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墨宸反問了一句,似笑非笑。


    令狐嬌覺得自己點中了他的心思,出門在外的男人,最怕的不就是孤寂嗎?雖然軍營裏有軍妓,但是墨宸這樣的男人肯定不會碰,身體寂寞,心肯定更寂寞!令狐嬌滿滿的自以為是,道,“墨宸,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需要的不是一個默默守在你背後、等著你回家的女人,而是一個能和你並肩而行的女人,能隨時伴在你的左右,與你出生入死,陪你走過所有的黑夜,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你。”


    墨宸臉色的笑容漸漸消失,雙眸定定的、深深地看著她,眸色微微恍惚。


    感覺到他的眼神,令狐嬌的臉頰浮上一抹紅暈,有些驕傲:“坦白說,本公主還挺喜歡你。而且,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也還是有幾分意思的吧?那天在禮王府,你一直看著我……”


    她越說越是臉紅,她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女人了,不過麵對自己喜歡的男人,控製不住的就露出小女兒般的嬌羞。


    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又是生性大膽的人,索性攤牌了,一咕嚕站起:“墨宸,如若你願意,你可以隨我回周國,抹去墨宸的身份。介時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你會成為我的駙馬,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隻要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這種人生才是你應該享有的,雲嵐這一群都是不識貨的東西,根本不懂得珍惜你。”


    麵對令狐嬌突兀的提議,墨宸沒什麽反應,既不同意,也不抗拒,深黑的瞳發沉。


    令狐嬌等了許久也未等到他的答複,眼裏漸漸有些焦急。探手來抓他的手:“我查過你所有的資料,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你在帝都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後台給你撐腰,晗靈公主雖然與你有情,但她僅僅是個商戶之女的出身,就算你喜歡她,你也應該清楚,這女人對你的仕途不能提供多大幫助了!”


    出身權力場的令狐嬌考慮問題自然非常現實,在她看來,蘇阮這樣的身份,又不是正統的皇族血脈,上得了什麽台麵?她比蘇阮要高貴多了!


    墨宸低眉,一點點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抿唇不語。


    “你殺太子哥哥那件事也還未解決,我哥哥再次逼宮聖君,你這時候入京,隻有死路一條。”令狐嬌殷切的注目著他,“墨宸,我之前在你麵前是趾高氣昂了些,我慣來是這樣子,但我對你真心誠意,絕無虛情。如若你不想與我這麽快確定關係,你可以先以我下臣的身份隨我回國,等到周國開始新的生活,你可以做出你自己的選擇,我不勉強。我隻是不忍心看著你在雲嵐被他們糟蹋,你付出這麽多,連性命也保不住,難道不可笑嗎?跟我走吧,我來給你全新的生活,我來讓你的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我來許你一段幸福的人生。”


    墨宸聽到末段才抬起臉,道:“讓我跟你回周國?你放心?好歹我也是個危險人物。”


    他殺太子時那般狠厲,令狐嬌當然一清二楚。她雖然喜歡他,也不至於被衝昏頭腦,當即從袖中取出一個長形的黑色瓷瓶:“這裏有我師父調配的‘雙生蠱’,內裏有兩隻煉製的蟲子,一雌一雄。這兩隻蠱蟲的生命有同感,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死,若蟲子死去,體內會爆發大量毒藥,瞬間致命。墨宸,如果你要跟我回國,我們就把蠱吞下去,從今往後,你我的性命就捆綁在一起,你無法背叛我,我也無法背叛你。”


    墨宸低眸看著那隻錦盒。這東西吃下去,他的命,和令狐嬌的命,就徹徹底底綁在一起了。令狐嬌這一舉動的確穩妥,他對她有異心,也會顧及到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這東西是她提供的,也許她有解藥,而他一旦吞下去,就是徹徹底底的被動了。


    令狐嬌把錦盒托在他麵前,雙眸切切。


    她溫聲哄道:“墨宸,這隻是為了給父皇交代的辦法,否則他不會允許我把外人帶進宮的。我是相信你的,希望你明白。”


    明白,他當然明白。上一世的她,也曾使計迫使他吃了這東西,還騙他說是情蠱,逼迫他與她成婚,雖然場景換了,但本質上卻沒有任何區別。墨宸伸手接過了瓶子,猶豫的撫摸著瓶口的位置,令狐嬌那時給他吃這東西是為了捆綁住他,誰料想他年紀輕輕就死了,直接導致令狐嬌的生命也突兀的結束。重來一次,她又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了他。


