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想當出現在腦海裏時,忽然簡兒覺得頭腦一道道黑線降下,這話感覺咋那麽像賈寶玉初見林黛玉時那一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難不成她也要來上一句:這個老爺子我曾見過的。想想就讓人寒,趕緊將這相當趕出腦海中。


    即使如此,這位老人給簡兒帶來的那種異樣的熟悉感還是讓她覺得抹之不去。再細下打量,簡兒可以肯定這位老人在她的記憶中沒有出現過,但是,他的舉止神態,甚至於身上帶著的一種特殊的氣度都非常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越看越讓簡兒覺得疑惑。


    不過宋老爺子看起來跟這位倒是很熟,也不在意自己在背後說人小話被當事人捉住,反倒是說得更加光明正大起來:“老宋我有哪句話說錯了嗎?咱這堆老夥計中就你名堂最多。”


    那老爺子被宋老爺子的話一咽,倒也不知道如何接這話頭了,隻是搖頭擺腦的丟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然後就氣哼哼地不再說話了。


    “宋爺爺好久不見,您這精神頭倒是更勝以往了。”這時一道十分溫潤但又很耳熟的聲音傳入了簡兒的耳朵,接著一個年輕人從那位老爺子身後走了出來,簡兒眉一挑,喲,這回還真是碰到熟人了。嗯,如果有一麵之緣的也熟人的話。


    看到後麵走出來的這位年輕人,宋老爺子倒是先笑了開來:“成了,你這是想說宋爺爺為老不尊吧,”眨了下眼宋老爺子逗趣兒說,“行,咱就不逗你那假學道爺爺了,老頭子辯得過你家老爺子,但可說不過你這隻小狐狸。”


    那年輕人倒是好脾氣地笑了笑,沒接這話茬兒。


    “來,丫頭過來。見過你盧家爺爺還有哥哥。”宋老爺子一把將簡兒拉到了向前,給她介紹道,然後又非常自豪的一拍簡兒的背,“這丫頭姓宋。名簡兒,今兒跟我出來湊湊熱鬧。”


    “盧爺爺好!”簡兒乖巧的問候。


    “嗯!小丫頭不錯。”盧老爺子點了點頭,也沒將宋老爺子的話當一回事,反正他說話就沒個正形過。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聞言宋老爺子嘴角一揚,摸摸胡子得意地一笑,滿臉驕傲的樣子,不過宋老爺子這反應倒叫盧老爺子眉一挑,忍不住再看了簡兒一眼,這姓宋的老小子別看沒個正形。可這眼光也高,瞧那得意樣,莫不是這丫頭有什麽不同?


    “是你?”沒等簡兒打招呼,那年輕人也認出了簡兒,微微一笑。“沒想到我們在這見麵了。”原來這個年輕人正是簡兒之前在毛老板毛料場子裏認識的那位儒雅男盧致遠。


    “是啊!沒真到這麽快又見麵了,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呢。”簡兒歉意地笑了笑。


    “哪裏!意外而已,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對了,今天靜琪也來了,呆會你們可以多聊聊。”


    “怎麽,丫頭你跟致遠還有靜琪認識?”宋老爺子奇怪地問道,那兩個小家夥可不是s市的人。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兩個小家夥也是第一次來s市,跟這丫頭怎麽認識的。


    “一麵之緣。”簡兒沒有細說,因為那認識的方式實在有點那個,所以隻是含糊地說了句,“就前兩天見過一麵。”


    “行了,有什麽話進去再說吧。這時間也差不多了。”盧老爺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懷表望了望,催促道。


    *********


    當一行人來到會場的時候,果然宋老爺子發現人真的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說是會場,但在簡兒看來這裏更像是一個小聚會,一壺清茶。幾塊棋盤,白發老者們或自得其樂,或在棋盤上一較高低。而跟在他們身邊的那些年輕人也沒有時下一般年輕的那般燥動,或三五成群在一起低聲聊著什麽,或跟著自己的長輩們來拜拜其他大神,顯得十分悠閑,根本就沒有簡兒想像中的那種緊張的氛圍。


    一時之間簡兒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因為那些老爺子多數穿著唐裝,甚至不少年輕人也跟著穿的一式改良式的唐裝,要不是還有一些跟自己一樣穿著休閑衣的年輕人夾雜其中,簡兒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現代還是已經進入古時,一時間忍不住愣住了。


    正在這時,簡兒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扯了一把,原來是宋老爺子正急著拉上簡兒跟自己的老夥計們招呼呢,就這機會讓這簡兒好好認認人,要知道自己不少老夥計能量可不小,等丫頭跟著他拜了碼頭以後出門也能多個照應不是。


