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石對於水屬性妖獸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陶昕來想了想,覺得紅毛帶著水靈石一定不敢在秘境中穿梭,畢竟它的攻擊力都比不上它指揮那十二隻兔子布陣的能力。


    姑且把它指揮十二隻兔子進行的攻擊是一個陣法吧,這隻有問紅毛才知道了。


    “你們能不能在這裏等一下我。”陶昕來在離河邊不遠的地方停下,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去水邊看一看。


    蘇子全道:“你要做什麽去?”


    陶昕來沒有回答。大小蘇雖然幫了她,但水靈石的事情她也不敢輕易說出來,畢竟那塊水靈石實在太難得,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懂的,她也不是把人性想得多麽黑暗,隻是覺得不讓他們知道水靈石的存在大概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要去找紅毛?”蘇子周比蘇子全想得多一點。


    陶昕來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到河邊看看。”


    “我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又遇上越明澈怎麽辦,那個越明澈一向目中無人,這次更加過分,居然欺負到三靈峰頭上。要是在原來,大師兄……”蘇子全很熱血。


    “子全!”蘇子周卻在看到陶昕來的表情後,立馬截斷他的話。


    陶昕來想到那個在公共場合一向拌冷漠,幾乎不開口說話,表現也很平庸的韓北望,也知道蘇子全本來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她不知道韓北望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書中也沒有提到,或者是提到了她也沒有看到,不過想也知道韓北望作為韓鳳儀的首席大弟子,在蘇子全口中的“原來”是怎樣的風光傲然。那個時候,三靈峰也不存在清理峰中弟子的必要,越明澈也不會這樣囂張。


    說到底,韓鳳儀雖然護短,實力也不弱,但總會有知情人心裏暗想著四個字――後繼無人。


    大小蘇還是很嫩啊。


    蘇子周見陶昕來發呆,冷笑一聲道:“陶昕來,我們護著你固然是因為你是我們三靈峰的弟子,但三靈峰的弟子可多了去了,我們又不是濫好人,什麽人都肯這樣做的。前段時間被送到天靈峰的那兩個你還沒忘吧?紅毛從那隻妖蛇那裏得了什麽東西我們也沒興趣,不用擔心我們搶你東西,而且現在越明澈他們想要查也無跡可尋了。你要是覺得我們這麽撇幹淨比較好,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見麵就當不相識!”


    陶昕來一愣,心裏驚了一下。


    誰都不是傻子,那妖蛇那麽龐大,看起來就實力不凡,為什麽偏偏盤踞在那裏等死呢?一般這種妖獸都有相伴生或者守護的東西,妖蛇若不是被某種原因牽製住,哪裏還有她陶昕來蹦?的機會。


    蘇子周能想到這裏,越明澈自然也想得到。越明澈麵上要她解釋,實際是想搞清楚她從這妖蛇身上得了什麽好處吧?


    她對大小蘇的解釋,大小蘇溫都不問一聲,不僅如此,還一唱一和地幫她清理了現場,把能夠讓越明澈順藤摸瓜的證據都消除或者帶走了,這是幫了她的大忙。大小蘇是蘇家嫡係的公子,自小什麽寶貝沒見過,一塊水靈石就算再不凡,恐怕在這些世家的寶庫裏都比不上鑲嵌在牆壁上的一顆夜明珠。白子蓮得到這水靈石也不過是衝到了煉氣巔峰而已,煉氣弟子大概覺得很了不起,但煉氣在漫長的修仙路上不過是連仙門的蹤影都看不到的預備式而已。


    陶昕來臉紅到脖子,覺得自己眼界太淺了。虧她還是知道劇情的人,為了煉氣時期的一塊水靈石都要瞻前顧後,說出去都丟人。


    慚愧啊。


    蘇子周心裏生氣,眼睛裏像是有兩團火。有些話他不能說,師父閉關出來後他們對陶昕來雖然看起來不聞不問,暗地裏卻也是照顧著,並且還想著法子激發她的修行欲望,這些事情他們不做是本分,做了是情分,當然,他們也沒想做這些事要陶昕來感激什麽的。越明澈三番兩次對陶昕來惡語相向,這次更是拿“弑殺同門”說話,他們想都不想站在了陶昕來的身邊,她可倒好,利用完了就扔,目光遊移,表情躲閃,一副防賊的模樣,難道他們是洪水猛獸?難道他們這麽沒見過世麵?


