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某小狐狸正躺在蕭亦然懷中準備闔眼午休,兩名小太監一左一右抬來一個華麗的寶箱,兩顆貓眼大的紅寶石差點閃嚇了紫洛雨的狐狸眼。


    貪財的某狐狸瞬間從蕭亦然懷中抬起頭來,睡意全無,目光閃爍的盯著小太監放下的寶箱。


    雪亮的狐狸眼中,小財迷的德行一展無遺。


    兩名小太監放下寶箱後,低著腦袋轉身退了出去。


    “爹爹,那裏麵裝著神馬寶貝?”某小狐狸雙眼放光的指著寶箱。


    美男王爺既然吩咐小太監將寶箱搬到她麵前,一定是給她的,某小狐狸心裏暗自得意。


    “什麽寶貝,雨兒一看就知。”蕭亦然含著笑起身,幾跨步,就到寶箱前。


    “快打開看看。”小爪子抓住肚皮下的健壯的手臂,某小狐狸伸著腦袋往下瞅。


    蕭亦然矮身,在某小狐狸貪財的眼睛下將寶箱打開。


    哇!好閃眼球的金鑲寶石啊!某小狐狸激動的從蕭亦然手臂上蹦到寶箱中,爪子下踩著的“紅綢金絲”被她忽視個幹淨,她眼睛裏隻有眼前的“黃金,珠寶”。


    伸出前爪在寶石上摸了摸,太漂亮了,這“帽子”放在現代簡直就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珍藏品。


    “雨兒喜歡麽?”這小狐狸,還真貪財的緊。


    “喜歡,非常喜歡。”猛點頭,眼睛不眨的順著撫摸珠寶的爪子移動。


    咦!這金鳳凰雕刻的還真是栩栩如生啊!連眼睛都是小塊的紅寶石點綴的,可真美呆了。


    某小狐狸瞅完重金打造的“帽子”,低頭一看,乖乖隆地洞,還有一個袖珍版的“小金帽子”。


    爪子一抄,小金帽兒落入紫洛雨爪中,仔細一瞧,這袖珍版的小金帽兒居然大金帽兒的縮小版。


    不對,這不是帽子…這是…某小狐狸終於低下頭瞅著爪下踩著的“紅綢”。


    紅綢上金絲線繡著的是…金鳳…。


    臥槽!這是鳳冠,霞帔啊!


    紫洛雨說不出現在心裏是什麽感受,反正怪異的很,拿著小鳳冠的爪子有些鬆弛,她有種想跑的衝動。


    當的一聲細碎悶響,小鳳冠落地,某小狐狸撒腿就…被蕭亦然抱在懷中。


    “方才不還說非常喜歡?這又是怎麽了?”蕭亦然單手撿起歪在寶箱內的小鳳冠。


    紫洛雨瞅見他手中拿著小鳳冠,眼睛皮子直跳,一頭鑽進蕭亦然懷中,叫嚷道:“爹爹,我不要戴鳳冠穿霞帔。”


    “哦?為什麽?”拿著小鳳冠的手頓了一下,他腹部就被一個小腦袋鑽的有些微凹。


    “爹爹,你明知故問。”她想要的成親的前提是她變成人,穿這些才會美美的好看,但她現在是一隻狐狸,若穿上鳳冠霞帔,像什麽?怪異的稀有動物?


    蕭亦然將小鳳冠擱置在一旁的案幾上,大掌摸上她的腦袋:“我欠雨兒一個婚禮,自然是要補的,雨兒現在有孕在身,這婚,按理說現在要結。”


    小狐狸搖晃著腦袋:“我強烈要求等變成人以後結婚。”


    “這可不行。”某男拒絕。


    “為毛不行啊?”


    “可雨兒說爹爹沒娶你,你就不是爹爹的皇後,這讓我心裏很難過呢,而且雨兒還懷了我的骨肉,若你不與我成親,這孩子的身份就沒辦法定下來,雨兒忍心讓孩子沒名沒分的出生?”


    小狐狸前爪摸上肚子,心中有些不舍,她的孩子怎麽能沒名沒分的出生呢?


    可是…她現在是隻狐狸啊!難不成要這德行和蕭亦然拜堂?


    那洞房呢?貢獻菊地?


