才保下這個孩子,心裏對她不由就有幾分欽佩。


    這女人看起來柔弱,骨子裏卻是如鋼鐵般的堅韌,連他這個男人也自愧不如。


    好不容易瞧著她的孕吐慢慢好了,卻又遭遇這種生死的大麻煩。


    “別擔心。”蘇阮安慰他,“無路可走的時候,我會逃走的,到時候還要拜托你。也不要怪陛下,他有他的難處。”


    寒仲急道:“你真是樂觀的讓我不理解!還有誰能幫你?阿宸不在,聖君撒手不管,你一個女人……”


    “公主。”秋娘的聲音傳了進來,“平王求見。”


    寒仲微微一愣,然後就生氣道:“原來你在等著他來幫忙是吧!我真是多管閑事!”


    蘇阮噗嗤一笑,抬眸看他:“寒仲大人,您在酸什麽呢?”


    寒仲拂袖,背過身去:“我隻是替阿宸不值而已!”


    蘇阮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道:“你回避吧。”


    寒仲氣衝衝的走了。


    蘇阮迅速換了寬鬆的衣袍,仔細檢查過確認看不出懷孕的模樣,才讓宋瑾進來。


    她懷孕之後就閉門不出,已經好些日子沒和宋瑾見麵了,隻斷斷續續的聽聞暮郡主替他生了個兒子,很是得他的喜愛。蘇阮閑著無事的時候也會想,暮郡主還真是好命,妾室還沒進門,她就先生個大胖小子,這在王府以後的地位就不用愁了,任何妾室都別想逾越她。


    她的房門沒有上鎖,宋瑾徑直就推開門走進,發現她房間沒有點燈,皺了皺眉,循著窗外射入的一抹星月光華發現她的位置。


    她姿態優雅的端坐著,麵色沉靜,目光平靜的凝視著前方,銀色月光灑在她墨雲般的長發上,折射出鬼魅般的妖異色彩,美的勾人心魄。


    宋瑾不自禁屏住呼吸,她比上一次見麵好像更多一些什麽東西,分明是這張臉,氣質卻渾然不同。


    心幾乎在看見她的一瞬間便被軟化,但他沒有著急著詢問她的情況,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看著她,將心硬成鋼鐵:“未來的皇妃,恭喜你。”


    蘇阮依舊看著窗外的煙雨蒙蒙,輕聲:“……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


    宋瑾差點沒跳起來,瞬間炸毛:“誰要幫你?!”


    蘇阮的紅唇微微一抿,浮起一個美麗的弧度,終於收回了目光,望向宋瑾:“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宋瑾氣的額頭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惡狠狠道:“蘇阮,別以為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吃得住我,這麽多年了,我也不可能永遠死死被你鉗製著。我過來,隻是來看你的笑話,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能知道未來的事情嗎?告訴我,你嫁到周國的生活會如何?!”


    他眼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抓著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覺便發力,把她柔嫩的臉蛋都掐出青色的一塊。


    蘇阮的下巴生疼,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她已經許久沒有與這一麵的宋瑾見麵了。想來是自己同意和親的事情真的惹惱了他。


    她的平淡反應更激起宋瑾的怒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吃下肚才能解恨。


    宋瑾道:“怎麽,傻了嗎?”


    蘇阮彎起眼睛,笑容如夏花燦爛:“是挺好笑的,我作繭自縛自作自受!所以,平王殿下,笑話看夠了就走吧!”


    宋瑾的臉上肌肉繃緊,眸色發沉:“本王要走要留,你能決定嗎?”


    蘇阮聽他自稱本王就好笑,想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來俯瞰她,他還嫩著呢!


    蘇阮道:“平王殿下,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永遠這麽自以為是。”宋瑾極近的逼視著她,“蘇阮……”


    他靠近,深黑的剪水雙瞳就像是世上最純淨的鏡麵,倒影出蘇阮的臉龐。


    他的氣息撲麵而來,流光溢彩的瞳靜若明淵,蘇阮微微失神。


    “你要走,好……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宋瑾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尖一點點撫上她的臉頰,感觸著她如緞般光滑的肌膚,“你說的上一世……我們是什麽關係?”


