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錦緞撕成碎破布。


    “啊~”淒慘的叫聲響徹天際,震暈了幾隻閃著綠燈的螢火蟲。


    紫洛雨背對著混亂不堪的場麵,抬頭望著天上的星空,今夜的星辰似乎特別明亮,特別好看。


    “狗娘養的東西,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啊~狗東西,你輕點…。”謾罵聲從臉色發白的紫清風嘴裏冒出,身體上的劇痛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讓他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的他和罵街的潑婦沒有區別。


    沒過一會兒,小幺提著褲子從地上爬起來,雙腿成螺旋狀打著顫彎到紫洛雨麵前。


    “女俠,您吩咐的事我已經辦了,你看那毒丹的解藥…。”


    “你回去用香灰做成拳頭大的丹藥吞下肚子,就會沒事。”紫洛雨伸出手,金銀小寶弓起蛇尾一彈,飛射到主人手臂上,如一條緞帶似的纏在她手臂上。


    小幺嘴巴擴張,臉色像吞了大便一樣:“女俠,您這…不是故意…整我的麽?拳頭大的…丹藥…怎麽吞啊?”


    紫洛雨揚起嘴角,冷冷一哂:“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整你,怎麽吞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若不吞,十日之後,必定身亡,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方才給你吃的是我一個朋友新煉製出來的毒藥,食下之後與常人無異,連禦醫也看不出中毒的症狀,解毒的方法雖是磨人了些,但也沒別的法子可以解毒,想死想活,你自個看著辦吧!”


    這種無惡不作的混世流氓,就這樣輕饒了,也太便宜他們了,不過,這幾個惡人自有惡人報,紫清風受辱,依他那高傲的性子是容不得知曉他醜事的人活於世。


    誰想死?誰都不想死,小幺更是個怕死的,見紫洛雨明著整他,也隻能認倒黴,彎著螺旋腿離開。


    紫洛雨給另兩個流氓也為了“毒藥”,解開他們的穴道,“解毒”的方法不用她說,他們也知道是吃香灰,兩個流氓臨走時看了一眼滿屁股血的紫清風,胃裏一陣嫌惡,幸好不是讓他們上男人,這種事情真他娘的惡心。


    紫清風趴在地上,被幹的半條命快沒了,就連看紫洛雨的目光,那股子狠勁都淡了幾分。


    “紫洛雨,你敢走。”見那狠毒的女人想要離去,紫清風牙齒裏擠出字來。


    紫洛雨輕嗤一聲,都成這幅德行了,還想對她趾高氣揚?


    “紫洛雨,你這狠毒的女人,你給我停下來,你給我過來。”紫清風撕心裂肺的叫道。


    他已經被她羞辱成這樣,難道這毒蛇心腸的女人還不滿意?還要讓他這麽狼狽的趴在地上?


    這時,不知從哪裏跑來一隻黃毛公狗,大概是聞到了血腥味,它朝紫清風跑去,靈敏的鼻子在紫清風屁股上嗅了嗅。


    紫清風屁股上濕濕的,心裏一陣惡心的後怕感生出心頭,被男人侮辱他已經不能忍受,若再被這畜生侮辱了,他不如死了幹淨。


    “紫洛雨,你不準走,你給我過來,畜生,給我滾開,紫洛雨,你快來幫我把這畜生趕走。”驚恐的聲音嘶啞的就像一個走音的二胡曲,難聽的猶如鬼叫。


    紫洛雨腳步放慢了些,畜生?她轉過頭去,看到一隻大黃狗在紫清風的腿上…。


    “紫洛雨,你過來,你過來,趕走它。”嘶啞的聲音愈發慘烈,又忽然軟了聲:“洛雨妹妹,你救救我,求你救我,別走,求你不要走。”


    紫洛雨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紫清風,還記得十四年前麽?那天,我第一次被你欺負,也這麽求過你,還記得你當時的表情麽?你開心的大笑,看我搖尾乞憐的樣子,你很快樂,當初,我不求你救我,隻求你放過我,但是,你怎麽對我的?”紫洛雨自嘲的笑了笑,眼睛染上痛色,又道:“現在,是一隻狗欺負你,我又為什麽要救你?”


    “洛雨妹妹,那時我小不懂事,你不要和我計較了好麽?以後清風哥哥不會那樣對你了,你就救救我吧!”紫清風低聲下氣的說道。


    紫洛雨冷笑一聲:“是啊!當初小,不懂事,那今晚呢?你還能用不懂事來掩蓋?”