    墨宸的眸色出奇的沉靜,目光卻迷蒙而悠遠。今天聽到耳邊的話,他曾聽過。在戰場上,令狐嬌囂張的宣告要征服他,而這一世變換了場景,她說出來的卻是一模一樣的話。命運奇妙的重逢讓他不由對她多側目了幾次,未料想卻讓令狐嬌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有趣,有趣。


    ……


    半夜裏下起了雪,到早上就在屋外堆了厚厚一層。蘇阮蓋的毛毯薄了些,清晨時分就被冷醒,這時候天還未大亮,房間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蘇阮醒來之後也未動身,隻蜷起了身子呆呆的縮著。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收到墨宸的消息了,按理來說不當是這樣的,有間酒樓正常運營之後,京都的任何消息她都能第一時間捕獲,隻有一個可能,是他故意隱瞞了去向。


    她越想越是擔憂,索性坐起了身,摸索著下地想去點亮燈燭。方站起身,忽然就被一隻溫厚的大手摸了臉,還未來得及發話,又被吻住了唇。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蘇阮心底一喜,心口就噗通的跳了起來,她習慣性的攀住了他結實有力的腰肢,踮起腳尖來迎合他的親吻,嘴裏含混的問道:“你怎會回來了?令狐瑤又在提你的事情,皇上和聖君都發話了會給他交代,你現在很危險,最好別拋頭露麵……”


    墨宸的唇從她的唇上挪開,滿臉虔誠的吻上她的額頭,眼睛,鼻梁,一點點,吻過她的每寸肌膚,卻不說話。


    蘇阮睜開眼睛,看著他滿臉的疲倦,消瘦不少,下巴上的胡須也長出來了,像是累的沒力氣和她說話了。


    她心疼的摸上他的臉,一寸寸撫過他的輪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還要出去一趟。”他睜開眼睛,細細端詳著多日不見的女人,“時間會有些久。”


    蘇阮驟然從他懷裏掙脫,聲音高了八度:“去哪?!我才熬過了半年的分別,你又要走?!”


    不怪她反應激烈,兩人確定關係以來一直聚少離多,前段時間他更是一走半年之久,對蘇阮而言,她還沒有做將軍夫人的心理準備。那時她為王妃,平王雖然貪色,卻也日日歸家,像這樣一別大半年,對她而言實在難以忍受。


    墨宸看著她驚蟄般的反應,也於心不忍,頓了頓才道:“梳妝吧,帶你出去看雪。”


    帝都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其中尤以北門最為偏僻,因為北門外是一大片的平地,剛好可以用以駐紮軍隊,戰爭之時往往被敵人率先占領,瞄住來進攻。


    馬車在北門外停下,蘇阮和墨宸從馬車裏下來。


    時候尚早,又因為昨夜突降暴雪,出行困難,這時的街頭還非常冷清。


    蘇阮穿了一件紫色貂皮長風衣,狐狸毛圍住了纖細白皙的脖子,一身的雍容華貴。


    墨宸撐傘蓋過她的頭頂,牽住她的手,兩人一步步走上城頭。


    城頭上覆滿了雪,白皚皚的一片很是漂亮。因為在高處,空氣也非常清新。蘇阮忘卻了之前的不快,露出甜美的笑容,鬆開他的手,上前把城牆上的雪攏在一起,認真的堆砌了一個小雪人。墨宸在邊上為她撐傘,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等她作品完工,他才輕聲道:“你當初問過我,是如何死的……”


    蘇阮收回了手,揚起下巴看著他。那時他說,要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告訴她,她一直記著,也未曾逼問過。


    墨宸眺望遠方:“我死的地方,就是在這裏,也是這樣下雪的日子,我是戰死的。”


    蘇阮一愣,對,他這樣的人,那麽早早的死了,除了戰死還有別的可能嗎?戰死在帝都,也就是說……


    “你死後三年,雲嵐的鐵騎踏入帝都,一夜之間屠戮三十萬百姓。”墨宸的手指不自禁握成了拳,指關節微微發白,“我領將士駐守北門,到最後一刻,身邊的人全部死光……”


    蘇阮蛾眉緊蹙。她有想過雲嵐那時候國力衰退,可能撐不了多久,但是三年,也太短了。她的預計裏,至少還能撐二十年,那時候的雲嵐還是有實力的。她忽然想起了什麽,緊張道:“那時候,我為了動蘇家,不惜挑起平王府與皇上之間的矛盾,引發內政動蕩,也是亡國如此之快的原因嗎?”