    蘇阮的心口微微一跳,他怎會還記得這些!


    她立馬垂了眼簾避開他的視線:“我已經不記得了。”


    往事如煙,她真的早已忘記了,從心上抹去!


    宋瑾啞然失笑:“不記得?”


    蘇阮道:“是。”


    宋瑾冷笑。看著她一臉平靜的模樣,心漸漸冷了。


    是無足輕重的人吧!所以根本都懶得回想。


    蘇阮假裝看不見他眼裏的傷心:“該走了吧!”


    “我才呆了多久,逐客令就下了幾次,嗬。”宋瑾一再的抿緊嘴唇,像是有許多話在唇邊,卻不斷的糾結著要不要說出來。


    蘇阮看他這樣,愈發著急催促:“你快走!”


    這一吼,卻突然把他給逼了出來,低聲:“如若你願意做我的平妻,我能讓你躲過這一劫。”


    他都開始討厭自己了,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賤,這女人眼裏心裏根本沒有他。


    他感覺自己快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在心裏說著快答應我吧、快答應我吧阿阮,一個人在說著這女人就是不識好歹,根本不值得不值得。


    果然,聽見她輕描淡寫的拒絕:“不必。”


    ……


    蘇阮很清楚,寒仲說的有道理,宋瑾的提議也不錯,但是,都不是她所想。


    她伏在案上漸漸睡著,突然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她被吵的醒了過來,揉揉眼睛,看見一隻老鷹在她的窗外撲打著翅膀。蘇阮把窗戶推開,渾身是水的老鷹就噗嗤一下竄進了屋子。


    “阿宸?”蘇阮的聲音明顯上揚,眼睛也發亮起來。這隻老鷹她認得,就是墨宸豢養的通訊鷹!


    小心翼翼的抓了它,將它腿上綁著的小竹筒取下。她的手指不自覺的發顫,哆哆嗦嗦的擰開竹筒蓋,倒出一張小小的白紙。她匆忙把房間裏的燈點亮,白紙湊到燭光之下,上書四個雋秀的小字:“周國內亂。”


    蘇阮愣了。是他的字,沒錯。沒有問候,沒有關懷,沒有解釋,就四個字……周國內亂。


    周國內亂。蘇阮念了一遍。她突然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周國的任何消息,無論她如何費盡心機的去打探都沒有結果。


    更確切的說,整個雲嵐和周國的消息似乎都被阻隔了,不光是她,連皇族也沒收到消息。


    蘇阮意識到這四個字是他專門給她的重要訊息,腦子就飛快的運轉起來。懷孕這段時間,她腦子裏想的都是孩子孩子孩子,似乎大腦這個機器都要生鏽了。墨宸簡單的一句周國內亂,就像是一支燭火,瞬間點燃起了滿屋的燈光。她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不斷的思考。


    隔壁的綰綰聽見響動就過來查看,忙拿了件衣服給她披上:“祖宗,別又病了!”


    蘇阮道:“我們去酒樓。”


    綰綰愕然:“這麽晚?還下雨……”


    蘇阮斷然道:“無妨,走!”


    ……


    有間酒樓。


    即便是這樣的深夜,酒樓裏也是燈火通明,幾乎每間房間都有人。


    蘇阮來到獨屬於她的三樓,墨宸身邊那有千裏耳的隨從青崖畢恭畢敬鞍前馬後的跟隨著伺候,點燈,送茶。


    房間很寬敞,海棠花香縈繞鼻尖。


    蘇阮在繪著彩畫的榻上坐下,吩咐道:“把相爺和太傅的全部資料拿來。”


