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儀不置可否,隻看著劉安被打完了,直接帶著韓北望和陶昕來就走了。


    董覃示意聶元靜安排人將已經昏厥過去的劉安抬出去,然後道:“韓鳳儀性情剛烈,最不容人欺,難怪韓家容不下她。”


    聶元靜恭恭敬敬立在一邊,此刻隻淡淡笑道:“鳳儀師叔天資聰穎,為人最是護短,韓家離不了鳳儀師叔。”


    董覃搖搖頭,“你從劉安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韓鳳儀此人雖天資不凡,但為人太過,也隻能局限於一峰之主,再多的她就平衡不了了。不然以她的家世、能力,做掌門也是足夠的。”


    聶元靜道:“師父說的是。不過,元靜聽說涉世深者天機淺。鳳儀師叔誌不在此。”


    董覃略一思索,哈哈大笑,道:“元靜說的不錯,倒是師父迂腐了。我們這樣的人,一生渴求大道,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麽。還是你看得透徹啊。”


    聶元靜謙虛地道:“元靜不過偶有感悟,是師父平日教導得好。”


    這邊師徒倆一派和諧,其樂融融。那邊韓鳳儀三人回到三靈峰中,卻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韓鳳儀讓大小蘇去召集來了所有弟子,自己就坐在主座上,靜靜地一句話不說。


    之前讓陶昕來去給劉安送靈礦的兩個弟子見陶昕來跟在韓鳳儀後麵回來,心裏就覺得不太妙了。他們無聲對視了一眼,心裏開始犯嘀咕。


    這陶昕來送個靈礦怎麽還能把峰主給送回來呢?難道差沒辦好?可是陶昕來表情輕鬆,不像是沒辦好差的樣子啊。


    那麽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峰主怎麽會召集全峰弟子?


    他們正想著,韓鳳儀開口了。“今天之前與天靈峰弟子劉安接觸過的都站出來。”


    那兩個弟子頓時臉色就白了幾分,眼睛就忍不住往陶昕來那裏瞄。


    韓鳳儀冷著臉,“怎麽,還要本真人說第二遍嗎?”話音剛落,屬於金丹真人的威壓就猛然撲下來,兩個弟子嚇得腿一抖,連忙站出來跪倒在地。


    之前一直是這兩個弟子與劉安接觸,除了他們,也就是陶昕來了。他們忐忑不安地跪在那裏,心裏便把陶昕來恨上了。之前他們辦這差都沒事,怎麽到陶昕來這裏就引發峰主發怒了呢?他們想到沒有給陶昕來的那份本要給劉安的孝敬,那些靈礦他們兩個已經瓜分完入了自己的私庫了,現在他們是做賊心虛,鬥大的汗珠從他們額頭滑落,不一會兒就染濕了他們麵前的地磚。


    “很好,本真人問你們,你們有沒有給過劉安不該給的東西。”等了一會兒,韓鳳儀才緩緩發問。


    陶昕來皺了下眉,韓鳳儀這是要做什麽?


    在韓鳳儀強大的威壓下,兩個弟子受不住磕起頭來。一個道:“峰主,是那劉安心貪,每每總要額外找我們要孝敬,若是不給就百般刁難,弟子……弟子……”


    兩個弟子開始哭訴,把劉安說得凶狠狡詐,心貪手黑。


    “你們給了多少次?”


    “大概……三……五……次。”


    “到底多少次?都給了什麽東西?”


    “五次,每次多給兩塊中品靈礦。”


    韓鳳儀沉著臉,“那本真人再問一次,你們想好了再回答。你們,是自願?劉安的還是被迫給他的?”金丹真人的威壓無形中更加淩厲。


    兩個弟子道:“自……被迫……的……”


    “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說清楚!”韓鳳儀麵色未變。


    “被迫的。峰主,我們是被迫的!”兩個弟子一口咬定。他們沒有看到大小蘇失望的眼神。


    場麵一片靜默,韓鳳儀靜靜看了他們一眼,終於道:“蘇子周,蘇子全,你們一會兒把他們送到天靈峰,告訴你董覃師叔,這兩個弟子三靈峰養不起,本真人送給他了。”她頓了一下,“另外,將陶昕來的名字記入金冊。”這意思就是認可陶昕來內門弟子的身份了。