    “算之一吧。”墨宸的聲音很平靜,可眼神明顯有了異動,似有愧疚,“……我原在北方領軍,你死後,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辭官回了帝都,將你安葬在一處隱蔽的地方之後……在你的墓穴旁結廬住下,隱居生活。短短三年,雲嵐就從北麵打入,一直打到帝都……”


    蘇阮心戚戚。她那時一心扳倒蘇家,利用了朝廷裏原就有的矛盾煽風點火,成功的挑起了新一輪的內戰;墨宸因她的死而離開了戰場,開始隱居;他們倆都隻是跟隨自己的心意走,卻牽一發而動全身,加速的國家的衰亡。


    墨宸垂下眼簾,靜靜道,“阿阮,名權我都視如雲煙,唯有兩件事是我夙願,一願與你白頭,二願雲嵐盛世太平。三皇子殘暴、荒淫,不配為雲嵐的君主。我原以為太子會扭轉雲嵐的命數。可惜,他一心角逐權利,如當初的三皇子一般隻顧著鞏固皇權,將雲嵐推入更深的絕境。陰差陽錯,因你,聖君出世,也許雲嵐的命運會在他手裏改變。我,也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為雲嵐做些事情,彌補當初沉溺私情放下的過錯。”


    蘇阮這才理清了他種種行為的脈絡,。她微微一笑,張開雙臂抱了他:“我明白了。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理解你,阿宸,想做任何事,都放手去做吧,阿阮會等著你。”


    “委屈你了。”墨宸有點意外,她不該是這反應的。


    蘇阮道:“好冷,不如去客棧裏喝杯暖茶?”


    城門腳下有一間客棧。墨宸怕她冷著,點點頭,一把抱住她,就往城門下走去。


    兩人一進客棧,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蘇阮道:“給我們開一間上房。”


    小二立馬將二人引上樓。


    墨宸奇怪道:“阿阮,為什麽要住店?”


    蘇阮小聲道:“你啊,一身都臭死了,自己還沒感覺吧?現在滿帝都的皇城司都在尋你,你家是回不了了,我家也去不得,就在這裏歇歇腳,先去洗個澡吧。”


    她這麽說,墨宸倒不好意思了。出門在外,又是糙漢子,哪有那麽多講究。兩人進了房間,蘇阮就安排他去沐浴,她去樓下的綢緞莊子臨時給他買套換洗的衣物來。等墨宸沐浴完,蘇阮新買的衣服也送到了浴室外。


    他換了新衣服回到房間,便見蘇阮在屋中的圓木桌邊坐著飲茶,她脫了厚實的外衣,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鵝黃色流蘇羅裙,背脊筆挺的坐著,窈窕的身段一覽無餘。她雖然神色淡然,眸中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霧,蝶翼般的睫羽不斷小幅的微微顫動,靜中透著一股掩藏不住的媚色,襯著腮上一點豔紅,活色生香。


    他迫使自己挪開釘在她身上的目光,莫名的有些膽戰心驚。放慢了步履走到她身邊坐下,連忙端起茶水大飲了一口,又因為喝的過急而嗆了起來。蘇阮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他一向持重,怎麽現在像是連茶杯都端不穩似的。用手絹替他擦了唇邊,道:“衣服還合適嗎?”


    “嗯……”墨宸不直視她。許是因為剛剛洗了澡的緣故,又可能是因為多日不見她的緣故,他看著她就覺得口幹舌燥,心裏叫苦不迭。他和蘇阮親密的時候也不少了,可他總把持著最後一道門沒有推開,一是因為兩人尚未婚配,二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現在還沒有穩定,過早的要了蘇阮的身子隻怕將來萬一橫生變故,對她而言不是好事。他血氣方剛的年紀,要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千辛萬苦才忍到現在,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破了功!


