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小金龍抱怨古板的大金龍以迅雷之勢從天邊俯衝而下,直接把用龍身纏住的金獅摔下來,氣急敗壞地怒吼道:“團小咪!你竟敢給一個外人喝你的血!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傻了!你真是……真是……要氣死我了!”


    傷痕累累又渾身濕透的金獅被摔下來後努力想要站起來,可是它實在無力,加上那小金龍驚慌失措地奔過來急切地道:“哎呀!你怎麽樣了?要不要緊?嗚嗚,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回來就好了……”它瞄了眼眼睛要冒火的大金龍,更起不來了。


    “團小咪!你在說什麽?你還敢不回來?還沒成年呢,以為自己翅膀硬了,不服管了是不是?你爹娘……”


    被叫做團小咪的小金龍頓時怒了。“不要提我爹娘!我沒有爹娘!你憑什麽管我!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裏!你以為我叫你叔叔你就可以這樣對我了嗎?我就是要走!就是要跟他一起!我就是不願意待在睡龍穀裏!你懂什麽呀!你除了會一天到晚管我,不許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還有躲在水裏打瞌睡,還會什麽!我就不要跟你一樣!膽小鬼!”


    無論是大金龍,還是金獅,還是陶昕來都震了。


    大金龍驚詫地看著小金龍,半天沒回過神來。它一瞬間似乎失去了語言的功能,而且眼神中流露出受傷的色彩來。


    金獅沉下目光。道:“團小咪,道歉。”


    小金龍倔強而詫異地看著金獅,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金獅不幫著它。反而要它道歉。它咬咬牙,一轉身飛出去,空中有淚珠墜落。


    金獅猶豫了一下,它看向大金龍,正準備替團小咪道歉,卻在看到大金龍眼睛的瞬間激怒了大金龍。大金龍朝它吼叫幾聲,道:“一定是你蠱惑了它!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會兒再來收拾你!”說著便一擺尾朝團小咪追去。(..tw棉花糖小說網)


    金獅低下頭。微微垂下眼,對於大金龍的話倒不在意。隻是想到團小咪臨走前看它的眼神,心裏便難受起來。


    陶昕來還沒來得及為“團小咪”這個名字生出什麽興趣來,就被團小咪的發言給驚到了,頓時有一種小孩到了叛逆期的感覺。她還在想大金龍作為家長心裏一定很難受。側頭看見同樣低落的金獅,心裏又多了幾分感慨。如果有一天阿圖像團小咪對大金龍這樣對她的話,她也會很傷心的。


    蕭微寒顯然不是喜歡聊自己心情的人,他現在隻想自己靜一靜。


    陶昕來乖覺地道:“我在附近走走。”


    蕭微寒也沒說什麽,於是陶昕來便很自覺地給金獅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雖然團小咪說這裏是囚室,但這裏綠草叢生,蝶撲鮮花,實在是個人間仙境一般美麗的地方。陶昕來本不想走遠,但是一路看花戀蝶。難得生了玩心,竟不知不覺越走越遠,等反應過來再想回頭時。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陶昕來欲哭無淚,這時也生出害怕來。不過事已至此,害怕也是無用,這種境況她一般都能壯起膽子武裝好自己,所以她在原地停下來,待冷靜下來後就開始分辨回去的路是往哪裏走了。


    這裏可不想地球上的現代化城市。有什麽路牌,標示什麽方向的。而且天上也沒有太陽啊月亮啊星星啊這些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存在,陶昕來覺得哪個方向都像,哪個方向的景色似乎也都一樣,就像處在迷陣之中一樣。


    等等……迷陣!


    陶昕來回憶起之前一直看著花追著蝶飄過來的情形,不過一朵花有什麽好看的?不過一隻彩蝶又有什麽稀奇的?若是在平日,她便是再有閑情逸致,又怎麽會追著一朵花一隻蝶而失了分寸?所以說,無論是那花還是蝶都是迷陣裏引誘人的媒介嗎?!


    因為猜到了這一點,陶昕來趕緊去找那朵花和彩蝶,這時候神奇的景象出現了。原本她在找路時,哪兒哪兒都是路,沒有一朵花,也沒有一隻彩蝶,現在她找花找蝶了,竟然哪兒哪兒都是花,哪兒哪兒都是彩蝶!


    乖乖,這泛濫成災就完全談不上美妙可愛了,這就變成恐怖了!