    “是。”他去了。


    片刻後,兩本厚厚的書冊就擺在蘇阮麵前。一本的頁皮上寫著“孟奇”,一本寫著“金藍”。


    孟奇就是當朝相爺,掌管朝中六部、三司,可謂是朝中大大小小事務的統領;金藍為太傅,是正一品的榮譽職位,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內閣的管事。內閣負責聖旨的擬定、傳達聖意等等,很有威望。


    老國師死後,朝政基本上就是這兩個老家夥在打理。相爺歸順的是聖君這一邊,金藍歸順聖上,所以他們兩家的關係可想而知。這兩人各自領有一個圈子,在朝廷裏針鋒相對。


    蘇阮想用他們來作為突破口。這兩個人明爭暗鬥多年,誰都想抓著機會把對方弄死。眼下她若拋出一根橄欖枝,他們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她先打開相爺的文卷,文卷的頭幾頁詳細闡述了相爺的一生。相爺孟奇原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年不過十歲時就父母雙亡成了孤兒。他好讀書,那時候寫字作文在十裏八鄉的都是出名的,後來硬是讓縣令自掏腰包給他讀書,他也爭氣,隻考了一次,就高中狀元。


    金榜高中之後也不得器重,隻在小城鎮當個小小的縣令。算是他人生注定飛黃騰達,在他二十歲那年,老相爺帶著妻女到他管轄的縣城玩耍,他鞍前馬後的將老相爺伺候的高興了不說,還博得了老相爺的喜歡。


    老相爺一生就這麽個女兒,一直都想招婿入門,正欠缺一個合適的人選,殷勤的孟奇就這麽被納入了人選之中。以他的出身來說這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但對於老相爺來說這事也同樣是一門好事。他就這麽個寶貝女兒,就想給她找個聽話、能控製住的女婿,出身要清白,有文化,最後爹娘死絕了,孟奇正合適。於是孟奇就成了相府的倒插門女婿,後來老相爺身體欠佳,孟奇就頂替了老相爺的位置,做的還不賴。


    這事蘇阮以前也聽聞過一些,在帝都,相爺怕老婆是人盡皆知的。但是如此詳細的記載倒是頭一次見到。他往後翻了幾頁,列出了一串名冊:萬花樓頭牌狐媚、青花樓小崔……這些,都是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


    蘇阮想起那夜她和墨宸在鼓樓的頂上,也發現相爺摟著其他的女人,可見這人風流成性。但是在外間,相爺卻是出名的氣管炎,一切都是夫人說了算。人前人後兩個樣,果真是演技派。


    想要控製這個人,看來得從這方麵下手。蘇阮合了孟奇的書卷,又將太傅的書卷打開。


    太傅的書卷比相爺的腰厚了一倍,可見其生活經曆有多豐富。蘇阮饒有興致的像看故事書一樣欣賞著太傅輝煌的一生:京都書香世家金家的庶出,與禦景廉的妻子金蟬席一脈。他生母出身卑賤,而且死得早,他七八歲時就離家出走,後被人牙子拐賣,做過家仆,當過腳夫,苦力,等等。


    奴隸市場是非常活躍的,太傅不斷的被輾轉人手,最終被賣到周國。他樣貌好,做事也勤勉,後來就在帝都的奴隸場上被帝都的一戶商戶人家的小姐看上,將他留在家裏做仆人。


    後來這戶人家家道中落,太傅被佛應寺的和尚慧覺收養,一直到十八歲時才機緣巧合的回了國。


    他回來的頭一年就考了狀元,後又因為出眾的詩作而得皇上器重,扶搖直上,危及尊榮。


    這個人是從穀底一點點爬上來的,聽起來有些可怕,又有那麽些刺激。


    按卷中記載,他與周國收留他的那戶小姐有段私情。卷中有言,他現在的妻子雲氏就是當初的小姐。這句話後麵打了個問號,也就是說尚未被確切的證實,但肯定還是有些譜才會寫上去。


    蘇阮看著很是有趣。雲嵐和周國的關係,百姓不知道,官員們心裏都有底。堂堂雲嵐太傅,娶了周國的女子為妻,這可是相當了得。


    仔仔細細把卷宗翻了一遍,她把卷宗收起,遞回青崖。


    青崖把資料送回,端了宵夜點心來蘇阮的房間,悉心伺候在一旁。


    蘇阮抿了口茶水:“可有周國的消息傳來?”