    “今晚你沒受到半點傷害,現在被強的人是我,紫洛雨,你應該滿意了不是嗎?”他聲音陡然撥高,一股怨氣吐出口外。


    “我有什麽好滿意的?你不過是嚐到了自己種的惡果而已。”語畢,紫洛雨抬腳就走,無論紫清風怎麽撕心裂肺的喊叫,她都沒有停下腳步。


    今晚,他若沒有歹毒的心思,就不會落此下場,她不是聖母,沒辦法去救一個時時想要她死的惡毒男人。


    “啊~畜生。”紫清風破啞的嗓子由於嘶吼過度,震出喉血,他雙眼猩紅的盯著地麵,身後,一隻狗不停的動著。


    “紫洛雨,你不得…好死。”他嘴裏咬出鮮血,滴落在地上,猩紅的駭人。


    兩個時辰後。


    “咚――咚,咚,咚。”鳴鑼響起三更天的響聲,一名打更人搖晃著還未睡醒的腦袋走在路上。


    忽然,腳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打更人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他爬起來之際,有些呆愣的看著背朝天,沒有穿褲子的男人,血液沾滿了他的下身,一看就知道被歹人做了那事,他的大腿上還有四個爪印,有些像他家大黑在泥土上留下的爪印,打更人猛的已經,這男人被…一隻狗給…。他驚嚇的連連後退,剛準備爬起來逃離之際,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看到了什麽?”滿臉泥土和血跡粘在臉上,他聲音嘎啞,眼神如惡鬼。


    “沒…沒…。”


    哢嚓,打更人話沒說完,整個腦袋就歪在了一邊,死之前驚恐的雙眼,死之後還維持了原狀。


    紫清風扔掉手中的脖子,顫著腿爬起身,嘴角掛著一條血紅的線,陰森的笑了,忽然,他手中出現一把長劍,往下一指,劍尖點地拖著前行,地上拖了一條冷冽的火光。


    ――分割線――


    次日,紫府。


    三位長老坐在大堂中,心中既高興又焦急,時不時伸頭朝外麵看去,心裏盼著看到聞人卿於的身影。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聞人卿於跟在小廝後麵,出現在眾人視線裏。


    三位長老連連起身,笑嗬嗬的迎接聞人卿於。


    客套幾句後,三位長老見聞人卿於遲遲不提解雲丹,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


    “聞人公子,解雲丹的事…。”紫流雲開口問道。


    從進來開始臉上表情一直還算不錯的聞人卿於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放了下來,冷聲道:“我本好心想幫三位長老取來解雲丹,誰知三位長老卻不說實話。”


    三位長老大驚,思前想後,也不知昨日哪裏沒有實話。


    “我等豈敢對聞人公子不說實話?。”紫流雲惶恐道。


    聞人卿於冷哼一聲,道:“三長老到現在還要想否認?”


    “請聞人公子直言。”紫流雲暗自心驚,昨日他確實沒有說一句假話蒙騙聞人公子啊!


    “昨日我臨走時就再次問三位長老,是不是確定沒做過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我也說過家師疾惡如仇,極看不慣心腸歹毒的惡人,故而,我要先確認。”


    三位長老點頭。


    “聞人公子確實這麽說過,可…我們真的沒有做過傷天害理和天怒人怨的事啊!”二長老急著解釋道。


    “是啊!紫氏一族家規甚嚴,別說我們三位長老不可能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年輕的一輩也不允許在外麵那麽做。”大長老接話道。


    “是啊!聞人公子,恐怕有什麽誤會,所以才讓聞人公子誤以為我們做了不好的壞事。”三長老道。


    聞人卿於心中暗罵紫流雲,紫流平這兩個老不死,他們在那樣傷害小雨兒之後,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說沒做過壞事?


    誤會?誤會你個大頭鬼。


    聞人卿於從腰間拿出扇子,唰的一下展開:“是不是誤會我不知道,師傅前幾日在路上碰到一個孤身少女,見她可憐,就與她多說了幾句,這才知道她是被家族驅趕出來的。”


    三位長老心中一驚,不用說他們也能猜到那被家族驅趕出來的少女就是紫洛雨。


    聞人卿於淡淡的看了一眼三個長老不太好看的臉色,又道:“紫家真讓我大開眼見,對自家人都能那麽狠?我真好奇,那少女犯了什麽錯?你們要將她驅出家族?”


    頓了頓,又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少女說,三位長老說她不肯受家法,所以你們就把一個姑娘驅逐家族了,你們這麽狠,家主知道麽?”


