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說道:“也不怪那個太醫,畢竟,對於植物所煉製的毒藥來說,這種藥已經算是靈藥,可動物之毒,卻是有血有肉的,那毒一染著了血脈,便會跟著四處遊走,所以,醫治起來,也非常的麻煩。更何況,咬青茗的這種蝙蝠非常的罕有,原本居於雪山,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遷到了京城之側,現在,隻求那個唾液快些能拿回來了,要不的話,青茗可就真的麻煩了!”


    劉淵有些沮喪地說道:“可我聽說,青茗隻是被碰了一下,擦傷了一點小傷口啊,怎麽會如此嚴重呢?”


    是啊,段青茗這一次毒發,似乎隻是擦傷了一點小小的傷口,然後出了一點血而已,怎麽會如此大事呢?


    春桃正在配藥,聞言,她看了劉淵一眼,說道:“那種蝙蝠非常的毒,那毒也非常的奇特,都生在血脈之中,雖然傷害身體,可卻不會造成什麽大的傷害。若平日裏沒有什麽磕磕碰碰的話,那毒還隻是在血管裏流動,而不會侵蝕肌膚。人也不會感覺出來。可青茗擦傷了,那血流了出來,將皮肉都侵蝕,所以,那毒趁機揮發出來,再沒有辦法控製了。”


    劉淵聽得似懂非懂,他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似乎非常的嚴重?”


    春桃說道:“嚴重不嚴重你看看青茗就知道了。”


    劉淵沉思著,卻沒有說話。春桃招了招手,喚過了秋寧,讓她將自己剛剛配好的藥混合成漿,替段青茗擦到傷口上。


    秋寧拿了藥漿去了,春桃也拍拍手,站了起來。


    忽然,夏草兒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一看到春桃,說道:“春桃姑姑,蛇抓來了。”


    夏草兒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那個男子的手裏,拿著一個麻包袋子。袋子似乎重重的,可以看出,裏麵裝了什麽重的東西。


    春桃看了那個男子一眼,剛想說什麽,春桃已經嘰嘰喳喳地說開了:“我原本想著讓人幫著抓蛇呢,可是,這來來去去的,卻找不到合適的人。我正犯愁呢,他就來了……還說,自己曾經以抓蛇為生。看我不信,他還帶著我抓了毒蛇回來,。於是,我就快快地帶他回來了。”


    那個男子約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黑黑的,神情憨厚,一看就是長年在山裏生活的主兒。再看他的雙手,布滿了厚厚的繭子,應該是個長年出力的窮苦人吧。此時,他手裏提著個袋子,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裏,望著春桃憨厚地一笑,說道:“隻說這位姑姑要毒蛇,是不是?我抓了兩條,你看合適不?”


    春桃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要毒蛇,而且,越毒越好!”


    那男子翻開口袋,隻見兩條兒臂粗的蛇老老實實地呆在口袋裏,動都沒有動上一下。


    春桃朝前看了一下,點頭,說道:“一條五步蛇,一條過山峰……不錯,這蛇都夠毒,而且,毒得不能再毒了……說實話,這樣的兩條蛇,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那男子聽得春桃的誇獎,臉微微一紅,說道:“這蛇是早幾天的時候在山裏抓到的。原本想拿出去賣個好價錢,今天,剛好聽說夏草兒姐姐要,所以,我就帶過來了。看合用不!”


    夏草兒要,剛好這男子就有?這件事,也太巧了一點兒吧?


    春桃微微挑了挑眉,說道:“那這蛇拔了毒牙沒有?”


    男子搖搖頭,略微有些自豪地說道:“我們山裏人抓蛇,從來不拔毒牙的……因為,帶毒牙的蛇比不帶毒牙的,能賣高好些價錢呢!”


    春桃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要這兩條蛇的毒牙和它們的血,最好不要傷了他們的命……這個,你有辦法嗎?”


    男子拍拍心口,說道:“姑姑放心好了,這種事,我最是拿手。”


    春桃說道:“夏草兒,你帶他去,取出毒牙和血一起來給我……記住,那血不能用鐵器來裝,隻能用瓷器。”


    夏草兒聽了,帶著那男子就走了。


    看到他們出門口,劉淵不由地說道:“好巧啊,我們需要毒蛇,他就剛剛有毒蛇!”


    春桃若無其事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呢?山裏人常抓蛇,抓來就是要賣的。自然四處放風出來。現在,聽說有人要買,自然興衝衝地拿來了啦!”


    春桃雖然這樣說,可還是多看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背影一眼。


    她怎麽覺得,這個男子,似乎不象是抓蛇的那樣簡單啊?可究竟有什麽不對,春桃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說話間,屋外傳來月葭的聲音:“二小姐來啦……快快屋裏請!”


    段玉蘭是聽說段青茗的事情,這才趕過來的。此時看到月葭,她不由地愣,然後沉下臉去,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你家主子將你收回來的?”


    月葭聽了,不卑不亢地說道:“回二小姐的話,這夫人要過門兒,府裏事情多,春桃姑姑人手不夠,於是,就臨時調了奴婢過去幫手。”


    段玉蘭聽了,眼睛左右轉了一圈,微微冷笑了一下:“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月葭眉色不變,淡聲說道:“回二小姐的話,春桃姑姑正在屋裏配藥,奴婢這是出來幫忙的!”


    段玉蘭一聽春桃在這裏,冷冷哼了一聲,說道:“哼,我道你的主子真有那麽疼愛你呢,才這麽幾天,就將你收了回來,現在看來,不過是改了門戶,又做了別家的奴才!”


    段玉蘭這是故意在激怒月葭,因為月葭犯錯在先,現在,若她再敢頂撞自己的話,那麽,段玉蘭趁機可以將月葭打入十八層地獄裏去!


    誰知,月葭微微一笑,說道:“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段’字,但凡在段府之內,皆是段家,奴婢無論是服侍夫人,還是大小姐,都是份內的事情,哪裏是什麽改了門戶呢?”


    月葭的話,不卑不亢,卻堵得段玉蘭無話可說,她眯起眼來,看了月葭一下,說道:“姐姐手下的丫頭,個個都象你一樣牙尖嘴利麽?月葭,看來,你這幾天日子過得不錯啊,最起碼,學得聰明了一點兒,不會和本小姐硬碰硬了!”


    月葭聽了,又是淡淡一笑,說道:“回二小姐的話,上次的事,是月葭不對,現在想來,月葭心裏還後悔得很。在此,向二小姐再次道歉……至於牙尖嘴利的話,奴婢可真不敢當。但求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惹得主子不高興就是了!”


    月葭似乎長大了,一夜之間,就變得滴水不漏,任段玉蘭怎麽說,都沒有半分的不敬。


    段玉蘭冷冷哼了一聲,決定不再和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了。


    她撇開段玉蘭,就朝裏屋走去――她今日可是來看段青茗的,犯不著和一個小丫頭置氣,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的話,對她段玉蘭可真沒有什麽好處。


    段玉蘭轉身進屋,還故意重重地碰了月葭的肩膀一下,月葭微微笑著側身,給段玉蘭讓了一條路出來。


    看到月葭示弱的樣子,段玉蘭並未顯得開心,她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再不理月葭了!


    看到段玉蘭進了屋,月葭臉色蒼白地朝春桃走了過去。春桃停下手裏的活計,拍拍月葭的肩膀,又朝她翹起了大拇指,那意思,顯然是在誇獎月葭沉得住氣,而應付段玉蘭,也做得很好。


    月葭雖然還有難受,可看到春桃的表情,她還是笑著點點頭,意思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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