    青崖道:“周國內亂,三皇子令狐瑤與六皇子策劃了一場謀逆,試圖奪位。”


    蘇阮訝然。令狐瑤當初將墨宸的首級帶走了,理當繼承世子之位,那麽王位也指日可待,為何還要發動吃力不討好的謀反?


    她現在所知的消息太少,也不便作出推車,隻繼續問道:“結果如何?”


    青崖道:“失敗了,令狐瑤把責任全部推給六皇子,逃過一劫。”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內亂。這種皇族的爭鬥,是最損害超綱的。朝局不穩定,臣子們人心惶惶,誰還會專心專意的替皇族做事?而且對百姓而言,這也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恐慌,畢竟每一次政權更替都是血的教訓,犧牲者,往往就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


    墨宸給她的消息隻是四個字,酒樓的消息可比她的精確多了。蘇阮道:“這消息的來源是?”


    青崖道:“是主上今日用飛鳥送來的消息。”


    蘇阮道:“宮裏的人知道了嗎?”


    青崖道:“主上囑托,兩日才可入宮送消息。”


    蘇阮心下了然,他是在給她做準備的時間呢,遂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回府的路上蘇阮心情非常愉悅,哼著小曲,倚靠在車壁上聽著雨聲,她突然發現雨點敲打著青石板的聲音是那麽動聽悅耳。


    綰綰道:“公主,您這是怎麽了?”


    都好久沒看見蘇阮這麽開心了,臉頰染著兩朵紅雲,像是飲醉了一般。


    蘇阮笑而不語。通訊鷹的識路距離有限,墨宸能把這隻鷹放回來,證明他馬上就要回來了,她的心情能不好麽?


    苦苦的挨了幾個月,肚子裏的孩子終於不折騰了,每天乖乖的呆著,阿宸也馬上要回家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還有比這更開心的嗎?


    ……


    “公主,相爺來了。”秋娘道。


    “讓他進來。”蘇阮瞥了眼身邊的紅衣妙齡女子,女子立馬閃到一邊躲起來。


    丞相孟奇進屋,衝蘇阮一拜:“參見公主。”


    蘇阮道:“免禮。”


    她的目光從他進入房間開始就審視著他。她想知道,這男人現在對她是個什麽態度。如果是避之不及,也就沒什麽好說了。所幸,孟奇並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他坦然的看著蘇阮,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眼中,似乎有些期許?


    蘇阮審視了他幾遍,最終確認,沒錯,是期待,丞相在期待她。


    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好像是一潭漩渦重重的池塘,任何人掉入其中都會被吞噬的一幹二淨。


    蘇阮突然有種一拍即合與狼狽為奸的即視感,她還找了與他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想過來要挾他,看來是多此一舉。雖然孟奇是贅婿,但是畢竟也是在官場打滾的男人,能力和野心也是不容小覷的。


    孟奇看著蘇阮,笑道:“公主把微臣招來,何事?但凡公主有需要的地方,微臣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幫助公主。”


    他在拋橄欖枝呢。


    蘇阮微微眯起美麗的眼睛:“明人不說暗話,眼下是扳倒太傅的機會,也是我拜托和親之事的機會。丞相大人,我們合作吧!”


    孟奇哈哈大笑:“一箭雙雕,妙、妙、秒極了!公主有何計謀?”


    蘇阮道:“辦法我是有一個,但還需要你幫手。你跟太傅鬥了這麽多年,對他也應該了如指掌吧。”


    孟奇道:“知道九分吧!”


    蘇阮拍拍手,秋娘就托了一隻畫卷進來。蘇阮把畫卷徐徐展開,呈現給孟奇看:“聽說太傅的妻子內向孤僻,從來不見生人,但是相爺應該見過吧,是否就是這畫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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