    蘇阮卻一臉無辜的伸手來替他整理衣物,他本就隻穿了單衣,她指尖的溫度能穿透薄薄的衣料滲進他的皮膚,像是點起一團團火在他的肌膚上灼燒,燙的駭人。墨宸僵硬的坐著不敢動彈,低眸看著目露溫柔的蘇阮一一將他衣服上的每一個褶皺都撫平了,手指滑到他的領口,竟然沒羞沒躁的從領子鑽了進去。兩人親密也不少了,可墨宸畢竟是個童男身,身子往後一彈脫開,蘇阮的手還在他衣服裏呢,本來就隻是用腰帶束著的,被她一扯,頓時將衣服全扯開了,一片白花花的肉。


    這可真是怕啥來啥。墨宸連忙用衣服捂住前麵,一麵是有些害羞,一麵卻是不想讓她在有光的情況下看到他的身體。他身上太多疤痕了,有些是受傷,有些是蘇溫虐打留下的痕跡,長長短短,錯落有致,不知道的還當這是在開畫展――蘇阮眼尖瞧著了,硬是剝開他的衣服來看,調笑道:“你這勳章掛的真夠多的。”


    墨宸籲了口氣,他還以為會嚇著她呢,見她輕輕鬆鬆,他也沒了這層顧忌,笑道:“但願別再多了。”


    “再多我也繞不得你。”蘇阮光看還不夠,又用手指來摸,一點、一點,瑩白的指尖滑過他肌肉紮實的胸口。他的身段不是一般的好,練武的人,肌肉一塊一塊十分分明,按下去極有手感,看著精幹而有力,尤其是腰肢,完美的倒三角形狀,塊塊腹肌分明。他天生白皙,不像別的武生那般粗狂,強壯的身軀又有些書生的柔嫩之感,令人垂涎欲滴。


    墨宸被她一抹一抹的也勾起了火,禁不住探手從她的衣擺摸進去。


    她的皮膚又滑又嫩,比最細膩的水豆腐還要柔上幾分。


    墨宸愛不釋手,又覺得不可思議:“阿阮,你的皮膚可真好。怎會這樣柔軟。”


    蘇阮小時候在念慈庵做多了苦活,一雙手比不得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金貴,但身上的皮膚相當不錯,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細膩白皙的皮膚,加上這幾年她不斷的調養,皮膚真正的稱得上是光滑如緞,吹彈可破。


    她驕傲的勾了勾唇角:“那當然,我用牛奶沐浴,又用宮廷秘方泡澡,冰水洗身……”


    “冰水什麽的,還是算了,別害病。”他明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忙中還偷空來糾正她的錯誤行為。


    蘇阮看著他一臉的克製,摟住他的腰,非常認真道:“給我一個孩子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阮。”他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他也快忍到極限了,若她再這樣勾著他的話。


    “對自己沒信心嗎?”蘇阮咬著他的唇,“擔心自己回不來,是嗎?”


    墨宸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沉默了片刻,道:“我有信心,但世事難料。”


    蘇阮看著他的眼睛,篤定道:“你若不回來,我就一個人過一輩子。給我個孩子,他還能陪我。”


    墨宸看著她,眸色不住的流轉。


    蘇阮亦看著他,臉上盡是決然。


    墨宸嗅著她勾人的氣息,低眸對上她飽含深情的雙眸,終於是寬了衣袂,擁著蘇阮上了榻,低聲:“對不起,是我看輕了我們的感情。”


    蘇阮一抬手勾下了帷幔,趁著他不注意翻身而上,支著他的胸口,長發垂落在他心上:“不說那些了嘛。”


    “你很喜歡在上麵。”墨宸一句話把蘇阮說的麵紅耳赤。趁著她嬌羞的時候,順利翻壓,“但是先試試這個姿勢。”


    “你哪學的啊?”蘇阮眨眼,“你和別的女人試過?”


    墨宸老老實實道:“看過書……”


    蘇阮噗嗤一笑。


    墨宸嗔道:“又恥笑我。”


    “沒有!”蘇阮摸摸他的臉,“乖孩子。”


    墨宸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乖不乖了。”


    蘇阮聽著,心裏就有點毛毛的感覺,突然有點後悔了。


    ……


    連續來了三次之後蘇阮已經快要崩潰了。


    蘇阮難受的很,墨宸卻舒爽的要死。


    第四次……


    以前沒嚐過這滋味不知道,現在卻覺得之前幾十年都白活了!


    初試雲雨的二人從天亮一直玩到天黑盡興,兩人都餓的饑腸轆轆才罷休。


    小二早將晚膳和藥都送到了門外,又敲了門示意。


    蘇阮實在是沒力氣動彈了,推推墨宸。


    墨宸起了身,將東西端進來,晚膳放桌上,藥拿了來問蘇阮:“這是什麽藥?怎麽用的?”