    我勒個去~


    “爹爹,你少忽悠我了,宮廷戲我在現代看的可多了,封個皇後,也不一定非要成親,你直接通知文武百官說我是你皇後就搞定了,那孩子不就可以上戶口了?咳咳…孩子就有名有分了,結婚的事兒完全可以移到我變成人以後。”


    接著又道:“別扯淡說什麽不行,你現在是東風國的老大,那些繁文縟節也就抵不上你的一句話。”


    蕭亦然聽了她的話,淺笑出聲,小狐狸真不好忽悠呢。


    “宮廷戲?”


    “嗯,現代是個很發達的地方,電視裏經常放宮廷戲,都是神馬王爺搶皇上的江山啦!還有後宮妃子相互殘害啦!或者是皇子爭奪皇位殺親啦!神馬鳥事兒都有。”某小狐狸說著,就抬出狐狸頭,用某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瞅蕭亦然。


    蕭亦然掌心虛握,擋住薄唇輕咳兩聲,俊臉閃過不自在。


    “是軒轅家族沒能力保住江山,才導致江山易主,我從尉遲清音手中奪來的江山,如此說來不算是搶前朝皇上的江山。”


    小狐狸咧嘴直笑:“我又沒說爹爹搶了軒轅家族的江山,爹爹幹嘛和我解釋?莫不是,你之前就有過這種想法,現在被我說出來心虛了?”


    蕭亦然指尖輕捏了一下小狐狸尖尖的耳朵,眸中帶著寵溺,搖頭輕歎:“真是一隻調皮的小狐狸。”


    說罷,他就拿起案幾上的小鳳冠,某小狐狸一瞅,眼皮子直跳,前爪一伸,推著他拿小鳳冠的手。


    “我不要戴。”某小狐狸抗議。


    蕭亦然也不強迫她:“雨兒確定不要這鳳冠?”


    瞧她不吭聲,蕭亦然又道:“可惜了,這鳳冠上的珍珠寶石可都是世上稀有的珍寶,獨一無二的存在,雨兒既然不要,我就拿去充盈國庫罷!”


    “誰說我不要了?”眼瞅著屬於她的珠寶快要飛掉,某小狐狸頓時跳腳,小爪子迅速出擊,想要奪回小鳳冠。


    蕭亦然手往高處抬,沒讓某小狐狸得逞:“讓為夫親手幫你戴上,嗯?”


    紫洛雨爪子頓在半空中,財迷的眼睛盯著小鳳冠好一會兒,慢悠悠的縮回爪子,腦袋擱在蕭亦然大腿上。


    “夫君,快點幫娘子戴上啊!”某小狐狸扭著蓬鬆的尾巴,嬌聲說道。


    這麽快就妥協了?蕭亦然有些詫異。


    黑眸落在小狐狸尖尖的耳朵中間,蕭亦然薄唇拉開一道淺笑,一雙修長的大手捧著小鳳冠,優雅的幫小狐狸戴上。


    寶光璀璨的鳳冠戴在毛發雪白的小狐狸頭頂上,不僅沒有一點滑稽之感,反而給人一種極其高貴的感覺,仿佛這頂鳳冠天生就適合它來戴。


    小狐狸小爪子往頭上一撓,鳳冠沒撓到,小爪子落在了美男王爺手中。


    難怪她方才這般聽話,原來是打的這注意,嗬嗬,刁滑的小狐狸。


    “先別拿下來。”他抱起小狐狸,走到銅鏡前。


    將她爪子按在他的手臂上,又道:“雨兒,你看銅鏡裏。”


    看你小妹夫啊!不就是想要笑話她麽?


    某小狐狸撇撇嘴,看就看,有神馬大不了的?抬起腦袋,朝銅鏡看去。


    銅鏡中,一個俊美如神的玄袍男子懷中抱著一隻頭戴鳳冠的雪白小狐狸,玄墨與雪白形成一副極美的畫卷,仿佛是天下間最和諧的水墨畫。


    清澈的琉璃眨了眨,又眨了眨,這…銅鏡裏的高貴小狐狸…是她麽?


    矮油!原來她戴鳳冠這麽漂亮啊!


