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蓮偷偷看著李慕遠,之前在比賽的時候她雖覺得李慕遠氣質脫俗,溫潤端方,但那時候畢竟要比賽,心情緊張,來不及多琢磨。.tw[棉花糖小說網]此刻她再看李慕遠,便更覺得此人一顰一笑都透著溫和親切,整個人有如暖陽一般,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要傾訴,忍不住想要……


    白子蓮臉頰微紅,心想,如果誰能得這個男子一絲一毫真切的關懷,怕是會無怨無悔一生追隨著他吧。她想到了天靈峰的聶元靜。那時,師父有意撮合她與聶元靜,可是當時她一心一意愛慕聞人熙,自是不能答應。到後來,她與聞人熙相親相愛,聶元靜則與陶昕來戴冠定情。


    說起來,聶元靜與這位李慕遠倒是有些相似。不過,雖然相似,但也流於表象。如果仔細看,便知道李慕遠身上這種雖然默不顯露,卻總在不經意間流瀉的歲月沉澱的厚重感是聶元靜這樣曆世尚淺的人所不可能輕易擁有的。這也正是他的迷人之處。


    白子蓮在打量著李慕遠,同樣李慕遠也在打量著白子蓮和方琪。


    方琪開口的時候,李慕遠的表情就冷下來了。他出生在有名的丹修世家李家,家族的底蘊豐厚,自然對族中子弟的教育問題就十分重視。李慕遠自小接受嚴格的教養,後被發現其驚人的丹修天賦,便被送到開蒙大陸有名的神丹宗繼續修行。他從小接觸的都是陽春白雪,自身也是從來謙和有度,君子端方的,所以,雖然他懂人情,明世故,可到底還是將世界和生活想得理想了一些。也是因為如此,他極欣賞性情美好的人,而厭惡心靈醜陋的人。


    在原書中。白子蓮便是李慕遠心中那朵最美好的白蓮花,他傾盡一生去守護白子蓮,恨不得掏心挖肺肝腦塗地,直到最後的最後。自己永遠地消逝在她的生命裏,也認為是因為白子蓮太美好,所以才引得眾多飛蛾撲火,而他被白子蓮的愛慕者所害的滅頂之災也正因如此。(..tw棉花糖小說網)


    可是現在與原書不太一樣了。


    方琪一出場就無差別的攻擊力讓李慕遠在第一印象裏就看輕了方琪,而與方琪一道的白子蓮自然也要受些影響的。再加上,白子蓮這樣不顧誠不要形象地三番五次偷偷打量李慕遠,還自以為很隱蔽沒人發現,甚至還莫名其妙紅了臉,這就更讓李慕遠沒好印象了。


    白子蓮一時失控,但到底她也不傻。她見李慕遠神情越發冷漠高遠。又見方琪一邊拉著她一邊又口無遮攔地道:“蓮姐姐,你看啊,我說了她最不甘寂寞的,有了……”


    注意到李慕遠已經越來越黑的臉色,白子蓮連忙拉過方琪道:“琪琪。昕來妹妹是我們的好姐妹,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有邪是不能說的。這都是誤會,你年紀小,現在不明白,以後你就知道了。”


    方琪愣愣地看向白子蓮,有些傻眼。


    陶昕來可不願意被人這麽惡心著。於是便冷笑道:“你們是好姐妹,我可插不進去。方琪,我看你是臉上好點兒了,記性便不大好了。是不是要我給你再回憶一下?”


    大小蘇一聽方琪的話就想揍人,被陶昕來擋在後麵,沒讓他們出頭。看玩笑。她自己都結丹了,還要兩個築基的師兄來給她出頭,這讓她情何以堪?


    方琪聽了陶昕來的話,有些畏懼地躲到了白子蓮的身後,可白子蓮看到李慕遠鄙視的眼神。心裏就不自覺開始難過,這一難過,也沒像原來那樣主動地伸手護著方琪,倒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陶昕來站在一旁看著,很好奇李慕遠會不會像原書中描寫的那樣,對嬌弱弱一朵水蓮一樣的白子蓮一見鍾情。


    越是善良的人,越是應該有思想,有頭腦,不然,他的善良就會淪為別人利用的工具,那麽他的善良最終也不一定就能得一個善果――無論是對於他自己而言,還是對於別人而言。


    李慕遠似有所感地看向陶昕來,卻發現陶昕來靜靜站在那裏,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那雙眼中隱隱若現的幽冷,與她身後梅枝上一朵半開白梅的邊緣滑過的一星雪光那麽相似。


    李慕遠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思緒無端,飄飄揚揚去了遙遠的時空。他猶記得那時也有滿山的白梅,白的梅花,白的雪,連白梅下負手而立,微微抬著下頜看梅的人也是一身的白衣,整個世界不沾纖塵。


    正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聽說有個地方叫做妙真,妙真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而且那裏有個人,道號靜玄,是個頂勇敢頂能耐頂偉大頂天立地的人。


    認真說起來,那時他聽聞的有關靜玄的事情並不多,偶爾得知也是三言兩語,如常年覆著青山的白雪波瀾不興,多半事情都要他聽過之後自己靠猜的。到後來,他連三言兩語也無從得知了,便自己去打聽,結果卻發現,他所打聽來的那些事情,其實還遠不如那三言兩語來得豐富和真實。


    李慕遠下意識地用被遮在袖中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袖口不算平坦的花紋,強行將那些遙遠的記憶從腦中剝離,然後他站到了陶昕來的身邊,道:“昕來,這兩位是?”