    蘇阮拿過藥研究了一會,道:“不知道。”


    這種客棧會給客人提供藥,是用以女子下麵受傷所用。墨宸不懂,蘇阮也不懂,兩個人就把藥放那了。


    因為整個腰杆都是麻木的,蘇阮完全直不起腰,隻能縮在他懷裏躺著等身體自行緩和。這一次可真是要了她半條命,他平時對她百般憐惜,粗魯勁全用到這事上來了。她可真是自討苦吃。


    墨宸擁著蘇阮軟香的軀體,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真好,等這次從周國回來,他就和蘇阮完婚,等蘇阮生個大胖小子,再生個小閨女,一家人在一起,這一生都沒別的所求了。以前他還想這,若他死了,蘇阮嫁給別人吧,現在占有了她,他卻不這麽想了,他就想占著她,別的任何男人都不要碰她分毫,這個人,這具身體,決不能讓其他男人碰。他忽然覺得,像是自己的人生掀開了新的篇章,從今往後他對蘇阮的責任就更加重了,他絕對絕對不能辜負她。這麽想著,他更擁緊她,嘀咕道:“你這樣,我都不舍得走了……”


    蘇阮看著他糾結的樣子竊笑不已,都說女人跟男人有了這層關係後就會更依賴男人,男人也一樣嘛。她更往他懷裏縮了縮,她又何嚐舍得他走。在一起這麽久了,現在才真的成了他的女人,感覺……好奇妙,像是幸福滿滿的腰從嗓子眼裏冒出來。


    “咚咚咚。”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墨將軍可在裏麵?!聖君有請!”


    墨宸的眼神一冷。


    蘇阮籲了口氣:“神仙日子過完了,麻煩來了。”


    她就要坐起身,可下半身還是痛的沒法動彈。


    墨宸按住她,溫柔道:“阿阮,你在這裏歇著吧,我會讓綰綰過來照顧你。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走。”


    也隻有這樣了。蘇阮點點頭。墨宸又吻了她的唇,一邊吮吸一邊啃咬。蘇阮捧了他的臉,與他一個深切的熱吻,眼睛裏瞬時就漫上盈盈的淚水。她這樣,他愈發是舍不得了,薄唇吻過她噙著淚水的眼睛,緊緊的擁著嬌小的人兒,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裏去。外麵的敲門聲再度響起,再耽擱下去隻怕要破門而入了,他終是放開了她,利索的坐起身來,扯過薄衣披上。


    蘇阮看見了他背後的胎記,他的身世,要不要現在告訴他?蘇阮猶豫了一刻,還是放棄了,就算告訴他,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也無濟於事,他哪有空管這些。她勉力支持著坐起身,見他收起了一方錦帕,道:“是什麽?”


    “你的處子血。”墨宸回身,又吻了她一口,聲音裏滿滿的都是不舍:“阿阮……我好舍不得你……”


    他不是拖拖拉拉的男人,可是對眼前的女人,卻是真的下不了決心。


    她就是他心裏最軟的那部分了。


    反倒是蘇阮狠了狠心:“快走吧。”


    墨宸點頭,拂去臉上的柔軟之色,快步走上前去開了門。


    門外是皇城司統領李敖:“墨將軍,聖君有請。”


    幾個人的腳步漸漸消失,蘇阮複又躺下身去,總歸是難過的嗚咽不止。


    這一別,又不知道何日才能見麵。她越想越想傷心,淚水掉個不停。哭著累了,迷迷糊糊的睡去。


    綰綰和秋娘趕來時,蘇阮還躺著,臉上還有斑駁的淚痕。


    秋娘心都要疼死了,忙讓綰綰去打了水來給蘇阮擦臉,半濕潤的毛巾擦到臉上,蘇阮才醒了過來,目光呆呆的。


    秋娘覺得她像是丟了魂魄,一個勁的問她身子是否不舒服,蘇阮也沒什麽反應。


    秋娘無奈的替她擦了臉,又駕著她去洗了個澡,塞進回蘇家的馬車。


    回到家中,宮裏傳來的消息,墨宸死了。在朝廷上自盡以平令狐瑤的憤怒。首級割下來了,送給了令狐瑤。


    蘇家人全部都傻了眼,所有人都等著蘇阮和墨宸的大婚呢,這麽一道晴天霹靂下來。


    蘇阮知道不是真的,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過,因為她知道,他真的走了。


    她連晚飯也沒吃就回了夜雪閣,馬上父親和大哥一家就來閣樓裏探望。蘇阮借口身體不適推諉了。她知道他們是好心,可她現在真的不想見任何人。


    她就趴在臨窗的小書軒上,仰著臉看著窗外的落雪發呆。


    秋娘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難受啊。她就不明白了,阮姑娘和宸少爺這麽美好的姻緣,怎麽就能搞成這個樣子。她有點怨恨蘇良,又有些怨恨蘇溫,還有些怨恨“自盡”的墨宸。阮姑娘這情路,也太坎坷了。


