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公路上行駛,朝醫院而去。


    李湘湘躺在葉雄懷裏,臉色如紙。


    胸口上,血不停地湧出來,這麽重的傷,尋常人早就暈死過去。


    是什麽信念,支撐著她這柔弱的身體。


    “阿德……對不起……我哥讓你失望了。”李湘湘有氣無力地說。


    “別說話,我們去醫院。”


    看著她那蒼白如紙的臉,還有胸口無法止住的血,葉雄喉嚨哽咽了。


    多麽柔弱善良的女孩,沒想到,上天會對她如此不公平。


    “阿德,我做了一件壞事,不說不舒服,小環姐的死,我有責任,嵐姐讓我一早去去小環姐房間,我應該意識到小環姐會死,我沒辦法阻止。”李湘湘斷斷續續地說。


    “不怪你,是龍嵐欺騙你。”


    “我猜到了,我沒能阻止,咳咳……”


    “讓她多說話,別讓她停下來。”鳳凰一邊開車一邊說。


    她這種情況,一旦暈迷,就徹底沒救了。


    “湘湘,你一定會沒事的,你答應過我,要跟我去其它城市生活的。我們一起吃早餐,一起去圖書館,去看電影,看文藝片……”葉雄哽咽地說道。


    “阿德……你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嗯,日記就是明證,我要一直寫下去,陪你一起寫下去。”


    “我不行了,阿德,我有個要求……”李湘湘嘴裏湧出一口血,半晌想說話,都沒說出來。


    “你說,我一定答應你。”


    “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葉雄飛快地將頭套摘下來,也不顧那粘合住扯得臉部發疼,讓真麵目暴露在她麵前。


    李湘湘眼睛一亮,笑了。


    “原來你這麽帥……真遺憾……”


    她的眼睛閉上了,手垂了下來,頭一歪,徹底埋在了葉雄的胸口。


    葉雄扭頭望向窗外。


    那些景象在視線之中,越來越模糊……


    三天後。


    山上墓地。


    葉雄跟鳳凰站在一個墓碑前,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葉雄才將手上的鮮紅放到墓前,然後轉身離開。


    “鳳凰,我們徹底輸了。”


    不但沒抓到李春鵬,還讓那麽多人死了,就連組織中的兩隊員,徐陽跟王英死了,可以說這次的任務,徹底失敗了。


    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李春鵬沒死,而且跟龍天涯的女兒龍嵐在一起。


    “這不怪你,隻怪李春鵬太狠毒了。”鳳凰說。


    “應該怪我,如果李春鵬送湘湘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將她放到地上暫時不管她,去追李春鵬的話,肯定不會讓他逃了。”葉雄說。


    “如果有再來一次機會的話,我覺得你還是會這樣做的。”鳳凰目光落到葉雄身上,以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說道:“因為,這樣的死神,才是我認識的死神,他不是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如果你丟下李湘湘不管,我可能會看不起你。”


    “我們任務失敗,這是事實。”


    “李春鵬逃了,可以再抓,如果李湘湘還能救活,而我們沒救她,我們會後悔一輩子。我們是龍組的人,不是獸組織。”


    “那名狙擊手在什麽位置伏擊,找到沒有?”葉雄問。


    “在三百米外的山上的一幢樓,地上有煙頭,如果我猜得不錯,是跟殺骷髏是同一名殺手。”


    鳳凰從衣服裏掏出一顆彈頭,遞了過去。


    葉雄接過來看了一下,隻見上麵寫著一個大寫的M字。


    “這名殺手,叫做M先生,是國內最神秘的一名殺手。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性別,甚至連他是什麽國家的人都不知道,隻知道,他是華夏國境內,最厲害的殺手之一,是殺手榜上的人。這顆刻著M字的子彈,就是他的標致。”


    頂級的殺手,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習慣在任務之後,留下屬於自己的標識,從而讓別人知道殺人者是誰,以提高自己的身價。


    還有一些殺手,在子彈上做文章,製造一些獨特的子彈。


    “M殺手,不管你是誰,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你。”葉雄將子彈握在掌心之中,怒道。


    “這些殺手,神出鬼沒,危機意識非常強,想抓到他們,沒那麽容易。”鳳凰說道。


    “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葉雄突然問。


    鳳凰一愣,半才說道:“對啊,殺手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又怎麽知道李春鵬會出事,還派人來救他?”


    葉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一次的任務,知道的人,隻有六個人。


    除了龍在天之外,就是出任務的五個人。


    整個過程,非常機密,而且葉雄是化妝行動的,根本不可能暴露。


    徐陽跟王英死了,現在就剩下葉雄,鳳凰跟陸夫子。


    陸夫子在龍組工作了十幾年,忠誠絕對不可能出問題。


    “徐陽跟陸英死了,知道這次任務的人,就隻有三個人了,難道是陸夫子?”葉雄試探地問。


    “不可能是陸夫子,陸夫子在龍組工作了十幾年了,忠誠度不容懷疑。”


    葉雄的目光,落到鳳凰身上。


    “你不會懷疑我吧?”鳳凰急道。


    但是照目前來,嫌疑最大的,確實是她。


    “逗你玩的,那麽認真幹嘛?”葉雄笑道。


    “居然敢捉弄我,討打是不是。”


    鳳凰生氣之下,狠狠打了他一拳,氣呼呼道:“裝得那麽認真,我真以為你懷疑我,嚇死我了。”


    “對你,我是深信不疑的。”


    說到這裏,葉雄笑容斂住了。


    如果不是鳳凰,對方是怎麽發現自己一行人蹤跡的呢?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腦海裏,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


    他發現,每次跟龍天涯交鋒,自己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骷髏的事情,磊山之行,還有李家大院的事情,龍天涯好像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骷髏之事,跟磊山之行可以理解為有人通風報信,但是現在呢?


    為什麽?


    葉雄飛快地從身上掏出冷墨匕首,細細地觀察。


    難道匕首上有追蹤器?


    “去找陸夫子,快。”葉雄大叫。


    兩人飛快地回到指揮部。


    已經遲了。


    工作室裏,陸夫子倒在血泊之中,桌麵上,放著一顆寫著M字的子彈。


    M先生。


    葉雄將子彈緊緊握在手裏,巨力之下,子彈差點刺入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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