    某小狐狸咧開嘴巴,學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優雅的從美男王爺懷中站起來,搖晃著蓬鬆的尾巴,得瑟的揚起狐狸下巴。


    “爹爹,我好看咩?”


    “好看。”蕭亦然點頭,黑眸看著銅鏡中臭美的小狐狸,怎麽看,他都喜歡。


    某小狐狸笑的更得瑟,揚起前爪,轉動搖晃,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悅耳。


    瞅著前爪上的銀色手鐲,某小狐狸開始數落蕭亦然:“爹爹,你以前太摳門了,你瞧瞧這手鐲,都是不值錢的白銀製作的,你那麽有錢,最起碼也要用黃金幫我做個手鐲才對嗎,戴在爪子上也顯得闊氣。”


    黃金可比白銀值錢多了…。


    “真是貪財的小狐狸,蕭王府的書房和我們寢房都被你藏滿了珠寶銀子,還說我摳門小氣?”


    黃金做的手鐲又怎能比的上她手上戴的這一隻手鐲?


    聽到珠寶銀子,某小狐狸耳朵動了動:“爹爹,龍穴中的金銀珠寶都搬回來了麽?”


    那可是一座小金山呢。


    “嗯,都搬回來了。”連單於千尋和公孫淩雲那份,他都奪了過來,隻為等她回來。


    “哇!爹爹,你太棒了。”某小狐狸興奮的捧住他的俊臉,啵啵兩下親在他嘴上。


    半個時辰後。


    蕭亦然帶著某小狐狸來到金庫,像座小山似的金子閃暈了紫洛雨的眼睛。


    哇!和當初她在龍穴中看到的一模一樣,各種珠寶多的嚇死人。


    哇哢哢!沒想到,現在她也成了暴發戶。


    “雨兒若肯十日後與我成親,我就以這金山為聘,如何?”蕭亦然見她興奮非常,帶著笑說道。


    某小狐狸頭頂仿佛被潑一盆涼水,臥槽!搞了半天,這座金山現在還不歸她啊?她還以為…已經是她的了……


    紫洛雨心裏很掙紮,金山為聘,娶她這隻狐狸,這……


    想了半天,某小狐狸前爪一拍妝桌,咬牙說道:“好,若亦然能將這金山裝進一個我能戴在身上的容器裏,那十日後就成親。”


    不能握在手中的金山,說的全是屁話,他既然想要為難她,那她也不妨給他出個幾乎不可能辦到的難題。


    果然,紫洛雨看到蕭亦然眉峰皺了起來,她心中暗爽,丫的,勞資就不行你能辦到,還真當這世上有空間戒指?那是扯淡……


    “記住你說的話。”蕭亦然黑眸中閃過一絲快的讓人抓不住的東西。


    小狐狸長大嘴巴,她怎有種被眼前這美男算計的趕腳?


    又過了兩日,某小狐狸在皇宮中住膩味了,蕭亦然一下朝,她就纏著他帶她出宮去溜溜


    蕭亦然這幾日已將妖丹全部服下,武功突飛猛進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保護懷中小狐狸的安全,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他抱著小狐狸出宮的時候,也沒讓任何人跟著。


    一匹駿馬,一個美男,懷中還有一隻毛發如雪的小狐狸,自然成了路人關注的焦點。


    原因無它,隻因這玄袍男人長得太過俊美,千年難得一見的俊美,而且這俊美的男人懷中還抱著一隻可愛的小狐狸,讓人想不關注都難。


    一路上,駿馬前行的速度極慢,某小狐狸自從吃了酸梅開了胃口以後,現在愈發能吃了,這張小狐狸嘴像是住了饞蟲似的,路上隻要看到吃的,她都會讓美男王爺買一份。


    赤驥這匹倒黴馬飛脖子山掛滿了某小狐狸的“零食”,不過這匹馬喜歡拍馬屁的家夥沒有半點怨言,反而高高興興的伸了脖子讓蕭亦然將東西往它脖子上掛。


    紫洛雨對赤驥這番表現,非常滿意,所以她每次吃零食的時候,會拋一個給這匹會拍馬屁的家夥,本以為馬隻吃草不吃零食,沒想到赤驥這匹馬嘴巴比她還饞,連她吃了一顆就不要吃扔在地上的冰糖葫蘆都撿起來全吞下了肚子。


    某小狐狸看的嘴角直抽,昂起腦袋,瞅著麵容冷峻,眉目溫然的美男王爺。


    出門在外,口吐人語會嚇壞別人,某小狐狸開吱,反正他聽的懂她說的“狐語”。


    某小狐狸指著赤驥腦袋:“吱吱吱…。”爹爹,你的馬好貪吃哦。


    蕭亦然淡淡一笑:“還不是被你這隻小饞狐狸喂饞的?”


