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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陶昕來看靈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翻來覆去地端詳著那塊磚頭――準確來說應該是在觀察那個奇怪的字型圖騰,便忍不住問道。


    靈筆又研究了一會兒,確定這確實是它所想的打開那本神秘字帖的鑰匙。隻是,這不應該是唯一的一把鑰匙。


    靈筆默了默,抬頭道:“你知不知道字攻一道有一本奧妙無窮威力至上的字帖?”


    陶昕來搖頭,這種事情她從哪裏知道去,就算是書中也沒有提到過有字攻這麽回事兒。


    靈筆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本字帖我的前主人有幸見到過完整的,但是因為沒能參透其中奧妙,又怕有心人覬覦,到最後非但不能發揚字攻之道,反而將字攻之道引入毀滅之途,便索性製作了四把鑰匙,封鎖在一個字型圖騰之中。隨後他又將這四把鑰匙分別安置,到現在它們又流落到了何方,卻是我也不知道的了。”


    靈筆想到當年那人安置完四把鑰匙後所說的“以待有緣人”的話,覺得世界之大,無窮奧妙,冥冥之中大約真有神奇的力量在指引著什麽。靈筆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在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勸你不要去開啟那本字帖。因為如果你參悟不了它,又保護不了它,那便會引來……”腥風血雨。


    靈筆沒有說完後麵的話,但是陶昕來從它漸入低沉的聲音中聽出了暗波洶湧。再聯想到靈筆之前說過的這個字型圖騰的來曆,便如同能感受到當時靈筆的前主人的心情一般。


    靈筆道:“先收起來吧,這個圖騰可能出現在各種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地方,有可能是明文。也有可能需要通過某種方式才能夠看得到。即便真是要尋找其餘三把鑰匙,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至於開啟字帖……修為方麵不比我說,字攻方麵,你至少要達到‘生’境的巔峰才可。這麽算來,我們還有時間。”是的,他們還有時間。靈筆不知不覺中對陶昕來寄托了更多的期望而不自知,而這又說不得是一種因果。


    陶昕來覺得靈筆說得有道理,便將那方磚封印起來放在識海中她千辛萬苦已經修煉出的隻夠容納幾人的芥子空間中。當然,無論她修煉出的芥子空間真實的容量是多少,在她的識海之中展現出的形態永遠都是米粒之光。


    所以說,無論修道者們修煉出了容量多麽大,功能多麽強大的芥子空間,也都沒有運用到識海的全部力量。人的識海的潛力是無窮的。即便是飛升成仙大道得成的修道者們也不敢說自己將自己識海的潛力開發到極致了。


    既然暫時這塊方磚也派不上用場了,陶昕來便繼續去練習字攻去了。


    鑒於她在修煉方麵太自覺,靈筆最近也不怎麽盯在旁邊了。它喜歡在汪洋大海中遨遊玩耍。雖然常常是它獨自去,但是獨處有獨處的滋味,靈筆在漫長而孤獨的歲月中已經學會了享受這種感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陶昕來日日修煉著,直到有一天,她在海底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確定是在這裏?”那個聲音溫和卻嚴肅。


    陶昕來正懶洋洋地靠在一顆大石頭後麵。優哉遊哉地在練習著字攻。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妙真太久了,又或者是跟四叔、靈筆、紅毛、阿圖、轉頭他們待久了。又或者是修為長進了,見識也長進了緣故,陶昕來行事越發少了幾分規規矩矩的死板味道,多了些隨意風流的瀟灑自由。


    陶昕來把臉往旁邊一偏,半張臉微微側著,對方便發現了她。


    那人猶疑片刻,似驚似喜,最終一邊大踏步往這邊走過來,一邊喊道:“昕來!是你嗎?好久不見!”