    陶昕來內心著實驚了一把。按照她的想象,這李慕遠若是對白子蓮一見鍾情,此刻就該直接上去問白子蓮姓誰名何,哪裏人士雲雲。即便李慕遠對白子蓮沒有一見鍾情,也斷不會湊到她跟前問前麵這兩人是誰,更別說“陶小友”叫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叫起“昕來”來。


    李同學,我們倆有這麽熟嗎喂?這麽親切卻詭異的叫法真的大丈夫嗎?


    不過,顯然白子蓮比陶昕來更吃驚。她忍不住開口道:“煉丹術賽場上決賽時,你我在賽場上見過的。神丹宗的丹術確實不同凡響,子蓮心向往之,受益匪淺呢。”


    陶昕來沒忍住抖了下腿,十分期待這個時候聞人熙突然出現在白楔的麵前,這樣,她還能如此“心向往之”嗎?這個時候,陶昕來突然想到,有聞人熙陪著白子蓮,白子蓮果然是很不方便勾搭男配呢。難怪她都等了這麽久,賽事都賽光光了,直到今天才等到白子蓮和李慕遠這般的碰麵。


    可惜,白子蓮說的話並不能贏得李慕遠的好感。相反,李慕遠突然記起來眼前這個氣質柔弱的女修正是那日決賽現場一舉成丹奪得魁首的妙真丹修。


    李慕遠想著那日自己後來的發揮失常,突然嗅到了一線熟悉的氣味。這氣味……怎麽像是那日攻擊他神魂的那個東西的味道?


    李慕遠掩藏下眼中那種“原來是你”的情緒,隻是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陶昕來沒看到李慕遠對白子蓮殷勤憐惜,倒是看到白子蓮努力拿熱臉去貼李慕遠的冷屁股,偏偏還要擺個樣子似乎希望人看不出來她倒貼的本質,雖然這種逆情節讓她看了很有爽感,但白子蓮這番作為還是成功惡心到了陶昕來。


    李慕遠道:“原來是白道友,白道友年紀輕輕便能一舉煉成淬骨丹,又摘得煉丹賽場第一的桂冠,真是年少有為啊。”李慕遠說著客氣的話,雖然沒跟人紅臉或白臉的跡象,但這話讓人聽了,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外交辭令,官方用語。


    白子蓮心裏不太舒服,不過,她很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笑了笑,道:“說什麽年少有為,不過是比別人多費了些時間和心思。子蓮真正佩服李道友,在丹修一途,李道友乃開蒙最有潛力,最有能力,也最能吃苦最知勤奮的人,是子蓮的榜樣呢。”


    酸,太酸了。要是照原來脾氣,陶昕來多半已經抬腳走人,但是之前不久,她聽李慕遠侃侃而談,正得了不大不小的啟發,這時倒是忍耐住,卻對李慕遠和白子蓮笑了笑,道:“你二人同為丹修,又各有造詣,此時正好探討一番。我尚有些事,便先走了。”說著,貓逗耗子一般故意往方琪那裏看了看,嚇得方琪更是窩在白子蓮身後不敢出來了。


    陶昕來帶著大小蘇要走,本就是給李慕遠、白子蓮和方琪留下時間和空間,她不介意反複考驗李慕遠是不是會上白子蓮的賊船,她記得白子蓮讓李慕遠對她死心塌地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幾句話點撥了李慕遠,讓他突破了三階符篆師的極限,一下子晉升為四階符篆師。而這個幫助李慕遠晉升的契機,她現在想通了。


    不止如此,推己及人,她甚至對比著想通了有關自己的事情。


    白子蓮這回很滿意陶昕來的識相。她見李慕遠看著陶昕來,似乎想跟著一起走,便撇開方琪,走過去有意擋住李慕遠的視線,道:“李道友,正好有些關於煉丹術的問題請教,李道友不會這麽小氣不給子蓮機會吧?”


    方琪簡直驚得下巴要掉地上去。


    陶昕來才不管那些,她心情極好地快步走出冬梅園,正好看見一臉沉悶走來的聞人熙。若是原來,她是有多遠躲多遠的,但是此刻,她特意迎上去,主動搭理道:“找白子蓮啊?”


    聞人熙愣了下,連大小蘇都十分詫異。


    陶昕來也不管聞人熙如何反應,接著道:“白子蓮丹修天賦不錯,正好遇上誌同道合的神丹宗前輩,機會難得,自然要好好討教一番。趁此時間,不如你我聊聊?”


    這回,大小蘇的下巴要掉了。


    天啊小師妹,你這突然是玩哪一出啊?


    ,!(我在閱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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