    跟著宋老爺子這一圈子爺爺叫下來,還虧得簡兒記憶好,否則根本就記不清誰是誰。不過成果也算不錯,簡兒的禮儀風姿倒是挺受這老一輩的肯定,沒辦法誰叫這些長年跟著老古董打交道的老爺子重這個呢,簡兒這一身由標準的古代世家大家族當家嫡奶奶訓練出來的儀態哪能不招這些個老爺子待見呢,雖說簡兒的表現在這些人精眼中尚有些稚嫩,可是瑕不掩瑜,年紀輕輕的做到這份上,已是極少見了。


    果然不一會,宋老爺子就在一幹老友羨慕的目光中笑眯了眼。長臉,絕對的長臉,望著簡兒的表現,口中雖說謙遜之詞,但是這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各位,各位請靜靜!”正在大夥兒說的正歡的時候,盧老爺子走到了場子中間,時間已經到了。


    因為這也算是幾個老友間的私人聚會,今年輪到在s市辦,剛才這盧老爺子在這裏有一個現在的產業,地盤也不小,於是老人們一合計就在這辦了。而以這些個老人的性子根本就不會時下的那些小年輕一樣給弄個不三不四的主持出來讓人貽笑大方,所以作為這個私人會所的股東,半個地主的盧老爺子,也就臨時客串了一把主持人。


    盧老爺子這一發話,在場的人也很給麵子地靜了下來。


    抱拳做了一個環揖,盧老爺子這才發言,“在座的各位老友,有禮了!”


    “有禮!有禮!”相互致了意。


    “咱們這個聚會說起來到今年也是第六次了,轉眼間這也有十多年了,咱們這一把老骨頭也算是半截身體進黃土的人了。等咱們這些老家夥去了後,總得有些個小家夥來接咱們的班吧。稱著這把老骨頭還中用,咱們也把自家的小年輕兒長長見識,開開眼界,同時也讓下一輩相互聯絡下感情,別咱這輩兒是好友,下輩兒倒見麵不相識了。”一段話盧老爺子就交代了這會為什麽不像以前那樣隻是老一輩聚會,而要帶晚輩了。


    “好了,老朽也不廢話了,今年咱們從這些小年輕兒開始,讓這些小年輕也亮亮本事,將自己帶的東西亮出來吧,咱們這些老家夥都閉嘴,聽聽小年輕兒自己說。”沒有長篇大論,盧老爺子示意可以開始,同時也站到了一邊,將身後一台案讓了出來。


    盧老爺子這話一亮,意思就很明白了,那就是:小子們現在是你們亮本事的時候了,上吧!


    盧老爺子話音一落,現在立即就靜了下來,在場的年輕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年輕人們看似平靜的臉上卻有按捺不住的躍躍欲試,但是卻又帶了幾分遲疑,怕當這個出頭鳥。


    “嗬嗬,既然各位都如此謙讓,那麽在下就來做這個引玉人好了。”說話的正是盧致遠,“在下帶來的是一對清康熙年間一對粉彩小碗,還請各位鑒賞!”


    盧致遠這一下可以說是總算打破了這僵局,一些個老人也微微點頭,這事由這盧致遠起頭也是比較合適的。作為東道主之一的盧老爺子家的孫子,盧老爺子的傳承人,的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起頭者了。而且盧致遠表現出來的有禮有節的態度,溫文爾雅的風範也很得這老一輩的人心。


    說話間,盧致遠就將那對粉彩小碗輕輕放在了案台上,然後些微後退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粉彩瓷又叫軟彩瓷,為景德鎮窯四大傳統名瓷之一,是以粉彩為主要裝飾手法的瓷器品種。而粉彩是一種釉上(在瓷胎上)彩繪經低溫燒成的彩繪方法。


    粉彩瓷器是清康熙晚期在五彩瓷基礎上,受琺琅彩瓷製作工藝的影響而創造的一種釉上彩新品種。始見於康熙晚期,後曆朝流行不衰。粉彩瓷裝飾畫法上的洗染,吸取了各姐妹藝術中的營養,采取了點染與套色的手法,使所要描繪的對象,無論人物,山水,花卉,鳥蟲都顯得質感強,明暗清晰,層次分明。


    粉彩瓷采用的畫法既有嚴整工細刻畫微妙的工筆畫,又有滲入淋漓揮灑,簡潔洗練的寫意畫,還有誇張變形的裝飾畫風。甚至把版畫,水彩畫,油畫以及水彩畫等姐妹藝術都加以融匯運用,精微處,絲毫不爽;豪放處,生動活潑。粉彩紋飾多繪團花、團蝶、八桃蝙蝠(喻意多福多壽)、過枝花卉、水仙靈芝、仕女、麻姑獻壽、嬰戲等。


    而盧致遠所展示的這對粉彩小碗更是一對官窯精品,取材正是代表的寶貴的牡丹,這一出手就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不上去看看?”正在簡兒猶豫要不要也跟上去鑒賞一番時,一個女聲在她耳邊響起,似乎是認識自己的。可簡兒一回頭,發現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站在了她身邊。疑,她好像不認識啊,這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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