    大長老眼中暗沉下去,那孽種竟敢在外麵敗壞他們名聲,還正好被那位神秘的老前輩聽了去,簡直就是該死。


    二長老心中憤恨的想,早知道那孽種會出去那樣說,不如派那孽種去查火雲丹之事,說不定,下一個被火雲丹燒焦的就是她,孽種,掃把星,怎麽不早些死。


    紫流雲心中五味交雜,自從小兒子說了那一番話後,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那孽種,兩個兒子都將她當做手中寶,但她的生世就注定了她是冤孽……


    “聞人公子,其實我們也不想那麽做,你不知道那孩子是…。”大長老言而又止。


    “是什麽?”扇子一收,聞人卿於問道。


    大長老歎氣搖頭,拱手道:“恕老夫不能相告,這件事關係到整個紫氏家族的名聲。”


    若將孽種的生世說出去,恐怕紫氏一族會遭到六大家族的恥笑和唾棄,這臉麵,他們紫氏一族丟不起。


    聞人卿於擺擺手,打開折扇,漫不經心道:“大長老也別找借口了,虎毒還不食子呢,怎麽說那少女也是紫家血脈,你們這群大男人把她趕出去,讓她怎麽生活?我倒是有心幫你們,可師傅她疾惡如仇,極看不慣你們這種行為,而且,我師傅也說了,紫氏一族這麽對待至親的人,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今後,她所製的丹藥,不售紫氏一族。”


    三個長老心中懼駭,頭上沁出冷汗,倒不是因為那位煉丹前輩不售丹藥給他們,而是應為那位前輩此話一出,等於是公開告訴世人他討厭紫氏一族,這樣一來,想和那位前輩攀上點關係的家族和江湖俠士就會接著這陣風來找紫氏家族麻煩。


    火雲丹一事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若再加上這一件事…。大長老渾身一顫,有種寒意從腳而升。


    眼見聞人卿於抬腳走人,大長老急忙道:“聞人公子請留步。”


    “大長老還有事麽?”停下腳步,聞人卿於冷臉看著擋住他路的老人。


    “事情不是聞人公子和令師看到的那樣。”


    “哦?”


    “四日前,那孩子犯了些錯,動家法也是迫不得已,誰知那孩子性子倔的很,不肯受罰,還不認錯,我和兩位長老拿她實在也沒辦法,隻能用驅她出家門這一招治治她,卻沒想到她會在外麵亂說。”


    “驅出家門還能當治人的法子用?”聞人卿於嘲笑。


    “哎~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大長老歎了一口氣,裝作沒聽到聞人卿於的嘲笑。


    “大長老的意思是,你們還會讓她回紫氏家族?”聞人卿於問道。


    “是啊!畢竟是紫氏一族的血脈,就算有錯,我們這些做長老的也不忍心真的將她驅逐出去。”這謊說的,臉不紅氣不喘,讓聽者以為大長老是個勞心勞力為後輩好的老人,反倒認為紫洛雨是個不識好歹的丫頭。


    聞人卿於心中冷哼,好一個賊精的大長老,這麽不要臉的話,他也好意思說?


    “既然大長老這麽說,那我就去家師那裏替三位長老說一說情。”


    聞言,三位長老心中鬆了一大口氣,連忙有禮道謝。


    “不過,我既然明天幫你們去說好話,你們今天可要將那少女接回來,這幾日她時常往家師那兒跑,家師也樂於和她聊些趣事,若我明天幫你們說話時,她出現了,這事恐怕就…。”


    “聞人公子請放心,今天我們一定會將她接回紫府。”大長老信誓旦旦的保證。


    ――分割線――


    “殺人啦!殺人啦!”一個臉上身上全是傷口的男人驚魂失魄的跑在大街上。幾個官兵上前攔住了渾身是傷的男人,其中一個道:“發生了什麽事?你身上的傷口從何而來?”


    男人看見官兵,猛的抱住頭,渾身顫抖的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把我分屍。”


    幾個官兵互看了一眼,兩個官兵同時出手抓住了男人的雙臂,一個官兵走到男子麵前道:“你看清楚,我是衙門的官差,告訴我,誰要殺你?”


    “官差?你們是官差?快去救救我的兄弟,你們快去救救我的兄弟。”男人雙臂動不開,他身體不停的往眼前的官差麵前靠。


    “你兄弟在哪裏?”官差問道。


    男人忽然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小聲說道:“他被剁成了肉塊,一個頭放在一堆爛肉上,還有一塊長肉,塞在了他嘴裏。”


    聞言,官差臉色一白,身體止不住倒退幾步,奸殺辱擄虐之事他們見過也不少,但從來沒有聽過這麽殘忍的殺害。


    這時,又一個官差匆匆跑來,喘了幾口氣道:“打更的王二死了,西村發現一件怪事,一隻黃狗被殺了,狗頭放在一堆切成塊的狗肉上,那狗嘴裏塞了它的恥物。”


    幾個官差臉色都變了變,這殺狗和殺人之人看來是同一人,隻是,他為什麽會單獨切下恥物塞進人和狗的嘴裏?


    官差們的視線又落在渾身是傷的男人身上,他應該知道凶手是誰?


    “兄弟,你不用怕,告訴我們,是誰殺的?”


    “是…是…是你殺的…哈哈…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是小幺幹你的,不是我,不是我。”男人時笑時懼,瘋言瘋語。


    客棧


    紫流雲跨過門檻,店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


    “客官是要住店麽?”


    “不是,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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