    是夠久的了。陶昕來挑挑眉,低頭看了看手邊仍保持著形態的水紋字,毫不猶豫地伸手過去輕輕一抹,那字便隨著水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陶昕來起身迎上去,展開笑容緩緩道:“李慕遠。”看他氣質正派,精神奕奕,大約元嬰中期的修為,想來這麽多年也是一直在努力修行的。所以雖然他進步得不如陶昕來想象中那麽快,但是鑒於是在開蒙大陸這麽塊貧瘠的地方,她覺得李慕遠已經很不錯了。


    李慕遠迎麵走過來的時候,雖然臉上帶笑,但內心深處卻暗自心驚。


    為什麽呢?因為他看不出來陶昕來的修為。這種情況下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陶昕來用了什麽了不得法寶來掩飾了修為、另外一個舊市陶昕來的修為已經搞過他的,所以他已經看不出陶昕來的修為水平了。


    李慕遠觀察著陶昕來的神態動作,覺得很有可能是第二種。


    如果是第二種的話……李慕遠算了算時間,有些色變。


    “怎麽了?”陶昕來感覺到李慕遠的神色不對。


    “昕來,果真是你。如果我米有猜錯的話,你的修為水平應該已經比我要高了。我問個問題,你介意嗎?”


    陶昕來挑挑眉,道:“你問吧。”


    李慕遠看看四周,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這裏修煉?”


    陶昕來點頭,道:“此處安靜,修煉起來便忘了光陰。”


    李慕遠點頭,神色卻越發嚴肅起來。


    陶昕來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人,那不是多年前她見過的李慕遠的同門,看樣子也不像是李慕遠所在的神丹宗的弟子,倒像是居無定所的散修。


    李慕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道:“這是與我一道的蔣方蔣道友,與我一同來此處……尋找些東西。”


    李慕遠突然出現在海底這片地方,而且還帶著人,陶昕來自然聽出了李慕遠沒說實話。不過她也不在乎這些。她見李慕遠忙碌,正準備出聲告辭,卻聽李慕遠又道:“昕來,你最近身體有沒有覺得不適?”


    不適?陶昕來愣了愣,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李慕遠皺眉,覺得這個答案並非他想象中的答案,便覺得頭疼。他心裏想,陶昕來說的是真的,還是在故意隱瞞他呢?


    陶昕來笑了笑,道:“你來此處必是有正事。我就不打擾你了。我……”


    李慕遠見她要走,連忙道:“昕來,你等等。”說著伸出一隻手臂。


    陶昕來挑眉,問道:“何事?”


    李慕遠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下麵我要說的話可能會冒犯到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心裏有個數。”他頓了頓,道:“最近出現很多修為進步很快的修士猝死的事件。而且,這幾年來,很多修道者的修為的增長速度高得有些離譜。今日我與蔣道友一起到這海底,正是在找有關修士猝死事件的線索。……


    陶昕來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便問道:“多少人猝死,都是什麽修為?”


    李慕遠立刻道:“據目前的統計數據,猝死的人有五個,這五人皆是七竅流血爆體而死。至於修為,其中兩個是元嬰中期,兩個是元嬰後期,還有一個剛剛晉升元嬰。我們在查找這五個人生前的資料時發現,他們都曾來過南海,而且修為增長的速度都比同時代的其他人高得離譜了。”


    陶昕來古怪地看了眼李慕遠,覺得這個人真是個勞碌命。你說他一個丹修不好好修煉,今天去查魔修的事情,明天去查修士猝死的事情,他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閑事?真的是正義感太強了,所以連自己的立場和事情都忘了嗎?但是認真算起來,他的修為也沒有落下,至少現在也是元嬰中期的修為了。


    李慕遠奇怪地看著她,忍不住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陶昕來別開目光,道:“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些事情怎麽都能撞到你手上來。”


    李慕遠一時沒明白陶昕來的意思,再一想,臉色微變,道:“這件事情與你有關係?”


    陶昕來頓覺詫異,道:“你想到哪裏去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李慕遠眉頭微微皺起,道:“昕來,你的修為增長得也很快,而且也出現在這南海之中。昕來,你……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陶昕來哭笑不得,道:“謝謝你的關心,放心,我不會猝死的。至於你說的那些修士猝死的事情……這些年我都在南海之中修煉,若是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你盡管說便是。別的不說,南海之中大部分地方我都是去過的,你若要去什麽地方,我自可以引路。”再說了,還有磚頭在,陶昕來在海底是一點都不擔心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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