    陶昕來頓覺頭皮發麻,不過這時候更是不能亂了陣腳,她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克製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讓自己靜若山川立在那裏,動也不動。她閉上眼,捂住耳朵,大腦放空――不看,不聽,不想。


    然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的她心中出現一個字――死。


    死是什麽?生命消亡,天地歸寂,失去光明,暗夜降臨。無數靈魂在不甘地呐喊,咒罵,求饒,或者安安靜靜去赴下一場輪回……


    輪回是什麽?是生。生又是什麽?


    被困絕地,可死可生,可能生誰想死呢?


    陶昕來越想越無法克製心中的敬畏,越是無法克製就越是心有不甘。她掙紮著,抗拒著,哪怕她耳朵裏聽到的都是死亡的冥音,眼到之處皆是白骨流沙。無數的靈魂帶著死亡的腐朽氣息湊近她,要將她拉進無盡的深淵,可是她不能去,她想活,想生,不想死!她怎麽可能不想活反而想死。所以她從一開始被動的退縮、抗拒到主動的掙紮,再到後來的奮起反抗,她把周圍的一切都當做最可惡的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種可能。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陶昕來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歎息。


    是誰?誰在那裏歎氣?


    這時候有個聲音問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陶昕來答道:“願生不願死。”


    那聲音道:“生死各有命,無生無死,無死無生,相鄰而居,相對而存,缺一不可。”


    陶昕來聽得這話,知道這聲音說的有道理,可是她卻仍然無法停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沒有經曆過死亡前恐懼的等待的人們永遠無法理解這句話,但是每一個理解了的人就真的是理解了嗎?想來也未必。


    那聲音又是一歎,道:“便是執著於生,所以才無法參透死。欲其生,先知死……”


    陶昕來心中大驚,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靈筆所說的字攻的第一境界也這麽難以參悟。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說天道貴生,人在絕境之時,越是意誌堅強便越是不甘心去死。對生的追求在越是絕望的境地裏就越是強烈,誰都努力想要抓住“生”的尾巴,又有誰能平靜地去碰觸“死”的牢籠。


    所以,相對於“生”,“死”這個境界才會這麽難以參悟。


    一瞬間,陶昕來如醍醐灌頂,心中一咬牙,便真的放棄了反抗,放棄了攻擊,也不斷地告訴自己調整狀態,讓自己認真而完整地去感受“死”的力量和過程。


    欲其生,先知死。


    死到底是社麽?


    陶昕來豁出去了命不要,隻為了真真切切體驗一把“死”的感覺。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無論這樣的體驗結局如何,如果她不真心去體驗一次,永遠都突破不了現在的狀態,永遠理解不了字攻的真正奧義,更別說帶著靈筆去神冥古道了。


    不能急,不能慌,不能逃,不能反抗……


    時間就在煎熬中度過著,等金獅調整好心情和自身的狀態,發現陶昕來還沒有回來的時候,這才覺得情況或許有點不妙了。


    它趴伏在地上嗅了嗅,準備去找陶昕來,可是這時候,小金龍團小咪哭著跑過來,一邊哭,還一邊喊道:“蕭蕭,蕭蕭,叔叔欺負我,叔叔欺負我!”


    金獅趕緊看過去,就看到團小咪紅著眼圈流著淚,它身後不遠處跟著沉默而傷心的大金龍。


    金獅真心覺得頭疼了。


    “你叔叔是為你好。”金獅說了一句雖然絕對是實話,但是勸解叛逆少年少女們最失敗的一句話。


    果然,小金龍團小咪對金獅也不滿起來。


    “蕭蕭!你怎麽又幫著我叔叔,你到底跟誰是一夥兒的!它可是要殺你,要關著我一輩子的!”團小咪咋呼著,又回過頭去瞪那大金龍。“你不知道,它雖然是我叔叔,可是比我爹娘管得多多了!我爹娘……我爹娘……”小金龍突然情緒失控,自己哭了起來。


    金獅和大金龍頓時都慌了,一前一後地過來要安慰小金龍。


    大金龍見金獅與自己動作一致,小金龍又心甘情願與它親近,心裏便又酸又澀又痛,忍不住狠狠瞪了金獅一眼,一咬牙,轉身走了。


    小金龍哭了會兒,見大金龍已走,金獅身上的傷也不怎麽恐怖了,眼珠子一轉,連忙道:“我們快走吧!叔叔正在氣頭上,不會發現的。”


    可是金獅卻皺皺眉,搖了搖頭。


    “為什麽?”小金龍吃了一驚,“你不願意帶我走?”


    金獅道:“不是,是我要……”它準備說要找陶昕來的,可是說時遲那時快,東南方向突然靈氣湧動,似有萬靈之聲,它也感覺到體內輕微的能量波動。


    它一驚,凝神往過看去,突然道:“不好,她要結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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