    蘇阮伏在案上,慢慢的睡了去,一閉上眼,就夢見了小的時候。


    那是她有記憶起的第一次回到蘇家,家裏的姨娘、姐姐、哥哥們都對她譏諷、嘲笑、奚落,那時候她才四五歲,其實根本不太懂,就隻從她們的眼神裏看到了厭惡,好像所有的人都很討厭她,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什麽要求都不敢提。那天父親回來,伯父也來了,少年模樣的墨宸跟在伯父身後也來拜年。


    她身邊本來是有婢女伺候,可是宴會熱鬧起來,誰也顧不上年紀小小的她。大人們開開心心,她連一口飯也吃不上,餓的饑腸轆轆。等到宴會散去,一個人趴在桌子的一角,想抓桌上的水果,奈何她的手臂太短,夠不著,急的一蹦一跳。


    這時候,墨宸從桌上把整個水果盤都端了下來,抱到她麵前。


    蘇阮就覺得――哇,好厲害!


    墨宸的眼睛彎彎的笑起來,聲音特別好聽:“妹妹,自己挑。”


    這是蘇阮第一次和他說話。第一次有人叫她妹妹――她的其他哥哥,都是叫她小掃把星。


    她拿了一串紫色葡萄,塞進口袋裏,又抓幾個塞進衣服裏,把口袋都塞的鼓起來。


    墨宸看著她貪婪的動作,微微發愣,過了會問她:“你是住在念慈庵吧?”


    蘇阮點點頭。


    墨宸看著她滿臉的純真無邪,道:“我有空去看你。給你帶好吃的。”


    蘇阮眨著水靈的眼睛:“你是誰呀?”


    她壓根認不得他。


    墨宸道:“我是墨宸。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宸哥哥。”


    “哥哥……”蘇阮嬌嬌的喚了一聲,“你臉上是怎麽了?”


    他的臉上有一道淤青,被打的。


    墨宸捂了臉,有點尷尬道:“哈……不小心撞了一下。還因此被罰的沒飯吃呢,就跟你一樣,哈哈。”


    ……


    墨宸這一死,群臣震動。墨宸雖然隻是個從六品的將軍,但是功勳在整個朝廷的將軍體係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其中還有不少功勞都被幾大將軍府拿了,將軍府裏有不少人欽佩他、願意追隨他的。


    這麽一個對朝廷有功的人,被別國的皇子活生生的逼死在朝堂之上,讓那些臣子們、尤其是武將們怎麽想?


    群臣裏麵,對周國極度反感的聲音漸漸萌芽,第一次,有人私下向聖君進諫:“周國屢屢冒犯、觸我國威,請陛下誅伐。”


    聖君當然拒絕了這樣的提議。臣子們不清楚,他卻是再清楚不過。財力、兵力、兵器,哪樣都比不上對方,怎麽打。若有五成的勝算,他也犯不著如此委曲求全。但是現在有臣子提出要打,這就很不錯了。因為多年的和睦,雲嵐的官員都太安逸了,絲毫沒有血性,這一批率先提出要跟周國開仗的臣子,以後肯定會是推倒周國的重要人物。


    令狐瑤取了墨宸的首級還不知足。


    在皇上為他舉行的送別宴會上,他醉意微醺,似醉非醉:“雲嵐與我大周曆來交好,兩國一向以兄弟國並稱……但還沒有真正的親緣關係。如若兩國能和親,關係必然會更近一步……”


    在場的是聖君、皇上、幾大王府的主要人物,正三品以上的大員。


    聖君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宋瑾冷冷的看著他。


    皇上搭腔道:“不知是哪位公主有幸入了瑤皇子的眼睛?”