    “對不起,我並非是怕你們搶東西,不過一塊純度高一些的水靈石而已,相信還入不了蘇家公子的眼。我隻是……怕麻煩……”陶昕來發現自己想錯了,大小蘇並非是愚笨之人,她隻想著最後他們被白子蓮迷惑間接害了自己的師父,卻忽略了他們自身的思想和行事準則。


    嗜欲深者天機淺。大小蘇有時候會顯得比較單純,是因為他們不耐煩把心思花在這些無意義的人心勾當上,而這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不懂。


    蘇子周黑了臉,“什麽麻煩?我們是麻煩?”


    蘇子全會過意來了,他看著陶昕來,眼神中有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不是……”陶昕來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跟大小蘇說到這裏來,她並非是個喜歡主動與人交往的人,在她看來,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人和人交往本就會產生很多麻煩。這也是為什麽她寧願宅在家裏看小說,也不願意走出去結識更多的朋友的原因。她安於現狀,若非必要是不願意太多改變的,用兩個字形容――被動。


    想不出來該怎麽說,陶昕來放棄了。她拖著因受傷流血酸痛的身體轉身朝河邊走去。


    “喂,什麽意思?”蘇子周在後麵喊道。


    “蛇肉留著,回去烤蛇串,我陪你們喝酒當是賠罪,不醉不歸!”陶昕來也不管他怎麽想,直接找紅毛去了。


    “傷口處理一下再走啦!”蘇子全叫了起來。


    陶昕來背對著他們擺擺手,笑了。


    蘇子全眨眨眼,看到蘇子周似乎笑了一下,於是問道:“這是啥意思?”


    蘇子周一本正經道:“叫你長點心眼!意思是以後好吃的她全包了!哈哈!”


    紅毛兩隻前掌抱著水靈石在他們初下水的地方等待,整個身子還泡在水中。陶昕來沿河找過去,看到一團紅色的像是水草一樣的球體在蕩漾,便狠狠鬆了口氣。


    “紅毛?”她走過去。


    紅毛高興地從水底伸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兩隻長耳朵還耷拉在腦袋邊上不停往下滴水。它咧開嘴小心翼翼地把水靈石捧高,一副向組織求表揚的萌樣。


    水靈石在水裏自然比在陸上隱蔽得多,也相對安全得多。陶昕來以為紅毛會自己把水靈石吃掉,畢竟她之前許諾過的,沒想到紅毛居然一直守著水靈石等她來。


    如果她不來呢?


    陶昕來看著一麵眨巴眼睛想看清楚自己一麵努力甩開耳朵上水珠的紅毛,又想到在後麵大喊大叫的大小蘇兄弟,一直不太有真實感的她心中似乎有暖流經過。


    她抬手摸摸紅毛的腦袋,“給你吃的。”


    紅毛眨眨眼,很高興地吱吱叫兩聲,似乎在向她確認。


    陶昕來點頭,“本來也是給你的,你今天表現很棒!”


    紅毛嘴角扯開,高興地把比嘴巴大的水靈石往嘴裏塞,然後陶昕來便看見那塊水靈石從靠近它嘴巴的一麵開始,以肉眼可測的速度化為清水滾入了紅毛的喉嚨。


    片刻之後,紅毛揉了揉肚子舒舒服服打了個飽嗝,又懶懶地趴在河邊的草地上肚皮朝天四腳攤開,扒拉陶昕來的手給自己揉肚子。


    陶昕來用指頭輕輕幫它揉了揉,道:“對了,你的小夥伴們我給你帶來了。”說著解下靈獸口袋一抖,十二隻兔子一個接一個跳出來,乖乖排在了紅毛眼前。


    紅毛一咕嚕爬起來用兩隻後腳織裏,兩隻前掌則垂在胸前,嘴裏發出吱吱呀呀的叫聲,表情也變得像是老學究一樣嚴肅。


    沒過一會兒,那十二隻兔子便恭恭敬敬低了一下頭,然後迅速離開了現場。


    十二隻火靈兔一走,紅毛就解放了一般往旁邊一歪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然後撲到陶昕來懷裏蹭了蹭,眯著眼睛明顯是想要睡覺了。


    陶昕來也沒說什麽,直接抱著紅毛走人了。


    回去以後一定好好養傷。這是陶昕來的第一個念頭。


    她的第二個念頭靜止在與群蛇相鬥的山洞中。理論和實踐是不一樣的,真正經曆過戰鬥的人才會知道不斷重複的戰鬥對身體和認識的影響力。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會選擇通過戰鬥的方式尋找突破的原因。


    不斷在腦中回放和重複戰鬥實況的陶昕來想,她大約又要上一個小台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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