    當初,這匹馬兒狂傲不羈的很,除了最嫩最鮮的草能入的了它的口,就連再好的飼料都不吃。


    現在倒好,連冰糖葫蘆都吃了,它也不嫌甜的膩味。


    某小狐狸翻了一個白眼,這匹馬天生就是個貪嘴的貨,還好男風,真是各種變態都集中在這匹馬身上了。


    “哇,快看,好俊美的男子。”一個少女低聲驚呼道。


    “他笑的樣子太好看了,讓我,神魂顛倒了。”又一個女子著迷的看著馬背上的玄袍男子,小手捧著心髒。


    “哇!那叔叔懷中的小狐狸好可愛喲。”某小娃脆生生的說道,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男人懷中雪白的小狐狸。


    大人和孩子的視角永遠都不一樣,兩個少女同時輕哼一聲,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美男看不停。


    而就因為孩子的一句話,一名本睡在地上乞討的慢慢的抬起了頭,朝馬背上那玄色身影看去,眼睛裏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當她看到他懷中的小狐狸時,那某恨意轉為惡毒。


    她落魄今天這番地步,都是那該死的小狐狸所賜,她做夢都想將紫洛雨開腸破肚,撕爛心髒,拿去喂豬狗,是那賤女人毀了她的一生,若沒有那賤女人,她不會淪落成今天這幅模樣。


    女乞丐幹裂土灰的嘴邊扯開一抹陰毒的笑,她推了推身後的小乞丐。


    小乞丐大約十一歲的樣子,渾身破布爛衣,褲子上還有已經幹涸的褐色血跡,和白濁的印記,常年混跡春樓的漢子都知道,這血跡會出現在褲子襠下,恐怕是被人糟蹋了之後而留下的。


    不過,這麵黃肌瘦的小乞丐這麽髒,恐怕也隻有常年玩不到女人的乞丐才能下的了手。


    “姐姐。”小乞丐揉了揉血絲滿布的眼睛,昨晚她被幾個乞丐折磨了一夜,現在困的很,姐姐叫醒她幹嘛?


    女乞丐對小乞丐指著前方玄袍騎馬的男子,示意她看去。


    小乞丐放下小手,看過去,這一看,她嚇了一跳,渾身開始發抖。


    一股滔天的恨意聚集在眼裏,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滾。


    要不是攝政王和那小狐狸,她的父皇怎麽會死?她和姐姐又怎麽會淪落到今天乞討與狗爭食的地步?


    而她又怎麽會淪落到每日被那些惡心透頂的乞丐壓身的地步?


    女乞丐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交給小乞丐,眼睛惡毒的眯了起來,這一包藥粉是一位算命的仙人交給她的,說她此生被狐妖所害,若想報仇就將這包藥粉灑到狐妖身上,那狐妖隻要沾到這藥粉,必死無疑。


    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紫洛雨,你這隻禍國殃民的狐妖,蕭亦然為了你,殺了多少人命?而你,為什麽還不死?為什麽還要活著?


    今天,就讓我來送你一程,讓你下十八層地獄,受油鍋之痛去。


    小乞丐接過她手上的藥包,嘴邊凝著和她姐姐一樣的笑。


    國破,父亡,受辱…。紫洛雨,這些都是你賜予我的,而我和姐姐活著唯一的理由,就是親手殺了你,殺了你為父親報仇,殺了你為母妃報仇,殺了你為自己報仇。


    小乞丐將惡毒的眼神一收,打開藥包抓了一把藥粉,手中拖著一個髒兮兮的碗,披頭散發的朝那匹駿馬跑去。


    “貴公子,行行好,可憐可憐小乞丐,給點吃的吧!”她垂著腦袋,粗著嗓子說道,小手中的藥粉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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