    此話一出,那兩個弟子頓時色變,撲倒在地直呼饒命。其他人則一會兒看那兩個弟子,一會兒看陶昕來,目光很糾結。韓鳳儀絲毫沒有心軟。她一揮手,大小蘇便出手憑空送去一段繩子將他們捆了起來,然後又一揮袖將他們揮出殿外去了。


    韓鳳儀犀利的眼環視四周,良久才道:“你們聽著,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本真人可以給你們最大限度的庇佑,但如果你們自己不爭氣,那就不配站在這三靈峰中!”說完,她起身,獨自一人走了。


    韓北望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場的人,也跟著走了。


    兩人一走,一群弟子圍上了大小蘇。


    “蘇師兄,這是怎麽回事啊?”大家都眼巴巴望著大小蘇。


    蘇子周道:“師父最討厭向人低頭和被人脅迫,他們犯了師父的忌諱。你們可得記住了,以後碰上劉安這樣敲詐勒索的,就給他狠狠地打,打到他不敢要了為止。你們要是不敢打,不停地縱容他,以後隻怕把人的胃口越養越大,以為我們三靈峰好欺負呢。”


    蘇子全也點點頭,道:“就是就是。師父早說過了,三靈峰這麽多資源,即便是丹鼎峰和寶器峰都要依賴我們三靈峰的材料,哪個敢不要命地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你們不用怕,怕了就是丟師父的臉。他們兩個丟了師父的臉,師父自然不要他們咯。”


    “原來是這樣……這種事情可不少啊……”


    “上次有個寶器峰的弟子……我跟他打了一架……”


    “我打不過那個……”


    “所以叫你好好修煉啊……”


    “……會被峰主扔出去的……”


    陶昕來聽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了半天,心裏若有所悟。


    原本她對於韓鳳儀這種做法是不怎麽讚同的。劉安這種人無論在哪個門派哪個峰中都是存在的,與不同的人交往往往會有不同的方式,大家各有所求,各有所需,其實很常見。所以韓鳳儀這種處理方法在陶昕來看來,有點過於激烈了。這就看得出來韓鳳儀此人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這也難怪後來她與聞人熙鬧得那麽僵,根本是連妙真門的麵子都不顧忌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聞人熙沒有選擇她,而是一心撲在了白子蓮身上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白子蓮的性情要溫軟很多。


    但是韓鳳儀說的一句話讓她很有感觸――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韓鳳儀不僅自己是這樣做的,也要求整個三靈峰的弟子也都這樣做。那兩個弟子若是有所求而自願?劉安額外的東西,韓鳳儀大概還不會做到這種地步,但是那兩個弟子卻一口咬定是被迫的。


    這有什麽被迫的?三靈峰的地位本就不低,峰主又是個護短出了名的,你說你被敲詐勒索,你打回去會不會?本來是你在理,即便把人打壞了肯定有人護著你。你說你打不過?打不過找大人會不會?不說找到韓鳳儀這一層,大小蘇會找不?那冷麵大師兄也可以找啊!你的意思總會被傳達到該被傳達去的地方,自會有人給你做主。


    可是他們卻一次又一次“被迫”給劉安孝敬,養大了劉安的胃口。


    如果真是“被迫”,那麽長此以往,三靈峰的弟子在外麵怎麽行事?三靈峰好欺負嗎?


    如果不是,難道欺騙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韓鳳儀的作為透露出一個信息――你可以傲,但不可以慫。有三靈峰的庇佑,她可以無視許多無聊的潛規則,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無止境地修煉,無止境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陶昕來突然覺得身為三靈峰弟子很有底氣,同時感受到一種陌生的奮鬥的激情。她想如果拋開聞人熙的因素不談,這個殼子的原主人當時若是在韓鳳儀手下修煉,大概會快樂。很多


    隻是,這樣的韓鳳儀,怎麽會教出大小蘇這樣半路投靠了白蓮花的不靠譜的弟子呢……


    大小蘇無意中注意到陶昕來詭異的目光,頓時心裏開始發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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