    令狐瑤道:“看是有一位公主深得我心,就怕聖君不肯割愛。”


    話已經說得相當明白了。皇上故作不懂:“隻要瑤皇子看上的是尚未婚配、身家清白的姑娘,朕一定替你做主。”


    “有皇上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令狐瑤微微笑了起來,“晗靈公主尚未婚配、身家清白,本皇子有意讓她成為我的皇妃,就看皇上肯不肯成全了。”


    滿座皆驚。聖君對晗靈公主的垂愛普天皆知,令狐瑤這要求實在是過分。


    因為墨宸之事,本來群臣就對令狐瑤有大意見,現在又把矛頭指向了蘇阮,眾人更加不滿了。蘇阮自從加封公主,得了封地以來,也給朝裏做了不少的貢獻,之前也給雲嵐挽回過不少顏麵,臣子們雖然不喜歡女子有權,但蘇阮低調而且聰明,大家都覺得她也還不錯。


    眾人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起來。


    宋瑾端起桌上的夜光杯抿了一口,恨恨的咬緊了牙關。令狐瑤還真不死心,第一次見麵就差沒把眼珠子黏在蘇阮身上了,現在還公然提這種無恥的要求,周國可真是把自己當天皇老子了。


    皇上就是要讓百裏溯左右為難,瞥了聖君一眼,道:“這有何難。晗靈的確是尚未婚配,作為公主,和親也理所當然。”


    “晗靈是朕親自加封,深得朕的喜愛,如何決定,還得看朕的意思。”聖君毫不客氣的掃了皇上一眼,“瑤皇子,你想要墨宸的首級,朕已經給你,你再想要晗靈公主為你的皇妃,這卻是逾越了。”


    令狐瑤大放闕詞:“這並非強迫!這是我們雙方友誼的升華。隻要公主不願意,我絕不勉強!”


    他嘴上當然會說不勉強。也不需要他勉強,到時候壓力壓下來,變相的逼迫蘇阮同意。


    皇上道:“既然如此,就把晗靈招過來問問,看如何吧。”


    “不可。因墨將軍身故之事,晗靈傷心的多日足不出戶,據說病的奄奄一息,他們兄妹感情甚篤。”聖君搖頭,“瑤皇子若有心,可多待幾日,待到晗靈自願從蘇府裏走出來。”


    他知道令狐瑤急著回去。周國的儲君甄選事宜尚在運量之中,他怎麽會在雲嵐多逗留。


    熟料令狐瑤卻賊笑著應承下來:“好,那我就多留幾日,等著晗靈公主願意出來見人的時候!”


    他寧可多耽擱幾日,隻要能把晗靈公主帶回周國!把墨宸的首級帶回去,是為了他的太子之位,而把蘇阮帶回去,才真的算是鉗製雲嵐的絕佳把柄。聖君和平王都記掛著她,這個女人做人質是最合適不過了。這麽想著,更堅定是令狐瑤要把蘇阮帶走的決心。


    朝堂上這事兒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蘇阮的耳中,她本來這段時間心情就不大好,想起令狐瑤那張麵目可憎的臉蛋更是覺得惡心無比,她惱的踹了一個大花瓶,飛濺的瓷器差點劃破臉。


    她衝進裏屋,把國師留下來的禦龍金鞭取了出來,金鞭揮的嘩嘩作響,惱羞道:“要是上頭那兩個人要逼我和親,我非抽死他們不可。”


    他知道令狐瑤急著回去。周國的儲君甄選事宜尚在運量之中,他怎麽會在雲嵐多逗留。


    熟料令狐瑤卻賊笑著應承下來:“好,那我就多留幾日,等著晗靈公主願意出來見人的時候!”


    他寧可多耽擱幾日,隻要能把晗靈公主帶回周國!把墨宸的首級帶回去,是為了他的太子之位,而把蘇阮帶回去,才真的算是鉗製雲嵐的絕佳把柄。聖君和平王都記掛著她,這個女人做人質是最合適不過了。這麽想著,更堅定是令狐瑤要把蘇阮帶走的決心。


    朝堂上這事兒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蘇阮的耳中,她本來這段時間心情就不大好,想起令狐瑤那張麵目可憎的臉蛋更是覺得惡心無比,她惱的踹了一個大花瓶,飛濺的瓷器差點劃破臉。


    她衝進裏屋,把國師留下來的禦龍金鞭取了出來,金鞭揮的嘩嘩作響,惱羞道:“要是上頭那兩個人要逼我和親,我非抽死他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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